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影》欣鑫zwx

23、你甘心吗？

　　马嘉祺坐在程女士对面时，都没意识到自己即将被驱逐出境，还乐呵呵地对着程女士笑。程婉儿看着他，心底就是不忍打击他，可错了就是错了：“嘉祺啊，你也成年了，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了，阿姨在你卡里打了20万，不是太多，但也够你去寻找自己的未来了，阿姨觉得我没有权利禁锢你的未来，所以……”“你这是要赶我走吗？”马嘉祺有些愣愣的，嘴角的笑容维持在那个弧度，显得有几分诡异。“不是，我没有……”“阿姨，我做错什么你可以直接说，不用这么拘谨的。”程婉儿看着他的眼睛，原本已在嘴边的话又说不出了。马嘉祺苦笑着，多好笑啊，所有人都在赶我，对呀，我留在这到底图什么呢？到头来我还是一个人……
　　马嘉祺一个人回了房间，独留下程婉儿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马嘉祺坐在窗台上，看着屋外枯黄的树叶铺满了林荫道在雨雾中静悄悄地延伸，就像如今他止不住的思绪。冷风拥抱着他，想陪伴温暖他，可终究无济于事，只让这个孤单的人内心更加寂寥。“呵，马嘉祺啊马嘉祺，你在这干嘛呢，没有人接受你，你本来也是多出来的你一个。”马嘉祺眼角流下眼泪，这一次他不必再挽留住泪水了，他终于可以放纵一下了。
　　那个夜晚，马嘉祺带走了自己的行李，本来也只有一箱个人物品，就像用黑板擦擦去了粉笔笔误的痕迹，一个人在他天蒙蒙亮的时候走了。夜晚细雨霏霏，他回头看向丁程鑫的窗户，再见了，丁儿，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了，可能我就不该来找你吧。雨一直似有似无地飘着，昏黄的路灯打在马嘉祺的身上，独自茕茕，吊形吊影。
　　房间闹铃响起，丁程鑫几乎立刻按掉了它，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觉得很不舒服，直觉告诉他发生了意外，就像失去什么一样。在他旁边的房间静悄悄的，他上前敲了敲，沉寂许久，没有人回应，他不信又敲了一遍，无论过程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小丁？”，丁程鑫一回头，程女士就站在楼梯口。“妈，他人呢？”“他还没起啊，正要叫你们。”丁程鑫这一次没有再敲门，他握住门把，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门。屋内东西摆的整整齐齐，像他来时一样，宛如他就从未来过。丁程鑫心里有些空落，马嘉祺你真可以，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走的时候也毫无留恋，真当我这是快捷酒店啊，说走就走。算了，也好，就当一场梦吧，无所谓了，自己也能过原来的生活了。丁程鑫还像以前一样，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身边依旧有毕林忻作陪，可没有了某些人的纠缠，心里总缺了一点儿，惟颓然自困。原来，我早就习惯了有他的日子了吗？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起，“谁呀？大清早的？”宋亚轩揉着眼睛打开了门。“嗯？小马哥！”忙忙碌碌，回眸间，又回到了起点。马嘉祺抱着温热的玻璃杯，眼神空洞，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小马哥，你怎么回来了？”宋亚轩坐在旁边，歪着头看着他。“玩累了，回来看看，找个可以待的地方。”“那要不先去房间歇会儿，你那个房间还给你留着呢，我去给你收拾下床。”说完，就蹦蹦跳跳的走了。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他赶你走了。”