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战》初鸟

5、第五章

　　莫小林哆哆嗦嗦地举起手:“楚枫……要不，还是报案吧……这明显是针对你啊……”
　　服务台里的女生明显被吓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太可怕了，别去……求你了……”
　　再怎么说，她和楚枫是警校校友，在同一个班就读。没有友情也有交情，再加上高深莫测的对手，自然担心他的安危。
　　只是……若他不去，对方就永远不可能放人。
　　楚枫猛地睁眼，疾跑两步，单手撑着案台翻了过去，迅速从莫小林办公桌上的打印机里抽出一张纸，拿起一旁的笔开始写字。
　　“按照目前得到的信息，可以推断出对方不止一人，其中一个擅长武术，特别是使用冷兵器进行近战。”他一边写一边讲道:“按照背景来看，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类似于仓库。他们很有可能掌握了市区内的所有监控。而且……根据对方对我的称呼，已经知道了我的代号，可能更糟，劫匪对我的了解不止一点。”
　　楚枫抬头，把纸递给北鲲。这时他才发现，夜翎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北鲲肩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北鲲接过纸，点点头:“不过，你还遗漏了两点。”
　　楚枫诧异。
　　“第一点:按照声音，在使用变声器处理后较为尖细，没有扁平音色。说话的应该是一名女性。”北鲲解释:“第二，对方早已调查好绿林公园及其附近的情况。按照心理学，人一般在观察准备完成后三天内有所行动。”
　　两人对视，异口同声:“调查三天内绿林公园内外的监控。”
　　刚把泪水擦干的莫小林迷茫地看着两人。
　　这么快就推理出来了？
　　“走吧，”莫小林吸吸鼻子，站起身:“我带你们去监控室。”
　　楚枫好不容易安抚了夫妻俩的情绪，拿回手机，让他们回家等待消息，三人这才前往监控室。
　　监控室有两台电脑。楚枫和北鲲一人使用一台。
　　“我查公园内的，你注意找公园附近。”楚枫调出三条前的视频。
　　莫小林站在他们身后:“三天啊，这么多监控，得多长时间……”话未说完，就看到两人面前的画面加速了大约十倍！
　　“这……能看得清吗？”莫小林揉了揉被画面闪花的眼:“你们不眼花吗？”
　　窝在北鲲肩上的夜翎回头看了莫小林一眼。
　　莫小林:“……”
　　为什么感觉被鄙视了？
　　终于，北鲲按下了暂停键。
　　与此同时，楚枫也选定了目标。
　　两块显示屏上，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同一个人——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
　　“我的天……太不可思议了！”莫小林已经看呆了:“你们两个，是开挂了吧？！”
　　北鲲深深地看了一眼楚枫，似乎在想些什么。
　　楚枫的手机再次亮屏。
　　【眼力不错嘛。不过我早就盯上你们了哦～】
　　楚枫转身看向莫小林。
　　莫小林慌忙拿出手机:“别，不是我啊，我手机早没电了。”
　　楚枫开始思考。
　　不在他身边，又能在监控室这样的密闭环境里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只有一个可能。
　　针孔摄像头。
　　刚才短信说……你们？
　　他和北鲲？
　　或者说还有别人？
　　北鲲起身:“我去打个电话。”

　　走廊。
　　“帮个忙。查个电话号码。”
　　“行啊北鲲，大半夜的把我吵醒就为了查电话？”电话里传来张旭不满的声音。
　　“别废话，快查。”
　　“行行行，祖宗，都依你。别挂电话啊，马上就好了。”
　　对面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北鲲，你确定这个号码正确吗？”
　　“有问题？”北鲲烦躁地靠在墙边。这正是给楚枫发短信的号码，是他从楚枫手机上看到的。
　　“这……这是个空号。”
　　“知道了。挂了。”
　　北鲲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
　　楚枫从监控室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火苗微弱的光照着北鲲的脸，使其看上去更加深邃。淡烟从烟头飘出，多了一份神秘。
　　北鲲本来长得就十分帅气，再加上昏暗的光，漆黑的走廊衬托……
　　有些好看。楚枫捂了下嘴。
　　“我让张旭查了，是个空号。”北鲲开口。
　　“也许是换号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我觉得他们至少有一种反侦查软件。”北鲲吸了一口烟，然后掐灭:“走吧，先回去再说。”
　　楚枫赞同。他三天只睡了10个小时，需要休息。
　　“对了，”北鲲看向楚枫:“管好你的鸽子。”
　　楚枫:“……”
　　你欠揍吗？
　　此时的莫小林，已经被两个男生闪瞎了眼。
　　是有难同当吧？是打情骂俏吧？是真爱吧？是的我绝对没看错！
　　莫小林此时恨铁不成钢，恨手机没电不能拍下来，只觉得手机应该装两块电池。
　　我的腐女之魂啊！燃烧吧！莫小林心中汹涌澎湃。
　　而走在前面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不对劲。

