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肌肉记忆》阿薰薰

8、痛苦

　　夏油杰失去理智之前，看到的是铺天盖地的咒灵。但是此时他已经完全不想管了。原本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五条悟的原因就是不想让他担心，但是不知何时悟已经被那些没有咒力的猴子逼成这样了。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如果是原来的，正常的悟的话，一定会说出阻止我的话的吧。夏油杰这么想着。

　　咒灵是他放出来的，干脆这就把所有的猴子都杀了好了，他无所谓地想着。

　　“杰，你在干什么？快收回去…”五条悟并不知道自己的话会有这样的效果。夏油杰清醒过来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收回了咒灵。“抱歉，悟，我没有……”话音未落，五条悟就打断了他说的话。“为什么突然把咒灵放出来？”能是为什么？夏油杰有些茫然。是啊，为什么？到底是担心悟被猴子欺负了，还是说只是想要满足自己心里的暴虐，然后把原因全部都强加在悟的身上，让他和自己成为共犯？

　　夏油杰思及此处，顿了顿。地铁站嘈杂的声音此刻完全消失，不顾一切奔向自由的心被名为挚友的子弹呐喊着击倒，跌在地上鲜血淋漓，流出浓稠的黑色的内疚包裹住他。所幸，“挚友”外的金属外壳随即碎裂，奶白色的液体把身上的泥泞洗涤干净，他说——

　　“杰，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夏油杰觉得有什么事情偏离了轨道，但他又道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无论如何，他内心的那个自私的自己在拼命鼓动他，把五条悟一起带走，而来自世界外的神秘之声又告诉夏油杰，你不应该带走五条悟，这是不正确的，这是有违天道、这是背弃世界的。

　　他该匍匐于潦倒的自私下，还是应该享受高贵的孤独？

　　五条悟只是安静地看着夏油杰思考，曾经的青春灿烂和绚丽的日子他都已经和夏油杰走过了，而如今不过是要利用无数次的孤独与痛苦，无数个对月空坐的夜来换取最珍贵的未来，有何不可？

　　“……悟。”夏油杰终于做好决定：五条悟绝对不会是站在阴影处的人，他生来就该站在烈日下，踩着所有人的脊背，在登向神坛的阶梯上如履平地，随后受万人的崇拜景仰，而不是和自己一起做背叛所有人的诅咒师。

　　“我们回去吧…悟。”

　　夏油杰说的回去，也确实是回去。只是他的内心逐渐煎熬，破碎的伤口如果被掩盖在衣服下总有一天会腐烂发臭，把身体的主人送往西天极乐亦或是十八层地狱。他在安安稳稳与五条悟度过三年高专生活之后，五条悟提出一起生活，一起做老师。

　　新生的幼苗并没有给他带来勃勃生机，迟暮的老人般行走在世间，见所有普通人都是散发着猴子的臭味的夏油杰已经无法在这个世界上鲜活地存在下去。

　　他的变化五条悟不是没有看见，他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杰，你很痛苦吗？”某天，五条悟站在夏油杰面前。

　　夏油杰抬眼，露出一个笑。五条悟认得，那不是真心的。

　　“对不起……”悟说。

　　他摆出攻击的手势，吻着夏油杰，不顾夏油杰骤然瞪大的双眼，再次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