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隔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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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漆黑的树林，满地落叶在脚下咔嚓咔嚓作响，像是大地絮絮地向我们倾诉眼前少年们的故事。马嘉祺和丁程鑫每天出去玩，渐渐已成了常态，细数着他们也已游玩了一个星期了，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别人。
由于前一天晚上熬的太晚，两人一觉睡到阳光明媚，日上三竿。等好不容易脱离了被窝的怀抱，他们才慢慢悠悠地下楼吃饭。马嘉祺看着和自己一起下来的丁程鑫，心里暖融融的，他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没有那么深的鸿沟了，甚至可以彼此依赖了。等到楼下，马嘉祺才注意到平时不在家的丁程鑫的后爸也在家，正坐在沙发上用电脑办公。后者看到他们俩下来了，微微抬眼，轻声说了一句：“你们先吃饭，吃完饭别走，我有话跟你们说。”说完又独自办公了。这顿饭吃的出奇的静，老实的让人发怵，气氛紧张的像是面试一样，紧张局促。
丁程鑫先吃完了饭，跟着朱樊殷去了房间。朱樊殷不紧不慢的在办公桌前坐下，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在面前交叠，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开口道：“我那天去毕家，那个女孩最近挺闲的呀，你最近没去找她？”不等丁程鑫回答，就又自顾自地说道：“多去陪陪人家，那天我看她一个人挺孤单的，有时候路边的阿猫阿狗逗逗就行，没必要把全身心都交付出去，要懂得权衡，明白什么才是自己该过的人生。”丁程鑫紧抿嘴唇，用牙齿咬住了里面的软肉，自然垂在推侧的手用力握紧，关节都泛着白色。朱樊殷随后又对他的学习进行了评判，不知过了多久，“去吧，顺便把他一起叫进来。”
马嘉祺在门外焦急的等待，一旁的程女士看着好笑，拉着他坐了下来。“你怕什么呀，又不会吃了他。坐下来咱俩聊聊，冷静一下啊。”马嘉祺盯着程女士的眼睛，里面流露出的温柔总是能让他看见妈妈的身影。“阿姨，阿程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他第一次见我时特别疏离，可能因为旁边有个女孩吧，和我见面特别尴尬。”程女士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的奇怪，也就几秒，随即道：“那是他女朋友，小毕她爸是小丁他爸的合作伙伴，是南工大的教授，一直从事研发工作，这几年他们都是在一起长大的，也算半个青梅竹马了，感情好正常。”一起长大……可原本在他旁边的人是我。马嘉祺陷入了沉思，而一旁的程女士还在说：“你看他俩也算相配，郎才女貌，站在一起还挺养眼，在一起也不错，你说对吧？”马嘉祺这才注意到程女士的表情，明明只是一句询问，眼神却透着乞求，好像一定要得到什么保证一样，显得卑微又可怜。“嗯——”马嘉祺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程女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面色才有所缓和。这时，丁程鑫也出来了，他脸色有些凝重，黑的像从未清洗过的灶底一样，走到他面前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他上去，便走开了。马嘉祺直觉感到朱樊殷说了什么，而且不是什么好事，应该还和自己有关。
