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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左西右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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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李府门一启,阮涟立即下车与李夫人打了个招呼:“伯母,阮涟此番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哪里的话,就当是去游玩了。”李夫人拍拍阮涟的手,以作宽慰。
李望舒将备好的小吃点心交予青仪,转头道:“伯母,我乘风清的车。”
“也好,这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好说说话。”说完,带着近侍率先上了马车。
“那我也乘。”李言之本不情愿去,却在门外瞧见了阮涟后,一改前态。
“站住,你过来同我一道。”将将踏上车的李夫人听到这话,回头唤了一句。
“为何?我要同阿姐一道。”
李望舒嘴角一抽,他小子瞧见阮涟便走不动道,从小如此。
“无妨,郎君若是想来便来吧。”阮涟轻笑,出面打破这胶局。
李夫人是怕李言之人高胆大冲撞了阮涟,再怎么说,阮娘子还待字闺中,多有不便。
可阮娘子既开了口,她也不好再阻扰:“言之,把你平时的弯弯绕绕收起来。望舒,你可看好他,莫生出是非。”
“我有这么可怕吗?”李言之不服,问了问身旁的人,可没一个搭理他的,齐齐上了马车。
清真寺在出城向东二十五里处,香火虽不及京城内的佑国寺旺盛,却胜在清净。李夫人选择去稍远的,一是寺内有位旧友,二是想避开人群。
一众行至半途时,停在一茶亭歇脚,活络筋骨。
“你这不是玩赖吗,欺负人,我同我娘说去。”
“如何玩赖了,我不是让你过了吗?”
“你明里暗里帮着她们赢了我多少银子?”
“哎呀,富贵儿~”
李夫人一下来就听见嚷嚷声,吵得人心烦意乱,不知道可扰了阮娘子,不满道:“你两冤家又吵吵什么呢,天天的不让人静心。”
青仪摸着鼓鼓的荷包,心情颇好,一蹦一跳的,瞧见李夫人无可奈何的模样越发觉得姐弟俩有趣。
“伯母,方才在车上玩起了叶子戏,郎君输了多把,才有了这出。”阮涟同其解释。
“甭理他们,去把茶水端下来。”李夫人大手一挥,拉着阮涟坐下,任由那二人在一旁撒泼玩闹。
此处幽静,两旁皆是参天槐树,去得早,一路上也未见其他行人。
“赶着奔丧呢!没瞧见本掌柜吗!”
两匹骏马疾驰而来,拐弯时险些撞到追逐的二人,好在骑手驭马之术过硬,避免了灾祸。
茶亭那处自然也被动静吸引,可把李夫人吓得不轻,连拍胸脯,赶忙叫人把冤家带过来。
“我说你啊,少一天不惹事,浑身的劲儿无处使。”
李言之自知理亏,低着头不说话,眼底尽是不服气。
片刻休整后,又重新上路,只是李望舒有些心不在焉:“富贵,刚才那两人着的可是虞国的商服?”
“是啊,你问这做什么?”
阮涟见她有所思考,不免问道:“有何问题?”
“虞国人善骑射,刚才二人的骑技也算精湛。他们既是商人,却没有货物,可不像是做买卖的,何况,长相身形也不像虞国人。”
“你是怕劫财?”李言之将头伸出窗外,将四周草丛灌木打探了一番。
“或许是你多虑了,骑马而行,只是有急事。若是常年在这边生活的虞人,通了婚,身形相貌自是有大徵的特征。”阮涟小声说着见解,一一打消李望舒的疑虑。
道理她都明白,若是普通人也就没什么可考究的,可是刚那两人中,打头的是左西啊,卫无羌的人装扮成这样,那可就太不正常了。
她捻起一块糕点放至李言之嘴边,讨好道:“富贵,你出行多,附近可有何去处?”
李富贵瞧着她一脸谄媚样儿,直觉准没好事儿,却又架不住这小模样,终是张嘴叼走了糕点。
“附近除了清真寺便没什么值得去的了。不过这条官道四通八达,再往前五里,有一客栈还挺有意思,来往商人很多,收集了许多珍宝古玩,不定期举行拍卖,据说还有藏宝图呢。”
说完,李言之张嘴示意再来一块,谁知李望舒脸色说变就变,嫌弃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没手吗?
