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葵》Donut圈

20、第 20 章

　　伊葵的女儿漫漫又生病了。

　　昨晚凌晨见漫漫一直咳嗽未止，伊葵便火急火燎地送她去医院。

　　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夏秋交替的七月，漫漫便会生一场大病，咳嗽、流鼻涕、过敏、肠胃炎...各种症状接踵而来。好在在医院折腾了一晚，病情总算是控制住了。

　　昨夜伊葵跑前跑后，根本顾不上时间休息。这会天亮见漫漫睡着了，她也没闲住，跑到医院外面的生活超市买了一些毛巾水盆和其他洗漱用品，紧接着又去水果档口买了一些水果。漫漫住的是大病房，里边除了漫漫，还住着好几个其他症状的小朋友，伊葵想着漫漫接下来还要继续住院几天，于是就多买了一些水果，好回去给病房里其他小朋友也分一些。

　　回到医院放好东西，伊葵便又开始忙活，她去外面装了盆水回来。

　　“漫漫她妈，你也歇一会嘛~”病房里已经吃上伊葵水果临床小琪的妈妈，开口劝说起正在擦洗桌椅的伊葵。

　　“没事~”伊葵笑着应了，“我就随便搞一搞。”说完她继续低头擦洗。

　　桌角床角缝隙的灰尘太多了，伊葵使劲力气搓了好几个来回，最终才不见垢痕。但污垢是没有了，伊葵内心却仍一片阴郁，于是她又继续擦洗起床角。

　　“哎咱当妈的就是辛苦，辛辛苦苦生下孩子了吧，接着便面临喂奶带娃，等孩子长大了一些，以为日子会轻松了吧，可一旦遇上孩子生病了哪儿疼了，他爸也不知道该怎么搞，只得又让咱当妈的来照顾！说起来我可真羡慕现在的男人啊，有工作这个幌子挡着！你说我们娘俩都来医院几天了，就没见他白天来站一次岗！我们当妈的这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呀，真的是很累呢~”小琪妈开始抱怨。

　　“有赚钱养家这个意识也是不错的啦，我家那位啊，最近刚失业，倒是每天躺在家里昏头大睡，小琪妈你家那位晚上会来吧？”靠近门口病床上的楚楚妈接过话。

　　“来！他要不来试试~”

　　“他愿意来换班倒挺好，我家那位啊，昨晚一起过来之后，见娃问题也不大，就丢下话说不来了，也是气人…”楚楚妈叹着气。

　　“你打电话去催他！凭什么照顾生病孩子的事要全交给你？他不接你电话就一直打，打到他肯来为止。哎哟话说咱漫漫妈呢？你家那位今晚来换班吗？”小琪妈说得义愤填膺，狠狠啃了一口苹果，接着转头问起伊葵。

　　“哦…他？他…他最近出差…”伊葵停下手中忙活的动作，心里头有些慌乱。

　　“哦这样啊，那倒也是没办法的事了。那你家有其他人么？”小琪妈接着问。

　　“我妈晚点会过来帮忙。”

　　“哦~还有家人帮忙照应啊，那还好。”

　　到了傍晚，伊葵的妈妈提着大包小包过来了，母女俩简单交接了几句，伊葵便提起背包离开了。

　　走到停车场的门口，她突然不想开车了，于是便拐到医院大门口，扫了一辆小黄车，骑上回家的路。

　　这会路边的树叶已经纷纷开始脱落，单车踩着满地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伊葵握紧扶手，穿过一条条马路，昏黄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风刺刺地吹在脸上，又窜进眼睛里，伊葵忍不住有些伤感。

　　\"你家那位今晚来换班吗？\"她耳边又响起白天小琪妈问她的问题。

　　她必须承认，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会害怕别人问起孩子爸爸的事情。她忍不住想到漫漫，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该怎么面对呢？这个问题足够让成为大人的她手足无措了，何况是小小年纪的漫漫。

　　她又开始思考起那个问题——当初自己决定生下漫漫这件事，到底是对还是错。

　　漫漫遗传了她太多不好的基因，身体底子弱，动不动就生病......每次见漫漫受病痛的折磨，伊葵的心就无比纠疼。她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当初第一眼见到漫漫时，她的内心是多么慌乱。虽然她一直跟自己说要生下这个孩子，但是等真正见到肚里的孩子出来，发现眼前这个跟自己长得如此相像的生命存在时，她的心情其实很复杂。

　　她曾经是多么害怕，这个世界上会出现第二个她，重新走一遍她曾经走过的崎岖路。

　　那天漫漫被抱回婴儿房之后，伊葵想了很多。

　　以后自己可以给孩子足够的爱和快乐吗？

　　单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可以好好教育她成为一个坚强、善良的人吗？

　　要是她以后脱离不了命运的游轮，重复走上跟过去的自己一样艰辛又曲折的路，作为她的母亲，该怎么做才能帮她......

