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无力百花残》仲夏末

3、路途

　　天晴了，遮蔽着天空的云消散开来，露出了清朗的蓝色。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
　　顾心茫找了家店，白诚看见里面各色的衣料布匹，疑惑道：“这是为何？”
　　顾心茫拿出荷包，“还用问？当然是给诚兄买几身衣服，换洗用的。”
　　然后又买了匹马，用顾心茫的话来说就是怕诚兄不习惯长时间走路，买来给他当坐骑用的。
　　白诚面子上过不去，说什么也不肯，然后见顾心茫先他一步用一支束发用玉簪，已经买了，就说拿来驮东西用，就算累了歇一会就好。
　　顾心茫也好了几声，随后两人一马向南行。说是顾心茫担心白诚不想去黄沙千丈的大漠，就带他去杏花微雨的江南。除了这个，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要找人，西边太远了，而且江南他也没去过。只要是自己没到过的地方，那个人就有可能在。
　　白诚在他拿出玉簪的那一刻就问他，玉簪哪来的？
　　顾心茫告诉他，他家道中落，这玉簪是自己的，只是现在不用了而已。
　　一路上坑坑洼洼，伴随着鸟鸣声踏上了旅途。

　　大概八九月的时候，他们到了一处小村庄。
　　村头住着爷孙俩，院子只是围了一圈矮矮的篱笆，正巧两人在院子里吃饭，桌子上只两碗饭和一盘野菜。一间简陋的瓦屋，陋室铭都没这么陋，还有一棵擎天的大枣树，树冠上挂着红彤彤的枣子。
　　“老人家！”顾心茫走到院门前，望着两大筐圆润饱满的红枣 ，“我买你的枣子，多少文一斤？”
　　“三文钱！”小孩抢先答到，“只要三文！我们的枣可以益气、养血、安神。我，我拿来给你看。”小孩从筐里拿了一捧枣，一路小跑到了顾心茫和白诚面前，老人拄着拐有点急地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小孩不懂事，两位客人体谅体谅。”
　　“你们看。”小孩隔着篱笆展示他的枣，“枣的样貌佳品相好，刚刚摘下来的。”然后想了想又补了句“还只要三文。”
　　“那好，我们买一筐。”
　　“真……真的？谢谢客官！”
　　老人打开门，笑开了花，卖枣是他们唯一的收入。
　　白诚进去，爷孙俩用个大布袋子在装枣，装好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顾心茫拿出一枚玉佩，这不同于之前在庙里拿出来的那块，这块花纹更为繁琐，缠枝莲纹，中间一个字——沈。
　　“老人家，你有没有见过戴着跟这一样玉佩的女孩子。今年大概十七岁。这里。”他点了下右眼眼角，“有颗小泪痣。”
　　“没有没有。”老人连连摆手，“你到别处去找吧。”
　　顾心茫神情黯淡了几分。
　　爷孙俩兴冲冲地数钱，白诚顾心茫则把枣装在马上。
　　向前走了大概一里路，白诚道：“你以前也是这样？”
　　顾心茫把一颗枣拿出来擦了下，“是。”
　　“我一开始以为你的钱都是打工赚的，这几个月下来才知道原来是你帮别人，然后别人给你钱。”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顾心茫咬了口枣。“嗯！甜。”
　　白诚牵着马，本来说是他的坐骑，现在倒好，成了他顾心茫的了。
　　“没什么。”
　　“那继续赶路吧。”
　　树叶微微泛着黄，北雁南迁，秋风扫落叶，簌簌作响。
　　“你在找谁？”
　　“我妹妹。”
　　“可她姓沈。”
　　“我表妹，走散了。”
　　顾心茫又拿了颗枣，擦了擦，递给白诚，“你尝尝。”
　　白诚接过，“你不像辰国人。”
　　顾心茫把枣放到嘴里，“我何时告诉过诚兄我是辰国人。”
　　“诚兄。”顾心茫看向他，“你小时候有什么愿望吗？”
　　白诚牵着马，“和大哥离开京城，去哪都行。”
　　顾心茫噢了声，缓缓道：“那现在可成了遗憾。”
　　白诚：“那你呢？”
　　“我？”顾心茫怅然地望向前方，在怅然之前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自豪，“想当大英雄。”
　　“什么样的英雄？”
　　“保家卫国的将军。”
　　白诚：“将军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顾心茫：“我知道。不过长大了以后就换个愿望了。”

　　飞鸟闲追云，落红别枝头。

作者有话说

　　今天我朋友生日，高兴得提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