一行人悠悠哉哉到清真寺后,随着主持一同上香吃斋,之后李夫人便随着玄静尼师祷告诵经,并未叫上几个小的。
于是李言之带着她二人不顾这寒风习习,游遍了后山,等到用完晚膳回到各自房中已是戌时。
李望舒忍着疲惫在房中来回走动,一会儿把玩茶具,一会儿躺在榻上掰指头,一会儿把窗推开,想了想又关上,总之,不得安生。
左西是卫无羌的近侍,不管何原因,行动定是授了他的意,眼下四方都盯着他的动作,这档口整这出,想干什么?
几乎是下定决心的同时,从窗户飞身而去。左西的目的地不见得是李言之说的客栈,但这附近又没什么去处,是或不是一探便知,左不过是花费了时间。
离开前顺走了一套僧袍,牵走了一匹马,不然她那身行头夜行,简直是个活靶子。
亥时已过,隐匿在山林间的逍遥阁依旧通火灯明,似乎这场宴席,才刚刚开始。
“将军,白日我等试探,掌柜防备心很强。”
“无妨,等会儿随我进去,不可妄言。”卫无羌趁夜赶来,把缰绳交到接应之人手上,戴上面具,理了理衣袍,学着京城里的纨绔落拓不羁的步伐走了进去。
不远处的树干上,李望舒瞧着卫无羌的模样哑然失笑,还好来了,不然这一幕错过可得后悔一辈子,也不知他那夸张的辫子是谁给编的。
嫌隙间一个同样戴了面具,穿了商服的人往客栈而去,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顿时有了主意。
卫无羌等人走进客栈,此时正进行拍卖,人数不多,皆戴了面具。因白日已打点好,卫无羌便直接上到二楼的隔间雅座。
台上红衣女子说着行规,现下寒冬她却穿着夏衣,不过瞧旁人的反应,见怪不怪。
“这人是谁。”
“回将军,是掌柜。”
“唤主子。”听着回话,卫无羌有些不快,这小子果然不及左西灵光,倒是胜在武功好。
雅座设有纱帘,大堂的人瞧不清二楼的贵客,二楼却是能够一目了然。
进门的人虽把头发挽起,换了个面具,可身形和姿态于他而言嘛...
啧,化成灰他都认识。
“去,盯着这个人。”
“可要将其降服?”
卫无羌翘起腿,点了点额,认真道:“把她护好。”
拍卖进行过半,隔壁的买手招来了客栈小厮,一番攀谈后,随着去了另一间屋子,见状,卫无羌随即起身,正大光明的跟去。
“郎君可有事?”碰巧上楼的掌柜瞧见,风情万种扬着笑将人拦下。
“掌柜的,做桩买卖。”卫无羌摆弄着手里的匕首,修长的手指将刀柄灵活的挽了个花。
“哦?不知郎君要做何买卖?”掌柜轻轻的压下他的手,眼眸含笑。
掌柜这一问把尾随上来的李望舒惊呆了,原因无他,这是虞的方言,谁知道说了什么,叽里咕噜的。
卫无羌嘴角一挑,从容的回应,奈何掌柜的不放过,眼神锐利的又抛出一句,问答两回,才笑着将他迎了上去。
独留李望舒在楼梯间眨巴着眼睛,他何时会的虞话?
眼瞅着两人进了顶层的厢房,无法跟着,瞟了下四周,趁无人注意,从最近的窗子跳了出去。
直到站至高处才发现,这客栈布局十分诡异,房檐高低错落,在里面瞧得清晰,到了房顶却不一样了,一时半会理不清到底进了哪间房,她明记得二人所进厢房不大,怎的屋檐如此宽阔。
再三思虑,只能凭感觉确定位置了。
小心翼翼的揭开角落的一块砖瓦偷窥,却发现不是他二人。
正想把砖瓦盖上,下面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总觉得在哪听过,诶,既然掀开了,便是缘分,怪不得她。
另一边,掌柜把卫无羌带进厢房后,轻轻旋转摆放角落的花瓶,西面的柜子随机关移动,露出后面的暗房。
卫无羌跟在掌柜的身后,试探道:“客栈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生意是逍遥阁,我说的可对,阁主?”
“郎君可莫说笑了,客栈不就叫逍遥阁嘛,世道生意难做,总要有些别的法子谋生,您是做生意的,何不懂这些?”