刘耀文从里屋走了出来，带着陈述的语气道。“嗯，也不是。”马嘉祺并没有追究他为什么一大早在这里，自己得不到陪伴，不代表别人得不到。“你和宋亚轩现在感情挺好的，挺好的。”语气带了些羡慕与无奈，也不知有几分祝福。“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放弃了？”刘耀文微微蹙了下眉。马嘉祺向后倒去，看向天花板，微微呼出一口气：“不知道，可能吧，再纠缠也没意义了，何必打扰待在窝里信天翁，破坏别人的家庭。”“你不悔吗？这个结果你就能接受吗，你不能，你不甘的。”刘耀文走到马嘉祺面前，低头对向他的眼睛，“上次喝酒的时候就发现你执念真的很深，数年之持根本不是你会放下的。”马嘉祺坐了起来，将两人的距离逐渐逼近，逼得刘耀文向后退了几分：“小朋友，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揣测我呢，好好看着宋亚轩吧，省的落得像我一样的下场。”“不会的。”至少我会陪着她。
　　马嘉祺回了房间，拉上了窗帘，只有几缕光线可可怜怜地从缝隙露出了头，不让他害怕黑暗。寂寂竟何待，晶莹的水滴夺眶而出，默默书写着忧伤。
　　一连待了好几天，马嘉祺一步也没踏出房门。“真不用管他吗？他这么老闷着会出事的。”宋亚轩拽着刘耀文的袖子，担忧地说。“别担心了，想通自然会出来的 ，况且他现在一个人待着是最好的选择。”刘耀文揉了揉那不服帖的“鸡窝”。宋亚轩低下了头：“可要是想不通呢？”就在这时，“嘎吱”马嘉祺打开了房门，他对着宋亚轩笑了笑：“我没事儿，晚上出去时告诉我一声，我也去。”“可今晚是酒吧，你不是一直不去那儿吗？”“没事儿，记得叫我。”转身又进去了。“他——真的没事儿吗？”宋亚轩带着些许不确定地问道。没有人能回答他。
　　霓虹灯五彩斑斓，震耳欲聋的音乐刺激着大脑，气氛被抬高到顶点。马嘉祺兴致格外的高，一曲接一曲的演奏，置身于舞台上忘乎所以，他这个样子让宋亚轩有些害怕。表演结束后下台休息，马嘉祺坐在吧台前，脖颈间还带着点点汗珠，在紫色的灯光下十分诱人。嬉闹声骤然响起，一个身姿曼妙，汹涌澎湃的女人摇着酒杯走了，十分自然地坐在了马嘉祺的身边，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意图十分明确。宋亚轩坐不住了，立马想起身拉走马嘉祺，刘耀文一把拉住他。“你干嘛！”宋亚轩像一只炸毛的萨摩耶，对着刘耀文吼道。“别急，看看他怎么处理，他看起来不排斥。”宋亚轩刚想反驳，就听到一个极其矫揉造作的声音，夹的让人难受。“帅哥？一起喝一杯吗？我请你。”那个女子胸都要贴上去了，正当宋亚轩以为马嘉祺会一把推开她，可他没有，他反而搂住了她的肩膀，“行啊，走呗。”宋亚轩瞪大了双眼，不敢接受这样的现实：“为什么？小马哥真的还好吗？”
　　马嘉祺就和一群穿着暴露的美女坐在一起，好似海王一样。宋亚轩坐在吧台，死死地盯着马嘉祺，就怕他真做出什么傻事。马嘉祺笑得还挺高兴，倒的酒算是来者不拒，人家给一杯就喝一杯，不知多少杯下肚，马嘉祺还十分冷静地坐在那，倒让宋亚轩有些摸不准他还清不清醒。突然，他看到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摸向了他，开始上下其手，宋亚轩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女子注意到了，摇摇晃晃的过来，“小弟弟，你向这边看了好久了，怎么，要姐姐陪你吗？”宋亚轩一激灵，往后靠上了一个结实的肩膀。“滚。”刘耀文冷冷的说，语气中带了些狼的血性，“他是我的。”那个女子也不好自讨没趣，摇摇晃晃地去找别人了。“走，把马嘉祺带走。”刘耀文拉着宋亚轩，走向那桌乌烟瘴气。“马嘉祺，走了。”刘耀文依旧是冷冰冰，说完就把马嘉祺拉了出来。“你谁啊！就敢这么拉我的人。”最早来找马嘉祺的那个女子像个泼妇一样叫道。“你的人，你他妈的脸在哪儿呢？”刘耀文与她来了个面对面，压迫感迎面而来，“我不想打女人，你最好也有点自知之明。”把对方吓得一愣一愣之后，拽着烂泥一样的马嘉祺就走出了酒吧。
