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岁月是把杀猪刀，但我能不做那头猪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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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葛栾被手机闹铃吵醒，他迷瞪着眼看了眼时间，再扫视周围才发现自己躺在汤鹿鹿家的沙发上睡着了。
汤鹿鹿、葛栾和白毓几个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这厮不知道有什么心事，昨晚把葛栾和白毓叫过来喝酒，葛栾常年人间清醒，一般不喝酒。白毓，还没开始就有些醉了，赶紧撤回卧室休息。汤鹿鹿呢？是一杯接一杯直到喝到烂醉。
记得高中班主任老林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汤鹿鹿啊，智商巅峰时是个天才，智商低谷时是个蠢材，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像你这样在天才与蠢材间游刃有余。
白毓正在闭目蹲坑，卫生间的门突然在重力拍打下“砰砰”直响。
白毓差点从马桶上摔下来，有气无力地喊道：“汤鹿鹿，你发什么神经？”
“毓啊，怎么办，我刚刚照镜子，竟然发现眼角……有皱纹……怎么办，我老了……”
白毓无语道：“没办法，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岁月是把杀猪刀。”
白毓打开门，以为已经打发走的人还在门口。
汤鹿鹿一脸悲痛：“为什么把岁月比作杀猪刀？”
葛栾正坐在餐厅前吃早餐，淡淡吐出几个字：“因为杀猪刀无情。”
汤鹿鹿一脸不甘：“要是这样的话，我能不做那头猪吗？”
白毓洗漱完毕正在擦脸。汤鹿鹿在一旁一脸愁容，正在思考人生。
就知道这家伙没完没了，又开始了新一轮发疯。
白毓看着汤鹿鹿笑道：“鹿啊，千万别皱眉，皱眉会加速衰老……对了，也别笑，笑了会有鱼尾纹。”
汤鹿鹿顿时手足无措，面部僵硬，一时不知是笑还是哭好：“白毓，你也学坏了！”
白毓皮笑肉不笑：“对，来笑一个，笑一个……你今天不上班啊，这演的哪出？”
“嗯……我今天下午去见个客户，上午……上午居家办公。”
白毓就差仰天长啸了：“羡慕啊大姐，不愧是当总监的人，不跟你贫了，”，白毓扬了扬手机，“我要去赶地铁，快迟到了。”说着开门离开了。
汤鹿鹿从杂乱的冰箱里搜出一袋吐司一盒牛奶开吃，问葛栾：“嗯……你今晚有时间吗？”
葛栾想了想：“今天是不是9月28日？”
汤鹿鹿含糊道：“是啊。”
葛栾摇了摇头：“今天要回趟家。”
汤鹿鹿一副了然的神情，知道葛栾虽然不常回家，每年却总有那么几天一定会回家。
汤鹿鹿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紧张地问：“我昨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葛栾道：“你昨晚说了很多话，你指哪一句？”
当时葛栾只想睡觉，汤鹿鹿却抱着酒瓶絮絮叨叨跟他说了一大堆。
她说：“栾栾，别担心我，四年过去了，我早就不是那个会因为被抛弃而哭泣的小姑娘了。”
葛栾一听这称呼直皱眉。要是她醒着，葛栾绝对会把她从楼上扔下去。
“当然，我仍然想要很多的爱啊，但没有什么值得我放弃生命。”
“现在的我挺好的，很充实，很平静，凭借自己的努力付了房子的首付，买了一辆车，有一些存款，有自己的小窝。虽然没有大富大贵，能力有限，我已经尽自己做到最好了。当然，跟我父母那样的生意人比不了。但父母的钱是父母的，只有用着我自己挣的钱才开心。”
“我早就不怪他了，也想明白了，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了，我还应该感谢他，感谢他让我在伤痛过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就是这样的人，那个时候，他总在不停地向前赶，我就不停地往前追。我永远也做不到他这样。即使我再艳羡那些反叛的疯狂，我却深知自己永远不会去做。
曾经我也很气愤他这个样子，又很爱这个样子。可能他把我心中许多想到却做不到的事情附注行动了吧。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如果要他在爱情和事业中做个选择题，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事业。如果他选爱情，他就不是他了。那时我就想啊，没关系，你尽管向前走吧，我情愿在后面追，他实现了他的理想，也算实现我的理想。可是啊，我还是太天真了。我追又有什么用，他根本不稀罕。”
“可恨的是，他当初为了自己的事业，选择离开，现在却又来找我？他妈的把我当什么了？谁想攀上往日的一点旧情还要没完没了，干嘛这样纠缠不清，干嘛这样纠缠不清做得难看？”