卫无羌并未说话只是赞同的点点头,她并未否认她是阁主。
“开门见山吧,既是能知晓此处,郎君想做何生意啊?”掌柜摇曳着身姿缓缓坐下,眼神却未离开过他。
“听说只要钱财到位,逍遥阁什么都做。”
“哦?郎君想如何?”
暗房不大,内里陈设简单,只有两张椅子,一张桌子,还有台当作摆设的书柜。
“阁主可知卫无羌?”卫无羌闲不下来,这里翻翻,那里瞧瞧,满不在乎的聊着。
“哈哈哈哈...郎君真会开玩笑,卫将军战功赫赫,何人不知?”掌柜起身走到他身前,几根玉指顶着他的胸膛,把他按坐在书台上,微微俯身,又道:“郎君想要他什么消息?”
卫无羌抓住掌柜的手腕反客为主,另一手作刀状在掌柜的勃颈处虚划了几下。
掌柜轻轻挣开他的手,退了几步,不似方才的轻浮,敛了神色道:“卫将军的武功几人能敌?郎君未免太瞧得起小店。”
“话虽如此,若是无法,阁主也不会出来做生意。”
掌柜默了默,问道:“不知郎君与卫将军有何过节?”
卫无羌转过身像掌柜凑去,在其耳侧小声道:“有人盼着他战死沙场,结果没死成,那就得换个法子。”
掌柜隔开了二人距离,伸手将卫无羌面具扯开丢至一旁坐下,一改方才的娇态,“卫将军当真有意思,找人杀自己的我也是头一回见。”
卫无羌扫了眼掉在脚边的面具,似是有意挑明身份,随即伸脚将椅子勾至门口处,把弄许久的匕首稳稳插进手把,再撩袍而坐,一副反客为主之态。
方才他观察过,暗房虽有改动,可里面空间狭小,像是单独辟出的议事处,四周墙壁皆担承重之力,若是再做机关,风险大不说,一个客栈坐落于城郊,四方无人,不至于花费功夫再做房房相连的暗道。
因此,暗门是此处唯一的出口。
“将军这是何意?”
“你的人跟了我一路,想方设法将我引来此处,前两日还伤了我的人,药费该怎么算?”卫无羌略显不耐,这女子一直在跟他兜圈子。
掌柜撑着额,颇有些无奈:“我不欲与将军结仇,引你来此的另有其人,与小店无关。”
“还望掌柜如实告知,是谁。”
“若是人人都来问我买主信息,我这生意还怎么做?”掌柜起身几步走至卫无羌跟前,轻轻将那把匕首拔起。
卫无羌眼睛一斜,握住掌柜持匕的手将她拉近,威胁道:“我劝掌柜还是想清楚其中利弊,否则,逍遥阁也没有开在此处的必要了。”
就在此时,暗房的门缓缓打开,原本昏暗的房间透进了一束光。
李望舒瞧见里面情形后,噌的一下背过身,双手捂住眼睛,默默道:“打扰打扰,我什么也没瞧见。”
倒是一旁的人率先反应过来,抱拳道:“主子,人没看住。”
见状,掌柜的推开他走出,似有警惕:“将军这又是闹那般?”转过脸,又对李望舒问道:“你又是何人?怎么进来的?”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瞧着那花瓶有些歪斜,想挪一挪,没想到...”
“谁派你来的?”
