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蝴蝶猫

2、Stage 02

　　“Kurado酱……Krad君？喂K酱，小KK？K猫？”
　　睡梦里在怀中不停挣扎的什么东西，低沉嗓音却有着轻浮调子。
　　“K大少爷，我的肋骨咔咔响了……呃……啊……你故意的……”
　　Krad半张脸都藏在Dark的长发里，他断定那只没什么心思的紫毛动物察觉不到自己唇边微微的笑意。
　　Krad一双手臂自Dark腋下绕了过去，用一种霸占的姿态紧紧抱着他。他的下巴贴在Dark肩头，轻轻一呼气就能让他痒得微微一缩。
　　Dark当然不会知道自己是怎样单腿一搭在人家肚子上压了整晚，他只是理直气壮地愤慨着：“喂，醒了就别闹，我还要睡呢。”
　　“你要睡，我就睡不着了……”Krad含含糊糊在他耳边吐息，一翻身将人整个压在地下；“嗯……以后，……别压我心脏……梦里净是无脸人追我……”
　　“耶……哈……哈……哈……”Dark的嘲笑被压成了闷闷的长音，他拨开兜了一脸的金发，挣出一小片位置呼吸；“耶哈哈……你……做……噩梦……呀哈……”
　　Krad腾出一只手，劈头盖脸地将Dark的笑声闷在喉咙里。
　　Dark动了动身子，Krad压下来的分量又加重了几分，他忍不住呛咳了一声，索性四肢摊开由着他盖在身上。
　　他原以为Krad只不过闹着玩玩。可是胸口越来越气闷，Krad满头金发盖了他一脸，他不断伸手拨开又尽数滑落。Dark终于忍不住开口反抗：“唔……你够了没，滚开！”
　　Krad一动不动，呼出来的热气稳稳地垂在耳边，一层层荡漾，似乎已经又睡了过去。
　　Dark开始猛烈反击，却怎么也推不开那人四肢并用缠在身上的顽固。到最后挠腰扯头发种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用尽了，Dark深紫色的眼睛里终于眸光一沉。
　　他抬起左手，合拢的手指逐渐展开，优雅而危险。Krad忽然睁开眼睛翻身滚开，一把将他的手扣在地下，金发男人的咒骂咬牙切齿：“……Dark Mousy……你发什么疯！”
　　Dark若无其事地收回掌心缓慢聚拢的光团，翻过身，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叹息般吐了口气才懒懒开口：“我们两个嘛，反正怎么炸都死不了人。”
　　Krad坐在Dark身边，手肘支在膝盖上，过了一会儿他伸手去掐Dark的脸：“……到时候我们两个都粉碎了，你确定不会拼错？”
　　Dark睁眼看了看他，鼻腔里哼了一声，伸手将Krad一把拽倒，腿一抬又缠了上去压在他腹部：“少废话，睡觉！”
　　Krad右臂被他枕在脑袋下面，他用左手卡住Dark的脖子：“别压我肚子……唔！”
　　Dark闭着眼睛，右腿逐渐集中力道：“你掐死我的话我也能压死你……啊还是算了，双生第二天就互相残杀而死……太无趣了……”
　　Krad叹了口气，松开左手，抬起来缠住Dark光滑的头发，手指插近发间，习惯性又心不在焉地抚弄着。Dark深紫色的长发凉凉的，摩挲在指缝之间。
　　……
　　然后手掌下忽然一空。

　　Krad在蓝色的冰雪中睁开了眼睛。白色的冰晶铺在地上厚厚一层，依次交错反射着白光，整个天空朦朦胧胧都是一层细腻的明亮。凹陷地方落了阴影，就变成隐隐浅灰的郁蓝。
　　Krad抓了抓头发，将自己睡到疲软的身体单手撑起来，两条腿松松折起来盘在一处，双手支在膝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空气中某个虚浮的光点。
　　啊，竟然梦到了那么久以前的事情。
　　Krad摊开手掌看了看，又合拢了握起，用手背擦了擦嘴唇。
　　他梦境里的Dark还是一副傻呆呆的没心没肺，也只有自己还在回忆中将那样又二又呆滞的人当成宝贝小心藏着。睡觉时一条腿半个身子都要压在人身上，被挠了腰时的惨叫能让空气也被气流戳出几个洞来。怪盗Dark破灭的那一面。
　　Krad摸着自己的颈动脉，撞在指腹上波澜不惊的震动一下两下。
　　黑翼里没有边际的沉沉黑色，被Dark悬浮在半空用作照明的暗淡光晕。
　　没有营养却乐此不疲的争吵打架，互相搂在一起睡着的体温。他们这样过了多少年？一翻身一措手，身边就是Dark的体温。他身上有种特殊的甘冽气息，柔和浅淡，要一直靠到很近才能闻到鼻端低回的清香。当年玩笑打闹的时候，两个人滚在地上缠成一团，互相压制的手都纠结在一处，Krad就常常突如其来地恍了神。
　　Dark就在他恍神的时候一记握拳狠狠敲下来：“Kurado酱，战斗中走神的男人会死得很惨唷……”
　　Krad的眼神遥远而专注，他慢慢搂紧Dark的肩，两个人的姿势仍然互相拧在一起，Dark浅蜜色的皮肤和自己初雪一样的冰凉白皙纠缠一团，几乎分不清哪部分肢体归属何人。Dark开始有些心慌，他推开Krad捧过他的脸，一脸毫无隐瞒的担忧：“喂，我下手太重了？”
　　手挣脱出来，插近软而柔韧的金发里，揉揉自己方才打到的地方。象征性吹上几口气，语气又痞痞地欠扁起来：“Kurado酱……不要担心，就算被打成低智商Dark哥哥也会不遗余力照顾你地……”
　　回过神，照着蜜色柔润的肩头一拳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