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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 ...

  •   办完业务走出银行门口,钱建华感觉自己后背一片冰凉,汗黏黏的,三人没有说话,钱建华迅速发动车子,开出了这个街区,才长出一口气。

      黎川洋心有余悸地说道:“今天真是吓死我了,差点就露馅了。”

      钱建华擂鼓般的心也慢慢平息下来,开始有了些劫后余生的兴奋:“多亏了小徐。”

      黎川洋好奇:“你怎么对这个公司这么清楚啊?”

      徐辉笑笑:“公司证件上都写了,刚才我看了一眼,记住了。”

      黎川洋翻出包里的证件,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果然看到其中一张底下用小字写着西佤某某乡某某村合资企业的字样。他不禁有些佩服:“不愧是游戏高手,太细节了。不过你能临时想到那招来糊弄警察,还真是牛逼。”

      徐辉不以为意:“还不是你中午吃饭的时候老是在那说什么直播直播的,我就顺口胡诌了。”

      钱建华笑道:“主要是靠小徐这张脸,长得太能骗人了,我刚才都被他唬住了。小黎,要是换你去说这话,咱们现在估计都在派出所了。”

      黎川洋骂道:“都怪那些傻X老头老太,吃了饭闲着没事干,屁大点事找警察。”

      钱建华教训他:“还不是你非得插队,早跟你说要低调了,这不就差点出事了?”

      黎川洋心中不忿,暗骂钱建华事后诸葛亮,就知道马后炮,嘴上还是老实应是,转头问徐辉:“兄弟,你打算上哪去?”

      徐辉抱着背包:“你们给我把账结了,送我回刚才的网吧就行。”

      去银行前,钱建华在饭店兑换了3千现金,先给了他1千5,还有1千没结。

      钱建华示意黎川洋从自己包里把剩下的1千拿给徐辉:“小徐啊,今天多谢你了,老哥我也是个实在人,没什么好感谢你的,晚上请你吃个饭吧。”

      徐辉也是肚子里太久没油水了,犹豫一番,还是点了点头。

      钱建华把二人拉到一家洱市当地有名的饭店,什么砂锅弓鱼、木瓜鸡、饵块、炸乳扇,点的全是地方特色。

      砂锅鱼鲜汤翻滚,香气弥漫,雪白的豆腐和鱼片顶在汤面上咕嘟着。炸乳扇吱吱冒着香气,木瓜鸡酸辣味直冲脑门,激地人口水直往下流。

      徐辉流落到洱市几个月来天天就是馒头包子方便面,偶尔两顿廉价外卖,都是自热的料理包,一见这么多好吃的,也不顾什么客气不客气,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酒过三巡,黎川洋已经是不省人事,歪在椅子上打盹。

      钱建华醉眼迷离地看着徐辉:“小徐,你这···你这酒量可以啊。”

      徐辉还在吃菜,有一杯没一杯的和钱建华对饮:“我们徽省人,就是能喝。”

      钱建华大着舌头问他:“小徐,你年纪这么小,脑子又灵光,不在家里读书,跑出来干什么?”

      徐辉回答:“玩游戏逃了两次学,我爸就让我别读了,跟人出去打工。”

      钱建华问道:“逃两次学就非得让你退学?这年头没读上书出来难混啊,你妈也不管你?”

      徐辉笑笑:“我妈早死了,后妈才不管你死活呢。”

      钱建华想起自己死了的老婆,又猛灌了一口酒,眼里泛出了些泪光:“好人都早死啊。”

      二人静默无言的半晌。

      他又抬眼看徐辉:“那你往后打算怎么办?还是住在网吧里?”

      徐辉无所谓的回答:“那不然呢?”

      钱建华手底下只有黎川洋一个人,这家伙帮着跑跑腿还可以,但是有点一根筋,而且脑子不大灵活,他看着徐辉,酝酿了许久终于开口:“你要是不嫌弃,就跟着老哥干吧,一个月能开一单就够你吃的了,还能租个地方住。”

      徐辉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一眼,他心里清楚,白天饭店里钱建华那句所谓的给他拉拉业务,不过是跟他客气两句,如今这话,却是愿意拉他入伙,要把他当徒弟了。

      钱建华被他那眼神看的不自在,咳了两声:“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徐辉忙道:“愿意,愿意。”

      这活可不是那么好找的,钱建华自己能干上所谓的“代理”,纯粹是托了在“总公司”做“高管”的亲戚的福,就连黎川洋入伙,都是找了钱建华的老熟人塞烟拿钱。

      这年头,想赚快钱,里面门门道道太多了,没有师傅引进门,就等着处处碰壁吧,还有那种倒霉的,门都还没摸到就给别人骗个精光。

      黎川洋醒了酒,才知道知道自己多了个师弟。他想到自己费了老大劲才当上“业务员”,这徐辉才跟他们认识一天就直接入伙了,不由得心中有些酸意:“我们这行可不是那么好干的,你以为天天坐那打游戏就能来生意啊?”

