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寒山160

5、第 5 章

　　李裹记得第一次见到良友樱的时候，
　　就看见她摊平在自己处理兽肉的石板睡的挺香，不，特别香……

　　李裹的脚步一顿，
　　他想绕开。

　　——不知道那人要待多久……
　　——这两天的猎物比较多，还想多呆两天，火药不能了，要不就用冷兵器?
　　——那人要是练过武怎么办……
　　——想再打些猎物，多换些钱……

　　“母后…母后…”那人在呢喃，但是身上上太多伤了，没怎么有动作，“我疼……阿樱好疼啊……娘…”
　　良友樱眼角落泪。

　　“哎，李裹，你这菩萨心……”
　　李裹没忍住，轻手轻脚的靠近，不敢有接触。
　　听声音是个姑娘吧，
　　嗯…好平……
　　他细细的环顾一圈，心里不住念叨……
　　——他有不少的外伤(废草药+1)
　　——还有手断了(废草药+1)
　　——脚也是诶(废草药+1)
　　……(废草药+1)
　　李裹又悄悄的离远了。

　　不远处有一个山洞，相比外面的黑青苔藤蔓遍地，这显得尤为难得的干净整洁。
　　拉开装饰性的栅栏门，
　　洞里很简陋，是纯原石的，省去不必要的风险。

　　李裹在一面小格子前反复琢磨着。
　　这整一面格子是单纯用较宽平的木棍搭成的，配套的梯子也是用宽平的木棍和藤蔓缠绕搭建而成。
　　这个架子足足有两个李裹那么高，牢牢的定在墙上，灰尘布满了顶上几个余下的空格。

　　李裹细数了一下。
　　如果加上去年的草药，估计是够的。
　　新草药才不给用……
　　……

　　刚出炉的糊糊是带着些草木清香的，李裹护在手里带过去。
　　没几步的路程，远远的就看见了那女子还躺在那地，要是李裹没记错，连动作都不曾改变。
　　但李裹临了才看清，良友樱额上冒了冷汗，好手还在不断抽搐。
　　他道：“有点不妙。”
　　毕竟是他没见过的状况……

　　他不敢干预。
　　只得等。

　　李裹想。
　　——她的伤口……很痛吧，那她的腿是谁打的支撑，难道是还有同伴?
　　——不会吧，被抛下了是吗……
　　——小姑娘挺可怜的…

　　静静的等了一会，抽搐停了，
　　静待了一会，也不见反复，
　　李裹心里轻叹一口气。
　　——呼，没事就行，再不上药怕是要感染了。
　　他正要上手，霎时，刀光一闪，一把刀抵在脖子上。
　　李裹咽了一口唾沫。
　　——这，流血了吧…
　　——我后悔了，她可能不可怜。

　　——没办法了。
　　李裹硬着头皮上着药，他不开口。
　　没打算有交集，这姑娘的衣服是带金线的。
　　不明显，只在没被污染过的内衫上星星点点，能看出这姑娘是非富即贵的。
　　他只是深山的一介猎户。

　　对，猎户。
　　李裹家往上数三代都是在这深山里面，反正再往前他也不记得了。
　　山里对年轻人不友好，没经验，危险多，还几乎不见天日。
　　他想出去。
　　往前几年他也和村子里的别人打过出山的念头。

　　村长是他爷爷，爷爷已有髦耋之年了。
　　虽说村里明令禁止随便出村，但是他爷爷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严惩过。

　　他曾问过爷爷，犹记得爷爷是这么说的：“裹裹，还是这小小的一片林里好的。”
　　游历回来后李裹也是这么想的，外边终究不是这儿，故地——亲切。

　　给梁友樱裸露的外伤上药花了李裹不少的功夫和力气。
　　哦，对了她跟他说叫梁友樱。
　　李裹依旧还是没开口。
　　梁友樱她的擦伤就不是单单上药能解决的了的，他先要将伤口流血处的血污擦拭干净，才肯上药。

　　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李裹是能理解的。
　　可单这一项就让李裹难为，水源不远，但是梁友樱几乎是挪动不了的。
　　她还说：“山不就我，我就挪山。”
　　李裹无语凝噎。
　　忙活半天才搞完，水擦拭过后，梁友樱整个人都明媚了，李裹愣了两秒才缓神。

