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的忠犬逆反了》破无心

10、死人

　　“喂，听说了吗？镇外似乎不太太平。”

　　“可不是吗，听说死了好几个，全是被挖空身体的，手法看着呐，就不像是人做的。”

　　闲聊的几人彼此心照不宣，闷下一杯酒，“还好我们这里有付天师坐镇，那些妖魔鬼怪谅它们也不敢进来。”

　　“说起付天师，听说他已经闭门谢客好几天了。”

　　“这是因为……”

　　那几人在茶馆里窃窃私语着，时不时因为对方说的话而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一声雷响吓得众人抖了一下，原本还晴朗的天空瞬息万变，乌泱泱的黑云压过来，大雨没多久就砸了下来。

　　街上行人疯狂逃避着，唯有一个人站在雨中往城镇外的方向走着。

　　那人走到树林里又像是想起什么，转过身又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那人又转过身往身后的方向走着。

　　如此在一个地方反反复复好几次，那人甩着胳膊在雨中几近崩溃，“你到底要去哪里！要去哪里！为什么不让我回付家！我只想回付家！”

　　“回去付商会杀了你的。”

　　“是杀了你！不是我！”李成玉嘶吼着，双手紧紧握成拳，但是下一秒他斜睨着视线，露出一副凶相，“我死你也得死，你个蠢货，付商有什么好的让你不顾死活也要去找他。”

　　“只有他才能让我摆脱你！只有他才能救我。”李成玉转过身看向苦心镇的方向，刚要过去又被迫转过身，眼神轻蔑，语气冷静得有些可怕，“救你？别痴心妄想了，对于妖魔他一向不会心慈手软，你看那个婴儿你就知道你回去会是什么下场了。”

　　“不会的，不会的！”李成玉抓着自己的头发跪在泥潭里，他想屏蔽掉这个声音，但是这个声音蛊惑着，让他越来越不愿意去面对既定的事实。

　　付商身为天师，主要职责就是驱魔他是知道的，但是……

　　“我是人不是魔！付商要杀也是杀你！”李成玉捂着耳朵，整个人都快埋进泥水里，可是下一秒他就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你这个模样哪里是人？你觉得付商会听你解释？人家只不过施舍了一枚铜钱给你你就死皮赖脸的像条狗一样黏过去，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是知道了你的身份还会给你好脸色吗。”

　　“不会的…不会的……”李成玉喃喃着，一直在否定着对方说的，可是一想到付商会对他冷眼相向，他就连否定的底气都弱了起来，“你在撒谎……你在骗我……”

　　李成玉缓缓站起身，扭着脖子在雨中松了松筋骨，“早把身体给我不就完事了，整出这么多幺蛾子。”

　　他站在原地看了眼前往不同地方的道路，最后随便选择了一条，“付商啊付商，你对人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李成玉笑着走向那条不知道通向哪里的路，身影在雨中渐行渐远，最后直接消失在了树林里。

　　*
　　雨后，竹尖上挂着水滴，院子里像是重新打扫了一番般一尘不染。

　　付商拉开门，抬眼就看到墙院上矗着一只黑猫。

　　那只黑猫被动静吸引，看到付商轻轻喵了一声。

　　“来人。”

　　守在院外的仆从听到付商的声音，匆匆赶了过来，“老爷，什么事。”

　　“把那只猫扔出去。”

　　“是。”仆从走到墙院下踩着矮凳将那只猫抱了下来。

　　说来也奇怪，这猫见到人不跑不逃，任由仆从抱着也不挣扎，温顺乖巧地窝在仆从怀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付商。

　　墨青与仆从擦肩而过，看着仆从怀里的猫视线多停留了几秒。

　　付商自然没错过这点小细节，“你养的？”

　　“喂过几次。”墨青垂下眸，手里端着给付商准备的水。

　　付商抖了抖袖子，伸出手在洗手盆里清洗干净手，拿着帕子擦了擦，“今日吃些什么？”

　　“枸杞桂圆乌鸡汤，清蒸鲈鱼，清炒芦笋，白米糕。”

　　付商听着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正往前厅走的时候，管家拿着一封信从廊头那边走了过来。

　　“老爷，平仄县送来的急信。”管家面色沉重，看着付商接过缓缓打开信封，“赛灵师已经过去了，听说已经死了几十号人了……”

　　信上说的都是一些死亡人数与尸体特征，并没有说要请付商过去。

　　付商扫了一眼管家，“这事与我们有关？”

　　管家接过付商递来的信封，声音有些发颤，“我派去跟着李成玉的人没了消息，会不会……”

