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儿》秋兮湫

6、第五章 噩梦

　　一桌子丰盛的晚餐摆上桌，今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孟三醒做得这么丰盛，不仅有鱼还有鸡。郭经国看到这只鸡想到什么忙问孟三醒，“这只鸡是万老板送来的那只吗？”

　　孟三醒点点头，“是啊！就是万老板送来的那只母鸡。”

　　前段时间，万春楼的老板万笙带着他那几个新收的徒弟到迎春馆来找郭经国，想要张磊给他们指点一二，于是带了两只母鸡和两坛上等的女儿红前来。今儿孟三醒做的这碗鸡汤便是当时万笙带来的两只母鸡其中一只。

　　郭经国听后捶胸顿足的指着孟三醒骂道，“你个小兔崽子那两只母鸡我是打算留着下蛋的，你既然杀了一只，现在只剩下一只母鸡，这一只母鸡怎么还怎么下蛋，下的蛋够我们这些人吃吗？”

　　很显然一只母鸡下的鸡蛋是不够家里这些孩子吃的，再加上前段时间一只给周舟补身子，用了不少储藏起来的鸡蛋，现在储藏室里的鸡蛋也没多少了，郭经国还计划着从明天开始给家里每个孩子早上弄过一个鸡蛋，结果孟三醒倒好二话不说把其中一只母鸡给杀了，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追着孟三醒就想要打他一顿。

　　师徒两个人围着桌子团团转，周舟想要上面拦住郭经国但是被靳元思给拦了下来，对着他摇摇头，意思是让他不要参活。郭经国和孟三醒这样围着桌子转来来回回几个回合，把人都给绕晕了，都快分不清楚谁在追谁。于博涛实在是受不了他们两个这样转下去，直接横在两个人的中间，挡住了郭经国的去路。郭经国气急败坏要于博涛让开，于博涛无奈的站在两个人的中间，他对郭经国说，“你先听听三醒为什么要杀这只鸡，你这么气急败坏的干嘛！”说着就把郭经国按到一边坐下。

　　孟三醒这次凑过来，站在郭经国的身边规规矩矩的说，“师父，不是我非要杀这只鸡的，而是不杀不行。”

　　“什么叫不杀不行，那只鸡求着你杀它是吗？”

　　“不是，师父，是这样的，我下午听到鸡叫就过去看看以为是下蛋了，可一去就看到这只母鸡……”孟三醒指着碗里已经扒皮做成烫的鸡说，“它缩在角落里已经被冻死了，想来是昨晚的雪下得太大，它那个鸡窝又被风给吹开了，给活活的冻死了。既然都给冻死了，那我还不如把它弄来吃了得了，正好给大家伙补补，扔了多可惜。”

　　郭经国一听这话，没刚刚那么大的气了，冻死的鸡难不成他还要孟三醒给它复活不成。

　　于博涛说，“这冻死的鸡，你也就不别怪三醒了，三醒说得对，这鸡要是扔掉怪可惜的，反正都已经冻死了，改明儿我去买两只小鸡回来养着，照样能生蛋，孩子们照样有鸡蛋吃，你啊！今儿晚上就尝一尝三醒的这碗鸡汤，瞧瞧他最近手艺有没有见长。”边说边给郭经国盛了一碗鸡汤，顺便还夹了一个鸡腿。

　　鸡汤香味浓郁，扑面而来，孟三醒这里面还放了枸杞和当归，这是一碗大补的鸡汤。

　　郭经国想想也算了，看着这么好喝的一碗，他也算是原谅了孟三醒。孟三醒松了口气，招呼周舟和靳元思，郭亦年他们上桌吃饭时，人坐满一桌子时发现少了一个人，张磊不在。

　　郭经国问，“磊儿人呢！”

　　大家四处寻找，唯有周舟一人说了一句，“我看到磊哥他一直坐在门口，我喊过他，要他进来吃晚饭，但是他并不搭理我。”周舟当时端着做好的菜去客厅，路上碰到了张磊，两个人只是对视一眼，周舟看着他去了门外，等到孟三醒叫他通知所有人来吃晚饭的时候，他想起来张磊在门外，便去了门外找他，喊他吃晚饭了，但是张磊并没有搭理他，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给了他一句话，“你们去吃吧！我要在这里等人。”周舟也不懂他这就话的意思是什么，告诉了郭经国他们，他们立马就懂了，一个个的都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周舟看他们的样子还以为是他做错了什么，连忙说，“我现在就去叫他过来吃饭。”

　　转身之时被孟三醒一把抓住手腕，然后被他牵着到自己的位置上，按着他坐下，他抬起头看他，只见他微微一笑对他说，“不用管他，你吃你的，等会儿我去给他送饭。”

