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仙人》奥勃洛摩夫

5、无所遁形

　　黑猫之之不喜欢人，这个是白家人都知道的。
　　之之讨厌许曦白，这是只有白怜之才知道的。
　　那日许曦白被他的母亲带来白家拜访，让白家人好好吃了一惊，白夫人忙着招呼许家夫人，白怜之忙着为她的小猫向许曦白道歉。
　　白怜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之之看上去特别的暴躁——实际上也是特别暴躁，它的爪子根本就藏不住似的在空中乱飞，白怜之一边忙着按它的爪子，一边慌乱地向许曦白道歉：“不好意思，之之它可能比较怕生······”
　　说完她想起自己当日对许曦白大夸之之的可爱，现下感觉就像自己说的谎一样，又有些羞愧地补充道：“它平时不是这样的。”
　　抬头看见许曦白没有什么变化的神色，白怜之忍不住要为自己好好辩解：“我没说谎！”
　　“嗯。”许曦白听她一句接一句的话，点点头，看见她犹自涨红了脸，顿了顿，道：“我相信你。其实我本来就不讨小动物喜欢。”
　　“真的吗？”白怜之对他的话有些吃惊，她很难想象还有不招动物喜欢小孩，瞬间忘记了自己的羞愧，眼里迅速被好奇的光亮占据。
　　“是，”许曦白朝她怀中的之之伸出手，果不其然要被一爪子招呼，他像是已经预见了这种反应，很快地躲过了，对着白怜之无奈地摊开手：“你看，就是这样。”
　　白怜之看着他似是习惯了的无奈神情，觉得他有些失落，急忙安慰道：“没事的！之之只是怕陌生人，你等着，我去找点吃的，等你喂过他就好了。”
　　白怜之一向行动力强，丢下话和猫就跑远了，只留给一猫一人一个小鸟出笼般的背影。许曦白笑着摇摇头，转身看向小猫，收回了笑容，眼神变得像一潭深水一样，慢慢幽深起来。
　　之之跳到了一旁的桌上，毫不掩饰敌意地高高拱起背，冲他龇牙。它感受不到这个人的敌意，但是它却控制不住自己生出敌意。这是野兽的本能，它们依赖这个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本能生存，之之虽然生活在人类的家中，但它的本能并没有退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安全的环境生活久了之后，对致命的威胁更为敏锐。
　　他也不接近，只是弯下腰，双眼对上小猫瞪得大大的墨绿色眼瞳。俄而他的眼底似沸水翻腾般渐渐泛出金灿的亮光，须臾这光亮就将原本墨色的眼睛变得一片璀璨。屋里本来是有些暗的，此时隐隐有要被他眼底的光照个透亮的趋势，但他控制着眼底的光，将原本要四处散落的光压在了只眼睛的一点，使得那光更为锋利灼热。
　　小猫像是被这光亮烫到似的，尖锐地“喵”了一声，仓皇从桌子上跳下，转眼就跑出了屋子，身影都见不到了。
　　许曦白闭上眼，深呼吸几次之后，慢慢睁开眼时瞳色已经恢复正常。这时他背后传来女孩轻快的声音：“许曦白！”
　　他回过头，唇角已经带上笑意，看到女孩手里攥着用油皮纸包好的一袋鼓鼓囊囊的东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怜之就惊叫起来：“之之呢？”
　　担忧的眼神看向自己，许曦白不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还是担心小猫，向外随意一指道：“跑出去了。”
　　白怜之“啊”地应了一声，看看门外，又有些犹豫地看看许曦白。许曦白这下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接过她的东西转手放在桌子上，温和道：“我们一起去找吧。”
　　“这次我会离它远一些的。”他微笑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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