卫无羌轻皱眉头,心里盘算着,从容的拾起面具戴上,赶在李望舒开口之前,上前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捏,解释道:“还请掌柜见谅,吾家娘子怕我遇险,无意冒犯。”
话音刚落,厢房被粗暴的推开,一伙训练有素的人冲进来,见状,李望舒反手握住卫无羌,手中银针随即飞出,趁着众人躲闪冲了出去。
出来后发现,整个过道的人皆是来抓她的,她正想着应对之法,便被身旁之人搂过腰身从栏杆翻下稳稳的落在了台上。
霎时间,台前众人一哄而散,原因无他,整个台子被一群拿兵器的团团围住,紧随二人之后的随从顺手解决几个,也来到台上。
卫无羌放开禁锢李望舒的手臂,侧头不悦道:“右东,我让你把她看住,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右..右东?他不是左西...”李望舒看了眼被称为右东之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带了出去。
此次前来,卫无羌只带了两人,未带兵器,手中仅有一把匕首,这帮人训练有素,她那点功夫显然不是对手,得尽快脱身才行。
“抓活的。”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二楼传来,看样子,已经有人禀了经过。
人越来越多,大门已被堵死,李望舒配合他躲过几人袭击。
“你可有带迷药?”瞧了眼二楼的露台方位,没记错的话,左后方应是马厩。
“仅有一包。”她未料到会遇如此凶险之事,索性防身的东西也未多拿。
“看准时机。”说完,眼神示意右东二人跟随。
台前杀手闻声齐上,卫无羌两步上前,顷刻间身子灵活一转,击打一人手腕,夺过了一把剑,瞬间如鱼得水,一招一式将几人逼得连连后退。
几人衣摆上沾染了不少血迹,李望舒与倒在地上的人对视了一样,忍不住干呕,手心不自觉的出了冷汗。
恍惚间,卫无羌来到她身后,捂住了她眼睛沉声道:“别看。”
“无妨,敌众我寡,你且小心。”李望舒缓缓拉下他的手,将手中的针寄出,与他并肩而站。
一伙人见实力悬殊,纷纷把目标放在李望舒身上,暗自使了几个眼色,其中两人向卫无羌甩出铁链,牢牢将他腰身箍住,剩余数人皆朝李望舒袭去。
料想,她早已观察四周布局,腾空而起抓住台边垂下的绸缎,在手中打了个圈,顺着二楼的圆弧栏杆飞檐走壁,身轻如燕。
眼瞅着一群人追随她来,游走半圈后,利落回身,脚尖借力回荡,速度之快,宛如夜间山林的精灵。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桎梏卫无羌的其中一人已在两米之外,他趁机握住掉落的铁索,一个回旋精准的缠住另一人的脖颈,仅一成之力便使那人断气而亡。
不一会儿,从门外又进来了十余个身着暗甲的打手,目标明确的冲李望舒袭去。
无奈,李望舒只能缓缓落下,找寻卫无羌庇佑。
“听我命令,叫你走便走!”卫无羌用剑格挡了几人的进攻,一边用身子将李望舒护在身后,逐渐被逼至角落。
“知道了。”李望舒与他对视一眼,随后攀着他的肩,起身的同时银针至手中飞出,解决了右面的两人。
卫无羌趁机踹开挡在前方的人,揽着李望舒的腰往二楼飞去。
正要接近栏杆之际,猝不及防从高处飞来一人,一掌拍在了李望舒的后背,致使二人又摔了下去。
来者不善,应是领头。
卫无羌将人护在怀中,顷刻间,怒意四起,却还是低声询问:“可有事?”
李望舒捂住心口,忍着喉中的腥甜味儿摇摇头:“无事,这些人训练有素,不像是普通打手,你赶紧走...”
卫无羌扫视了围在四周的人,胸有成竹道:“他们伤不了我。”
掌柜抱着双臂靠在暗处观察着被围困的四人:“诶,人都受伤了你还在这观摩,非得见血了才出手?”
“你去吧。”隐在掌柜身后的一个黑影留下这句话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掌柜叹了口气,随后轻松一跃顺着台边的绸缎滑下,落地后将绸缎扯下缠在腕间,气定神闲道:“敢在我的地盘闹事,报上名来。”
领头人站定,扬声道:“姣娘,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那小娘子听了不该听的话,当死。”
“你们毁了我的客栈,我还得在一旁击鼓助威不成?你们的过节与我何干?”
娇娘立于两方之间,李望舒拿不准她想如何,揪了下卫无羌的袖子,“你说她是何意?”
卫无羌观察了一下对峙的二人,答非所问,“我一人也可带你走。”偏过头,又对着右东交代:“开路。”
右东及随从抱拳应是,不再理会旁人,从后头向前奔去。
一瞬间,又打作一团。
“姣娘,你也看到了,是他们先动的手。”
“我可不管啊,我只要保住我的客栈。”语闭,娇娘率先发难,招式狠厉,柔顺的绸缎瞬间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见状,卫无羌拦腰抱起李望舒往大门走去,一路上想要阻拦的人皆被斩杀。
待几人出了门,娇娘才收了手,转身对那领头之人道:“人赶出去了,您要杀要剐只管追,别脏了我的店。”
领头人自知理亏,冷哼一声追去。
四人出门后往马厩去,拦截的人被李望舒的药粉逼退,粉末消散时,几人已策马而去,见此,领头人立即朝天放出烟弹。
疾驰不久,便有一伙人追上,看来势,似是下了杀令。
李望舒被他揽在胸前,脸上逐渐没了血色,颠簸中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瓷瓶,快速倒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主子,后面穷追不舍,我们去何处?”
