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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兵荒马乱】密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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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混战一片,沈曲扶着一旁的断墙气喘吁吁,他现在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选择,陆山中方才已经飞得没了影子,现在大路朝天,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脱离了陆山中的视线,御虫的控制也没那么强烈了。他不懂这些高科技,自然也就不知道御虫还有定位的功能,此时只是一个劲儿地想着往哪里跑。
越跑,他心里就越发的慌乱,不为别的,只因为那陆山中缴了他的家底儿。沈曲朝着与大楼相反的方向跑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灰不溜秋地往回走了,在这到处都是战火的地方,他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儿,索性就直接去找陆山中了。沈曲虽然还没明白为什么陆山中抓他,但是在他身边,至少饿不着,死不了。
这边,顾沉他们一口气还没松下去,那大门一阵振动,吓得众人连忙去门后抵着,首先被吓破胆儿的当然是夏侵,他死命地靠在墙上,对罗孟生喊道:“罗大哥!怎么办啊?”
“放心,这门不会那么脆弱。”罗孟生说。
陆山中在门外连踹了好几脚,未果。接连围着大楼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寻到其他的入口,他抬头看了一眼战局,此时,浮空港已经略微地处于了下风,屠武的进攻一次比一次猛烈,风卷残云,直击白傲要害,许言之以退为进,左右周旋。在两军的包围下,白傲稍稍有些吃力,但凭借飞蝇判断战局,白军也还能及时破局。
陆山中也不慌,飞蝇像是尘埃,遍布各个角落,白军在等,等孕育飞蝇的球状物开花,届时,这里的战局将会被完全逆转。
在试了几次后,陆山中彻底放弃了,直接派人拿了玻璃瓶和帐篷,就在门口住下了,大楼里的食物应该所剩不多,他准备守株待兔。
江鸟和顾沉把大楼里所有的食物和水都集中在了一起,平均分配给了每一个人,算下来,也不过只够他们支撑一周的时间。
这一周里,顾沉给每一个人编好了序号,分了组,每晚由不同的组去巡视大楼,看看每一扇窗户是否都关好了,决不能让飞蝇或者陆山中飞进来。
前几日,每一个人都是带着希望睁开眼,争先恐后地各自找了窗户看外面的战争是否要结束了,但每一次看见的都是漫天的厮杀,只有快到黎明的时候,三军会各自会营地修整,准备休眠,那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没有了钢铁碰撞的声音,没有了飞蝇振翅的噪音,只剩下日渐残破的会场,倒也显得一片祥和,给人一种战争快要结束的错觉。
后几日,从一开始的期望,已经变成了害怕,大家都学会了不要带着期望去窗户前,这样失望就会少一些。
再后来,连害怕也没有了,一双双眼睛只是无神地盯着窗外,四起的硝烟遮挡了尽头。
断粮的第一天,大楼里的人还在互相鼓励,互相安慰,顾沉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用了手边所有的材料,还是没能制造出一个传送器。外面又有陆山中和飞蝇守着。
断粮的第二天,有几个身体弱的人禁不住饿,饿得眼冒金星,何潇把自己的食物分了一部分给他们,他在海岛饿惯了,抗饿。原本一开始心中还挺有成就感的,想着自己还有点用,但是当他听到有一些人说把顾沉交出去换传送器的时候,他默默地又把食物收回去了。
陆山中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招,如果他提出这个要求,就算里面的人不把顾沉交出去,顾沉也会自己出来,但他是谁?他是陆山中,生来高贵,使不得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守在门口清冷得很,但是好在沈曲也是个忍不了无聊的人,也不管他有没有听,就给他讲了许多坊间的奇闻异事,包括他三大爷家的谁谁谁又离婚了啊,隔壁老婆子又喜得千金啊,种种。
这一日,已经是第三日断粮了,上天眷顾,江鸟和顾沉在找材料的时候找到了一批食物和水。
澹长空一边分发物资,一边安慰大楼里的人:“大家省着点儿吃,白傲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等战争结束,该回去抱老婆的就回去抱老婆,不过可要抱自己的,别抱错了。”
这一说,气氛缓和不少。只有夏侵,这种每天定量的食物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摧残,他抱着一堆食物,非常想一口气把它们吃掉,有时吃着吃着,下一顿的就没了,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别人流口水。
苏玉桥自是不会理会他,因瞧见一旁的罗孟生每一顿只吃极其少的食物,剩下的都存着,她不禁心中起疑:这食物的量明明就足够一周,他为何还在储存,莫不是罗孟生早就知道这一仗在一周之后根本结束不了。
夏侵在苏玉桥处碰了壁,又转悠到罗孟生身边,罗孟生不习惯被人盯着,特别是被夏侵那双无辜的卡姿兰大眼睛盯着,但是又确实不能由着夏侵的性子,于是分了一部分食物给夏侵之后说道:“你少吃点儿,不要把每一顿都当断头饭来吃。”
夏侵:“……”要不要这么形象。
“哎呀,反正这仗也打不了多久,何必这么省着省着呢?”夏侵在食物面前永远是乐天派。
在一旁的苏玉桥听到以后,借着夏侵的问题想要套一套罗孟生的话:“罗先生还真是料事如神,知道水墨间和钢铁城会联合起来,所以提前叛变了。”
“叛变”这个词多少有点儿刺耳,罗孟生在一旁并未开口,倒是夏侵解释道:“良禽择木而栖,叛变这个词有点重了。”
苏玉桥看夏侵居然帮一个外人说话,气不打一处来,语气逐渐刻薄起来:“良禽不良禽我不知道,倒是这棵树选得好啊,大树底下好乘凉。”
夏侵生怕她姐和罗孟生打起来,但是回头看罗孟生,毫无要生气的迹象,这时夏侵意识到罗孟生只是看着很凶,奇怪的是,大多数时候,他面对外界的非议和诽谤,都会选择忍气吞声。
苏玉桥的话引起了大楼里其他人的注意,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细细品味了一番,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是浮空港的人?”