　　后悔生下漫漫吗？

　　有的，很多次。那些艰苦又看不到希望的日子，让漫漫来到人间跟着一起受苦，伊葵对此深负歉意。

　　车子在拐角处划到了一堵电线杆，伊葵急忙紧急刹车，缓了缓回神，才继续蹬车。

　　忽然她想起前几天曦姐语重心长跟她说过的话：”要是有人愿意保护你，你就丢掉你身上的刺吧！“

　　是啊，经历了那么多的伊葵现在已经学会了像刺猬一样保护自己，脸上总是高高挂着“生人勿近”几个大字，谁还敢轻易靠近这样的自己呢？

　　车子在离家附近不远的小道停下了，伊葵上好锁，拿起包便离开。

　　远处是熙熙攘攘的菜市场，一下子将伊葵拉回思考起晚餐吃什么的现实问题。

　　“叮铃铃~”这时包里的电话响起。

　　“喂——”伊葵在包里翻腾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手机，接起的时候也顾不上看号码了。

　　“喂，是我。”电话里传来一个寂静又低沉的男声，就像从遥远的都市传来，带着漫长思考后的坚定。

　　“嗯，我知道。”伊葵语气轻了下来，她吸了下鼻子。

　　这些日子内心积攒的委屈感，在这个久违的声音面前，一下子就涌了上来。那是只有在最心安的人面前，伊葵才会展露无遗的一种情绪。

　　“我想你了~”郑允佑说。

　　“嗯。”伊葵回答得很高冷，但电话这头的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我想你了！

　　这句话一直让伊葵觉得很套话，所以即使是在创作唯美爱情剧的剧本时，她也很少给男女主人公加入这样的台词。但此刻这话从郑允佑口中说出，却令人心头一软，倍感浪漫。

　　“你在干嘛？”电话那头的郑允佑语气开始转为轻快，听起来倒是没被伊葵高冷的语气吓跑。

　　“我？我在走路...刚骑完单车，放回停放处，现在准备买点吃的。”伊葵语气依旧高冷，但又忍不住询问，“你呢？”

　　“我也在走路！”郑允佑的声音依旧明朗，”今晚吃什么？“

　　郑允佑身上总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不管是过去脆弱的伊葵，还是现在硬得披上刺猬外壳的伊葵，他都能接住。

　　“嗯…很多想吃的，日料、火锅、烤肉、炸串…不过我一个人的食量也吃不完这些，我得再想想！”

　　“那我们一起吃吧！”

　　“嗯？”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调皮的笑声，把这头的伊葵搞得一愣愣的。

　　“你往你对面看一下！\"

　　“哪呢？怎么没见到你呀？”心切的伊葵忙着扫视周围。

　　“往你的左边看。”

　　伊葵这才停止无头苍蝇满世界乱转，顺着郑允佑说明的方向望去，隔着一条马路，她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的郑允佑。

　　“什么时候来的？”伊葵的欣喜已经涌到了眼眶。

　　“刚下的飞机，就过来了…”坦白这些的郑允佑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挠起后脑勺。

　　什么时候会让人突然愿意卸下坚硬的外壳，袒露出真实自己的软弱呢？伊葵觉得这一刻就是。

　　没有人察觉到今天的她多么无助，多么想找个角落好好痛哭一场，就连生她养她的妈妈在医院见到她，也没发现异样。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把自己锻炼成一个盔甲战士了，坚强又自立，在外人看来，好像什么都击不倒她。可是郑允佑来了，就在眼前，她突然觉得自己不用再伪装了。

　　“你怎么知道我刚好在这？”

　　“或许是......某种超能力？”

　　“噗~该不会是钞能力吧？说，你是不是贿赂了曦姐？”伊葵哭笑不得，知道她这两天近况的人，除了赶去医院里的妈妈，还有曦姐。

　　“嗯，”没想到郑允佑很快承认，挠完头忽然严肃，“你站在那，我过去。”

