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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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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谷蕊和秦霄贤一起跳舞,总能感觉他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直看着一个方向。商谷蕊很少遇见这样的情况,但凡有任何一个男子有这样的机会接近她,那么他一定是专心致志的盯着她并且说一些好听的话哄她开心,还会做一些她喜欢的事情,把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看着这一个个献殷勤的样,她心里只有厌恶,这些人为达到目的可以低声下四,毫无尊严,若是有朝一日她商谷蕊毫无利用价值了,那么这些人可以不顾往日的情分将她一脚踹开,商谷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但是,秦霄贤的与众不同,让她充满了好奇。好奇他,难道是真的没有一点想法或者说他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在装作他的不在意罢了,又或者他家世渊源从不在意这些东西。
秦霄贤的眼睛还盯着何九华和尚九熙那个方向,商谷蕊干脆在下一个曲谱的时候直接用力来了一个90度的转弯,让秦霄贤背对着何九华和尚九熙,但是貌似秦霄贤还试图打算通过扭头的方式再去看,可是商谷蕊直接把他的头给转过来,固定住,让他的视线死死的盯着自己。
秦霄贤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商谷蕊见他不会再跑,放开他,双手从脸颊处回到原来的肩膀上重新握住秦霄贤的手,脚步慢慢的回归到旋律上。“你貌似很在意你哥哥和那个人。”
秦霄贤说,“我哥哥当然在意啦!他身边的那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还是第一次,也从来没有听他聊起过。”他又说,“不过,我哥他不经常跟我说他在外面的那些事情,认识的那些人,我不知道也不奇怪。”
商谷蕊看得出他有些失落。“你很想了解你的哥哥。”
秦霄贤点点头,“我一直想要了解他,一直想要走进他的世界,可是他的世界总是有一道屏障让我没办法进入,我总觉得我哥他藏了个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你想在你哥哥的身上找到这个秘密的答案?”
秦霄贤再次点点头,“但是我一直没有找到。”
“你哥那个人像只狐狸一样的狡猾,你要是能跨过他所设下的屏障探得他的秘密,你就是个人才,我看你呆头呆脑的额,喜怒形于色,怕是你的意图你哥早就知道了,他的那道屏障说不定就是为你而设的。”
这一点,商谷蕊说得一点也没错,早在秦霄贤动心思的时候,何九华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很早之前就跟毕京两个人作了部署,他想让秦霄贤看到的那秦霄贤一定能看得见,他不想让秦霄贤看到的那么秦霄贤一点也看不到,他布置了一个网,他是这个网中的牵引线,牵引着秦霄贤,让他跟随着他的步伐走一点一点的找到真相,他很期待等到秦霄贤找到真相的那天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商谷蕊见他那么关注何九华,便说道,“秦小少爷,难道不知道在和淑女跳舞的时候,不专心致志是对你的舞伴不尊重不知道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秦霄贤的脸颊一红,“我倒是没有对你不尊重,只是……”
“好了。”商谷蕊突然伸出一只手抵在秦霄贤的嘴唇上,纤细而又雪白的手指触碰上湿润又厚实的嘴唇,两者之间如此的亲密接触仿佛有一股电流,这股电流流入秦霄贤的身体里,原本就红润的脸颊现在更红了。商谷蕊笑了,被秦霄贤这个瞬间脸红的样子逗笑了,她怕是在这一刻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少爷非常的可爱。
尚九熙早就注意到秦霄贤一直注意着他,好几次他和秦霄贤两个人对上了视线,他转过身,背对着舞台,但是确是依旧站在何九华的身边。“你弟弟似乎很在意你。他看到我跟你站在一起是不是吃醋了。”
何九华看了一眼秦霄贤和商谷蕊,此时的秦霄贤和商谷蕊两个人已经面对面的边跳舞边聊了起来。“怎么会是吃醋,他跟多少人接触他都没有吃过醋,我跟毕京还天天待在一起呢!也没见他吃过醋,他不过是好奇我跟你是怎么认识的而已。”
“他对你的事情都很好奇吗?”
