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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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他这要求还真不低，我正寻思着身边有没有这么号人物，大师兄捧着一沓书进了门，他没听清前言后语便接话：“老师又在夸遥之呢？我跟着您这么些年，您都没这么夸过我，难怪二师弟他们都说还是遥之最合你心意了。”
我和老师听了这话都愣了一下，老师转头看了我一眼，便把手抽了回去：“我与遥之说闲话呢，你们几个都是极好的。”
大师兄也没有在意，把书放到了桌上，便叫上我帮这些书一一归位。我一边整理，一边想着老师的要求我自己怕是搞不定，得让姑姑出手帮我一把。
我那边和姑姑打好了招呼，这边老师说什么都不肯去看一眼，我说的多了，他还生气把我赶出了房门。
这边老师临时变了卦，那边大师兄也难得陷入了消沉。他倒也算是个样貌堂堂的好男儿，但是这感情上面却一直受挫，这次眼看好事将近，姑娘又跟别人跑了，他郁郁寡欢，大晚上把我拉出来喝闷酒。
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半晌，我哈欠连连，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提提神：“嘶，这么辣。”
大师兄垂头丧气：“为什么呢？难道说爱总是让人哭，让人觉得不满足，世界这么大，我却看不清楚，好孤独。”
我接过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你，你不知道她为什么狠下心，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大师兄抬起头来，十分苦闷：“我好后悔没有把她留下来，为什么明明相爱，到最后还是要分开？”
我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不打扰，是你的温柔。”
大师兄脸上已经有些酡红：“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也许放弃，才能靠近她？不再见她，她才会把我记起？”
真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啊，我看着大师兄颓废的神情，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大师兄的肩膀：“最近我和你，都有一样的心情，那是一种爱而不得的情绪。”
大师兄半信半疑：“你……你也失恋了？”
大师兄是爱人而不可得，我是让老师去爱人而不能得，也算能感同身受吧。我转了转了转酒杯：“我现在也是难有寸进，早知道这样，不如单刀直入，先斩后奏，说不定出其不意还能开花结果。”
“啥？你说啥？你要斩谁？”师兄已经有些上头，我看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明天能记得多少。我自顾自地想着要不要豁出去试试看，大师兄忽然伸长了脖子，迷蒙着眼睛往我身后探了探头：“老……老师？”
我回头一看，皎洁的月色下，果然是老师一身墨色长衫站在长廊里，他头上一根白玉簪子简单地挽着长发，手里还提着一只昏黄的灯笼。
大师兄迷迷糊糊的，我却清醒的很，连忙转身，恭恭敬敬叫了声老师。
老师低低地应了一声，说道：“别贪杯，早些回去歇着吧。”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师的身形似乎顿了顿，快步消失在了拐角处。
唉，任重而道远啊。
过了几天，除了我和大师兄，其他人都去赶考了，老师也休堂得空，便带着我们去外头踏青。不得不说，江州这个地方，风景真的是美妙，老师心情不错，一路吟诗作赋，还给我和大师兄讲了些乡间的野史闲话。
找了个空地歇息，大师兄直接席地而坐，老师却站着不动。我见状，心领神会，连忙从行囊里拿出了一块垫子：“老师，您坐这上面。”
老师有些意外，但却十分满意地笑了笑：“遥之有心了。”
放风筝的孩子从我们跟前儿跑过去，踉踉跄跄的样子倒也有趣可爱，老师看着这些孩子，便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他自小诗书为伴，年少成名，一路也算顺风顺水，只是身负家族厚望，幼时的回忆里只有满墙的书卷和老师的戒尺，这样山野间纯真的快乐倒成了他的遗憾。
真的是巧了，我昨天去找姑姑，正好在街上看到了个手艺人，风筝扎的很不错，想着今天出来踏青，就顺手买了一个。我从行囊里把风筝拿出来：“老师，咱们也放一个，也让你开心开心。”
老师和大师兄都有些惊讶，大师兄站起身，掸了掸灰尘：“遥之，你够神的，这你都带了？”
我也觉得特别巧，开了个玩笑：“我和老师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大师兄哈哈大笑，接过风筝，拿着竹签儿帮我把里头的支架撑开。我把绳子系好，就交到了老师手上：“老师，来，你拿着，给你放。”