　　“哦。”伊葵还正准备过斑马线呢，听完话只好停止脚步。

　　斑马路上，郑允佑环顾了四周来回的车辆，等车子不多时，他向她飞奔过去。

　　两人静静地站在路边对视了好一会，任着眼神的电流无言地诉说着各自的近况。

　　末了，郑允佑忽然开始叹气，“我感觉我今天穿错衣服了！”

　　“嗯？”伊葵一脸疑惑，今天的郑允佑穿了一件平时去剧组经常穿的浅蓝牛仔外套，里边是一件白T，伊葵仔细打量了一番，也没看出啥问题。

　　“我今天应该穿一件圣诞老公公的服装的。”郑允佑解释。

　　“为什么？”伊葵想起距离圣诞节还有好久呢。

　　“要是圣诞老公公出现在你面前，张开双臂想要拥抱你，你一定不会拒绝。”

　　伊葵反应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

　　“嗯...那不然我跟你借一个好了，以后再还，“伊葵主动抱上去，轻声说，”我今天确实需要充电。“

　　“好了！”不过十秒，伊葵就觉得很充足了，她从郑允佑温暖的怀里缓缓松开。

　　“那我们去吃饭吧，日料、火锅、烧烤、炸串...刚刚你说的那些。”顿了顿，郑允佑说。

　　“两个人真能吃得了这么多吗？”

　　“能！有我在，你看我这个头就不是随便长的！”郑允佑开始炫起他的身高。

　　“哦，光长个不长肉吗？”伊葵忍不住吐槽，这回见到的郑允佑又瘦了。

　　“也不是，好好吃的话肉也会长。”郑允佑解释。

　　“哎咦，这不是允佑吗？”正当两人在附近美食街上寻觅吃哪家时，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郑允佑寻声望过去，发现路口停车处的马哥，只见他三两下停好车，迅速从车上走下来。

　　“巧了~”马哥走上前，笑着招呼，“走走走，一起进去吃火锅！”

　　“马哥你客气了，我们正准备去吃饭呢！”

　　马哥这时也发现了一旁的伊葵，笑盈盈地打招呼，“欸，这不是伊葵吗？这么巧。”

　　“嗯，马医生好，”伊葵也认出来了，正是上回在医院负责她的马医生，“上次退病房没遇见你，还没正式好好跟你道谢呢，多亏你，我身子骨恢复得很好。”

　　“咳，应该的甭客气~”马哥笑了笑，看向郑允佑，”走哇，咱们一起进去吃火锅！上回你不是帮我们一起打市里的比赛嘛，托了你的福，我们打到决赛了，还拿了亚军，这两天大伙都在吃火锅庆祝，还在讨论你什么时候过来成都一趟，再一起庆祝一下的。可这不巧了吗？你刚好也在成都，那咱们就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哈哈哈！“

　　“谢谢马哥，”郑允佑说，“不过我今天是来找伊葵一起吃饭的，球队庆功宴的话我下次一定找机会补上......\"

　　“去吧，一起去热闹热闹！”原来今天是球队赢球庆祝的日子，伊葵不想让郑允佑因为自己错过这份荣耀，“难得这么巧，你应该参加的。”

　　“可...\"郑允佑一脸难色。

　　“我没关系的，以后还有机会。”伊葵小声说。

　　“咳，家属也一起来，伊葵，你也一起！允佑啊，既然这么巧，欢迎你携带家属，咱们队里老规矩可是很欢迎携伴同行的，一起来热闹热闹！”马哥不由分说，将两人一起拉进了火锅店。

　　“哇，允佑哥来了，欢迎欢迎！”

　　“马队长你可真神啊，咱们昨天才刚刚说到允佑哥的哇...\"

　　来到火锅店的大包间，座位上已经坐满了篮球队的队员。大伙见到郑允佑，气氛很是高涨。

　　“是啊，你们马队长神通广大，一下子把稀客请来了！“难得篮球队久违地拿到奖，作为队长的马哥心情比谁都高兴，他哈哈笑着，然后把郑允佑和伊葵带到座位上。

　　不一会菜很快上齐了，聊完天的大家也开始热闹地吃起了成都火辣辣的火锅。

　　“我给你点些不辣的。”留意到桌上都是辛辣食物的郑允佑，侧头跟伊葵说。

　　就跟出生在海边的孩子也有不喜欢吃海鲜的道理一样，在成都土生土长的伊葵也不爱吃辣，郑允佑很早就知道这一点。

　　“不用~”眼前的大伙吃得很是热闹，伊葵不想因为自己的特殊破坏大家的兴致，”我还是可以吃一些些的。“

　　不过伊葵这个“一些些”的程度，仅仅就是涮了两片青菜，外加几片热情的马哥招呼的涮肉。

　　郑允佑后来还是给伊葵点了一份锅包肉，还有一碗红豆冰沙，解辣。

　　然后跟服务员要了一个装着白开水的碗，放到伊葵桌前。

　　“过一下水试试~”

