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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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帐轻晃，云雨方歇。叫了一次水简单地清洗一下，二人相拥的躺在榻上。
赵瑾神色懒散的看着怀里娇艳欲滴的美人儿。大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那如温玉般的肌肤。多日的烦闷和阴翳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只是那原本光洁细腻到不见毛孔的后背，却被一道泛着嫩红的疤痕硬生生的破坏了一丝美感。
赵瑾目光幽幽的看着那刺眼的疤痕，指腹轻柔的摸了摸，“送来的药，怎么没涂？”
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事.后的喑哑，其实细听起来还有几分轻颤。
听他问话，稚鱼从他怀中抬起头，一双美目流转媚态尽显。红唇微咬，有些委屈的问他，“陛下这是嫌弃妾了。”
赵瑾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不喜欢那药吗？明日选些更好的给你。”
稚鱼微微摇头，笑着牵住了他的手。那大拇指与食指之间的虎口处有一个极深的箭痕。
稚鱼轻轻的摩挲着与她后背如出一辙的疤痕，“陛下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很。如今平添了一道疤痕，陛下可觉得有碍观瞻？”
赵瑾没有否认。那疤痕有碍观瞻是其次，瞧着堵心倒是真的。他身上有很多道伤痕，但从没有任何的疤痕让他感觉如此厌恶。
这道疤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的无能。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危机时刻甚至还需要她为自己挡下危险……
稚鱼温柔的笑着看他，“妾却不认为。妾看着它就想起了五郎危机时刻奋不顾身的护着妾。若不是有它挡下，妾也许已经丧命了。所以妾看着它很骄傲很满足。同样妾身上的那道疤让妾感到骄傲与满足。妾身无长物，唯有对五郎的一片情意。若能以那样的方式护得五郎平安，妾如何不骄傲满足。”
“你竟这样看它。”赵瑾瞥了一眼手上那道醒目的伤疤，神色有些复杂。
“这样不好吗？”稚鱼轻柔的抚了抚那道疤痕，呢喃软语，眼底里皆是温柔情意。
赵瑾被她问的顿了一顿，伸手抚了抚她精致的眉眼，“很好。”
视线再次扫过手上的那道疤痕，以往的厌恶嫌恶竟是淡了些，莫名的看出了几分顺眼。
骄傲满足？她说是那就是吧。
只是又想起她刚刚的话，赵瑾想起那日她昏迷不醒的模样就觉得心中一疼，连忙肃着脸的再次认真的告诫她，“再没有下一次！”
稚鱼乖巧点头。若非当时情况紧急，她怎会毫无顾忌的赌一赌呢。
她啊只有这么一条命，她得让这条命过得好啊。稚鱼想就算再来一次她也会这样选择。
稚鱼温柔浅笑，“妾还想和五郎一直好好在一起呢。”
那一瞬间赵瑾忽然心里仿佛被轻细的羽毛拂过。即使她与裕王有过去又如何。即使她暗中派人保护那孩子又如何。裕王愚蠢不堪自是不配她。且裕王已死，即便她心中有什么，但都已经是过去了。
此刻能与她站在一起的人是他，能的她情深一片的人亦是他。
即便是那蠢货与他共用一体都不能窥伺半分，分了丁点便宜去！
这种隐秘的独特令赵瑾心里止不住的柔软。原来有人是真心对他，并非因为那个蠢货。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他最在乎的那一个。
心意相通，人间极乐莫过于此了。岂能不得意。
面前女人眉目含春，粉面带情，眼底只得他一人身影。赵瑾目色炽烈，忽然笑了，“今天怎么这么乖？朕疼你好不好。”
他脸生的清俊，平日冷这张脸光是气势就不敢让人打量。如今从这张俊脸上说出这般暧昧蛊人的话，羞的稚鱼顿时俏脸发烫，羞臊窘迫的瞪他，“陛下当真登徒子。”
那人被骂却没作辩驳，眼底里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
下一刻那香肩已被人握住了，那人翻身一跃将她压到了床榻上。那气息已然不如刚刚沉稳，但霸道却一如往昔。
俊眼中的强势和耳旁温热的喘.息看的稚鱼耳根发烫发热，眼神下移触及那强键身躯以及劲腰只觉心如鹿撞，身子发软。
稚鱼还说那人只爱她的皮肉，她又何尝不喜欢他这好男相。在她神情渐渐迷离之际，那人身子已经渐渐移了下去。
直至那人俯身凑至近前，稚鱼这才身子陡然一颤清醒了些。
那人神色认真的盯着那处打量。
枝头红蕊，玉缝清泉，胜却人间无数。
俊脸越靠越近，鼻间温热的气息惹得花枝乱颤。
下一瞬强烈的烟花在脑海恍然炸开，稚鱼垂下眼去看他，浑浑噩噩软着身子伸手阻道：“……不……陛下……”
那人突然抬眸，眼中竟是珍视和情意，强硬毫不迟疑的道：“如何不可。朕给你，你便接着。”
他那话一语双关，给的是欢愉情事亦是帝王真心。
帝王真心？目光灼灼，看的稚鱼怔了一下，转瞬便是超脱躯体的极度愉悦。
世人言难得有情郎。稚鱼从小见过无数的所谓‘有情郎’提上裤子翻脸无情的嘴脸。也见过无数的痴情女娘为情所困。她从小就知道‘情’不重要，因为‘情’得到的好处才是最重要的。
轻摇赋税，诛杀叛王，肃清朝堂，整顿朝纲，收回兵权，扶持亲信。
眼前这人是刚刚登基不到一年就大权在握的帝王。
心狠如他，若能得一两分真心便足以得到她想到的东西，她如何不得意不欣喜。
