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度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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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城夜晚的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只有在日落的时候，大家会出来散散步，苏玉桥已经换下了刚刚谈判时的正装，穿上了休闲而不失优雅的宽松长裙。
刚刚面对罗孟生的愠怒已经消失不见，她把头发放了下来，优雅地搭在肩上。
出于礼节，她邀请顾沉和江鸟在钢铁城停留几天，四处逛逛，也好增进两个境阈之间的友谊。
至于罗孟生……没人敢留他，也没人想留他。签完协议之后，他就赶回浮空港了。在航空器内，他把领带取下来放在一边，勒得他难受。一双骨骼分明的手轻轻地交叉放在膝盖上，心脏还在砰砰地跳个不停，脸上却还是波澜不惊，他果然有交流障碍，下次这么社死的谈判说什么他都不想去了。
他总觉得跟别人对视有点怪怪的，于是尽量避免去看其他人的眼睛，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只要他没看别人，就可以麻痹自己，心里默念着“赶紧结束”，他想快点解脱。
看着苏玉桥伸出的手，握指尖吧，显得有点嫌弃对方，握手心呢，显得暧昧。算了，还是点头吧，但对方好像对他不太满意，管他的，对他不满意的人也不少，他可以装作不知道。
“二位代表，接下来几天的食宿都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这几天你们可以安心在钢铁城游玩几天。”一码归一码，既然协议已经签订，刚刚苏玉桥想灭了水墨间也只是一时被气到了，和平总比战争好。
“不好意思，我接下来几天有点事。”顾沉说道。
“什么事这么要紧？”澹长空忍不住好奇问道。
“放假。”
澹长空：……
江鸟心想就不该给他说。放假怎么可以作为推脱的借口呢？顾沉也太牵强了。
“那江代表一定没事吧。”苏玉桥知道顾沉不好惹，决定转移方向。
“我们一起放的假”放假其实也是很好的借口……
江鸟可不想单独留在钢铁城，在别人的地盘上，或多或少都会不方便，哪有在自己家方便。
苏玉桥：……
“那我带你在钢铁城转转，就当度假了。”澹长空看着江鸟笑道，他希望江鸟能留下来，除开境阈，他也想结交江鸟这个朋友，他对美好的事物不能抵抗，而江鸟的每一个五官，又恰好长在他的心上。
江鸟：……
“那你安心在这儿住几天，我先回去了。”顾沉知道江鸟不想留下来，但是江鸟也应该出去走走，江鸟回去度假的话，估计又是在实验室里度过。
江鸟：……
“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他的。”澹长空有一种别人把儿子托付给他的感觉，他在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接下来几天带江鸟去哪儿。
江鸟有种自己被卖了的感觉，顾沉倒是优哉游哉地去度假了，自己还得留在这里继续加强两个境阈之间的友谊，还没有工资……
看着顾沉的潜水器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水中，江鸟心想回去以后一定要发明一个机器让他秃头三天，让他出去度假，看他没有了头发还敢不敢出去。
“代表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给首领汇报一下情况。”苏玉桥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忙，但她很享受这种忙碌的状态，把每件事都安排得妥妥的，澹长空工作和生活的界线划分得很清楚，但看他的样子，他也不会觉得江鸟是属于他的工作范畴。
苏玉桥有时候很佩服澹长空的态度，他不会因为谁对他有利就去和别人交朋友，在会议中心，苏玉桥哪怕再讨厌一个人，也不会表露在面上，但是澹长空要是不喜欢谁，就决计不会装作和那人关系好。
他是一个随性的人，又有自己做研究的天赋，能随心所欲的范畴就很大。
苏玉桥有自己的地位，但没有失去的勇气。澹长空不一样，就算明天让他流落街头，他可能也会开开心心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规划好路线。
“知道，吃喝玩乐这种不是我的强项吗？”
“你就知道玩儿玩儿玩儿，要是代表少了一根头发，你就等着完犊子吧。”苏玉桥向澹长空投去一个威胁的眼神。
“知道，会做好安全措施的。”
江鸟：“？？？？？”
苏玉桥退了一步企图躲避这个傻子，“咳咳，注意用词，我先去汇报了。”说着退了第二步逃离战场。
此时还剩下二位站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
“不是，是安全……防范措施，我们怎么会用安全措施……”
江鸟：“？？？”
“来形容……”澹长空快疯了，一步错，步步错，把他的语言组织能力快错没了。
“行了，别解释了”江鸟不知道再解释下去会发生什么，这傻子说话不经过脑子。
