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姐姐》》骑驴载酒

9、第九章 飙车

　　当邓乔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一张放大了数倍的巨脸，不禁吓得哀嚎一声，一巴掌糊了上去，然后身子向旁边一滚。
　　看着趔趄地差点摔倒的肖漾，邓乔这才清醒过来，捂着胸口忍不住骂道：“操，吓死老子了，装神弄鬼！”
　　肖漾却顺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一声不吭，脑袋低垂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邓乔慌忙问道：“肖子，你他娘别吓唬我啊！”说完赶紧连滚带爬地跑过去，照着那张脸猛拍了几下，“你咋这么不扛揍啊，操，我就推了你一下，你没事吧？”
　　肖漾一把挥开他的爪子，骂道：“你他妈能不能下手轻点，你嫉妒我长得帅也不至于毁我容啊！”
　　邓乔一看他还能耍嘴皮子，当即放下心来不再管他，闻着他满身的酒味，往床边一坐，撸开袖子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三点多，皱了皱眉，往床上一躺，准备补个觉。
　　肖漾说道：“我这么难受，你还有心思睡觉，不够义气。”
　　邓乔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神情愤愤地说：“我操，兄弟，你说这话就是在侮辱我，你说我没你帅我认了，说我不够义气，他娘的不能够！”
　　说完就起身拿过肖漾还没喝完的几瓶酒和肖漾一起分着喝了，喝完觉得还是不够过瘾，决定来点刺激的。
　　天光尚还昏暗，人际寥落的街道上一辆车飞驰而过，极速刮过的风吹起额间的短发，不断飙升的心跳和脉搏让神经一阵兴奋，两个酒疯子对着空旷的四周嘶声呐喊，释放心中的烦恼和痛苦。
　　偶尔经过的车辆和人流纷纷驻足回首，更甚着对着他们疾驰而过的车辆大声叫骂。
　　然而二人却茫然不知危险正悄悄地靠近，“轰”的一声，车子猛地一震，四周再次回归了平静。
　　窦雅被一阵闹铃声吵醒，她伸手一把关掉闹钟扔到一边。却是哗啦一声碎裂巨响，竟然是水杯掉落在地摔了个粉身碎骨，玻璃渣子连带着杯子里还没喝完的水贱的到处都是。
　　窦雅突然一阵心慌，揉了揉胀痛的脑袋，艰难地起床，这才看见赵志华昨晚发来的信息，赶紧回了，然后又给肖漾发了信息。
　　赵志华很快地回复了一条：以后不许再喝酒了，起码不能在我不在的时候喝。
　　窦雅失笑，回道：好，听你的。赵志华回复：头疼不疼？
　　窦雅回道：有一点吧！
　　赵志华回复：估计得缓一下才能好。
　　窦雅回复：嗯嗯，我没事，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样，问了肖漾也没回我，晓婷也没回，不会是还没醒吧！
　　赵志华回复：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有分寸的，你别太担心了。
　　过了许久肖漾还是没回消息，窦雅着实是放心不下，然后打了电话过去，可是接电话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窦雅一愣，又看了一眼拨通的号码，的确是肖漾的，“额……你好，我找肖漾。”
　　“您是肖漾的……？”
　　“姐姐。”
　　“那真是太好了，我是X医院的护士，肖先生和邓先生两个人凌晨醉酒飙车出了车祸……”
　　话还没说完，窦雅已经什么也听不清了，他脑袋里不断回响着几个字“醉酒飙车”“车祸”
　　手机那头不断传来：“喂？女士，您还在听吗……”
　　窦雅缓过来，赶紧说：“在，我在听，你们是哪个医院？”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X医院。”
　　“好，我马上过去。”