稚鱼昏昏沉沉的想着，任由愉悦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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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幽州自进了十一月就大雪不断。整个冬天都笼罩在了洁白的大雪中。今日天蒙蒙黑就下起了鹅毛大雪，女主人仁厚不愿折腾下人，吩咐等明日醒了再扫雪。
到了夜里那地上已经堆了两指厚的雪了。苍白的大地映着天边阴冷的月光，夜色正浓，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都亮了几分。
顾知行束手在院门站了许久，久的陷在雪中的脚都没了直觉，久的身上厚厚的貂裘都被落上雪花沾湿了。
直到屋内的烛火熄了，雪地里仿若木雕的顾知行也动了动脚。正要转身离去却被身后落锁的婆子唤住了。
那婆子睡的模模糊糊的来换班，被冻的打了个寒噤这才清醒了些。直到看到院门口一个模糊的人影算是彻底清醒了。
“姑，姑爷？”孙婆子揉了揉眼，不确定的唤了一句。
顾知行停住脚步，转身点了点头。
“姑爷，且等等，您等等。”婆子上前两步激动地喊了一句，只听她道：“姑爷，娘子有事找您。您先进院去？”
顾知行又看了一眼主屋里灭掉的灯，淡声道：“太晚了，明日。”
“别啊，您……”婆子急的不行，想伸手拉住他扯进院里，但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只能张口对立面唤道：“李家的，别睡了。去给竹影姑娘说一声去。”
被她唤着的婆子小声吵嚷着爬了起来，刚要开口骂一句。就见那挺拔的身影站在外面。同样激动的唤了声姑爷，然后又听到孙婆子的话。也顾不得脚下的积雪，快跑着去了里面回话。
自姑爷上了战场，娘子就一直郁郁寡欢。即便是怀了身孕亦是闷闷不乐，直到今日姑爷回来，这才脸上有了笑模样。
只是姑爷一直在军营处理政务，到了晚上宴席也是一堆人坐在一起说不上什么话。
娘子怀了孕，早早地被夫人送了回来。一直在屋里等着姑爷回来，那竹影姑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只要见了姑爷一定将人请来。所以到了深夜这院门都未落锁。只是她二人守夜有些困了便疏忽了。不过到底没错过便是了。
婆子连跑带喘的到了正屋，正撞见关了门出来的竹影。立马欢欢喜喜的回禀，“姑爷，姑爷在门外。”
自娘子怀了身孕便开始觉浅，稍稍有些动静都能被吵醒了。竹影刚将人哄睡了，轻轻的关了门就见那婆子莽莽撞撞的。刚要斥责就听到了‘姑爷’二字。
“你说姑爷来了？”
“是了是了。就在门外，孙婆子在伺候着呢……”
孙婆子平日最好扯闲话，东家长西家短的，竹影一听就怕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吓走了人。连忙顾不得李婆子，快步朝着院门去了。
“我们娘子一直惦念着姑爷。那日三公子来不知说了什么，娘子足足哭了一下午呢……”
正如竹影所料，那孙婆子正和顾知行扯着闲话。竹影匆匆赶来刚好听到，赶紧上前打断孙婆子的话，又暗中使了个眼神让她退下。
这才和顾知行道：“给姑爷请安。姑爷既然来了，便进院吧。娘子从前日就一直盼着您回来呢。”
顾知行皱了皱眉，“她刚睡下，今日不必折腾了。”
竹影生怕他今日回了军营，忙道：“西厢一直打扫的很干净，还通了地龙也是暖和的。您今日先将就着住在西厢成吗？”
顾知行还未说话只见正屋里已经熄了的灯又亮了起来。挣扎已久的内心在那一瞬仿佛作出了选择，顾知行颔首长腿迈进了院内。
过了垂花门，就见正屋门口一个微微显怀的女子扶着丫鬟正翘首以盼。在看到那挺拔的身影之时眼眶中的热泪滚滚而下。
扶着丫鬟的手就要迈步出来。顾知行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在那女子出门之际将人拦了下来。
刚要扶住人，忽然想到满身的雪水冰冷刺骨，退了两步站在了一旁，“进屋吧。”
尹素娥近距离见他并未受伤这才稍稍放心进了里屋。秋菊将人扶着坐下，这才默默地退了出门将空间留给他们。
顾知行看着那苍白虚弱的面容，心中一疼，看着她道：“瘦了。”
尹素娥不理他，红着眼就要检查他的身体，“你到底有没有事？让我看看。”
“我没事。你坐着。”顾知行将人按住。尹素娥不信，仍是要看她伤口。顾知行无奈只能解了点衣袍让她看了看手臂上不严重的伤痕。但却被她趁着不注意将袍子扯了下来。
一身的嫩红刀疤加箭伤，尹素娥再也止不住的落了泪。就在不久前她的丈夫差点死在了战场上，不，应该是死在了自己的至亲手中。
那日她在书房听到了一切，以及那句‘让他死在战场上’。
她总算明白了父兄忠君表面下隐藏的是谋害忠臣谋逆叛国的野心。她总算明白了二十年前顾家兄弟是怎样死在了战场上，因为她心爱之人也差点这样布了后尘。
可是那边是对她万般宠爱的亲爹和亲哥，她能劝阻却无法怨恨更无法救他。一颗心被攥成了好几瓣。她只能怨自己怨老天让他们成为了世仇，又让他们相遇相知。
顾知行看着默默哭泣的尹素娥，何尝不知她在想什么。战场上被团团围住却久等不到救兵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自己伯父们的死因。
尹家，该死。但她……
顾知行心蓦然一疼，终究叹了一声将人抱住，“别哭了……”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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