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风了》秋兮湫

6、认出

　　木田翼死了。

　　怎么死的，据说是死在厕所里，死状非常的惨被人一刀割喉，发现他的是两个服务员，其中一个已经被吓的魂不守舍，坐在那里颠三倒四，连说话都说不清楚，另一个就是那个跑到大厅里来大喊木田翼死的那个服务员，现在正被日本人、上海警察署的人、还有办事处的那群人围得水泄不通挨个问。

　　现在的他们又能问出什么呢！什么都问不出来，那个被吓到的人只要有一个人碰到他，他就大喊大叫，另一个倒是能正常说话，可是一问三不知，问他看见凶手没，摇摇头，他怎么可能看见呢！他们进去的时候木田翼已经死在哪里了，满地的血，还有一个能够看得见食道和人骨的刀口，哪里看得见凶手。问也是白问，但是那群人明摆着是不想放过他们两个人。

　　现在的和平饭店被日本人包围，今晚在和平饭店里的所有人在没有解除嫌疑之前谁也别想离开。何九华在想凶手到底是怎么得手的，凶手会不会是‘飞贼’，他想知道在凶案现场有没有看到标志，他让毕京去看看，打听打听，毕京回来后蹲在何九华的身边，附着他的耳边小声的说，“有飞贼的标志，是飞贼杀的人，没错了。”

　　何九华眉头一皱，人既然是飞贼杀的那么就代表飞贼来了，不然那他不会掐时间掐得那么准，知道木田翼什么时候去的厕所，他一定是在这个舞会的现场观察着木田翼的一举一动，可是他并没有看到飞贼的影子，除非他换装，对了，他应该是换装了，木田翼看到过他的真容，不仅仅是木田翼这次参加宴会上的部分日本人都见过他的真容，如果他不改变自己的妆容是很容易被认出。可一个人的妆容很容易被改变，但一个人的身形却不那么容易改变，他何九华和飞贼共事了这边多年，他早就已经对他熟悉不已，哪怕他改变自己的妆容，他也能通过身形认出他，除非他并没有到自己的眼前来，那么他是怎么做到有能观察到木田翼一举一动又不被他和其他人所察觉的呢！

　　何九华顺着这个思维，观察整个宴厅现场，整个宴厅没有第二层，中间是大空平的舞台，秦霄贤和商谷蕊就在这里跳舞，乐队在台子上，或许从台子上能看得见，但是这个想法很快被何九华给否决了因为舞台哪里是个死角，根本看不到他们这边，所以飞贼不可能会在乐队里，一来他看不见不说，二来那里不方便行动，如果少了一个人其实很容易被人发现。

　　排除了这一种可能后，他又陷入了沉思当中，他继续想着，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再不被别人察觉尤其是他和毕京察觉情况下，能够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到木田翼乃至他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在厕所里杀木田翼是最好的选择，只有在那个时候木田翼身边的人才是最少的。自从田村瞬、薛明阳死后，再接着出现飞贼的标志，有点脑子的人自然都能想得到，这是飞贼的复仇，田村瞬和薛明阳都是当初抓捕飞贼的那一伙人，甚至还亲手杀了飞贼，木田翼甚至是□□了飞贼的太太，如果当初飞贼没有死，回来复仇的话，在田村瞬和薛明阳死了之后必定是木田翼，甚至有些人都认为飞贼一刀割喉木田翼简直是便宜了他，如果是他们的话以木田翼的暴行，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赎他的罪。

　　知道了飞贼的目的那么就好办了，保护起来木田翼说不定还能抓到飞贼，何九华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他不会让毕京派人去看着木田翼。一来他想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飞贼，二来不管这个人是不是飞贼如果他被日本人抓到说不定还能帮他逃跑。今天在和平饭店门口碰到木田翼的时候，他身后就跟着一堆保护他的人，在这样重重包围的情况下，飞贼要是不找一把狙击枪他是很难近距离杀了木田翼，唯一的办法就是乘着人多，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杀了他。

　　他的计划或许是悄悄的靠近，然后悄无声息的刺杀，又或许是假装成服务员在酒里下毒，又或者是他去厕所的时候乘他不备杀了他。显然飞贼选择了这种更加直接的方式，乘其不备，一刀割喉，爽快又利落。

　　秦霄贤被一帮日本人给压了回来，那一帮压他进来的日本人直接将他扔到了何九华的面前，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他嘴上骂骂咧咧的，手上在正整理被他们弄乱的西装。

　　何九华惊讶的看着他，估计他也没有想到秦霄贤会被他们带回来，不过想想也是，以日本人的做人事风格怎么会放过秦霄贤呢！

　　何九华问他，“你是怎么被他们抓回来的。”

　　秦霄贤是在百乐门的门口被几个人日本人带回来的，他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带回来的时候先是去了个女日本人哪里。何九华告诉他，他见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吉川洋子，这个女人是出了名的狠辣，而且是日本人当中最狠绝的女人。吉川洋子这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是个连自己丈夫和孩子都能利用的女人，所以她还有一个错号叫‘黑寡妇’。

　　何九华说，“吉川洋子肯定是知道你的身份，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她，她只要核实过后就会放了你，看在你是何氏家族二公子的面子上，她不敢把你怎么样，你都告诉她什么了？”

　　秦霄贤翘起个二郎腿，身子往后一靠，“也没问什么，就是问我木田翼死的时候我在哪里？我就告诉他，他死的时候我都已经出去玩了，而且我离开和平饭店的时候，那个木田翼还没死呢！还好好活着，他死的时候我人都已经快到百乐门了，我又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和平饭店到百乐门要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从秦霄贤离开到他在百乐门门口被日本人带回来刚好半个小时，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是杀害木田翼的凶手。被带回来不过是害怕放走那个可能是飞贼的人，毕竟人是回折返的。

　　“不过，哥那个日本人是怎么死的，我离开的时候我还看他好好的坐在那里左右拥抱有说有笑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人死了。你说是不是商小姐。”秦霄贤末尾突然叫了一声商谷蕊，还扭过头来看她，可是此时此刻商谷蕊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中蕴含深意，确是语意不明，看得秦霄贤一阵发慌。

　　她像是要把他彻彻底底的扒开，想要看清他的五脏六腑一般，这种感觉让秦霄贤不寒而栗，后背起了冷汗，那双看穿或者说想要看穿他的眼神，想要他逃离。

　　他小心翼翼的说了句，语气中似乎带有试探，“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商谷蕊笑了一笑，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好看的，看入迷了而已。”

　　秦霄贤小脸一红，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一个女孩子这么说自己的。

　　商谷蕊对秦霄贤笑着说，“你明天陪我去逛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