“直接回城,走西门。”
谁知,卫无羌刚说完便被她一口回绝:“不能回,我是随伯母出来的,去清真寺。”
卫无羌回望一眼身后,沉着问道:“距此处多远?”
“五里,前有府兵把手,得从后山进,寺中人皆不会武。”
“趴下!”李望舒话未说完便被卫无羌一手按了下去,原是后面追赶之人用了箭弩。
“右东,此处离骑兵营多远?”卫无羌扔去匕首挡住一支箭羽。
“最多两里。”见状,右东把手上的武器朝卫无羌掷去。
卫无羌单手接住,俯身侧头观望:“来不及了。后方来人二十左右,目测十把箭弩,小心暗器,速战速决。”
下达命令后,右东及护卫调转马头直袭敌人门面。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放到望舒手中,“沿着这个方向两里左右,亮牌找薛副将。”
“等会儿,可是我,我不是很会骑马!”李望舒快速消化信息,一手拽紧缰绳,另一手却紧抓着卫无羌袖子不放。
“放心,他很听话。”说完,卫无羌起身,捏起两指吹响,见马的速度稍稍放慢,他才朝身后追来的八人飞去。
卫无羌一脚踢飞一人,脚点马背悬空翻转躲过几只箭羽,瞄准时机后,剑尖挑起一支箭弩,飞身接住,快速朝前面两人连发,正中心脏。
他站在路中央,以剑拦住去路,衣炔飘飘,月光透过斑驳树影,映照在面具之上似鬼魅,眼底杀意尽显。
剩余五人见状,纷纷停下,抽出武器朝他飞去。
他背着一只手,轻松格挡几人袭击,待熟悉路数后,震出剑鞘,几个步伐旋身,五人毙命,皆是一剑封喉。
卫无羌收剑回鞘,朝着赶来的二人问:“可有受伤?”
“并未。逃走了几人,看路数,不像是武林中人。”右东接过剑,悉数相报。
卫无羌将手中箭弩翻转查看,才道:“收拾一下,一并带回。”
不久后,一阵铁蹄声由远及近,薛副将及李望舒带着一小队人马前来。
“将军?”薛副将拿着火把,看着戴面具的几人倍感迷惑。
卫无羌摘掉面具,吩咐道:“把这清理干净。”说完,走至战马旁,翻身而上。
他带着她打马离去,等到远离众人时,才把速度降了下来,缓慢而行。
“你可有事?”
“无事。”
“你方才吃的那是什么药?”
闻言,李望舒稍怔了一下,身后一伙人追着,竟还能注意到她的动作。
“一些活气的药,虽不伤,却还是有些胸闷气短。”
卫无羌低眸盯着她磋磨着鲜红欲滴的耳垂,话音一转:“你惹了何事?”
听着他兴师问罪的语气,颇有些心虚,此事虽因她而起,却也不是她本意。
“没算好方位,听了别人的墙角,我还没听上两句呢,就被人发现了,后来就...”
“你如何找到这的。”卫无羌听着她软糯的声音,不自觉的也把声音降低了些。
“白日我瞧见左西,哦不,右东,瞧着打扮奇怪,便想跟上去看看...”
“你很闲?”
“倒也没有很闲...不过话说回来,左西和右东是?”
“如你所见,双生子。”
此话说完,周身只有马蹄的踢踏声,李望舒几番欲言又止,终是问了出来:“你去那儿是做什么?”
他听到这句话时嘴角微挑,想到某个画面,俯身在她耳边反问:“你希望我去做什么?”
李望舒回想着暗房里那一幕,顿时气结,不管不顾的甩起缰绳,道:“谁管你去做什么,驾~”
一路上,两人未再言语,只是在清真寺临别时他道:“下次不可莽撞,此次事虽小,若是下次再如此,你需给我一个交代。”
李望舒目送他离开,撇撇嘴嘟囔:我可不想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