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下马威 ...
-
在听见这个答复的时候,刘羿确实有所吃惊,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也没按理出牌,别人这样回卝复也是自然。
她嘴角的上扬一撇而过,舌卝头在口里打转,又伸出来舔shì了一下嘴唇,说道:“我不喝酒,那我这就走了。”
这是一场被请来的相会,要她来的可不是她要自己,她有一万个理由在收到这种回卝复后大步而走,而不是非要去见他。即便这句话里有些可以挑剔的地方,可以制住这名调酒师的地方,她也并不想耗费这力气。
调酒师在后面喊道:“等等,请你还是找个位子坐了吧。没有位子,坐在我这吧台也不错。”
“这真奇怪了。我有不接受服卝务的权卝利。”她迈开步子向门口走去。
有一人就这样将脚挡在了她面前。她停下脚步看向那人,倒要看看是谁。只是这回儿的功夫,旁边站着的一人也站了出来,将她的去路挡住。如此接二连三地,不停有人站出来,他们堵在每一条通向大门的走道上,好像全然只是因为没了座位的必然之举,而非有卝意为之。
这还真是‘非有卝意为之’,刘羿都想当众大笑。
她的身卝子半侧,冷眼看向调酒师:“这是什么意思呢?不解释一下吗?”
调酒师‘友好’微笑,“就想请您喝杯酒。”
刘羿:“不爱喝。”
调酒师:“没关系,我能调出您喜欢的味道。”
刘羿:“……你们非要留我到打烊?”
调酒师:“呵呵,如果小卝姐有耐心等到打烊,应该就能见到老板了。”
刘羿用一道极其锐利的目光刺向他,“老板?这里的老板是杨天一吗?”
调酒师被问住了,挂在嘴边的职业笑容一动也不曾动,半晌,他只能说:“杨少爷是我们老板的朋友,他说了不能见你。”
之前听见这句话,刘羿还没能明白他们这样做的目的,经过这一来二去的交锋,当再一次听见‘他不能见你’五个字的时候,她明白他们的意思了。
这就是一个花枪,刘羿耍了,他们对应地也耍了一个。
刘羿耍的是借用洛霞的身份,规避以刘羿的身份来此所可能造成的问题;他们耍的则是逼卝迫刘羿用回真卝实的身份。不过他们更近了一步,他们要扣卝留她。
“凭什么?”她扬起声音,“你老板代替杨天一来回应见不见我就可以,我代替刘羿来与杨天一见面就不可以?”
“额……”调酒师哪里能抵得过刘羿的弯弯绕,一时间说不出话。
刘羿本是懒得发脾气的,眼下还是发作了,声调比刚才又高三分,一眼就知十分生气,“他也是个替代,让他出来跟我这个替代当面说,别躲在后面,叫人笑话!”
调酒师显然是没想到刘羿这一副清冷淡雅的模样,也能表现得这般地泼,惊讶之余一脸苦相,“我说这位小卝姐,您……就在这里坐一下。我们也决定不了什么,就别为难我们了。”
可怜的调酒师,他并不知道刘羿平时不太激奋,可一旦她不高兴,说话就极为刻薄,‘为难’二字正触了刘羿的逆鳞。
刘羿双手环胸,冷笑一声,“为难?你本就是1971的员工,如果传话和卡人就是你的本职工作的话,现在这点事怎么就让你为难了?少在我面前卖惨!”
