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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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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热死我了,”钱建华满头大汗的从睡梦中惊醒,一巴掌拍醒身边的女人,“你家这破空调怎么回事?”
旁边的女人四十上下的年纪,穿着一条真丝吊带裙,下半身盖着薄毯子,身材姣好,一对饱满的胸上也全是汗珠。她迷迷瞪瞪地张开眼睛:“干什么啊,这才几点钟,叫什么魂?”
二人昨晚打牌打到凌晨四点,现在才九点,才睡了5个小时,确实叫人犯困。
郭美兰坐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待会我找人来看看,先下楼吧,开店里的空调,你要是还想睡,我就搬张躺椅下去,行了吧?”
他们住在郭美兰的小麻将馆里,麻将馆坐落在一个破旧的社区里,大多都是一些老年人和租户住,老年人都去隔壁便利店打五毛一块的小牌,来郭美兰店里的都是些在附近务工的中年人和些小混混,打十块二十的“大牌”。
她也是这样结识了钱建华,去年年底他搬来洱市,说是做生意,也不知道店开在哪里,倒是经常该上班的时候跑来她店里打麻将,打着打着就打上床了。虽然不知道这人做什么生意,出手倒还算阔绰,开一辆新不旧的凯迪拉克,磨一磨也能搞出点钱出来。至少比起小区里其他那些老色鬼是好多了,最关键的是还死了老婆,不怕家里人打上门来。
9点钟也没什么生意,只有个把小孩子穿着拖鞋来买点零食。郭美兰比旁边老太婆随便,有些没钱的孩子偷拿点糖果她也懒得斤斤计较,或许因为这一点,倒是有不少小孩子挺喜欢她的。
钱建华是个胖子,这会热出一身臭汗,正在楼上冲凉。
郭美兰坐在柜台后面细细的给自己画了个妆,想着再缠着他出点钱给自己换个新手机,便门也不关上楼去了。
钱建华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她妖妖娆娆坐在床上,他也四五十的人了,昨晚一夜没睡,现在真没一点精力,只能装作看不懂:“怎么就上来了,修空调的找到没?”
郭美兰见他装傻不接茬,翻了个白眼扭过身:“修什么修,热死你算了。”
钱建华有些心虚,不自然的看了她一眼:“不就是打个电话的事吗?”
郭美兰幽怨地看着他:“我手机坏了。”
钱建华终于懂了:“坏了你就去换呗,上个星期不才给过你3千吗?”
郭美兰瞪他:“房租、水电,哪样不要钱啊,还上个星期,你怎么不说上个月的事?”
她最擅长打一棍子给个甜枣,说着又软着身子往他身边靠,一双保养得宜的手搂住他的腰:“要是不给,你今天就别下床了。
这女人四十就是无底洞啊,钱建华吓出一身白毛汗,骂骂咧咧的打开手机瞧了一眼,看见余额只剩下不到1万,只能英雄气短的说:“先给你打个3千,行了吧?”
郭美兰终于高兴了,搂住他亲了一口:“我这就去找人修。”
见姘头哼着歌下了楼,钱建华开始发愁,他本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上个月累死累活拉业务搞了几万块钱,本以为能好好休息一阵子,没想到洗洗脚打打牌,再加上郭美兰三不五时来要钱,钱包一下子就见了底,这会子也只能顶着大太阳出去干活了。
拿到了钱郭美兰就不管他上哪浪去,问都没问他的去处。
钱建华心有戚戚,这半路夫妻就是不牢靠,不过要是天天在他耳边唠唠叨叨,那他更受不了。
这边钱建华开车出了小区,那边郭美兰就找了小姐妹开桌继续打牌,二人坐在店里等凑局的人,一边闲聊。
郭美兰这姐妹也是个四六不着的,嫌自己老公没本事,自己也不出去干活,有钱就在场子上搓麻将,没钱就在旁边看别人打,最大的心愿就是靠上个把手里有余钱的老男人,养自己一段时间。
二三十的时候男人是不愁的,不管你美丑,稍稍打扮一下,勾勾手指头男人就闻着味儿过来了。
现在眼看着奔四了,免费的饭票越来越不好找,眼看着郭美兰一年来过得潇洒,小姐妹心中也有些酸味,看着她手上戴的金镯子:“你家老钱好大方啊。”
郭美兰自得,却还要倒苦水:“你是不知道我从他手上扣点钱多难,撒娇卖嗲都没什么用。”
她扫了小姐妹一眼,压低声音:“他不行。”
小姐妹捂住了嘴:“不会吧。”又联想到钱建华那虚胖谢顶的样子,心下倒是有些信服了:“哎呀,亏得你能忍。”
钱建华还不知道姘头在背后怎么编排自己,他把车开到职校门口,拨通了一个电话:“小黎,我到你学校门口了,出来吧。”
不多时,一个穿着时尚的男生从校门口走了出来,他长得没啥特点,倒是搞了个当下时兴的锡纸烫,手里还提着饮料。
黎川洋上了车,第一件事就是给钱建华点烟:“师傅,我给你带了饮料。”
钱建华扫了一眼他手里的奶茶:“唉,你师傅我都胖成啥样了,还喝这玩意儿?你自己喝了吧。”
抽着烟,钱建华问:“最近业务办得怎么样了?”
