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血红的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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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射在脸上，暖融融的，马嘉祺睁开眼睛，看着这陌生的环境，这是哪？坐起身后，酒店的陈设让他有一丝出神，昨晚是假的吗？倒是希望那是假的。他带着期待打开手机，可聊天框里除了宋亚轩的，也只有系统信息了，空气逐渐变冷，阳光在这一刻也黯淡了，乌云遮住了他的双眼，世界失去了光。马嘉祺打了丁程鑫的电话，另一边，丁程鑫看着手机上的来电，默默低下了头，只要看不见，就可以忽视吧。铃声过后，来电成了未接来电，十字路口的两人终究分道扬镳，回首想要追寻他的影子，却躲躲闪闪，无踪无迹。
他对着那一通通未接来电，终于还是放弃了，走出酒店，前台小姐告诉他费用已经交了。多可笑，这一家人总是喜欢用钱来赶他走，20万就把他从那个“家”中赶出，一次酒店的费用就与他切断联系，原来我们早已远去了是吗？风与云互相纠缠，在无人的角落追逐。走在街边，车流化为直线，永远看不到尽头……
“咚咚咚”，宋亚轩几乎立刻冲向门口，这已经是一早上第三次了，他几乎都要放弃期盼了，打开门的那一刻，“马哥！”马嘉祺抱住了宋亚轩，他现在真的很想要一个拥抱，想要一个安慰，但也仅仅只是一下罢了，浅尝辄止，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孩是别人的，自己不配去靠近。“我有点儿累了，先回房间了。”马嘉祺与他擦肩而过，就要离开，手腕却被人抓住。抬眼见宋亚轩表情担忧，“马哥，你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儿吧？”马嘉祺轻轻笑了笑，揉了揉他的海胆头：“我没事儿，别想那么多，我这不活蹦乱跳的吗？”说完就回了房间，不给他再说的机会。“小马哥……”宋亚轩愣在原地，刘耀文从一旁出来，背后抱住了他，“没事的，他只是需要静静。”
马嘉祺躺着床上，盯着天花板，一切都那么熟悉，印象中不久前，他也是这个姿势，想的也是同一个人。大脑放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就是不想动，好累，活着好累……微微闭眼想休息一会儿，却进入了梦境，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嘉祺，我们回家吧！”“哥哥——”“你快点儿啊，愣着干什么！”马嘉祺想去碰他，可对方越跑越远，速度快的追不上，他在后面急得眼泪都在睫毛上摇摇欲坠了，“阿程！你等等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阿程——不要走……求求你了……哼哼——我不想一个人了……”一阵音乐响起，马嘉祺睁开双眼一时竟无法回神，他感受到眼角好像有什么东西滑落，沉默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来电铃声早已停止，但马嘉祺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那不是他等的人，自己早就给他设置了专属铃声，独属于他一个人的铃声。缓缓起身，他虚无的看向原处，却始终没有一个焦点，我还留在这儿做什么呢？哪还有能容纳我的地方呢？
寂静中铃声又重新响起，马嘉祺低下头，注视着那串陌生的号码，没有动作，许久，就在铃声快要停止的时候 他按下了接听键。“哎呀！帅哥，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呢，我差点以为自己打错了。”一个做作的女声传出，“你还记得我吗？上次拉你喝酒的那个，你还和我聊天来着。”马嘉祺回忆了一下，谁来着，好像是有个女的，挺讨厌的，上来就是他动手动脚：“嗯。”“你还记得我啊，出来喝一杯啊？”“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找酒吧要的啊，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办。你先别生气啊，我也只不过想见见你，我生活过得还挺空虚的，想找个人陪陪，我可以给钱的，价格好商量。”“呵，不就是想约炮吗？”对面话接的很快，生怕他反悔似的：“你说的啊，钱好说，晚上不见不散，地址我发给你啊。”不等马嘉祺说什么，对面就将通话挂断了。呵，无赖！
去不去其实也全看自己，马嘉祺又重新躺在床上，脑子放空，昨晚的记忆慢慢涌上心头。“我哪天要是和哪个不知名的女的睡了，你也无所谓是吗？”“你要对自己负责。”我于你就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你真的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马嘉祺越想越无助，也导致他看到信息的时候，犹豫片刻还是去了。你若真对我没有一丝留恋，也别怪我解决生理需求。