      钱建华瞪了他一眼:“你自己还不是天天靠着师傅那点货源,都是自己人了,有个前辈样子行不行?”

      黎川洋给他说一顿,气鼓鼓的坐在一边。

      徐辉有些忐忑:“那师傅,我现在能做些什么啊?”

      钱建华笑道:“没事,你不用心急,先让小黎带带你,熟悉熟悉流程。”

      说着转向黎川洋:“王总今天联系我了,说他那边有个合适的客户,明天你就带上小徐,去他公司。”

      黎川洋虽然不满,但毕竟自己是在钱建华手底下讨生活,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知道了。”

      钱建华叮嘱他:“这个可以使劲薅,她急着要钱,你把价钱压低点,能压多低压多低。”

      徐辉听得云里雾里,但也不好贸然发问,默默给钱建华添茶。

      钱建华很满意他这个多听少问的样子:“小徐,做咱们这行,要学的东西太多,光说给你听是没用的,明天好好跟着看。”

      第二天一早,徐辉按照约定的时间,8点钟就到了梅湖公园的小广场上。

      直到9点半,黎川洋才晃晃悠悠的过来:“来了有一会了吧?哎呀,昨晚喝多了,睡过头了。”

      徐辉半点不生气,对他笑笑:“没事,黎哥,吃早饭没?我给你带了糯米饭。”

      黎川洋一拳打到棉花上,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你自己吃吧,我路上吃过了。”

      说着,带着徐辉穿过梅湖公园,七弯八绕进了个小区停车场。

      徐辉发现这个小区特别大,而且规划的似乎不大科学,综合体一里一外地包围着居民区。他们都已经进入到很深处的地方了,楼上竟然还是写字楼。

      他们要到的地方在16楼,过道里的玻璃墙上贴着公司名字:宏通信贷公司。

      这家公司租了半层写字楼,里面却没有什么人,每间办公室都是门窗紧闭,徐辉隔着磨砂玻璃能隐约看见一两个人影。

      黎川洋带着他往里走,最里面的办公室门半合着,能够看见一点红色木板铺就的地面。

      黎川洋敲了敲门:“王总?”

      里面男人懒洋洋地应声:“进来。”

      二人走进房间,才发现里面不止一个人,那个应声的王总坐在面对门口的沙发上,他三四十年纪,身材魁梧,长得还算周正,他靠着沙发背,朝黎川洋一台下巴:“哟,来得这么早啊?坐。”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女孩,背对着他们,看不出年纪长相。

      徐辉跟着黎川洋坐到王总旁边,才发现这女孩戴着墨镜和口罩,打扮入时,染了一头亮粉色的头发,提着一个海外品牌的手袋,从穿着打扮上看起来应该也就二十出头。

      她虽然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但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四人面前的茶几上,一沓文件上正大剌剌地摆着她举着身份证的裸照。

      徐辉匆匆一瞥,看到身份证上她的名字,朱亦辰,2001年的,现在只有19岁。

      拍身份证照片时,她应该还没成年,扎着一个低低的马尾,戴着沉重的黑框眼镜,紧紧地抿着嘴,露出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怯怯地面对着镜头。和现在的形象截然不同。

      朱亦辰不安地转头看了新来的二人一眼,低下了头,紧紧抓住自己膝头的裙子。

      王总笑道:“小朱啊,最近是有什么困难吗?这个月怎么还没看到你还钱?”

      朱亦辰有些后悔不该冲动入手了那个新包,小声回答:“我这个月,这个月生病了,生活费都用完了。我正在想办法,再给我一点时间。”

      王总问道:“你是想要我等你?”

      朱亦辰点点头,哀求道:“我一定会借到钱的,能不能别让人去学校找我了。”

      王总哈哈大笑:“你还在这儿跟我谈条件呢?我不直接把你裸照发你学校群里就算是对得起你了!还要给你时间?”

      朱亦辰那没被墨镜口罩遮住的一小片皮肤肉眼可见的涨得通红,喃喃自语道:“我会借到钱的,我会借到钱的。”

      王总问道:“你打算上哪借钱呢?听说你爸爸在沧市当小学老师?老师应该收入挺稳定的啊,20万块钱他不会拿不出来吧?”

      朱亦辰愣了一下,立马全身战栗起来:“你怎么知道?不行,不要找我爸爸!”

      “你借了我的钱,我了解一下你的情况不是很正常吗?”王总一副为难地样子,“哎哟,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该不会想赖账吧?”

      朱亦辰已经是泪流满面,拼命摇着头。

      王总适时地给黎川洋使了个眼色。

      黎川洋马上接过话茬:“王总,你也不能把人家逼上绝路吧?”

      王总笑道:“小黎啊,你这是怜香惜玉了?”

      黎川洋一副仗义执言的样子:“谁都有困难的时候,你就再给她一点时间嘛,我看她也不像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

      王总摇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跟我签好了协议,一个月还5000,你这么想帮她说话,就给人家想想办法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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