汤鹿鹿说完这些已经泣不成声：“很多时候我难过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那段青春，因为我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啊。我不甘心。”
葛栾为了报复那一句恶心的“栾栾”，全程录音。
汤鹿鹿说的那个“他”，葛栾认识，是高自己几届的学长。
葛栾也无法，只能感叹，情这个东西真不是一般人能碰的，幸好自己清心寡欲多年，看淡了，看淡了。
葛栾与白毓属于同一工种，人们美称的“白衣天使”，现实却很骨感。
拜汤鹿鹿死缠烂打所赐，葛栾赶到医院时，刚好踩点，正赶上晨会。
陈主任啧啧称奇：“我们的劳模也有踩点的时候，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还不积极点。”
葛栾笑了笑：“看这阵仗肯定是老佛爷要回来了。”
老佛爷就是葛栾的博导科室主任杨教授。“老佛爷”是底下一些小医生起的诨名。名字太响亮，想来老人家也是知道的，不过杨老性格豪爽，倒也没说过什么。
陈芸是科室副主任，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为人爽利，对待他们这些新手很照顾。
陈主任递过来一个U盘：“杨主任还没回来，他下午两点钟有个学术会议，这是他讲课的资料，下午查完房把这个U盘送过去，在东觅的学术会议厅，你去了问问就知道。”东觅是A市一家挺有名的酒店，葛栾读研究生的时候就去过几次，离医院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
晨会开完后，陈主任叫住葛栾道：“对了，过几天B市还有个学术会议，我推荐你和院里新来的赵医生一起去，他之前也是杨教授的学生……”话还没说完被进来的病人打断了。
葛栾连忙应了声：“好。”
医院楼道里拥挤人潮终于散去，原本屡屡不绝叫号声也偃旗息鼓。
葛栾经历了打仗般的一上午，不间断地问诊，觉得嗓子快废了。
坐诊的时候就是这样，上厕所也要看天意。
葛栾还是挺羡慕院里那些真正的大神们的，像自己的博导杨教授，妇科的曲老师，都是科研、临床两手抓，有的甚至教学都不耽误。
有一次杨教授做一个特别复杂的手术，十几小时，下了手术台仍旧精神抖擞还不忘说些搞笑段子。
导医台几个护士刚来实习没多久，年轻又对一切饱含好奇。虽然手上的活没停，嘴上叽叽喳喳也没闲着，对院里八卦见闻如数家珍。
葛栾抱着病历本穿过楼道来到到护士站：“晓涵，这是二床的病例，等下佟阳来了把本子给她，做最后一遍检查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晓涵虽然没来多久，但性格开朗干脆，人美嘴甜，与葛栾这样话不多的人也混了个“很熟”。
她嘿嘿直笑：“知道了，葛医生。”
葛栾转过身又转了回来问：“刚刚你们说有个患者非常缺RH阴型血，血库里没有了吗？”
晓涵立马兴致勃勃地讲明具体情况，患者年龄，性别，什么病，手术方案，大概缺多少血，清清楚楚。
原来是一位患者患了粘膜下肌瘤导致比较严重的贫血，比较好的治疗方案是立刻输血做手术，如果血库紧张也可以吃一段时间纠正贫血的药再做手术，但这无疑会增加患者疾病的痛苦以及手术等待时间。
葛栾想着自己都有一年没献过血了，居然碰到个血型一样的人也是缘分。他打量了晓涵一眼笑道：“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热心呢？”
晓涵立马反驳：“我一直就很热心的好吗……”
葛栾挑了挑眉：“热心归热心，我怎么觉得还有一股八卦的热情……”
晓涵嘿嘿直笑：“当然……我就是觉得那个患者小姐姐太好看了，当然还有陪同的帅哥，但你不知道那小姐姐多么好看……你知道，我对美色向来抵抗不住，就是单纯好奇……”
“对了，你还别说，那个小姐姐跟你……”
葛栾电话突然响了。曲教授打来的，葛栾接完后笑着用病历本拍拍晓涵的肩膀：“都说两人一起来的，肯定都是有主的人了啊，还在这瞎想啥？不怕别人帅哥吃醋？”
晓涵优哉悠哉：“那可不一定，据我敏锐观察，一个叫陈冉云一个叫陈冉行，分明是姐弟啊……我还听见那位帅哥对他姐姐说，‘姐夫真不靠谱，他就不能算算日子再出差’……”
葛栾听后一愣，随后笑了笑：“行了，别八卦了啊，到点了吃饭去吧。我也是RH阴型血，等下就去输个血……对了，别告诉患者是我输的。”
晓涵一脸不解：“为啥？”
“想起来了，”葛栾扬了扬手机，“曲教授跟我来电话急着要份病历来着……我先撤的。”
葛栾快步走回办公室，坐下来后却发起了呆。
当听到“陈冉行”这个名字时，葛栾顿时觉得脑子有些乱，很多奇怪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以至于后面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他摇了摇头，心道，真他妈的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岁月是把杀猪刀，但我能不做那头猪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