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之眼》呦呦白鹿鸣

88、可疑光点

　　乔任姒在跟自己生气，也在生那疯子老头的气，当初就不应该听他忽悠，惹得自己摊上这玄幻的不知真假的经历。但是回想起来，那经历虽然坎坷也还不错呢！乔任姒当时还真以为自己穿越了，因为那感受太真实了！

　　既然无人机找到了，吃完早餐他们一行就返回了。奇怪的是，吃早餐的时候，乔任姒就没再见过那老人。临走前，乔任姒又问男主人那老人哪里去了。

　　“谁知道他死到哪里去了！整天神叨叨的！你可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啊！”男主人回答。

　　一路上，张导还在追问乔任姒是如何找到无人机的，乔任姒实在是无法回答，只好坦白：“张导啊！大哥啊！我感觉我跟它太有缘了！我早上一醒来，它就那样像蜘蛛一样趴在我门口了！”

　　“哈哈哈！小姑娘真幽默！”一行人都笑了。既然无人机回来了，至于是怎么回来的，又有什么要紧呢！

　　“是啊！既然经历了，至于是为什么经历的，又有什么要紧呢！”乔任姒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心里释然。

　　一路上车子左转右转，乔任姒早已将早上吃的炒饭都贡献给了弯弯曲曲的公路。神农架这里的人大清早的都喜欢吃炒饭，用小火慢慢炒得每一颗米饭都干蹦蹦的，吃到嘴里像是咬豆子一样。乔任姒分析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之前人们在田地里或者在山林里干活，一天只吃两顿饭，早上吃一顿饭要管大半天，这种压缩水分的食物比较经饿，长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样的习惯。但是乔任姒很不习惯这样的吃法，胃里消化不了。

　　两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到了地方。乔任姒送两位央视的摄影师到宾馆休息，就自己回家了。

　　“妈，我回来了！”老远就看见母亲在阳台上晾晒衣物被褥，乔任姒心里一阵感动，这么大个房子终究还是要有个人在家打理，才有个家的样子。人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果然没错！

　　因为自己要下乡，朵朵又得了手足口病，老公就去将自己的母亲接过来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母亲还不愿意来呢。朵朵此时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画画，精神还好，也没有发烧。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下乡几天吗？”母亲一边下楼梯一边说。
　　“原本是要几天的，结果提前完成任务了，就回来啦！”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妈，您怎么能不来呢？这次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待一段时间吧！”
　　“你看哪个老人天天呆在姑娘家的？这像什么话！”

　　乔任姒于是终止了这个话题，把行李打开将脏衣服拿出来放入洗衣机。外面的太阳真好啊！院子里的菜薹都长起来了，乔任姒最喜欢吃菜薹，鲜嫩美味，有一股青草和鲜花的香味！

　　“妈！你怎么又把水接漫了！”等到乔任姒换洗好衣服梳洗完毕下楼，母亲正在厨房做午餐。刚走到客厅，远远就听到滴水声，乔任姒赶忙冲到厨房关掉净水器的水龙头，水流沿着水壶侧面顺势而下，又蜿蜿蜒蜒顺着厨房的中岛台面扩散开来，滴滴答答流到地面上。母亲就站在旁边炒菜，竟浑然不觉。

　　“妈！你到底在想什么？！”乔任姒不耐烦地抱怨，一边用抹布擦着水。

　　母亲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但是随即恶狠狠地说：“我在想你那个死老公公死老婆子，怎么就那么不要脸不要皮！哪个爷爷奶奶不带孙子的！嗯？！又不是没有时间，两个人在家里甩起膀子玩，就不帮忙带孩子，这是什么道理！”随即拎起锅铲，使劲地炒着菜，叮叮当当想要把锅戳破似的。

　　乔任姒叹了一口气，真是拿她没办法！几年过去了，她还对这个事耿耿于怀，时不时地念叨。乔任姒想想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不回答她肯定又要继续说。

　　“妈，时代变了……”乔任姒尽量耐着性子放缓语速：“我们单位好多女同事的公婆也不帮忙带孩子，有的是外公外婆带，有的请保姆，有的送到早教中心……那些爷爷奶奶还不是不带嘛！”
　　“嗯？谁说的？你只会骗我！在我们那，哪个爷爷奶奶不带孙子？不带遭人骂，外公外婆带还遭人笑话！”
　　“妈，哪个会笑话你？”
　　“你那个幺妈指不定在背后笑我！”
　　“妈！这事儿怎么跟幺妈又扯上关系了？”
　　“你是不知道的！她背后笑我儿子还没结婚，没有孙子，还欠孙子带，还跑这来给姑娘带孩子！好像我多么逞能似的！她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我呢！还有你那个大妈……”
　　乔任姒赶紧打断，“我的好妈妈呀！您这尊大佛是我恭恭敬敬请来的！”乔任姒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一边帮她捶捶肩，一边说：“您看我这里这么大一栋别墅住着，这么大一个院子，还种这么多花这么多菜，这里环境好空气好，她们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说您！”
　　乔任姒看到母亲眼角弥漫了一丝笑意，还故作嗔怪说：“你只会说好听的话哄我，我在这天天辛苦给你带孩子，你那个老婆子不知道天天玩得多潇洒！……”
　　“啊！妈，您做的什么啊？我早上吃的东西全吐了，现在好饿哦！”

