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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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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火光点燃了烟丝,那狐仙“哦呀哦呀”地笑,看布偶熊一般的小东西收了火,仿佛做了什么大事般兴奋蹦跳。原本在烧菜的少女以为是出了什么岔子惊叫道歉,她笑着说无碍,又仔细盯着那小家伙瞧。
她用指尖按着嘴角不知道是在笑什么,之看得出当是相当欢快,也不是嘲笑,反倒是有几分果真如此的感慨。
“你们是怎么遇到的?”她问少女。
“是锅巴偷吃了我的窝头。”
她便笑得更开心了,少女不解,锅巴围着她转了几圈,她又伸手去点它的脑袋。
“这执念啊,有好有坏。有的是一生苦难之源,有的却也不失为一份机遇。”她抹去几滴泪才收回手,取来甘雨给的那只瓷碗。甘雨见她细细数着上面帝君征战的花纹,又问她是见过多少。
“璃月的仙人有多少呢?”
“您也有过吗?”
“就是铁树也要开花,石头也总有情谊的。”她自嘲般笑着什么,把碗递给少女。
“那窝头也给我装份吧。”
九尾狐在璃月自古有祥瑞之说。食人噩梦的狐仙一说渗透极广,却鲜少有人见其踪影。
“未见证实之事大多会被人当成道听途说。”
“那先生以为呢?”年轻的魔神看着自己对面坐着少女模样的人,粗布麻衣,梳着小辫,只是眸子灵动打着转。
“有些事情说得多了,自当有几分道理。”他放下对方招待客人取出来的粗茶碗,“七八分当是真的。”
“那剩下二三分呢?”“这祥瑞不太全面,当是假的。”他笑,“毕竟这祥瑞此刻正想着如何骗了我的愁绪走。”
她是以人情谊为养料修炼的狐狸,她不会吃人记忆,但人若想,她也会把那情谊之源一并拿去。
这便是零嘴小菜,不爱吃的,不该吃的,就放在烟杆里点上火,闻个味儿,让它随风散去。
“只让我拿些你的愁绪便是,我不要你的记忆。”
“若人失了情,记忆不记忆又有何干?”
“执念若是深,有记忆总会再来,所以才有人求我把他们的记忆一同取去。”女人坐在书上,晃荡着脚,好不自在。
她是山间野狐,最喜欢四处游荡。
“若是魔神又或仙人那就更简单了,不深的执念根本无法动摇他们。”
“你取过哪家执念呢?”
“那夜叉便是在其中了,尤其是那金翅鹏王,模样俊俏的小子,那气势最为吓人。”她摇头晃脑,“他也不让我取记忆,那夜叉便几旬来寻我一趟。”
“如今人间凄苦,夜叉们有时所作也是情非得已,又是业障妖邪缠身,怨气苦闷自然也是溢满的,若是有人协助安抚才当消去,取走记忆就迷失了方向,他们自然不同意。”摩拉克斯仿佛叹息,她似懂非懂,撑着头望他,“那你又是为何所愁呢?”
摩拉克斯看她,女人那双黄玉色的眸子也变得灼人起来。狐仙的玉指轻轻搭在朱唇一角,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仿佛野兽望见心仪猎物的垂涎。
“你的愁绪究竟在何物?”
这才如此沉重片刻不敢松懈。恍若在脊梁上压上这整片土地,令人难以喘息。
又散发出,对那食人情谊的狐仙,如此诱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