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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楔子
“Meow——”
老阁楼中,古老钟声敲响十二点,时针和分针恰好叠交在一起,形成一条黑又笔直的竖线。蒲团上趴着一只狸猫,棕灰相间的皮毛,正虚着眼打盹儿。
叫了一个小时,终于安分了。
这阁楼是一个旧式建筑的茶馆,茶客并不多,只寥寥可数,位置布置得十分拥挤,人们背靠着背,在这冬季显得有几分温暖。
阴暗灰沉的天,几乎没有一丝明媚的光线,雨天绸缪,正好如断肠人的心思,拨不开云,也见不着月明。
范茸秋坐在蒲团上,盯着狸猫许久,半天挪不开眼,她纳闷,猫难道没有眼睫毛的吗,她一直端详着,似乎想找到答案。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匍匐着,跟猫一起打盹,有些滑稽。
她拍了拍刘学君,忍住自己即将蹦出口的疑问,脑袋里一片空白。
“猫冬眠,你也要?”
刘学君虚睁开眼,整个人跟精气神三个字沾不上边,眼睛惺忪无力,用手背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它冬不冬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再这么木讷下去,我马上就回家补个好觉———这阁楼的木质香不错。”
范茸秋挑了挑眉,将桌上泡好的茶一饮而尽,小叶苦丁茶的口感不错,喝了这么多年也变成枯燥无味的生活中,唯一的调剂品了。
刘学君轻叹了口气,声音小得微乎其微。
她刚从丹麦回来,一下飞机在阁楼里碰见范茸秋,时差没调过来,本是想在厢房里好好眯一会儿,晚上还要赶末班车之前回新安,没想到这一来,把人给撞见了。
也不奇怪,学生时代的她们总喜欢往这挤,陶冶陶冶那点儿破烂文艺情操。
有那么一个瞬间,好像不经意间和范茸秋回到那时,无邪天真,天天想着好伙食,做着好兴致,有了上顿没下一顿,没心没肺地活着。
彼时她是抱着电脑端着茶杯的养老大学生,而刘学君就是那位与咖啡因作伴的叛逆女子。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人总是善变的,现如今,连树都不可同日而语。
她问过范茸秋,她说,我们都变了,可是你一点没变,你甘心吗?
范茸秋没有下文。
记忆中的她,只是喜欢看着窗外被雪块压垮的腊梅树枝,静静地享受芳香。
什么都没有变过。
曾经也是这个位置,刘学君感叹。
———他要不是个小偷该多好。
现在她只想来真性情。
———他他妈真是个偷就好了。
2013年,夏。
夏天像碳酸。
几乎不含营养素,除了糖分,也就是唯一点儿“西瓜冰棍”之外,对身体没有一点好处。
尽管西瓜冰棍也不见得有多健康。
这一年,四川雅安发生了7.0级地震,举国上下万分悲恸,全身心投入到救治救援中;这一年,中国在上海、安徽、北京发现禽流感,闹得人心惶惶。这一年,神舟十号载人飞船平安返回舱返回地面,人们那颗心终是放了,欢庆的同时也不忘吐槽这炎炎夏日,来得是真快。
这一年,说平静也不平静,说闹腾,也没多闹腾。
范茸秋和往常一样,去三食堂买了碗豆腐捞,等人的空闲站在中央空调下吹吹风,奔波一天,连里头的小背心都打湿一片。
碎发紧紧贴在后脑勺,清凉的冷风随着那一点儿空隙钻进后背,一阵凉爽舒适。
“豆腐捞!笔记!”
刘学君气喘吁吁地跑来,把课后笔记塞进她怀里,早用书占好的座位旁,已经有了许多眼馋的人,她拉上范茸秋,一屁股坐下去,彻底打断那些人的念头。
“晚上的三食堂根本不是吃饭的地儿,你看看那对小情侣,那眼神恨不得把咱俩活剥了似的。”
刘学君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一口一个京片儿子说得比谁都利索快溜,连范茸秋有时都被带偏了。
“你一个,我一个,小雪一个我一个,小雨一个我一个。”
范茸秋心里翻白眼,得亏心理素质好,才没表现出来:“你吃得了这么多吗?”
那厮模仿《家有儿女》中刘星的语气,每次豆腐捞买多了都会这么做缓解尴尬。
“你懂什么?能吃是福,况且这一碗豆腐捞——”刘学君拿起装满豆腐捞的塑料小碗,在她面前晃了几圈,“分量这么少,收我2块5。”
刘学君是范茸秋大二填申报表时认识的姑娘,机缘巧合下得知她也是本大学生过后,恰好范茸秋寝室少一个位子,她快刀斩乱麻,搬进来了。
说开了她说话耿直,性格爽快。
说不好就是神经粗,嘴常常没个把门的。
范茸秋碾碎豆腐捞,混合葱花一起下肚,软软绵绵的口感顿时消去不少暑气。
她拿出MP3,耳机另一头递给刘学君,“听不听?”