马嘉祺走近酒店房间时，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为什么呢？走到这一步究竟是为了什么？“马嘉祺！”女子摇晃着红酒杯走过来，就要往他身上贴，“喝一杯啊？”马嘉祺皱了皱眉头，香水味浓得真的让他头疼，果然还是阿程身上的橙子味让人安心。可他也不会再闻到那香气了。心不在焉，几杯酒下肚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知道空腹喝下几杯酒，辣的他胃疼。光滑的肌肤抚上他的肩头，他才会回过神来，对方早已脱去外衣，搔首弄姿般要跨坐在他身上。连名字都叫不上的女子妆容浓的妖艳妩媚，和丁程鑫的少年感简直天壤之别，马嘉祺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无法代入丁程鑫的脸，也不愿接受如今这样的事实，便一把推开了她。女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背部磕到了床脚，声音很大，大概挺疼的。“艹！”女子骂骂咧咧地捂着自己的背。可马嘉祺并没有分半点目光给她，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强迫她拨丁程鑫的电话，“打给一个叫‘阿程’的，说你和我上床了，让他过来。”“有病吧，傻——”“打！”女子被马嘉祺吓得一激灵，翻了两个白眼后还是打了电话，谁叫对方长得那么好看呢。“嘟——嘟——”马嘉祺几乎是满怀期待的希望丁程鑫能接起它，可随着响铃声的持续，希望也逐渐黯淡。直到响铃10声后自动挂断，他都认为丁程鑫多少会接一下。“这不是我干的啊，他自己不接——”不等女子讲完，马嘉祺就抢过手机，夺门而出。
我在干什么！我居然差点儿跟人上床，无所谓了，反正丁程鑫已经不在乎我了，和谁上床又有什么区别呢？
马嘉祺一个人徘徊在江边的路上，喧嚣总是与自己格格不入，自己从来不属于这个世界。他贴着栏杆缓缓坐下，把自己缩成一团，放声大哭，仿佛要把这几年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晚风中独自徘徊，茕茕孑立，早已不知走了多久，再抬起头已是浦口码头。马嘉祺愣住了，沿边的景象和那时是多么的相似，两层楼的小平房，狭窄的小道，都让他回想起曾经小巷的影子。他疯了似的向前跑，喊着丁程鑫的名字。“阿程！阿程！……”而往往最悲伤的时刻，不过就是幻想破灭罢了，即使再像，也不是曾经那个小巷了。阿程！我想回家！我累了！我想回家！马嘉祺嘶吼的声音回响在码头的小路上，打破了原本的寂静，可即便是这样，结果也是必然的，无人回应……
马嘉祺最终在一个路灯下再也忍不住了，他抬头看向灯光，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也许是光线过于刺眼，眼泪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便无法再停止，悲伤随着眼泪一并奔涌出来，路过的行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始终无法理解这难以言喻的痛苦。
那晚，长江边的风吹来了寒冷，带来了许多忧愁，也带走了一个少年，少年孤身一人，悄然离开，仿佛从未染指这片城市，没有人知道，还有一个人消失在这寒冷的风中。
“下一站，文港路榆河路口。”马嘉祺重新回到了小巷，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苦苦等待直到心死才又遍体鳞伤地回来。他望着熟悉的小巷如今已破败，再无原来热闹的场景，巷中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留下的真的只有巷影了。打开从前的铁门，嘎吱声依旧，但院内早就荒芜，马嘉祺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踏入逝去的时间，轻轻抹去积满灰尘的家，也打开了尘封的记忆，儿时回忆也一点点儿记起。
“哥哥，我们回家吧！”
“错哪了！”
“我要你，别人不要你，我要。”
“嘻嘻嘻，阿程，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哥哥带你回家。”
“狗蛋儿，我累了——我要睡觉——”
“那你一定要追到我，我不想和你分开……”
跌跌撞撞间回到了无花果树下，马嘉祺再也忍不住了，像是找到了安全感一样，依偎着果树，喃喃自语。“阿程，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你，你的质问不无道理，或许真的是一种执念吧，很早之前我可能就把你当做亲人了，那又能怎样呢，我只是单纯的想跟你在一起，我除了你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伸出手摸了摸树干，似乎想感受到曾经那个人抚摸而留下的余温，“要是时光可以倒流，我绝不会让你走了，我会再见到你的那一刻，拉上你就跑，哪怕你不愿意，强迫你也要将你留在我身边。阿程，我真的很想你……”“其实你已经不需要我了，那我也不会再缠着你，打扰你这么久，不好意思了——”马嘉祺拿出了口袋里的刀，什么时候拿的，不记得了，但也无所谓了，不重要。他对着自己的左手腕竖直划下，浅浅的割痕冒出连串的血珠，不够，太浅了。他把刀锋贴近伤口，用力按下，啧，好疼，锐痛感侵占神经，让他无法思考。马嘉祺像麻木了一样，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歇，每次条件反射的想要躲开自己的自残，都又被他重新按回，直到血肉模糊，毛细血管涔涔冒出血液才缓缓停手。好痛苦，好难受，生理性的泪水被逼出，倒显得更加凄惨。手腕已经向内切入一半了，开始喷溅出血液，手早就僵硬的没有知觉了，真的好痛，心也好痛！
马嘉祺半边衣服沾上星星点点的红色，他把刀扔在了一旁，把所有的重心都倚靠在了树上，等待着最后的宣判。没想到当初的诺言真的只是一人当真，一人玩笑，原来你真的不在意我。
血液浸红了土壤，无花果本无花，如今却化为血液，红得刺眼。马嘉祺也伴着回忆慢慢闭上了眼睛，我太累了，就不陪你了，我先走了……
阿程，愿来世，我能一直牵住你的手，再也不松开了。
风从南京远赴小巷，吹来了曾经的欢声笑语，“阿程——”“阿程！”而树下血红的花开的正艳。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血红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