　　“楚枫，”北鲲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我建议你先休息一会儿。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楚枫来回翻看手机上的勒索短信:“没事，我撑得住。”他靠上椅背，看着天花板:“你说……一个司机，一年赚不了多少钱，没事儿干要挟他干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是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直接找我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伤及无辜百姓？”
　　北鲲:“欠揍呗。”
　　楚枫趴在服务台上，叹了口气。
　　他听得出北鲲的意思。敌人太棘手了。
　　半夜三点的短信，晚上七点的见面……
　　3、7？3、19？
　　奇怪的数字组合。毫无头绪。
　　楚枫看了眼面前打呼噜的夜翎。
　　你倒好，睡得挺香。
　　“对了，你刚才说让张旭查了电话？”
　　“嗯。”北鲲侧头:“有问题？”
　　“没有。电脑玩儿这么溜，不让他去后援部当黑客真是可惜了。”
　　北鲲站在门口，看着外面昏黄路灯下的夜景:“你想的可真多。他估计不愿意去。”
　　对于这次的绑架，他其有了一点猜测，却迟迟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说道:“楚枫。这场的绑架案有可能和那个恐怖团伙有关。”
　　没有回音。
　　“楚枫？”北鲲转身，看见对方已经趴着睡着了。
　　北鲲无奈地笑了一下。刚才是谁说自己能熬住的？
　　他脱下制服外套，给楚枫披上。
　　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给领导发个请假短信。
　　估计领导看到后得气疯:刚放完假就请假！
　　但这假不得不请。特警上班周期为一个月4天假期，除假期外一天24小时都得呆在单位。不请假的话，楚枫是没办法去公园找小梦的。
　　只是这一请假……
　　行吧。我陪你一起扣工资。北鲲如此想到。

　　楚枫醒来后，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他坐起身，身上披着的衣服滑落下来。
　　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盖着北鲲的队服睡了一觉。
　　楚枫捡起衣服，看着肩牌。
　　一只腾空而飞的雄鹰。
　　正好，北鲲从外面进来，看到刚睡醒的楚枫拿着他的衣服。
　　“醒了？”
　　“嗯。谢谢你的衣服。”楚枫别过头去，把衣服递过去。
　　北鲲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楚枫面前:“不用谢。给你买了早点，记得吃。”
　　楚枫正取出一个塑封小袋子，把袋口翻折让夜翎啄食里面的米粒。听到这话一愣:“破费了。”
　　“顺手买的。”北鲲看着低头啄米的鸽子:“它叫什么名字？”
　　“夜翎。夜晚的翎羽”楚枫抚摸着白鸽，看着它欢快地抖动翅膀:“取‘夜来相见杏花梢’的同音。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杏树下。”
　　夜翎。北鲲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不错的名字。”
　　他伸手，抚摸夜翎的脊背。夜翎歪了歪头，在北鲲的手上蹭了两下。
　　“它很喜欢你。”楚枫看着精神抖擞的夜翎:“不可思议。之前它只肯靠近我。它对你这么好，我都有点羡慕了。”
　　“大概是看我长得帅，被我迷住了？”北鲲脸皮厚得能垒长城。
　　楚枫憋不住笑了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放松过了。他抬头看着北鲲，这个人总是能让他有安全感。
　　“不是吧楚队，难道你也被我帅气的脸给征服了？”北鲲开玩笑道。
　　楚枫突然感到无fuck说。
　　“不正经。”他笑骂道:“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哪儿啊。万一伤着人家的玻璃心怎么办。”北鲲看了看表:“时候不早了，你先吃饭。待会儿去金华大厦，我想到了点线索。”他穿上外套，又补充道:“已经帮你请假了。”
　　一旁的莫小林按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已经用不知什么时候充好电的手机疯狂偷拍了好一会儿。
　　天哪天哪，他们两个绝配。莫小林捂住心口。之前的紧张已经丢到九霄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