刘学君嘴角沾着豆腐渣屑,白花花的一点儿,惹人啼笑。
“怎么还是那几首?”
范茸秋摆弄两下,语气淡淡地:“还没下载新的,将就听吧。”
刘学君知道她喜欢听英文歌。
碰巧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备战雅思,如果不是刘学君,她早就把奥马巴的演讲口语听力放进去了。
正吃着第三碗,刘学君口齿不清地跟她说,下次存个陈坤的《空城》进去。
刘学君更喜欢听华语流行歌曲多一点。
还是那种为情所伤的歌,她时常认为刘学君瞒着她谈恋爱,谁知那人堵死她接下来想说的话。
她摆摆手,“行,我也不解释了,我谈恋爱你也别想独善其身,整天空守闺房吧。”
两人就这么插科打诨着回宿舍了。
本大的夜晚还是极为好看的,图书馆外层耀着金光,十分有规律地转动光环,办公楼上的灯盏一扇扇熄灭,情侣们在荫丛小路上谈笑说爱。
校园内到处充满着文艺气息,这也是为什么范茸秋志愿填本大的原因,相比于隔壁吉大,它教学质量没那么好,但胜在环境赏心悦目。
“说起隔壁吉大,倒是有个小八卦———杨漾你听说了吗?”
刘学君敷着面膜,磕在桌子前喝酸奶。
彼时范茸秋不忘使命,思虑再三,还是把奥巴马历年优秀的演讲听力放进MP3里,苦心默写句子,没空听她口中的八卦。
杨漾是个特别捧哏的,应着她的话往下说,“什么八卦传这么大,您都知道了?”
刘学君听这话,嗬,就来劲了,愣是把刚敷好的面膜扯下来,阵仗大得像是要说一天一夜般:“前段时间,CUPT(全国大学生物理竞赛)不是在青大举行吗,吉大队获特等奖了,这事儿轰轰烈烈好一阵。”
杨漾摆摆手,以为八卦多么传奇惊人呢,搞了半天就这。
“你听我说完——”刘学君急得,恨不得有十张嘴:“吉大派的代表就那几个,听说p11 牛顿摆那个论点不怎么样,好像交钱过去的,评委也水得不行。”
“真的?”
她悻悻然,“小道消息,小道消息。”
杨漾半信半疑,每次刘学君表情丰富,肢体动作到位时,多半有假,听多了也当个乐儿。
但这事确实玄乎,不下一个星期,连身在理学部的范茸秋都听说了,能不大吗?
她对于这种八卦不感兴趣,更何况还是什么劳什子物理竞赛。
只是刘学君一直在范茸秋耳边念叨不休,想不听进去都难,她很想说一句,转学好像不难。但这话要真说出来挺伤人心的,她想想还是算了。
能不能让吉大的物理代表把她给收了?
“马上期中考试了,你能这么闲关心隔壁的事,我看你的物理成绩也不能帮吉大队做什么实质性的贡献。”
已是十月末,暑气彻底给今年告了别,正式迎来本就短暂的秋季,或许一个眨眼,冬天也紧跟其后,丝毫不停歇。
天气渐渐转凉,范茸秋同志秉持老干部的作息,冷水里泡枸杞——她死也不会喝热水的,枸杞也必须混着冷水喝才能敷衍一下心理作用。
刘学君觉得她的心像石头一样冷,装模作样地把手套揣在兜里,像个怨妇。
范茸秋以为她季节病又犯了,咂舌。
正当她想说一两句安慰刘学君时,咖啡店外一阵喧哗,拎着mes包的女孩手指向前方,嘴唇殷红,吐出铿锵有力地两个大字。
“小偷!”
手伸到一半,还被行人不小心撞下,扭捏的神情,惹得人心生涟漪,泪水似乎马上就要从她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里滚落下来了。
刹那间,咖啡店里的人都坐不住了,有些人掏出电话报警,其他的则跑出去遏制小偷的行径。
刘学君清醒过来,不出三秒便全身心投入到这次突发事件中去,范茸秋隐约看见她背后散发出圣母玛利亚的光芒,想对她立正敬礼。
“光天白日的,强抢民女?”