　　“你想怎样？这就是你所谓的放下？麻痹自己，不伦不类。”刘耀文把马嘉祺扔在地上，冷眼相对。不等对方说话，“手机给我。”马嘉祺好像真喝醉了，呆呆的，真的把手机给他了。“锁屏密码。”“020224。”马嘉祺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到了刘耀文给谁打了个电话，“你来接一下。”这是他唯一听到的话。20分钟后，“那我们先走了。”他听到刘耀文的声音，抬眼间，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马嘉祺眨眨眼睛，我是在做梦吗？来的人是丁程鑫，马嘉祺近乎讨好的意味对着他笑，丁程鑫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心疼。他走近扶起地上的人，却又保持了一臂距离，也只是托起他而已，“走，我们回家。”“家？我哪有家可言啊。你都与我疏远了，我哪还有家啊。”丁程鑫听着他颓唐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别说胡话了，你都住了大半年了，怎么没有家。回家了昂，不怕了。”“呵，不欢迎我的地方居然是家？哈哈哈，多可笑啊！”马嘉祺笑得却像是哭的声音，让丁程鑫也捉摸不透他的心理。马嘉祺借着此时的姿势，在丁程鑫脖颈间蹭来蹭去，丁程鑫霎时间胃里排山倒海，可他极力忍住了。而马嘉祺见后者没有排斥，一把摁住了他的头，吻了上去。丁程鑫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吻，眼前的光线被马嘉祺挡住，对方的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所有的注意力全用做抑制呕吐的欲望了，根本无力反抗，直到马嘉祺伸出舌头舔了他的唇峰，他才开始挣扎。“放开——唔——”丁程鑫句子还没说完，倒被马嘉祺钻了空子，他拼命向后躲，可身后的力道让他后脑勺生疼，竟生生接下了这个吻，口中的呼吸被人吸走，涎液交换间，丁程鑫终于奋力推开了他，好像有什么到嗓子眼了，但他又咽了下去，装作无事发生。喘息间，听到马嘉祺的声音，“明明就喜欢我，为何总不愿面对。”“我没有！”“你为什么不推开我。”“我只是——”“对，你只是念旧情，你来来回回不就用那几句话来糊弄自己，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感觉你自己难道一点儿都不知道吗？”丁程鑫沉默不语，马嘉祺又说了下去：“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要过来接我，30分钟路程20分钟过来，到底自欺欺人的是谁！”“你喝醉了，不要胡说了，回家了，走吧，听话。”丁程鑫用哄孩子的口吻对马嘉祺说道。“我哪天要是和哪个不知名的女的睡了，你也无所谓是吗？”马嘉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出了这句话。丁程鑫攥紧了拳头：“你要对自己负责。”“哈，丁程鑫你简直就是个笑话，每天端着不累吗？做个玩偶讨别人开心，你自己开心吗？你何必呢？”马嘉祺靠在丁程鑫身上，他确实有点儿醉了，脚步有些发软，“你就为了那所谓的伦理道德，所谓的应不应该就违背自己的内心，我都替你心酸。我只不过想有个家，为什么所有人都阻拦我，为什么……”丁程鑫感觉马嘉祺越来越重，像是往下拽一样，正要把他向上托，“你甘心吗？我不甘。”丁程鑫愣了一下，低头去看他，马嘉祺已经闭上了眼睛，睡着了。确认了对方熟睡后，他把马嘉祺放在了一边靠着墙，自己扶住了路边的樟树，“呕——”再也忍受不了，吐了出来，丁程鑫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他不想，现实却力无从心，身不由己，自己又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