　　他们这些人似乎对张磊这个状态习以为常了，只是周舟不知道而已，后来他才知道，若是杨子去了胡师傅家到了饭点若是不回来的话，张磊都会到门外等他回来。周舟以为若是杨子一晚上不回来那么张磊难道就要在门口等一晚上吗？

　　孟三醒告诉他，“杨子从来没有让张磊这么久。”

　　所有人吃过晚饭后，周舟看到孟三醒单独拿出来两个碗，盛了两碗大白饭，夹了一些菜放在锅里盖上，锅的下面还烧着温火，应该是给张磊和杨子，等杨子回来好让他们吃热饭，天津的天气太冷了，没一会儿就会冷掉。孟三醒还准备了暖壶给张磊送去，他悄无声息的坐在张磊的身边，把暖壶硬塞到他的怀里，“天气这么冷还是在等一会儿后，就不要等了，要是冻着了杨子又该说你一顿了。”

　　张磊抱着暖壶感觉身子暖很多，驱散了刚刚累积在身体里的寒气，“我知道了，我在这里等会儿就进去。”

　　“每次你都这么好，你那次做到了，等会儿我再来叫你，我先回看看周舟了，那孩子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一直闷闷不乐的。”

　　孟三醒到屋子里周舟正坐在那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丫一言不发，像极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孟三醒呢！则是坐在他的身边，也不让他抬头，只是静静的坐在，然后一点点的跟他说着张磊和杨子的事情，“所以，这并不是你错，你也不要以为是你没叫你磊哥才让他没有进来吃饭，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都没办法叫他进来吃饭，哪怕是师父干爹都没有办法，你磊哥在这个方面倔强的很，除了你杨哥谁也没有办法的。”

　　“所以说磊哥是必须要等杨哥才会吃饭。”

　　“是啊！等下我还要去看看他，这么大雪天坐在外面也不怕被雪给埋了，你看着吧！我要是等下不去给他拉回来，我肯定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真就给雪埋了。”

　　周舟后来发现正如孟三醒说的那般如果不是郭经国和他两个人强行把他拉回来，张磊真的能坐在那里等雪把他埋了。在他和孟三醒的聊天中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天色越来越暗，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郭经国，他在院子一声怒吼，“孟三醒你是死人吗？外面什么天气不也看看，你在干什么？”

　　孟三醒出了屋子才发现外面变了天，心中立马大喊不好，跟着郭经国赶了过去，还不忘记嘱咐周舟待在屋子里不要动，周舟就趴在窗户上看，没一会儿看到郭经国背着张磊进了对面的屋子，张磊一动不动，郭经国不经意间的一个侧身，让他看到张磊一张惨白发紫的脸。

　　郭经国赶到时，张磊已经被雪给埋了，他找到张磊的位置，把张磊拉出来，孟三醒的暖壶还剩点温度，幸好张磊有这个暖壶抱在怀里，不然他早就给冻死了。周舟看着孟三醒一会儿从张磊的屋子里进去手里好端着个火盆，一会儿从张磊的屋子出来手里拿着一堆的衣服，一一会儿就跑着一床新的棉被进去，就这样进进出出的，在孟三醒来来回回这样第三次的时候，他再次从张磊的屋子里出来，看见了趴在窗户上的周舟，两个人对视一眼，孟三醒微微一笑，他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跟周舟说话。

　　周舟看懂了，孟三醒在告诉他，“你安安静静的待在屋子里，不要动，我很快就回来。”

　　周舟一直等到天黑，月亮升起，他趴在窗户上就没动过，就等着孟三醒从张磊的屋子里出来，回到屋子里。雪白的雪照应着夜幕，仿佛白天来到了地上。他又不知道等了多久，孟三醒才从屋子里出来，他以为孟三醒是回来睡觉，在孟三醒还没回来之前他就把穿铺好了，火盆也弄好了，暖壶也塞到了被窝里，就等着孟三醒回来一起睡。

　　没想到孟三醒回来只是拿了自己的被子，还告诉周舟，“我今晚睡在张磊那屋，他一个人睡不行的，也不知道我陪他行不行，反正不管行不行，我就先过去了。”一直放在被窝里的暖壶从被窝里掉出来，掉在了地上，孟三醒听到动静，低头一看，看见了那个暖壶，他心知肚明这是周舟给他准备的，他弯下腰捡起那个暖壶，对周舟微微一笑，说，“谢谢。”

　　周舟躺在床上想不明白，为什么孟三醒会说那句‘也不知道我行不行。’

　　即将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张磊的房间里传来一身惨叫，他立马睡意消散，穿上衣服从穿上爬起来，鞋子都来不及穿，打开门不顾寒风的袭来冲到张磊的房间。

　　他以为孟三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