何九华耸耸肩,笑而不语,喝了一口酒。
尚九熙知道他说对了,只是这个家伙不愿意回答罢了,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不愿回答,他都是这样笑一笑,然后闭嘴了。这一点倒是和很多年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当年,从黄埔毕业之后,我以为我们会在战场上相见,还想着我们会以战友的身份穿着军装在战场上拥抱怀念以前在学校的过往。没想到现在的重逢是完完全全想不到的,也不是我想要的。”黄埔军校毕业之后何九华便不见人影了,尚九熙当时以为他只不过是偷偷的报了名,参了军,他到军队的报名名单里找何九华的名字,可是找了几个师的都没有找到,到最后他被父亲发现他没有去英国而是以化名‘尚文博’偷偷的去了黄埔读书,父亲派人亲自将他押送到了英国,在英国的时候他每天都被父亲的人监视,他不是没有写过信给何九华,只是那些信在还没有寄出前就被父亲派来监视他的人发现了。
他曾写过一封信寄给他的未婚妻巩娘,信中他托付巩娘帮他找何九华,可是巩娘一直没有回信,他一直以为他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今时今日他既然成为了大上海有名的老板。
何九华说,“我都这么有名了,不敢说我扬名海外,但最起码全上海的人都知道我何氏家族族长何九华的名号,你的未婚妻难道不知道吗?上海的各大报纸都刊登过我,你的那位未婚妻不可能不知道的,她怕是知道不想告诉你,又或者有人不想告诉你罢了。”
何九华这话说得没错,巩娘不可能不知道,以何九华和汪伪政府以及日本人的交情,巩娘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不过,这其中的缘由尚九熙也懒得去问,因为告不告诉他都无所谓,瞒着他没有一点意义,因为他只要回了中国,回到上海肯定还会与何九华再次见面的。
其实,何九华知道尚九熙一直在找他,也知道他毕业之后被尚成文压着去了英国,也知道他在英国被人监视,也知道他让巩娘找他,不让巩娘告诉他,是何九华的意思,他拦下了巩娘写给尚九熙的信,并且当着巩娘的面撕碎他,告诉巩娘,不要把他的消息告诉尚九熙。
不告诉尚九熙,这是何九华的私心,他知道尚九熙在期盼着什么,正如他刚刚所说的那样,从黄埔军校毕业后他们应该是战友,应该站在战场的最前线,应该是并肩作战,生死相托的一生的知己。可现如今他的处境和他的处境离他的期盼越来越远,他不想让尚九熙失望,也不想尚九熙回国,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们还会相遇的,他想着到哪一天再说吧!
尚九熙说,“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如今会成为大上海有名的商人,还和日本人关系处的这么好。当时在学校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的家里有这么大的产业呢!”
这话说得有些讽刺,但是何九华一点也不在意,他反倒是挥了挥手,表示这一切不足挂齿,又是一脸无奈的说,“我也是没有办法,一大家子的人都等着我回去了,谁让我家老爷子英年早逝,早早的让我回去继承了家业,我若不继承者家业,谁继承,家族里几十张嘴,公司里几百人的口粮,都要从我这里出,这些担子都是我一个人挑着,有谁能帮我分担,再者说了,我要是不担着,我弟弟怎么办,我弟弟肯定要被玩死了,还能长到现在这么大,我也是没有办法,文博。”
他又继续说,“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堂堂的中政会秘书长的儿子,既然化名报名了黄埔军校。我猜你入政府工作,你父亲替你隐瞒身份了吧!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你可知道下场?”何九华这话虽然说得有些讽刺的韵味在里面,但是在话里都透着对尚九熙的关心。
尚九熙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他只是笑了笑,反而对何九华说,“你呢!他们知道你吗?”
“当然知道啦!我有什么好隐瞒的,越是隐瞒,倒是被人查到的时候越是容易惹人怀疑。不如摊在明面上说,反而让人觉得没什么。”
何九华最后这一笑非常的隐晦,隐晦到尚九熙都觉得他这当中蕴藏了别的意思。
商谷蕊独自一人回到了座位上,不见秦霄贤的身影。何九华问了一句,商谷蕊只说,“你弟弟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觉得这里闷,不想待在这里,他先溜走自己出去玩了。”
“这孩子,每次都这样……,我也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何九华无奈而又宠溺的说道。
这时,忽然一个服务生闯了进来,他惊慌失措的大喊,“木田将军,木田将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