　　乔任姒这才好不容易将母亲的注意力转移到正在做的饭上面，她有点怕将母亲接来，在母亲的传统思想里，孙子孙女必须是爷爷奶奶带，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老人是不能够跟女儿一起生活，尤其是这个老人还有儿子，这在她的观念里是一种不能触碰的红线，是要遭人笑话的。

　　乔任姒也试过跟她讲道理，讲社会在发展，人的思想都在变，但是没有用，那观念就像是深深长在母亲的脑海里一样，怎么说也没有用。

　　“妈，我今天不去上班了，下午去做个B超，您陪我一起去吧！”吃完午饭，乔任姒对母亲说。
　　“能不能找人让医生帮帮忙，看看你这怀的是不是儿子？”母亲停下正在收拾碗筷的动作，凑过来说。
　　“妈！您想什么啊？现在儿子女儿不都一样嘛！”乔任姒哭笑不得。
　　“你别不承认啊！你这上面是个女儿，现在再生个儿子多好！如果你生了个儿子，你公公婆婆指不定就巴结着过来带呢！”
　　“我的妈呀！您这都说的什么啊？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我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就是他们想来我还不愿意呢！妈，我求你以后别再提他们了！我们是在为自己活着，并不是为别人活！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管人家那么多干嘛啊！”

　　乔任姒有时候其实也挺后悔的，现在一个孩子都忙不过来，老公在乡下上班，常年不着家，自己为什么还要生二胎呢？明知道自己的公婆不给力，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罪受？想当初也是母亲苦口婆心劝说自己，极力怂恿她再生一个，这会儿看来，倒是母亲一厢情愿地想要她再生一个儿子好给公婆看，早知道这样就不生了。

　　乔任姒在心里叹气，到医院去的一路上，她都闷闷不乐。路两边正在进行棚户区改造，高大的汽车呼啸而过扬起呛人的灰尘，脏兮兮的挡板挡住了行人的通道，路面坑坑洼洼。路边一个麻将馆里两口子正在吵架，都相互指责对方打麻将占用太多的时间。旁边药店里有个老人正在抱怨药价太高，超市的大喇叭正在播报特价蔬菜，母婴店门口摆放着各色各样的摇摇车……到处都充斥着喧嚣、混乱、烦躁。为什么好好的生活里总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人们就不能简简单单生活着吗？这个世界究竟是在变好还是在变坏？

　　“白纸早已不净，自然早已污染，人性早已扭曲，一切都有待于拯救！”乔任姒的头脑里突然冒出来那101忠狗的这一句话，她赶紧摇摇头，挥去这不该有的念头。

　　无论何时来，医院都挤满了人，作为这人气最旺的地方，真不知道是该恭维还是该鄙视。好不容易轮到乔任姒，她的膀胱已经都快要爆炸了。月份小的时候需要憋尿，这真是个痛苦的苛刻的要求。

　　“奇怪啊！”乔任姒躺在窄窄的床上，医生在她肚皮上涂上了冰凉的黏液，用一个仪器来回看了许久，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了，医生？”乔任姒躺在那里，根本看不到显示屏。
　　“来，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那医生没有理会乔任姒，而是跟旁边一个在电脑前打字的医生说话。
　　两位医生又看了许久，乔任姒感觉她的膀胱都快到了极限，但是此时突如其来的担忧压住了不适。
　　“是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乔任姒问。
　　“好了！你先去上厕所吧！回来再说。”医生皱着眉头淡淡地说。
　　乔任姒赶紧起身跑出去，回来后医生喊她去取检查单。乔任姒打开一看，那检查单上写着“头部两侧呈现不规则光点”。
　　“这是什么意思？”乔任姒拿着单子问检查的医生。
　　“拿去给你的门诊医生看吧！”那医生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乔任姒心里一阵紧张，她强忍住颤抖的双手，从这栋检查楼快速来到门诊楼，又排队等了半个小时，才轮到她将单子递给医生。

　　“奇怪啊！出现光点的胎儿也比较多，但是一般都在胸部的位置，你这出现在头上，而且是两个，我也是第一次见……”那女医生仔细看了看影像图，皱着眉头说。

　　“为什么会出现光点？这光点是什么？”

　　“不知道，好像也没什么影响……一般的都没有管他，但是你这出现在头部……”医生看了看乔任姒，继续说：“这样吧！你先观察观察！过一两个月出去做个四维立体彩超，再看看是什么！”说完就把单子递回给乔任姒。“下一个！”那医生就这样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