黎川洋脸色不大好:“感觉大学生都越来越谨慎了,我说借身份证给我搞搞网店,没两个人乐意的,出钱也不行。”
钱建华点头:“现在学生生意是不好做,你也别总在身边下手,万一查出来牵扯到你就不好了。”
黎川洋也点了根烟:“这我知道,我一般都是在□□群里问问有没有想做兼职的,然后上别的学校找人。不过现在确实不好做,公安总在学校搞那什么破宣传,新生都不好糊弄。”
钱建华教他:“你也别视线太窄了,这世上烂鱼烂虾这么多,总有人心甘情愿什么都拿出来卖。”
说着他发动了车:“今天我就带你去看看。”
黎川洋很是好奇,没想到钱建华把他带到了网吧,二人转悠了几个网吧,终于找到了一个抱着书包蜷在角落里睡觉的男孩,男孩子穿着一身材质廉价的短袖牛仔裤,一双旧的发白的帆布鞋,看着年纪不大,刘海长过眼睛,似乎没有察觉有人在看他。
钱建华没有直接过去,而是走到吧台,给网管打了支烟:“老板,你们这不上网也能在这睡觉?”
网管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看着挺和善的:“你说那小孩儿啊?在我们这待了两个多月了,有时候在附近打打零工,兜里有钱就打游戏,没钱就看别人玩,买东西也不欠账,看着可怜,睡就让他睡一会呗。”
钱建华开了两台机子,坐在了男孩旁边,钱建华不会玩游戏,就开了个斗地主,黎川洋打开LOL,没玩一会,那男孩就醒了,他把沙发往这边挪挪,默不作声的看着黎川洋操作,看了两把,还出声提醒他:“中路人没了。”
黎川洋在他的指导下赢了几把,没过一会,看见钱建华对他使眼色,便装模作样的摸摸肚子:“哎呀,都大中午了,哥,咱们去吃饭吧。”
男孩见他下了机,默默退回角落里继续蜷着。
他装作大大咧咧的样子:“兄弟,你技术可以啊,帮我赢了好几把排位,跟我们一块去吃个饭呗,哥请。”
钱建华在心中给他点了个赞,这小子,职校的学生会干部也算个干部啊,派头还可以,演技也不错。
男孩表情有些纠结,不过估计是饿得很了,低声说了句“谢谢”,便提起书包跟在了他们身后。
黎川洋选了个附近的东北菜馆,男孩点了个锅包肉,尝了一口惊讶道:“怎么是甜的。”
钱建华看他嘴角还沾着酱,一脸震惊的样子,估摸着这是个南方人,他笑道:“锅包肉就是甜的,吃不惯就多吃点别的菜。”
吃饭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这男孩长得真好,二十上下的年纪,刘海下眉目如画,嘴唇左上一点淡淡的小痣,要是被哪个网红公司捡去,估计都能当主播了。
钱建华套他的话:“小伙子,你不是洱市人吧。”
男孩摇摇头:“我徽省的。”
吃了他们的饭,男孩乖得很,竹筒倒豆子一般什么都往外说,他叫徐辉,二十岁,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之前一直在广省,后来老乡把他带到云南来搞传销,结果他课还没上明白呢,传销窝点就被捣毁了,他也没路费回去,就在附近打打零工上上网。
遇到他们的时候,他已经弹尽粮绝了。
钱建华笑着开口:“那叔这里有个赚钱快的活,请你帮忙,你干不干?”
徐辉犹豫了一下,问道:“什么活?”
钱建华说道:“简单的很,我和我这小兄弟开了个公司,需要开个对公账号,现在我们名下还有其他的公司,我们俩的证件用不了,需要借你的身份开一个,就是去银行填填表,一个钟头都不要,1千块,干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