顾沉回到水墨间，在实验室里准备工具，他其实上次就有这个想法，不知道能否实现，这次江鸟不在，正好可以试试。
他想直接把自己的玻璃瓶带到海岛上，这样每次白天就不用回来了。但是航空器会在白天受到大明射线的摧毁，怎么减少大明射线影响是关键，顾沉想到一个办法。他可以将改装后的航空器和玻璃瓶一起沉入海底，第二天再捞出来。
原理启示来自于水墨间，在钢铁城和浮空港城市的上方，有着大量的反射器，这些反射器一到白天就开始工作，将大明射线反射出去，减少伤害。但是水墨间却没有，因为水墨间在水底，大明射线无法穿过。
顾沉进入机舱开始改造，金属与金属碰撞的火花映在实验室的墙上，忽明忽暗，顾沉的睫毛影子打在脸上，他还只见了何潇一面，实在摸不透何潇是怎样的人，他对何潇最大的印象是，何潇仿佛没有脾气似的，总是对他的各种脾气，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顾沉嘴上是不会说想要去见到何潇，他觉得把自己拴在某个人身上是不明智的。但他有时候也会意识到，何潇给他带来很多新鲜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见他。就好像家里有一天突然养了一只小猫，工作的时候总是想回家看看它。
这边的江鸟还在吃晚饭，在江鸟的作息里，没有晚饭这个东西，但是他看澹长空吃得这么香，只好自己也吃两口来对付一下。
“唔……不好吃吗？”澹长空坐在江鸟的对面，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但他看江鸟的表情好像不想吃，又把江鸟碗里剩下的东西夹过来了。
“没，我晚上一般不吃饭。”江鸟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实在吃不下了，剩在碗里又浪费粮食，但是也不能让澹长空吃自己剩下的呀，看对方好像没有很在意。
“那你得失去多少快乐呀！”
“不用管我，代表，你吃吧。”江鸟觉得澹长空这个人大大咧咧的，生活处处皆乐趣。
“叫什么代表，私下就不要叫那么正式，听着怪难受的”澹长空塞了一口青菜在自己嘴里，声音还在口腔里打转。
“那……叫啥？”江鸟对人的称谓一向比较正式，叫顾沉1974，叫其他人也是直接称职位，他觉得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去想一个称呼。
“长空。”澹长空郑重其事的给自己现场取了一个小名，别人一般直接叫他的名字，但他看江鸟一本正经的样子，突发奇想想要逗逗他。想看看江鸟什么反应。
“长……长空？”江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存在小名这种东西，他连吐字都不会了。
“嗯，那我叫你什么呢？”澹长空看着江鸟的表情难堪起来，江鸟的脸仿佛要烂了一样难受，他飞快的念过那两个字，生怕谁听清似的，澹长空觉得有趣，憋着笑问道。
“叫我江鸟就行。”江鸟突然想为什么不给每个人编一个号，01、02、03……多方便啊，名字听上去怪怪的。
“那我两还挺配。”澹长空把碗筷放到一边，撑在桌子上像是观察什么实验似的观察江鸟的反应。
“啊？”
“一个长空，一个飞鸟，你说配不配？”澹长空此时并没有见好就收的觉悟。
“嗯，鸟儿飞翔在长空之上。”江鸟敷衍道，他感觉自己在尬聊，但澹长空丝毫不觉得尬，他只想快点把名字这个话题跳过去。
“嗯~不对，鸟儿飞翔在，长空，之下。”
江鸟：“……”
他虽然直，但他不傻，就算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看澹长空夸张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在开黄腔，江鸟不知道该怎么接，只有愣在原地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你怎么脸红了？我只是纠正你的逻辑错误，我没别的意思啊。”澹长空顶着一副纯天然无公害的表情瞪大了眼睛往江鸟面前移了移，好像在看什么新奇的东西。
江鸟沉默了，在沉默的五分钟里。他看见澹长空喊了路过的黄小姐美人儿，夸了同事张女士的衣服和自己很配，顺便给服务员小姐姐抛了个媚眼儿。江鸟瞬间觉得不尴尬了，到现在他终于看清了澹长空的德行，他就这样儿，习惯就好。
“走吧，我带你去你的房间，马上就要日出了。”澹长空擦了擦嘴，拉着江鸟往外走。
顾沉在实验室捯饬了半天，把机舱改好了，改造不难，主要是以前的1974都不用住在海岛，因为根本没必要，水墨间到海岛，用不了多长时间。只是这次，顾沉想更多的去调查一下何潇，虽说白天他还是要休眠，但是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江鸟在特制的玻璃瓶里，他不知道明天澹长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澹长空人还不错，跟他一起不会感受到工作的压力，他总有办法扯出一大堆问题。
在水墨间，一切需要带到海岛去的东西都被整整齐齐地放在机舱里。机舱的某个角落的红点闪了一闪又消失在黑暗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度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