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平淡清雅》catar

10、风雨之前兆

　　OTR总裁办公室。
　　“啪”！
　　“你这写的是什么东西！”凤清雅把手中的资料夹重重丢在桌上，看着桌子另一边哆嗦不已的据说是东大毕业生的部门经理，“我要你写的是计划书而不是日程表！拿去重写！”
　　“是！”小经理连忙双手捧起资料夹，避瘟神似的往外面跑。
　　“慢慢来，不要慌。”门口的青年温和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总裁今天心情不好，请不要放在心上。”
　　战战兢兢的小经理走了，青年关好了门，无奈看着烦躁的少女。
　　“怎么，才几天没看见他，你就静不下来了？”青年戏谑一笑。
　　“不要烦我，彦！”凤清雅一拳头打在大理石的桌面上，沉闷一声，“心情不好。”
　　“叮铃铃——”电话。
　　“我来接。”彦挡住了她的手，提前一步拿起电话，“喂。”听了几句，用手按住了话筒，“一个叫‘幸村精市’的，找你。”
　　“他？”凤清雅疑惑，接过了电话，“喂？”
　　“清雅……”幸村精市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满是担忧，“我听说你……”
　　“怎么，”清雅打断了他的话，笑了，“想跟我表白吗，KAMI（神）SAMA？”
　　“清雅……”幸村却是笑不出来的，“你今天果然也没去学校……弦一郎……”
　　“啪”。
　　挂了。
　　“烦。”她说。
　　“你还是去学校吧。”彦无奈。
　　“哪个？”清雅侧头问。
　　“立海大和冰帝，”彦叹气，“你想去哪个就去哪个。”