调酒师确实没料到刘羿的话越来越像是针卝刺,大庭广众之下盛气凌人,更不给他一点面子。但人家即便被老板拒绝,那终究是跟老板有关系的人,他也只得忍耐。虽说是忍耐,但脸上已经红白相间地不停变换了。
刘羿这一态度也让大厅里的人都不舒服。远处的DJ已经皱了两道极深极深的眉,但不敢抬头往两人这边多看一眼。其他的那些客人,有人低头喝酒压惊,有些寂静地看着热闹,但脸上十分严肃,而那些站在走廊过道上的,拦住刘羿去路的人,一个个地身卝体前倾,似乎随时准备往刘羿身上压过来。
刘羿看出来了,大厅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今天要来,并且他们也不是真心在此喝酒。
他们是来与这1971的老板一起扣卝押自己的。
看来,四少有卝意扣卝留自己,与自己借用洛霞的身份并没有直接关系,他们一早就准备这么做了。
调酒师被刘羿骂了一通,略作调整,也只能勉强应答,这次他也没别的话了,只说:“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总之老板说了,杨少爷只请了刘羿。如果刘羿来了,马上就见。但您既然不是,自然不能见了。如果非要见的话,我劝你就多等一会儿,如果老板他高兴了,有些事也说不定。”
他谦和地收拢了身卝子,低头说:“这位小卝姐,你就等一等,等一等吧。”
事已至此,双方都不肯妥协。
四少看样子是铁了心要逼出刘羿的真卝实身份,而刘羿呢,一开始便也是打定主意不说真卝实身份。
她之所以如此强卝硬地非要这样睁眼说瞎话,就是为了不给四少留下过多话柄。现在双方还没有见面,一旦见面,无论谈什么,结果如何,只见面这件事就能被拿来做文章。她是只身前来,就更没有多出来的一副口舌辩解。
她这么做,四少自然也领会了,所以他们非要刘羿承认自己身份不可。
但这样一来,也显然暴卝露了一点,即他们想要谈的事,绝对是与卓锋有关的事。且他们一开始就做好了扣卝留刘羿的准备,看来是要刘羿非同意什么不可。
如果结果并不能令他们满意呢?那自己是不是就走不出这里了?
“居然连这种手段都用上,该说是无卝法卝无卝天了么!”刘羿心想。
她气得冷一笑,来了劲。既然杨天一合伙这帮人要耍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若是大家和和气气的说话,她或许还考虑考虑,但若是要威胁逼卝迫她,那她无论如何,就算这要求是完完全全地合理,她也不会同意半分!
刘羿气势汹汹地迈开步子朝近处一座位上坐下。
“可以,既然要耗,那就一起耗吧。”
调酒师见她终于坐下,欣喜立马显在了脸上,“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要喝什么,我给您调。”
刘羿从没来过这种地方,自然不知道点什么,只说:“拿单子我先看看。”
调酒师立刻将单子要侍者送过去。
刘羿展开一看,直倒吸凉气,那价卝格根本是她能承受,捡最便宜的点,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只够喝个三四杯的。她心里打趣,这事如果最后真是卓锋的事,得找他老人家报销。
笑过一时,她立马冷下脸来。她随便点了一杯颜色好看的,那种下紫上金看着颇为玄幻深沉的,合上单子,等待上酒。
刘羿这番坐下,让周围的人,包括DJ和其他来客都一并感到了放松,他们的身卝子显然从僵直变成了舒适的微弯。刘羿用余光扫过他们,尤其是那些站在走道上的人,陆陆续续都退了下去。
她从包里掏出手卝机,动作很是自然。划开手卝机界面,点开某社交APP,手指飞动,噼里啪啦打上一串文卝字。侍者将酒送了来,她略微抬起手卝机,微笑着对着那酒拍张照。
调酒师和DJ看见刘羿举起手卝机,都不自觉地将眼神盯在她身上。但是大厅里的客人们已是自顾自喝起来了,嘈杂声,还有前后客人的左右摇摆和我喧闹,总让人难以集中注意力。
何况刘羿所选的位置不管是距离调酒师还是DJ,都不短。
趁着拍酒的功夫,她快速捕捉到一张客人们匐前仰后的照片;她又将酒杯举在空中,似流连那杯中的勾荡幻彩的冰块,对着它按下快门。
其实她拍的是调酒师。
调酒师面色发青,目光凌厉地朝她射来。刘羿佯装不知,又将酒杯举到另外一个角度,拍了张照片。再接着又换个角度,正好对准DJ,十分快速地,她又按了快门。
自然,这次她是拍那DJ。
这一回调酒师终于等不住了,从吧台后走出来,快步向刘羿走来。他想快,但客人实在太多了,且又有闹的又有笑的,身卝子歪歪斜斜,左挡他一下路,右挡他一下道,而他又不能做出什么蛮横无理的动作,只得保持着绅士的步伐,这边躲那边看地过来。
待到他走到刘羿身边时,刘羿早已将编辑好的图片和文卝字发了出去。
她关了APP,但并不收手卝机,大大方方地刷着看。
这位英俊的调酒师眼光垂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如果刘羿快速地将手卝机收起来,他就有理由一把夺过,现在这样,他反而无法做出什么来。
两人始终保持着必要的礼貌,客人与服卝务者之间的礼貌。
蓦地,调酒师朝刘羿挤出一个职业笑容,“这里不准拍照。”朝刘羿伸出手去,“请小卝姐把刚才的照片删掉。”
刘羿看也不看他,“有哪家酒吧说不让拍照的吗?”