老师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幽深，大师兄已经拿着风筝跑远了一些，举着风筝对我们喊：“好了吗？马上就起风了，我要放手啦。”
我挥挥手：“等一下。”我看了眼老师，感觉他像是不会放风筝，我抓着他的手紧紧抓住绳子，“不难的，大师兄放手以后您逆风往后跑两步，然后再用力往下扯。”
老师的神情有些隐忍，难道是放风筝这事儿有损他杏坛高手的气质？我放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师，难得出来一趟，试试吧。”
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大师兄兴奋地将风筝扔了上去，催促着老师跑起来，我也赶紧喊：“老师，跑起来，跑起来。”老师愣了一下，很配合地往后跑了起来，清风吹鼓了他的长袍，整个人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老师渐渐得趣，粲然而笑。他弯腰，笑着用力拉扯绳子：“啊呀呀，要和别家的碰上了。”大师兄兴头也很足，忙跑过去帮着老师稳了稳。
老师回头看了我一眼，玉色的发带裹挟着他零碎的发丝，轻拂过他清冷如月的脸上。他一向淡泊宁静，鲜少笑得如此开怀，明眸善睐，红唇贝齿，啧啧，当真是摄人心魄，还是少在外人面前笑吧，省的误人终身。
踏青回来之后，老师终于点头了，我高兴地差点儿原地蹦起来：“老师，我早就准备好了，一定会让你满意！”
老师神情却没那么开朗，大概还是有点儿担心：“遥之，这条路怕是难走。”
这有什么难走的？我拍拍老师的肩膀，眼神坚定：“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把这条路走下去。”
第二天我就兴冲冲地带着老师去了怡红院，姑姑也是尽心竭力地从四面八方调来了各种款型的极品，按照我转述的要求，这些姑娘已经集中培训好几日了。
台上的花红柳绿曼妙起舞，身边的莺莺燕燕妩媚多情，简直就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天堂啊。但是老师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等我开口说话，他阴沉着脸瞪了我一眼，“啪”的一声拍了桌子，转身就出了怡红院。
别说，这样子和他前世凶我眼神如出一辙。
我和满屋子花枝招展的姑娘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一个都没瞧上？晚上我躺在床上琢磨了半宿，我悟了！老师是文坛大家，首先拉他进怡红院就错了，一定是这里的女子不符合他的书香世家的矜贵气质。
就在我调转枪头，紧锣密鼓给他安排“书香气”的女子时，老师居然主动拉着我又去了一趟怡红院。
害，男人嘛，嘴里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老师看着这一摞子的女人，给自己猛灌了一杯酒：“这里面可有你喜欢的？”
说实话，我一个也不喜欢。不过都到这个时候了，说这话岂不没趣。我指了指台上扭得最起劲儿的那个：“这个就不错。”
老师看着台上的女子，抿了抿嘴，又给自己灌了一杯：“腰若扶柳，眉目含情，是好看。”
能不好看吗？她可就是那个搅得朝歌水深火热的“苏妲己”本己啊。这要是不好看，纣王能把棺材板儿掀开，死不瞑目吧。
好家伙，姑姑也不管管，这正常人，腰能扭到这种程度吗？这得折了吧。
老师兴致不错，一杯接着一杯，不过这酒后劲足，我拉住了他又要倒酒的手：“老师，这酒烈，你慢点喝。”
老师撇开我的手，脸上似笑非笑：“人生浮梦，醉酒当歌，亦为快事！”
我看着他的样子，总感觉有些怪异，明明是他自己想来的，可脸上又是不情不愿的样子。
我陪着他从傍晚喝到了深夜，虽然我酒量还行，但是这么喝下去，我也得就地趴下。我眼前已经开始看飞花，老师看起来精神抖擞，但嘴里不知道叽里咕噜地说着啥，铁醉无疑。
我强撑着把老师拉进了楼上的厢房，一进门我实在没力气管他了，趴地上睡死了过去。
我早上醒过来的方式很诡异，我还睡着觉呢，嘴巴突然开始吹口哨，硬是把我自己给吹醒了。我睁眼一看，好家伙，老师光着膀子坐在床上，震惊地看着同样光着膀子的我，我着急忙慌地掀开被子摸了一下下半身，还好，裤子还在。
我刚坐起身来，就感觉门口有人，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姑姑掐着腰，正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
姑姑眨巴眨眼：“你……你们……你们……”
我想要开口，嘴巴不受控一抽一抽地吹口哨：“不是……吁……不是你……吁……想的那……吁……那样。”
我猛地给自己来了一拳，终于暂时克制住了这铃铛该死的副作用。老师好似才反应过来，连忙跑下床，东拼西凑地把衣服拿着就跑了。
姑姑呆呆愣愣地看着老师跑了出去，砸着嘴快步走到床边，指着我痛心疾首：“遥之，你连自己的老师都不放过，禽兽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