等到他进去时，朱樊殷正噼里啪啦敲着键盘，看到他来了，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来啦，别紧张，就是聊两句家常。”朱樊殷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坐，“最近和小丁玩的怎么样？”“挺好的，他挺照顾我的。”“那就好，但玩的时候也不能把学习落下了，对了，嘉祺你是哪个学校的？”马嘉祺表情凝固了，尴尬于自己的学历，但明显朱樊殷也没打算得到什么答案。“小丁和小毕都是一个学校的，你应该知道吧，他俩也算有出息，在学校里也算是成绩好的了。”马嘉祺没有说话，他感觉这就是一场鸿门宴，刻意提醒自己与他们差距有多大，自己根本就不配站着他们身边，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本来吧，都和小毕父亲商量说给这俩孩子定个亲，可包办婚姻毕竟封建，还得他们自己培养感情，这不他们不也在一起了吗，也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嘉祺有女朋友吗？”“没。”马嘉祺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他整个人都不自在，身边每一体积的空气好像有毒一样，令人难受。“以后你也要多撮合撮合他们啊，要不明天你们一起去吧，小毕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你正好也认识一下。”马嘉祺心里十分不屑：好家伙，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撮合他们俩吗，不就觉得我不配吗？谁给你脸了。好不容易应付完准备出去时，手刚握上把手，就听声音从后传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再好的朋友也是应该亲密有间的，别总把自己不当外人。”马嘉祺用力握紧了门把手，把下嘴唇咬的死死的，他停顿几秒后，没说话，开门离开了。
那天，他们俩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出去，各自躲在房间里，像是面临着什么抉择一样。屋外吹拂的清风里不知为谁摇曳着一片苍茫的忧愁，争相着拍打着窗户，诉说着惆怅。
马嘉祺一早就收到了宋亚轩的短信：“小马哥，你怎么还不回来呀，最近这个键盘手技术真的一般，脾气还那么大，马上还有场演出还得找他，烦死了，你什么时候来啊，想死你了！你走了之后就没来过，我这个位置可一直给你留着呢，我随时恭候你回来！”字里行间都透着可爱的气息，马嘉祺甚至想到他睁大眼睛，像猫一样对着自己眨的样子，想到那天朱樊殷说的话，就感到无所适从，本来都打算回复答应了。结果吃完饭就听丁程鑫说出去找毕林忻，心里顿时就烦躁，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马嘉祺拦下了丁程鑫：“等等呗，我今天要和亚轩去演出，我们一起出门吧，兴许还能顺路，也排解排解孤单了。”丁程鑫张开了嘴，为了避开他，本想说不顺路，拒绝他，可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好啊，就这么说定了。”马嘉祺说完就上楼收拾了，独留丁程鑫一个人僵在原地。看着像马一样迅速的马嘉祺，丁程鑫喃喃道：“嘉祺，你为什么总要逆着常理而行，你我明明都知道这条路是错的，不会有人理解的，可你到底执着些什么？”
马嘉祺拉着丁程鑫坐上了地铁。“阿程，你今天要去哪儿啊？”“南京文化艺术中心。”感到耳边温热的呼吸，丁程鑫偏过了头，回答道，“那儿有一场钢琴独奏。”“你明明不喜欢这种无聊的表演。”“没有，我很喜欢。”马嘉祺就这么看着丁程鑫一步一步把天聊死，也不愿与自己多说一句，甚至连违心的话都说出来，那天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让你对我如此顾忌，以至于故意疏远我。随着地铁提示音的响起，“我到站了，先走了。”丁程鑫也下了车，马嘉祺一个人坐在那，像受打击般一动不动。丁程鑫走出好几米，听到身后“嘟嘟嘟”的即将关门声，又忍不住回头望去，马嘉祺一个人低着头，圆润的后脑勺透着一股无助。丁程鑫的心一颤，罪恶感油然而生，对不起，但只能这样了，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反正已经知道丁程鑫要去哪里，自己也没必要还跟着，他上网查了一下那场音乐会的时间，两小时，距离开场还有四十分钟，看来自己还有将近三小时的富余，够了。他给宋亚轩回了电话：“喂……”“哇！马哥！你是不是要来！”“嗯，这不解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嘛。”“可是来不及了吧，还有不到二十分钟，虽然那个谁也还没到。”“放心，我肯定比他先到。”马嘉祺勾了勾唇，出了地铁站 走向了那个熟悉的地方，也是在南京最初开始的地方……