　　——明眸皓齿，朝气蓬勃。
　　——爽朗一点，也无妨…

　　不得不说，梁友樱的眼有股吸引力，
　　唯一不能让李裹直视梁友樱的原因是——她露了将近半个上半身在外面，那只断了的手更是裸露在外面，要是忽略上面深浅不一的糊糊就好了。

　　“你那么震惊干嘛？”梁友樱把袖子拴在胸口，一抬头就见着李裹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李裹面色缓和。
　　——看来不是忘了旁边还有人…
　　他上下一扫，目光停顿在裸露的胳膊上，又转而与梁友樱对视。
　　“你是在想这个啊，哼哼，本…我聪明吧，这样凉快也不闷着伤口。”梁友樱自信满满。
　　她又说：“大丈夫不拘小节的!”

　　对于李裹来说，梁友樱算得上是一个十分聒噪的人了，明明她没被李裹搭理过，但是却从不冷场。
　　他缓了神色，转身离去。

　　“呼。”李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好在她有伤，不然他就跑不掉了。
　　——明天她该走了吧。

　　他稳了稳气息，朝远处的灯火处走去。
　　“裹子，回来啦。”守门的人在给他开门。
　　“嗯，叔，今天晚上有啥异常没有？”李裹灵活的从侧门进来。
　　“害，能有啥呢，就是……”他卖个关子。
　　“嗯？”李裹有点担心了，要是那梁姑娘惹来了什么麻烦，那怕是不能瞒了……
　　“嘿嘿，天冷了，没酒啊，”守门人吧唧嘴，“这夜里总感觉差点什么…”
　　——呼，虚惊一场…
　　李裹朝他眨眨眼，“好，叔，你等着改天我带酒来看您。”
　　进了村子一路向北走，尽头的那家是李裹家，整个房屋倚着近乎直立的岩壁。
　　村里是静谧的，只有灯还亮着，一路走来李裹还在四处的打招呼。
　　李裹作为猎户的名声传的远，周围几个村都知道他。
　　年纪轻轻，本事出众。

　　“嘿，这个李二叔，真是不老实，守夜还念着酒，看我不得给爹说他，让他好好的喝一壶。”李裹朝屋里走，边走还边念叨。

　　“裹儿?”
　　“嗯，母亲。”李裹缓缓走过去。
　　李母在门口望着，临近了忙招呼他进门，“回来的这样晚，饿了吧。来，娘给你热菜。”
　　“好。”
　　“哥回来了?哥!”李林从二楼探出头来。
　　“下来哥给你看好东西。”李裹朝他招手。

　　“好嘞。”
　　“是什么啊？”
　　“看，大蝈蝈!”李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草笼子，里面的小东西足足有一根大指拇那么壮。
　　“呀，蝈蝈!”李林欢天喜地的接过，透过草笼子的缝隙，细细的观望着。
　　“小心点。”李母端了盘子出来，李裹拉着李林撤到边上。

　　“放的久了，有点奄奄的，但你拿回去好好的养两天，我打赌，下次阿盛他们绝不是你的对手。”
　　“那是肯定的。”李林又跑上楼去。
　　“谢谢哥!”

　　忙活了一天，回到家才知道累了。
　　“慢点吃，昂。”李母笑吟吟，在一旁看着他。
　　“母亲，李芷呢?”
　　李林和李芷是一胞胎，两人都十分爱黏李裹，今天只见着一个，也难怪李裹奇怪。
　　说起李芷，李母笑意多了几分，“她呀，今天你舅来了，去你姥爷家了。”
　　“嗯。”
　　……

　　“爹。”李裹坐在椅子上，手上拿了一本书，侧身转头看他，做势要起。
　　“好孩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李父走过来拍拍他的肩，也坐了下来。
　　“爹，应该是天快黑完那会。”
　　“嗯。”
　　父子俩没在说话静静的坐着，李裹手上的书还不时翻页。

　　又过一会
　　“裹子。”
　　“父亲，什么事吗？”李裹知道来了，接着他把书合上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在隔壁村的老伙计的闺……”
　　李裹打断了他。
　　“父亲，我其实可以分出去住，但…还不急的。”
　　李父转头看他。
　　“这…不是，我只是担心你。”
　　李裹摇摇头。
　　“我有分寸。”
　　“那好…”
　　这好像是第四次了，实在不行就搬去山洞里……
　　嗯……母亲会伤心的吧，下次吧。
　　嗯，就下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