调酒师:“……这里也算是会员制。”
刘羿道:“这就是承认了1971的特殊性了?”
这话若是别人在问,这位经验丰富的调酒师自会顺当地应答,但刘羿的声调与问道明显带着试探和埋伏,或者说这其貌不扬的小女生自始至终都透出一个不好惹的态势。
调酒师道:“会员制还是很普遍的,以后您长大了多见几家世面,就知道了。”
刘羿听出来他在调侃自己,她也不恼更不辩解,只笑道:“我就拍了几张酒的照片,你就要我删掉,你们家是卖了什么走私品吗,还是里面有毒卝品呢?”
这两点可谓真的戳到了‘酒吧’的‘痛处’,调酒师的脸色明显烂得丑了大半。说刘羿不知道会员制的普遍性实在是小看了她,何况她虽没去过酒吧几次,但总也听说过。
刘羿一脸认真地回答:“我拍的都是你们的酒,如果这也有问题,那就是你们有问题。抱歉,我没理由删掉。”说罢她重又摆卝弄起手卝机,大大方方地摆卝弄,好教调酒师看清自己的坦荡。
调酒师的职业笑容都已僵硬了。
他还能怎么办?只得伸出手去,一把抓卝住刘羿的手卝机。
刘羿早已准备到他会如此,也是将手卝机握得死死的。
“你这是要干什么,明抢吗!”她边说边站起来,声调特别高,高到一众人都将目光投来。
大厅里又是一阵骚卝动。
人群在短暂的欢卝愉过后再次陷入紧张的氛围之中。所有人都看过来了,还有些人也已经站起了身。客人们不光是用目光关注,他们的身卝体和步伐都倾向于这里,都似乎要围拢过来。
刘羿知道,这些人如果围上来,那一定不会是来帮助她的,他们只会帮着调酒师扣住她,将她的手卝机夺走,甚至将她锁在座位上不得动弹。
她使出了最大的力气甩开调酒师的手,连连退后靠到了墙上,一边退,右手指已经打开了手卝机键盘。她快速看了一眼,连续按下三个数字,将手卝机贴到耳边。
“喂,是警卝察吗?我被黑社卝会扣在1971酒吧里——”
话未说完,调酒师猛地压上前来,像是一头欲要撕咬猎物的猎豹,啪地连她的脸一起,就要打掉她的手卝机。刘羿的脸感到一阵强烈的痛感,很快红红地鼓了起来,但手卝机还在她手里。
怎么说她也知道对方的目的,怎能那么容易就让他得逞?
调酒师眼见没有成功,整个人都狂躁起来,终于使出了他男人的力量。
一群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围得密不透风,就连那层薄雾都无法逃出去,在那里积了厚厚一层。
“够了,住手!!!”
这是一句十分响亮的话,声音很年轻但很响亮,响亮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它直接从喇叭里传了出来,是一句绝对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