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影》欣鑫zwx

16、回来吧！

　　丁程鑫回到家后，睁眼闭眼全是马嘉祺诀别的眼神和他趴着宋亚轩怀里的样子。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现在还会如此在意，他现在脑子里一团毛线，也不知自己在干什么。“丁儿，来吃水果。”程女士端着一盘水果进来了，看着丁程鑫颓唐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和小毕吵架了？”“妈，马嘉祺回来了。他来了……”丁程鑫失神地说。“啊？马嘉祺？”程女士疑问道。“他回来了，但他好像也是没有家可以回，就是一个人徘徊。他还在生我的气，他对我好冷淡……”丁程鑫碎碎念道，他真的很难受，也不想和马嘉祺真的闹掰，自己还记着他。“让嘉祺来我们家吧，毕竟当时和你郭阿姨约好了，你们都是我的孩子，要好好照顾你们，你明天找他说说吧。”程女士思索后答道。“嗯……”如果他还愿意的话……
　　马嘉祺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任由宋亚轩在门外怎么敲门都没有反应，急得宋亚轩都要踹门了。“马哥，你倒是说说话呀！你别吓我啊，你在不说话我就报警把你弄出来了，马哥！”宋亚轩在外面对着门拳打脚踢，像个孩子一样发泄自己的脾气。“亚轩，我没事儿，你去忙你的吧。”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听着像哭嚎过一番，但宋亚轩知道，马嘉祺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失态，他是个要强的人，宁愿自己千疮百孔，也不会以脆弱的一面示众。“你这也不像没事儿的样啊！马哥！你！你烦死了！不理你了！唉……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找我，你一叫我，我就来。”
　　门外逐渐清净后，马嘉祺看向手机上的号码，多可笑呀，当初的诺言，不过就是转头换掉电话号码，我不过就是他的一个过客罢了。“就让我来代替你承先启后……”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丁程鑫三个字赫然出现在手机上。马嘉祺一阵心慌，他不敢接，他怕这是最后的结束，以后又杳无音信。犹豫与纠结中，他还是拿起了手机，“喂——”“嘉祺，我是丁程鑫，我们能聊聊吗？”“我们可能太久没见了，已经——已经有点疏离了，吃个饭吧，有些事还是要讲清楚的，毕竟还是好兄弟，我们好好聊聊吧。”只是好兄弟吗？“行，时间、地点你定，订好告诉我一声。”挂断电话后，马嘉祺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他从床头掏出一支烟缓缓吸着，排解着难以忘怀的煎熬。
　　“嘉祺……”丁程鑫声音越来越小，他发现许久不喊，这个名字竟如此生疏，喊的十分别扭。但马嘉祺听到了，他穿着风衣迎面走来，走路带风烘托出来一种清冷的气质。他默默坐了下来，盯着眼前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你变了，不再那么瘦弱了，还变高了，长得也不再婴儿肥了，越来越立体精致了。你的眼里不再只有我了……丁程鑫早早把菜点好，等菜的间隙与马嘉祺聊了几句。“嘉祺，你和我回家吧，我妈说了，她早把你当儿子看待了，一家人就该在一起，她已经给你收好房间了，你来了就可以直接住下。”丁程鑫低着头，没有对上马嘉祺略带审视的眼神。马嘉祺没说话，但丁程鑫也知道他们真正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不过他不知如何开口，而且最先断绝联系的也是自己。两人僵持着，丁程鑫的面色也逐渐发白，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马嘉祺轻轻叹了口气，如同小时候一样先退后一步。“不合适吧，你还有女朋友呢。”“啊？这不冲突吧？她又不住我家，我只是想和你和好罢了，我不想仅仅因为一些——误会，就和你分开。”丁程鑫故作自然地回答。马嘉祺终究是忍不住了，“呵，误会？你现在说的多理所当然啊，你如今怎么这么虚伪，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带着面具的样子真的很让我厌恶，你把自己装在套子里就能躲避一切了吗？哼，可笑，我不走，我们回不去了，知道吗，原本我以为是时间的疏离，现在看来，只是我们都变了，都变得不再单纯了。我们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孑然一身，毫无顾忌的孩子了，我们背负的压迫与顾忌太多了，多到已经把自己压到面目全非了！”马嘉祺静静地看着丁程鑫，看着他的脸色逐渐严肃、凝固，“就这样吧，我想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了，我先走了。”马嘉祺转身留下，带着一阵风席卷着离开了餐厅，一并吹走的还有丁程鑫的心。“先生，您的菜到了。”看着服务员一道一道地上菜，丁程鑫一直在苦笑，若是马嘉祺能多等一会儿，就会发现这一桌菜都是曾经他最喜爱吃的。他们的矛盾太多了，已经不是温水就可以化开的。丁程鑫拿起筷子夹起一点菜，仿佛对面的人还没有走，还宛如儿时一般看着他吃。咀嚼了几下，明明是一道菜，可是为什么就是没了以前的味道呢？为什么这么苦呢？