“小马哥！我想死你了！”宋亚轩一把扑上来，马嘉祺顺势抱住，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抬眼间他才注意到刘耀文也在，刘耀文看着他俩，咬紧了后槽牙，面部都在用力，真是情绪都写在脸上，马嘉祺笑了笑，果然还是小孩子。“走呗，我来都来了，怎么，还想用别人啊？”“别呀，先来后到，你今天别想走了，不管他了，反正他已经迟到了，他违约在先，摆什么架子呢，看不起谁啊！”一直到站在舞台上，马嘉祺才感到这些日子里不曾拥有过的轻松，伴着台下粉丝们的呐喊，马嘉祺又重新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按着给定的歌单缓缓流出乐曲，营造出身临其境的氛围，令人叹为观止。
“刘耀文，抱！”宋亚轩一下台就去找了小狼崽，俩人真不是一般的腻歪。“诶呦，这是抹了胶还是咋的，一会儿都分不开了。”马嘉祺在一旁抱着胳膊打趣道。“马哥——”宋亚轩回头喊道，可手仍旧抱着刘耀文不放。“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也要走了。”“啊？这么早啊，才刚结束诶，不聚聚吗？大家都挺想你的，你走了之后，都没人帮我们做饭了。”马嘉祺一个毛栗子敲到了宋亚轩的头上：“就知道吃，也不关心关心我。”“嘿嘿嘿，这不关心着呢吗？还有啊，你这么急着走是为了啥啊？有什么这么要紧啊？”马嘉祺看了看时间，嘴角邪笑，可眼神却有些淡然：“抓奸。”
等马嘉祺到艺术中心，演出也刚刚结束，在人流中，丁程鑫显得格外显眼，当然同样很亮的还有旁边看着十分温婉的毕林忻。马嘉祺迅速躲到了墙角，看着他们俩走过，笑容还停留在脸上没有消退，显露出丁程鑫的心情还不错。马嘉祺心一梗，莫名觉得有什么东西正离自己而去，他急忙尾随着他们，又怕被发现始终保持着距离。在翦翦的微风和如潮的人流中，丁程鑫成了马嘉祺视线的焦点，原来他喜欢金桔柠檬，原来他喜欢奶油泡芙，原来他喜欢麻油粑粑……马嘉祺好似要将这些年错过的都一一讨回一般，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突然他看到丁程鑫回过头，惊吓之余，立即混入了人群中，假装在买东西。“怎么了？”毕林忻问道。丁程鑫又转回了头：“没什么。”只是好像看到了某些熟悉的身影，但兴许是自己太挂念了吧。
“丁程鑫！你看那，我们去求个签！我可喜欢这种东西了。”毕林忻拽着丁程鑫就向庙堂里走，根本没给他犹豫的机会。丁程鑫无奈的笑了笑，眼前的女孩儿平时装的跟大人一样独立，实际上就是个小孩，只会依赖家长罢了。“明明是个学理科的，怎么这么迷信，不应该科学一点吗。”“你管我！”趁着毕林忻找大师解签，丁程鑫鬼使神差的求了个姻缘，又像做错事一样，急忙塞进口袋，拿了个事业签欲盖弥彰。明明没有人注意，可丁程鑫觉得口袋中像藏了钠一样，燃烧时放出的热让他无法忽视它的存在。等到他们离开了好久，丁程鑫才找了个角落拆开了姻缘签：“可遇不可求。所遇之人未必是金玉良缘，命中注定无法改变，身边之人终会陪伴左右。”丁程鑫抿了抿嘴唇，心中不知为何浮现了马嘉祺的身影，罢了，这种东西也只是迷信，不科学，不值得相信。路过垃圾桶时他顺手丢了进去，就当没发生过吧。可存在过的事物终究会留下痕迹，最终成为了丁程鑫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哪怕丁程鑫不是个迷信的人，也忘不了什么的话，这也成为了他感情的选择题中最大的隔阂。
而一直尾随他的马嘉祺也注意到丁程鑫做贼一样求的签，好奇他为什么求姻缘的同时，也很想知道答案，是什么样的答案让他不愿面对直接扔掉。等对方走后，他才站在垃圾桶前，掏出了那个纸条。马嘉祺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做到如此，真的跟变态似的，变得越来越奇怪。等看清纸上的字后，马嘉祺眼神黯淡了下来，命中注定吗？真的没可能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隔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