　　果然有用，伊葵最后吃下了一大碗过水的火锅。

　　“对了，允佑，明天还在成都吗？咱们一起去练练球哇？”饭局结束，马队长突然问起。

　　“不了，明天还有演出，已经定了今晚的机票，下次我过来成都一定找你切磋。”郑允佑回答。

　　“咳，这么赶啊？”说完马队长看了眼伊葵，“那看来你还有心了！”

　　大伙道完别，纷纷踏上各自的回程。

　　“你今晚的飞机？”伊葵问。

　　“嗯。”郑允佑点点头。

　　“几点？”

　　“一点。”

　　“凌晨一点？！！“伊葵没想到郑允佑定这么晚的，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赶紧给郑允佑拦了辆车。

　　“可时间还早......”车到了，有些微醺的郑允佑站在门口，坚决不上车，”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时间不早了，去机场的时间，机场值机的时间，找航班口的时间...你算算就知道多赶！\"伊葵一向是提前值机派，每次坐飞机，都是提前很早到的，所以这会见郑允佑慢悠悠还拖着时间，她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将他塞进车，自己也坐进去，”我是看你有些醉担心你待会值机不方便，才送你一程的。“

　　\"嗯。“坐进车里的郑允佑乖乖点了头。

　　两人到了机场，伊葵把郑允佑安置在一个角落，就开始忙前忙后跑去帮郑允佑值机了，等拿到票之后，伊葵才回来。

　　“呼~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可以登飞机，时间充足，咱们先坐会休息下。”伊葵擦了擦额头的汗。

　　“嗯，”郑允佑看了眼手表，抬起头，双眼迷离地看着她，“我离开一下。”

　　“去哪？”看着郑允佑一个人离开，伊葵还是有些不放心。

　　郑允佑回过头，比了个去去就来的手势，伊葵便没再问了。

　　刚刚喝了那么多酒，也没见郑允佑怎么跑厕所，看来这会他是去找厕所了，想到这，伊葵也觉得自己不方便跟去。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伊葵等得有些焦虑了，于是开始给郑允佑打电话。

　　“嘟——嘟——嘟”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

　　“喂，你在哪？没啥事吧？”伊葵急切地问。

　　“你转过来。”电话传来郑允佑沉稳的声音。

　　“嗯？”

　　凌晨的机场太空旷了，让伊葵一时错觉电话里的郑允佑就在耳边。

　　她转过头，想不到刚才的感觉没错，此时的郑允佑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过手里却多了一个小蛋糕，还有一根燃烧着的蜡烛。

　　“？”伊葵满脸疑惑，一时想不明白郑允佑怎么突然拿了一个小蛋糕在眼前。

　　“Happy Birthday to You......\"谁知郑允佑却在机场大堂唱起了生日歌。

　　伊葵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一时之间，她有些哭笑不得。

　　今天那么匆忙的日子，早上的时候她还看了一眼日历，在医院里还碰到了妈妈，可是，都没有被任何人任何迹象提醒，今天是她生日。

　　其实伊葵已经好久没过生日了，大概从日子变得艰难的好多年前开始，她便没再给自己买生日蛋糕了。后来日子好转，也习惯不给自己庆祝了，于是便渐渐地，忘记自己是哪天生日这回事。

　　但是，眼前这个郑允佑却记得。

　　“许个心愿，然后吹灭蜡烛吧~”郑允佑捧着小蛋糕走近。

　　伊葵听话地闭上眼许了愿，然后将蜡烛吹灭。

　　“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这个小蛋糕虽然很简陋，但是上面彩色的糖粒却让人心生欢喜。

　　“跑了好几个店，才找到这个...还好赶在十二点之前找到了。\"

　　伊葵摇摇头，“没关系，这样就很好了，我很开心。”