　　付商不以为然，李成玉身上带着九命钱，还不至于入魔到挖人心吃人肝的地步，但是细想以前种种，付商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走一趟，“去备辆马车，与处长知会一声。”

　　县级跨区需要通行许可，付商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

　　“是。”管家也知道这事耽搁不得，连喊来几个人去着手付商吩咐的事情。

　　这件事早一刻处理就早一刻放心，要是挖心魔真的是李成玉，那付家怎么说都脱不了干系。

　　付家大门口，管家将付商搀上马车，“老爷，去往平仄县还要几个时辰，路上小心些。”

　　付商轻轻应了声，坐进马车里。管家转头又吩咐起墨青，“车上我放了些衣服干粮和水，你好好照顾好老爷。”

　　墨青牵着马绳，低低应了句，“是。”

　　两人从苦心镇出发，到平仄县还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两人也没怎么说话。

　　直到晌午时快要靠近平仄县时，墨青才说了句，“快到了。”

　　“嗯。”付商闭着眸应了声。

　　大约一炷香过后，付商察觉到马车停下来缓缓睁开视线，入眼就看到墨青站在马车旁撩着帘子，外面是一注土砖堆砌起来的高墙。

　　付商提起衣摆走下车，站在逆风的档口上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正午时分，整个平仄县街道冷清，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这过于诡异的氛围让整个平仄县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之中。

　　付商走过街道，在路上虽然没有看到一个人或者一滴血。但是越往深处走，那股弥漫在鼻尖的血腥味就愈发浓重。

　　墨青跟在后面观察着周边的情况，只觉得这里有些太过安静。

　　就仿佛一座死城般，感觉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

　　走到深处，平仄县中心交叉的位置上支着一个大大的叉字架，鲜血从此处若有若无的隐现出来，一滴两滴再到一滩两滩，一直延续到了叉字架的后方。

　　刚才远了还看不清楚，走近了才发现一个人被挂在了上面。

　　付商走过去一看。

　　赛灵师衣袍敞开，被吊在叉字架上，瞪着眼睛张开嘴巴，肚子被刨开掏空塞满灵符，看上去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

　　几张符咒掉在下方，渗进血水里，血水将黄纸渲染成了一种暗红色。

　　付商拿出一张符咒燃尽血液里，却发现周围没什么变化，不由得皱起皱眉，“无魂无魄。”

　　一般邪魔来说只能蛊惑人心为己所用，但是有一种邪神却能将魂魄吞噬干净把那个人的灵魂记忆据为己有。

　　付商转身走向血腥味弥漫过来的方向，“怕是已经炼阶到神了。”

　　“还有一种……”墨青讷讷出声，惹得付商回头看了他一眼。

　　“魑魅魍魉。”墨青百年前听说过这一存在，听说它们喜欢山间树林，饿了吃人内脏，渴了喝人鲜血，是处于一个非人非妖非魔的物种。

　　它们可以什么都不是，也可以什么都是。

　　换句话说，它们的存在凌驾于人妖魔之上。

　　付商旧伤未愈，灵气只恢复了一半，若真的是魑魅魍魉，只怕是招架不住的。

　　“魑魅魍魉几百年都未现世，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成的。”

　　人鬼尚且不谈，妖魔修炼成神也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是魑魅魍魉。

　　事实证明墨青也确实是多想了，因为在他们面前的不是邪神也不是魑魅魍魉，而是一个人。

　　平仄县斩首的广场上堆聚着上百人的尸体，那些人大多被挖了内脏的都扔在一边，少数身体完好的堆在正上方的台阶上，像是随处丢放的食物般堆在了一起。

　　尸体中央，一个人面色惬意地躺在上面，像是梦到什么一样勾起笑，带有血的修长指甲滴着血。

　　血液渗透进下方尸体中，那具尸体顿时黑了一大块。

　　付商看着，指尖凝聚起灵气夹着一张灵符，脸色已经黑沉的可怕。

　　像是察觉到有人靠近，那人半眯起眼，看到那个走近的身影扬起笑，缓缓起身站在了尸堆中央。

　　那双沾满血的鞋子脚下踩着一个小姑娘，大约十岁的模样，眼神空洞没有焦距，稍一用力就被踩得嘴里溢出了鲜血。

　　“畜生东西，死了还要受你这般糟践！”付商一个符咒打过去，却被那人一张手收入手中。

　　符咒在他手里滋啦作响，灼伤着他的皮肤烧出了红色印记，最后却像是被劘灭了一般化作了一团灰烬。

　　他笑着，散了手中的纸灰颇为灿烂的打了个招呼，“付天师，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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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名不知道叫什么好，导致我封面也没弄qaq实在不知道取什么了
这两天有点忙，晚点可能还会有一章，但是不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