苏玉桥虽然嘴巴不饶人,但并非想要陷罗孟生于困境,只是方才嘴嗨,一时说漏了嘴,现在心里懊悔得很,不知道该怎么扯这个谎,眼神躲闪着随便敷衍了几句。
那年轻人血气方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见苏玉桥避而不谈,就猜出了一个大概,瞬间像是抓住了一个罪魁祸首,嘴唇翕动,指着罗孟生说道:“就是你们浮空港害死了我妹!害我们大家都被困在这里!”
罗孟生天生沉默寡言,不想跟他解释太多。年轻人见他没说话,自觉自己得了理,愈加大胆起来,一喊,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有几个人拿起手里的东西就想朝罗蒙生扔过去,被顾沉抓了个正着。
本来人心惶惶,大家抓住了一个情绪的发泄口,都把这几日积压的火发到罗孟生身上,而罗孟生又不会还一句嘴,正好充当了这个出气筒。其中几个年纪稍大的人提议把罗孟生赶出去,苏玉桥和何潇他们拦着那些上来拖罗孟生的人,夏侵一开始还在劝,劝他们有事好说,谁知根本没用。
不满的情绪扩散开来,好像每个人都跟罗孟生有仇似的,言语就愈发的没规没矩起来,有骂罗孟生心怀不轨的,有骂他心狠手辣的,一个胖子没挤到前面来,就远远地冲罗孟生吼了一句:“浮空港走狗滚出大楼!”
夏侵握紧了拳头,走过去喝了口水,冲那胖子喊道:“你他妈才是狗!流着哈喇子的死胖狗!老子喂狗都还知道摇两下尾巴,喂你还不如喂狗!”
此言一出,全场沉默,本来一致的声音里冲出来一个相反的声音,场面瞬间冷却下来,那胖子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红着脸骂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帮着浮空港的人吗?你可别忘了他害我们大家被困在这儿!他充其量就是浮空港的一颗弃子,万一白傲唤两声,他又扑腾起来害死我们怎么办?”
夏侵还口道:“你吃的东西是把你的视觉神经堵塞了吗?你哪只钛合金狗眼看到的是他害的,是人都知道是外面那群军队,你嚎得那么厉害你出去打他们啊,在这里充什么英雄?”
那胖子被怼得无言,旁边那上了点儿岁数的人看他不中用,于是自己出面说道:“依我看,大家也别争论了,这事我来断个公道,确实没有证据证明这位罗孟生先生引发了爆炸,但是碍于他的身份,还是不便待在这里。”
“恕我直言,你这是断公道呢,还是断别人后路啊,这后路断多了,小心断子绝孙。”夏侵说道。
那老者一听竟然有人对他如此不敬,还说出了“断子绝孙”这种敏感话题,心中十分不快,但碍于自己长者的地位,强压心中怒火,依旧面不改色,说道“依我看,凡事不能从表面看,你怎就知道他没有害人之心呢?还是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比较好。”
“嘿,这就搞笑了,人家都没害你呢,你就觉得人家要害你,然后赶人家出去,那这样说的话,我还觉得你要害我呢,你也出去吧。还有,依你看依你看,凭什么依你看啊?就凭你多活了几年?这里不是你家族里面,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去留,这么说的话,这地方是江鸟他们找到的,怎么也是依他们看,关你屁事。”
这时,角落里的一个女人开口道:“浮空港的人也不是全是坏人,就像我们这里面的人也不全是好人。”
“你什么意思?”一开始的那个年轻人站了出来,指着女人,走过去说道:“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谁不是好人?”
夏侵没法坐视不管,也跟了过去,说:“怎么?被戳中痛点准备打人了?”
那年轻人回头一看夏侵,不是很能打的样子,要是打女人肯定会引起公愤,所以他又把矛头对准了夏侵,调转了方向向夏侵走过去:“我看你就是和浮空港的人是一伙儿的。”
夏侵见他走了过来,顿时恐惧涌上心头,口才是常年待在苏玉桥和澹长空身边练出来的,但是要论打架他是一点儿不会。
闭上眼睛的时候,想象中的那一拳没有落下来,倒是那年轻人被一拳撂翻了好远,夏侵睁开一条眼缝儿,看见罗孟生已经挡在了他前面,顿时安全感十足,社会他罗哥,人狠话不多。
“你看我就说吧,哎哟!这浮空港的人不怀好意哦!都打人了,你们还不……”老者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抵在了他的腰间,只听苏玉桥威胁道:“再叫,要你老命。”
老者便瞬间闭口不言,苏玉桥收回自己的钢笔,笔盖都没打开,只要气势足,钢笔也能变武器。
那年轻人滚了两圈准备爬起来打人,一看是罗孟生人高马大的挡在夏侵前面,又躺回了地上,继续滚,边滚边哀嚎:“打人了!还有天理吗?”
喊着喊着,他发现四周的声音渐渐的小了,都在盯着他这边,他很疑惑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说话,连夏侵都安静了,坐起来一看,才发现他坐着的地方,闪过几条光线,是一道门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