“什么比喻。”
驴唇不对马嘴。
她环顾四周,应该意识到没自己什么事儿了,静下心来看戏。
“这片好歹也算半个教育区了,大学扎堆,真有小偷这么大胆。”
“说不定,”范茸秋勾唇,在某些角度下,有一丝漠然,“小偷的思想能让你轻易知道就好了。”
闹了好一阵,片区的民警都出动了,人们围成一个圈,小偷被抓住就范,刘学君隔空打量一眼,“哎”了声,推她手臂,示意她看过去。
范茸秋正在收银台处结账,不耐烦地扭头望去。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奇了,刚出门时,天空阴霾密布,此刻却有耀眼的太阳光线洒落下来。
在他的肩头。
一定要找句话来形容那次印象不好的初遇,好像只能是———
人们口中说的永远,只限于我看见你时眼神转瞬的变化。
他就站在那里,双手被人扣住,嘴里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碎发散落下来,遮住那双带有寒意的眼眸,细看能注意到他眼尾处有一块儿小疤,可以忽略不计,只是隐隐绰绰多了点戾气。
范茸秋不自觉地盯得有些久,久到那人看见,她的目光是诧异,不屑,唾弃。
似乎有人在她耳旁说了句什么,没人听清,只是一瞬间,万物停止,时间冻结,再也没有风吹草动的声音,只有彼此的心跳在缓慢跳动着。
他们在无声对视。
等她回过神来时,人早已被带走,只剩人们的叹息与无奈,在咖啡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也看见了?长这么标志,不是个小偷该多好。”
刘学君的感叹在她耳旁反复萦绕,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她的目光确确实实还是厌恶的,她挥了挥脑袋里那些念头,转头便走了。
虽然这次相遇在范茸秋脑海里掀起过一阵波澜,但波澜好像就是经不起敲打的,没过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刘学君也不同于往常,嘴上说着“不是小偷该多好”之类的话,转过头也混淆了,像是......那天根本没发生什么似的,一切皆是一场梦境。
原因不是别的,是实实在在的期中考试到来了。
很多年以后,这场初遇都被范茸秋翻出来反复品味着,以至于期中考试,也变成回忆中最重要的节点。
只记得,那年的试卷确实挺难的。
范茸秋主修心理学,辅修与它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次期中考试算是给大学知识储备量钉了个板,敲定了,复习量只多不少。
只要一过,获得导员认可,那么考研和出国两条道路会更得心应手一些。
这段时日,她是图书馆、食堂、宿舍三点一线雷打不动,连宿舍的另一个书呆子鲁水渝都对她刮目相看,赞叹有加。虽然不知道是褒义还是贬义。
刘学君气势做得足,也坚持不下一个礼拜,双手做投降状,表明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范茸秋你行行好。”
范茸秋啃燕麦片看材料书,刘学君的字,一个标点符号没听进去,但无奈嘴巴比脑子快:“行善积德,贫尼一生所愿。”
刘学君用食指戳她的太阳穴,嘴巴里念着“不争气”好几次,她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范茸秋,无从得知。
最终,她败下阵来,说请吃个豆腐脑就去图书馆,保证一句话也不吭了。
“你到底是出国还是考研?还是想考完研再出国?”
池边的鸽子低头啄巧克力碎屑,它们其中一只生得极为肥美,扑棱着黑白相交的羽翼,孤傲地矗立在石壁上。
范茸秋摸摸鸽子的喙,目光在它身上没移开过:“两样都做,做选择题多麻烦。”
所以,刘学君明白了。
“你没救了,”刘学君扶额,无语凝噎,她不知道自己哪个步骤走错了,感叹好像真的要完了,“我也没救了,我本以为我考研已经算给我爸妈一个交代了,我现在想把我自己也交代了。”
“打什么哑谜?”
刘学君把她身子扳正,手劲足,她半边手臂都麻了。
“醒醒吧,现在要考研的人比我村头喜欢王二丫的男人还要多,学海无涯,这词儿在你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说完她还不忘从头到尾扫视一下范茸秋。
刘学君观察许久才发现,范茸秋不爱做任何肢体动作,面部表情也极少,她回想起第一次见范茸秋时的场景,发誓没想过能和她当朋友。
她性格咋呼,而范茸秋属于细水长流那一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出来的话能给你于无形中毒死,她浑身上下贴满“生人勿近”四个大字,隔多远都能看见。
人家都是性格配长相,她是长相配性格。
也正好对应那张脸,说好听点儿是孤世厌世高级骨相脸,说不好听就是死人脸,眼白翻过去一点精气神不带有的。
范茸秋鼻子上有两颗痣,一颗在鼻尖,一颗在鼻子左侧,眼睛下也有一颗浅棕色的,正好长在面中,更添几分矜贵。
有时候,连刘学君都偷偷感叹,能欣赏这种高级脸的那是真觉得好看,不能欣赏的也就在背后暗戳戳骂几句“摆什么臭架子”了。
但范茸秋的长相与性格不能完全画上等号,虽然有时她说话诙谐幽默,但极度厌恶社交,久而久之地,整个人的性格也变得孤僻很多。
那鸽子的喙极其锐利,范茸秋的手背被它不小心弄破一层皮,她顿时百无聊赖。
似是阳光有些刺眼,照得她撑不开眼皮,她挥了挥手,“你想什么呢?走了。”
刘学君意识回笼,亲切地挽过她的手臂,感叹道:“认识你之后我才明白人的反差能这么大。”
“说得不错,今晚的论文主题就写这个。”
注:文笔稚嫩,自白比较多,如果不对您的口味,先跟您道个歉。
一本简单的破镜重圆。
Ps:吉大不是吉林大学。
修:2021.11.26
三修:2021.11.27不会在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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