　　结果她到了青学。
　　手机没带，但是毋庸置疑是午餐的时间，校园似乎到处都闹哄哄的，连看门的警备室也没见人影。
　　手里提着一袋书本信步走着，忽然之间看见一个颇为眼熟的少年，跟了上去。
　　因为在路上日行一善被感谢，现在她的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
　　前面的少年，大概一米五的个子，一头墨绿色的短发，短袖的衬衣下线条清晰的肌肉，看起来不是练家子就是某个运动狂人。
　　于是她跟着这个少年从樱花树走到了游泳馆，晃悠半圈之后又到了教学楼。
　　少年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大大的猫眼怒瞪着她：“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你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我是跟着你的吗？路这么宽你就不能考虑到目的或者想法相同的可能性？思路单一的小孩！
　　虽然她是这么想的，却笑了。
　　“少年！”她咧开一个很大的笑容，“我看你脉络奇异，骨骼非凡，年纪轻轻就练就了一身的筋骨，简直是百年不遇的奇才啊！正所谓……”
　　“无聊。”少年不等她说完，给了她一个白眼，就走了。
　　“喂喂喂！等等！”她连忙拉住了少年，正事还没完呢，“你认识手塚国光吧，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部长……”少年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下来，摇摇头，“不知道。”
　　“他应该会参加部活吧？”清雅试探着问。
　　“好几天都没来了。”少年像是有些生气，又有些失落与担忧，“你去三年级的教室可能找得到他。”
　　“啊，谢谢。”清雅笑道，不经意之间却瞥到了一个绿色的身影，一晃之间没入人群消失不见。
　　“越前！”超大的嗓门，一只大手横里插来，揉进了面前墨绿的发丝，“你在这里做什么？”同样白色短袖衬衫的少年，转向清雅时，却愣住了，“是你！”
　　话说，在一学校的绿色裙子与白衬衣白裤子之下这么突兀的咖啡色职业套裙，你到现在才看到？！
　　“桃城？”凤清雅马上认出了面前的男生，微笑，“真是巧啊。”
　　“学姐是冰帝的吧？”桃城武记得比赛那天看见她在冰帝正选席那边的，“来我们学校有何贵干？”
　　“部长吗？”桃城武有些为难，“部长，好几天都没有参加部活了。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凤清雅微微一笑，“他找我借的几本书，前几天才找出来，今天有空就送过来了。你们忙去吧，我去他教室看看好了。”
　　被带到三年1班的门口，桃城武主动地去教室门口帮她叫手塚国光，而越前小王子虽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却也和桃城武一起。
　　几天没去部活。
　　凤清雅从迹部景吾在凤家那天的神情隐约可以看出来，他和手塚国光的比赛，似乎不能尽兴。
　　也就是说，传闻中手塚国光手臂上的伤，可能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凤？”一声并不怎么确定的叫唤，“你是凤清雅吧？”
　　“唔？”她回头，这个女生，眼熟，却不认识。
　　“果然是你！”女生好是惊喜，自我介绍道，“我是纯的堂姐，佳世，你叫我佳世就可以了！纯很是感谢你以前的关照。”
　　纯，是谁？
　　巨大的问好，没有具现化，是以佳世也没有看出来，只是兴奋地说：“能够看见你真是太好了！纯一直找不到你，我在这里代他向你道谢了！”鞠了一躬，然后问，“你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难道，”惊喜了，“你要来青学？”
　　看来这里的人也知道她离开立海大的事，她于是轻笑摇头：“我过来找个朋友，手塚国光。”
　　“手塚同学啊？”佳世眼睛一亮，“我知道的！他刚刚请假去了保健室了！就在一楼！如果不在的话可以去网球场找找看！”
　　“哦，谢谢你。”凤清雅连忙道谢。
　　“学姐，部长不在教室！”桃城武和越前龙马终于转了回来，一脸沮丧的样子，“对不起！”
　　“没关系，我已经问到了。”凤清雅微微一笑，再次向佳世道谢，看佳世离开之后，问两个学弟，“在保健室，你们要和我一起去吗？”
　　“我们还是不用了。”桃城武拉着越前龙马下楼，不顾他眼里的疑惑，只是用很老成的声音回答，“我们在部长参加部活之前，还是不去打扰他了。”
　　看似大大咧咧的少年，实质细致温柔的心。
　　下楼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立海大摄影部那个一年级的青木，名字就是青木纯，于是刚刚的女生应该是他的堂姐，青木佳世。
　　摇摇头，立海大的一切，除了那几个朋友，就全部跟她无关了，再校长给她办了一切手续之后。
　　大概那些人也知道了，即使她去参加钢琴比赛拿了什么奖，那奖杯与荣誉也终究不会属于立海大，而是她的档案所在的学校。
　　所以说不论什么东西，按上了“合法”的牌子，它就是正解了。
　　这样胡乱地想着，终于到了保健室门口。
　　轻轻敲门，不见回答。
　　于是推门进去，却见窗户透过的阳光下，金发的少年坐在办公桌另一边，低头沉思状，椭圆眼镜下那双无神的眼睛，彻底暴露了他的孤寂。
　　“国光？”她开口打破这寂寞，想到前几天的比赛，虽然青学赢了但据说他的伤势加重，心中难免难受起来。
　　大男孩慌忙抬起头，却马上镇定了下来，站起，张嘴，冷静如冰的声音：“清雅……”后面再不情不愿地加上，“姐。”
　　这是世交家的孩子，手塚国光。
　　然而虽然说是世交，其实也只到清雅的祖父那一代，然后跳过清雅的父亲凤恭佑的这一代，到凤清雅这一代只剩下凤清雅一个人跟那么多家世交见过面。
　　如此一想，有人认为已故的凤老爷子把凤清雅培养成为继承人，这件事的可靠程度，又增加了好几个档次。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凤清雅询问着，同时在观察面前男孩的反应，想用最短的时间判断他到底有没有精神异常。
　　“只是想找个比较安静点的地方休息一下。”手塚国光这样解释着，带着几乎没有变化的表情。
　　“我把你要的书带来了。”凤清雅亮了一下手提袋，里面厚厚的一摞。
　　“不急着回去的话，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手塚国光连忙接了过来，随便看了两眼，“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那么，菊花茶，还是拿铁？