　　医院抢救室门口，长长的甬道，虽然是上午时分但依然阴森，随处可见绝望和痛苦，窦雅像蒙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突然门打开了，一个覆盖着白布的身体被缓缓推出来，然后身后的人一下子涌上前去恸哭不已。
　　窦雅一下子僵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看着已经关上的门，她不知道肖漾是不是也在里面，惶然无措。
　　听着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她才把它从包里翻出来，是肖漾的号码，她赶紧接起，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传来：“回头。”
　　窦雅一愣，身体却下意识的回过头去，肖漾正笑盈盈地看着她，一身血迹，头上过了一圈纱布，手臂半悬在胸前，对着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窦雅能感觉到他眼神里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得意。
　　换做往常，窦雅想自己一定会狠狠骂他一顿：臭小子，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么一脸无所谓，知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
　　然而现在她什么也顾不上，什么也不想说，只是想抱抱他，只是想他还活着，真好！
　　肖漾看着窦雅满含泪水的双眼，一瞬间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上前几步，张开那只完好的手臂紧紧地拥抱向他奔赴而来的窦雅，肖漾将下巴埋在她的颈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问：“姐姐是以为我死了吗？”
　　说这话时脸上却是露出一种既痛苦又幸福的笑容，继续道：“我舍不得姐姐！”
　　窦雅道：“油嘴滑舌！”
　　肖漾辩解道：“情真意切！”
　　良久窦雅才反应过来从他怀里挣脱，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问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手受伤了，疼不疼？”
　　肖漾温柔地说：“不疼。”然后嘻嘻地笑起来，窦雅再也忍不住了，抬起手就要打，看到他一身血污，就又把手缩了回去，最后只是在他额头上轻点了一下。
　　肖漾立即蹲下身子捂着头作出一副痛苦的模样，窦雅立马识出他是装的，索性也不理他，直接坐在医院楼道内的椅子上看着他继续表演。
　　肖漾觑了一眼，连忙笑嘻嘻地伏在窦雅的双膝上，可怜巴巴地望着窦雅，像小时候一样，希望能得到她的关心，窦雅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轻柔地凝视着他说：“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会让我们这些爱你的人担心的！” 肖漾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
　　窦雅这才忽然想起来另一个伤患，赶紧问肖漾：“你那个朋友没事吧！”
　　肖漾道：“他啊，腿部骨折，索性并不是太严重，只不过短时间内是没法下床了，现在在病房躺着呢！”
　　邓乔整颗头都裹上了纱布，一条腿打着石膏吊在半空，听见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嘴里更是不住地哼哼唧唧着。
　　侧头看见双手抱胸看在墙上的肖漾和他身后的窦雅，说道：“窦老师你说你来就来，怎么把他也给带进来了！”
　　肖漾又气又笑，说道：“嘿，老邓，你这什么意思啊？”
　　邓乔瞪着眼睛解释道：“有你小子在，我准没好事儿，要不是老子昨天看你难过那样儿，我能……”
　　话还没说完，肖漾立马上前捂住他的嘴，拼命使眼色。窦雅却正听得兴起，忙拉开肖漾，对着邓乔问道：“他昨天不是过生日吗，为什么会心情不好？”说着看了一眼在一旁紧张的肖漾。
　　邓乔也看了一眼生怕自己这个不着调的会说出什么实情的的肖漾，眼珠一转，说道：“哦，他呀是一想起你们分开这么多年就觉得难过，这不昨天是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嘛，他觉得太高兴了，对，太高兴了。”
　　窦雅和肖漾彼此对视一眼，都垂下了头，窦雅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后我们还会一起过很多次生日。”
　　肖漾抬手附在窦雅的手上，轻轻捏了捏，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热的天她的手居然会是冰的，缓缓说道：“嗯，都过去了，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邓乔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爱情的酸腐气，浑身老大不自在，当即轻咳一声，说道：“我孤家寡人的，你们相亲相爱，太没人性了吧，你们就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病号的心情嘛！”
　　窦雅哭笑不得，肖漾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敲门声响起，三人一齐看向走进的两人——赵志华和郑晓婷。
　　郑晓婷一看见肖漾，立马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扑过来紧紧抱住他就放声大哭，嘴里呜咽着：“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其余三人都是忍不住笑出来，赵志华放下礼品，站在窦雅身旁，向她伸出双臂，调皮地看着她，示意她也抱一下自己。窦雅有些好笑又无奈地轻轻抱了抱他。
　　邓乔躺在床上气得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看了，蒙上被子，用双手堵住耳朵，摒弃一切可以伤害自己幼小心灵的事情。心里暗想：这哪是人待得地方啊！
　　肖漾也是心里一阵酸楚，郑晓婷看着瘦瘦的，力气却大得惊人，肖漾怎么推也推不开，真是苦笑不得，只得解释道：“我这不好好站在这儿呢嘛！淑女要有淑女的样子，别总是往男人怀里扑。”
　　郑晓婷又羞又气，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气鼓鼓地骂道：“混蛋！”
　　窦雅赶紧安慰郑晓婷道：“别理他，好好的孩子，偏偏长了张嘴，不说人话！”然后狠狠地看了一眼肖漾。
　　肖漾想到一事赶紧问郑晓婷：“你没跟我妈说吧？”
　　郑晓婷道：“如果我说了，阿姨早就打电话来问候你了！”肖漾这才长舒一口气。
　　聊了半晌，几人这才想起来床上还有一个被他们遗忘了的伤者，肖漾一把拽开盖在邓乔头上的被子。赵志华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邓乔第一次正式见到肖漾口中的情敌，心里暗想：老肖惨了，对手居然这么强。
　　然后说道：“还好还好，除了全身痛没别的。”
　　赵志华苦笑，劝慰道：“你是肖漾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有什么需要你就说，我能帮的尽量帮，别客气。”
　　邓乔道：“好的，多谢。”为着肖漾，他也不好太过热情。
　　赵志华对大家道：“让他好好休息吧，我们别打扰了。”几人这才缓缓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