　　她忽然恍然大悟，原来他今天特意跑过来，是来给自己庆祝生日。

　　“没有准备礼物吗？”伊葵有些感动，轻轻擦拭去眼角泛的泪珠，转头开起郑允佑的玩笑。

　　“礼物？礼物在...\"郑允佑突然支支吾吾。

　　“就这一个小蛋糕啊？”

　　“那要不然这个...”郑允佑从口袋里摸了老半天，拿出钱包，掏出一张银行卡，“密码你知道的，还是原来的。”

　　“？”伊葵瞪大着眼睛盯着郑允佑手中递过来的银行卡，这是以前分手时，伊葵寄回去还给郑允佑的工资卡，这回换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吧，现在还不是时候吧？”郑允佑呆呆地问。

　　“嗯，现在收下的话，说实话确实让我感觉有些负担...”伊葵点点头，伸手让郑允佑收回去。

　　“嗯，我明白的。”郑允佑重新收回去了。

　　两人沉默地在机场坐了半个小时，直到飞机的值机广播响起。

　　“那我回去了？”郑允佑站起身。

　　“嗯。”伊葵点点头。

　　“你回去的路上小心。”

　　“嗯，我会的。”

　　“那我走了。”郑允佑走向值机口。

　　“嗯，一路平安。”说完伊葵转身开始前往门口。

　　“那个，伊葵...”

　　突然背后传来郑允佑的声音。

　　“我这次来是想来跟你说......\"

　　伊葵缓缓回头。

　　“我是想跟你说，没关系的，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等你，等到你愿意重新对我敞开心扉为止，所以你，继续做你想做的事就好，只是别忘了还有我在等你！知道吗？”

　　伊葵久久地盯着远处站着的郑允佑，最后点了点头。

　　凌晨两点伊葵回到住处，却发现门口放了个礼盒，走近一看，是蛋糕。

　　伊葵拿出里边的便利条，上面有店家的留言：

　　洛小姐您好，这是郑先生在我们店里为您定的蛋糕，本来计划是让我们把蛋糕送到约定点，后来郑先生说计划有变，让我们直接送到您的住处。对了，包装里边还有一份礼物，是郑先生提前放在我们这里的。那么祝您生日快乐！享用蛋糕愉快！

　　蛋糕是伊葵很喜欢的传统奶油蛋糕，里边的夹心是葡萄干的。伊葵尝了一口，确实跟想象中的一样美味，于是她忍不住吃了一大块。

　　放回盘子，她拿出了大礼盒里放着的宝蓝色小盒。

　　打开，是一枚定制胸针，花朵形状的，很漂亮。

　　她想起以前郑允佑过生日时，自己送给他的一枚胸针，是一片叶子。

　　“听说衣服上挂胸针的位置，是距离心脏最近的距离，我送你这枚叶子胸针呢，是想让它代替我，好好聆听你的心跳。”当时郑允佑打开礼物的时候，伊葵就在一旁一字一句地解释着。

　　“我很喜欢~”郑允佑把那枚胸针别在胸前，站在镜子前端详了好一会，“以后我会在特别的纪念日，戴上它！”

　　====彩蛋=====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郑允佑打来电话。

　　“喂？”

　　“喂，是我。”

　　“嗯，知道。”

　　“我打来是想提醒你，上海有个叫郑允佑的男人在等着你，你可别忘了！”

　　“知道了！”

　　“好。”

　　“...你还有什么其他想说的吗？”

　　“哦...呃...应该没有了。”

　　“那我挂了...”

　　“哦。”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郑允佑你为什么还跟以前一样那么愣二青啊？我还以为打来这个电话的你，现在有所改变了呢？你听好看，如果你没有话要说的话，那我有话跟你说...\"

　　\"哦，哼哼...刚刚我被你吓到了！“

　　“哈哈哈，好吧，对不起...我想说的是，谢谢你送的礼物，蛋糕和胸针都拿到了...”

　　“没看到小卡片吗？”

　　“卡片？那张红色便利贴吗？店家写的那个？”

　　“不对，是小卡片！一张洛黄色的小卡片！”

　　“好啦，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看到了......礼物很喜欢，谢谢你。”

　　“喜欢就好，不用跟我客气的。”

　　“嗯。”

　　“我很喜欢你写的那些....\"

　　\"嗯？“

　　电话这头的伊葵重新翻开小卡片，轻声地念起来：

　　“谢谢你的出生，谢谢你出生在这个和我同在的时代，让我可以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