　　这个问题在她脑袋里突然之间就蹦了出来，然后被她打地粉碎。
　　“清水就可以了。”她这样回答。
　　身后的门被打开。
　　“哦咧？打扰到你们了吗？”温柔的男声，让她想起了春天的风。
　　“不二。”手塚国光冷声打招呼，“有什么事吗？”
　　“嗯，”一头柔软的栗色发丝，笑地眯眯眼的，连凤清雅的身高（172）都不到的男生回答，“刚刚不小心把手指割开了，就过来包扎一下。小山老师不在吗？”
　　“出去吃饭了，可能要到上课之后才会回来。”手塚国光回答，看向凤清雅，“所以，清雅姐，拜托你了。”
　　“哈？”本来想在旁边看戏等着喝水的凤清雅颇感无奈，“真是的！你还真知道物尽其用啊！”听到那栗发男孩笑了，她向手塚咧嘴一笑，“去给我买瓶牛奶吧！”
　　手塚出去的时候，凤清雅在医药柜找到了所需要的东西，很是熟练地止血，消毒，包扎，最后很开心地系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清雅桑是护士吗？”不二周助问正在把各种药品往药柜里塞的女孩，“包扎地很熟练呢！对了，上次比赛的时候，那个护士小姐，就是你吧？”
　　“说是护士，”凤清雅龇牙，“其实就是个打杂的，有些护理技术的打杂的而已。对了，”她把东西收拾好，坐在不二周助对面的床上，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故意弄伤自己，是为了来找国光？”
　　“被看出来了呢！”男孩笑地从容，“是有点担心他。”
　　“为什么你会知道他在这里？”凤清雅疑惑，“啊，不是，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据说手塚和以前的保健老师关系很好，”不二周助回答，“那是来自中国的，很漂亮的女性。”
　　“唔。”清雅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个保健老师有一次被卷入杀人事件中，因为只有她一个嫌疑人有作案时间被捕，结果，手塚出来证明，那段时间，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末了，不二周助补上一句，“一直到晚上十二点。”
　　“……你是怎么知道的？”凤清雅没有明确地表示怀疑或者肯定，只是这样问。
　　“很碰巧，”不二周助从窗户看着正走近的手塚国光，回答，“我的姐姐，就是那个保健医生当时的律师的助理。”
　　“……”清雅沉默，思考。
　　当手塚国光打开门，不二周助笑了：“清雅桑准备来青学吗？”
　　好嘛，谁都知道她和教导主任吵翻了的事。
　　“不是，”她摇头，“我给这家伙送教材来的。真是的，听你说你要学德语，我还真是吓了一大跳呢！”翻出一本，“呐，国光小弟，我念一句你念一句，测测你的学习能力看看需不需要其他的辅助教材，怎么样？”
　　手塚国光的眼神，却表明不相信她会认真教他，多半会像小时候那样恶作剧说一些例如“国光笨蛋”之类的话。
　　“我也很想听听呢！”不二周助笑道，然后接收了手塚的警告眼神。
　　“我一边说一边翻译总可以了吧！”凤清雅鼓起腮帮子，翻开还有九成新的书，“常用语，早上好，Guten Morgen。”
　　因为有一定的基础，手塚国光很是轻松地跟着读了出来。
　　凤清雅龇牙一笑，翻到另一页，拍了两下手塚国光的肩膀：“Das ist mein Mann。这是我老公。”
　　“哦～～”不二周助的尾音带地很是意味深长。
　　“不二！”手塚国光这回是出声警告了。
　　“不会说了吧！”凤清雅龇牙笑。
　　“清雅，”手塚冷静地看着她，这家伙果然马上就调皮起来了，于是他的声音极其的认真，“我是男的。”
　　“唔？”清雅不解。
　　手塚更加认真地解释：“这句话我没法说。”
　　失算！
　　大大的失算！
　　她哪料到好多年前一被她戏弄就涨红了小脸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鼓起了小腮帮子的小家伙现在也可以面不改色说出这样的冷笑话？！
　　“国光小弟……你真是……”凤清雅扶额，“我们家那可爱的圆溜溜的国光小弟究竟到哪里去了……”
　　“呵呵。”不二周助捂嘴低笑。
　　“对了，”她在手塚国光再一次出声之前，瞪着那个男孩，“你叫不二？”
　　“是。”不二周助的眼睛没有方才的弧度，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会这样问。
　　“于是，”凤清雅侧头看着他，“你姐姐名字是不二由美子？”
　　“是的，”不二周助回答，“你和我姐姐……”
　　“认识。”凤清雅很干脆地回答，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虽然不是非常熟悉。”
　　不二由美子，就是凤恭佑的助手，经常出入OTR。凤清雅对此人有一定的研究，因为她就是凤恭佑传说中的情人小秘。
　　联系不二周助所讲述的手塚的事情，她回去稍微查一下就可以知道那个让手塚如此失魂落魄的保健医生是谁了。
　　只是现在要查的——
　　“对了，国光，”她一口气把牛奶喝完，“有什么办法可以查到你们学校所有学生的资料？”
　　她可没有忘记那道身影，绿色的校服裙子，大红色的蝴蝶结，盖住双眼的黑框眼镜，以及，那一头和她一样的银灰色短发。

　　世界上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比如说爱情，比如说，血缘。
　　比如她在那漫不经心的一瞥之下，看见的那个身影，当即记入脑海之中，已然明白他们一直在等的人物终于出现。
　　比如那人以同一时刻发现她的存在，带着莫大的惊愕与恐惧，没入人群躲进墙后不让她再次找到。

　　于是当凤恭佑相当反常地带着十万火急的表情闯入OTR总裁办公室的时候，依然在烦躁状态的凤清雅是没有丝毫惊讶的。
　　感觉地到，身边表面上依然在微笑的彦内心的焦躁。
　　感觉地到，即使隔着很远很远，也感觉地到，凤恭佑看见那份传真的震惊所带来的心跳。
　　血缘是个很了不起的东西，像是带动大气中相同频率的共振，哪怕相隔再远的距离，还是会心灵相通。
　　只是当凤清雅看见凤恭佑真正进来的时候，特别是看见那份传真的时候，心中的烦躁刹那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凤清雅低头浅笑，给彦一个“终于来了”的眼神。
　　只是，彦所回复的眼神，格外复杂。
　　清雅明白，那是说，这场风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