　　马嘉祺离开餐厅后，一个人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闲逛，最后他停在了一座桥上，这里可以看到长江，他抽出一根烟，注视着浪花彼此推搡，争着向前奔涌，没有回头的机会。他现在心里很难受，他也不想像现在这样，但丁程鑫已经有女朋友了，他谈起她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的停顿，他真的在意她，那这样的话，自己还跟条狗一样，给点儿甜头就眼巴巴地追随，这不是作践自己吗？算了吧，这段感情就这样吧，本来也没有开始过，有何必哀悔它的结束呢？马嘉祺一个人在冷风中站着，太阳从西南方逐渐接近江面，火红的霞光与江水相接，连成一道无尽头的光路，渐渐的月亮渐渐显现，这条路也在消失，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丁程鑫落寞地回到家中，程女士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有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她看着丁程鑫难过十分内疚，这也怪当初的自己，罢了，都过去了。“丁儿，你把手机借妈妈用一下，妈妈手机找不到了，用你手机打一下。”程女士撒谎道。丁程鑫自然无异议，毫无怀疑的递了过去。程女士打开通话记录，一眼就看到“嘉祺”的手机号码，默默记下后，拨了自己手机，装作无事发生。她把丁程鑫哄回了房间，一直忙到第二天才掏出了手机拨了马嘉祺的号码，“嘟——嘟——”，三声响铃后，“喂。”程女士听着这慵懒又有些沙哑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是嘉祺吗？我是程阿姨。阿姨想跟你说个事儿，你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毕竟我们就是一家人，没有那么多顾忌的，有什么不快都是可以解决的。”对面沉默许久，“阿姨，你知道吗？我妈走了，走了好久了……”“啊！阿姨不是故意的，就是真的不想给你造成误会，有些事儿可能是我们不对，你也多见谅，我是真的把你当亲儿子。”“阿姨……”“你先不要说话，我先说完，丁儿他其实也不是故意的，他承受的可能不比你少，但有些事儿是不能说出口的，你能理解吧，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都不想让在意的人担心。所以，我希望你也能不要嫌弃阿姨，回来吧，这永远可以是你的家。”
　　马嘉祺看着手机，耳边是程女士温柔的声音，他承认自己想妈妈了。他不否认程女士对他的关心，也从不怀疑里面几分真几分假，程女士从来都是个爱操心的人，还住在小巷时，真的像妈妈一样贴心呵护，一度让他觉得圣母形象也不过如此。所以马嘉祺答应了，他不想拒绝这样一个纯洁善良的人，程女士也提出要开车来接他。“小马哥，你真的要走啊？”宋亚轩从后面挂住了马嘉祺。“嗯，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实在不行让那谁来的要不是不可以。”马嘉祺嘴角带笑，有意调侃道。“诶呀！但你真决定了？你之前不还很痛苦纠结吗？不怕再见尴尬吗？”“怕，但我对着那个人拒绝不了，她真的像我亲妈一样，太温柔了，在我印象中她从来没有发过火，有什么事儿都自己扛，什么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正孩子的错都是家长错误在前。”马嘉祺转了个身，摸了摸宋亚轩的头。“那阿姨是挺好的，你去吧，我帮你也是个外人，也没理由阻拦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啊！”宋亚轩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真诚地说。马嘉祺笑了，对这颗海胆下手反复搓揉，直到小鸡都可以来住了才收手。“好的，谢谢，还有再见。”
　　马嘉祺拖着自己的行李来到楼下的车，黑色的外表看着十分低调，但内部的装饰有透露着些奢华。程女士一看到马嘉祺就挥了挥手：“这儿，嘉祺。快过来！”马嘉祺坐上车的那一刻都有些不太真实，觉得以前心心念念的事儿真的成为现实，居然有些飘渺，仿佛睡一觉就会打破美梦。“嘉祺不要那么紧张，就是好久不见了，以后住一起都是一家人。”“嗯，好的阿姨。”“还有我已经给你收拾了一个房间了，牙刷、牙膏和毛巾之类的也都给你准备好了，直接住就行。”“谢谢阿姨！”“哈，别叫的这么生疏，真的‘阿姨’听多了，我真的希望有一天你能叫我妈。”
　　轿车离开了住宿楼，在单行道上一路向前，直到成为那个天边的黑点，远离了原本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