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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soldi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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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凄惨的嚎叫声,那对男女也一脸惊惶,纷纷冲到院门口。
女孩只往里看了一眼,紧接着便瘫坐到地上捂着眼睛,像个孩童般难过得号啕大哭。
听到哭喊声的村民跑到家门口看戏,各个目光烁烁。
男人见人多起来,顿时慌乱无措又倍感难堪,便立刻蹲下去劝女孩,还硬要拉她起来。
女孩挣扎着,哭声更大了。
贺毅和林朝荷定在原地,前面就是狗肉店,这里有屠宰场也不奇怪。
爱狗之人自然听不得这惨叫声,只是这个女孩反应过于激烈,不像是吓到了。
女孩的哭声终是惊扰了院内的人。
只见一个围裙溅满血的中年男子从院里出来,他手里那把带血的刀还滴着鲜红色液体。
男孩吓坏了,拼尽全力把女孩拉到了自己怀里。
女孩横臂指着那个屠夫:“你怎么这么缺德啊,偷人家狗来吃。”
屠夫满脸横肉乱颤,喊道:“臭娘们儿你说啥呢,这狗都是我自己养的!”
“你放屁,你那里那么多品种狗!”
屠夫下意识横过身子挡着门缝,分明是心虚,嘴上却不服输:“你们两外村的吧,再不走别怪我欺负外人了。走走走,哪凉快哪呆着去!耽误我干活。”
女孩冲上去扒着屠夫手臂:“你把我家牛牛还我!不然我报警抓你!”
一听“报警”二字,屠夫被激怒了,握着刀的手往上抬了抬,吓唬二人:“给老子滚!听见没!”
屠夫面露凶色,男孩吓坏了,立刻上前把女孩拉回来:“你别冲动行吗?”
这边二人将一切尽收眼底。
林朝荷对贺毅说:“报警吧。”
“啊?”
这局面的确是难以平和收场,但是也不需要他们这些公众人物出面吧。
不过贺毅还是乖乖照办,他在这边打着电话,林朝荷人已经过去“战场”了。
“喂!”他离着三米远就不客气地朝着屠夫喊,吸引到屠夫的目光后,他走近了又说,“你有营业资格吗?”
屠夫见又来一个年轻人,长得文弱白净一看就是学生,他根本不怕,继续吼道:“老子在自己家做生意,怎么就没资格了?”
“卫生许可证办了吗?你这屠宰场有营业执照吗?”林朝荷目光凛冽,审视着那个男人,“或者,你本人是否办理了健康证?”
自知理亏的屠夫开始闪烁其词:“你又是哪来的?你们三一伙儿的吧,故意来坏老子生意是不是!”
连年轻的小情侣二人都看出来屠夫怂了,即使不太懂,也能听出来这位帅哥打到了他的痛处。
女孩简单明了点出:“哦,你违法了!”
屠夫嘴硬道:“我一直老实本分开店,你们不要瞎说。”
“你都偷狗了,还敢自称老实本分,我家监控都拍到你车牌号了!”
“小姑娘,你不懂不要乱说,我这狗真是自己人养的。”屠夫车轱辘话又来了,“你肯定是看错了。”
“不可能,海J123b6蓝色面包车是不是你家的?”
屠夫张口结舌,那答案自然一目了然。
后赶来的贺毅也跟风说:“对,我家监控也拍到了你的车。”
林朝荷扭头看他,极力掩饰诧异之色,用唇语说了句“你牛”。
贺毅眉眼微抬,对林朝荷的称赞悉数尽收。
事已至此,屠夫也知道自己那点勾当瞒不住了,但为了店里生意,这事怎么都不能再闹大。
屠夫赶紧陪笑说:“哎呦,几位朋友,误会大了。那车是我朋友的,他说狗是他自己养的,我就信了。哪想到他去偷。”
“我只是从他那进货,真不是我偷你们的狗。”
“这样吧,”屠夫把大门推开,侧身相让,“你们进去找你们的狗,要真在这儿,随便你们领走好吧。”
女孩看了看男孩,埋到他胸前痛哭起来。
男孩拍着女孩的背轻声安抚,又抬头怨声道:“你刚才宰的那条就是我家的。”
闻此,屠夫又直起胸膛:“我看你们就是来耍老子的,老子宰的是我养了几年的大黄狗,怎么就成你家狗了。”
男孩还想矫情几句。
贺毅拦下,直说:“既然他坚持说没杀你家狗,是好事啊,你跟他进去找找看不就得了。”
小情侣觉得有道理,怀揣着期望和那屠夫进了血腥味遍布的屠宰场。
等门口清静了,贺毅才骂道:“太不是东西了,自己养的狗都要宰来吃。”
林朝荷指了指大门口,问:“你能行吗?”他怕贺毅恶心吐了。
“能行,戏得做全嘛。”
说着,他带着林朝荷一起进了那狗生地狱门。
四人都刻意不去看砧板那条被扒皮剔骨的可怜狗狗,直奔狗笼子。
院里面少说架了四、五个一米见方的大铁笼子,黑黢黢的金属笼子里关着各个品种的狗子,七八只挤在一起。
每只狗子都被用线绳捆住嘴巴,想来是怕他们哄叫扰民。
此时人过往路经笼前,它们也都只是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完全没反应,天生爱人的心在日日屠杀的情境里已然麻痹。
即使是天性叛逆的比格,如今也呆滞若雕塑。
贺毅眉头拧到一起:“女孩说得不错……”
他戛然而止,林朝荷却心领神会:这是一家专偷宠物犬的黑心狗肉店。
关起来的犬只里有一半以上都是品种犬,毛色有新有脏,看起来干净的狗还会朝人摆尾巴示好,眼里都闪着不要伤害他们的祈求。
前面女孩已经找到自家柴犬,现在正抱着它哭。
屠夫转头问贺毅:“你家狗是哪只?”
眼瞅着屠夫向他们走来了。
怕被揭穿,贺毅赶紧贴耳问:“选哪只。”
林朝荷不紧不慢地逗弄着一只肥肥的小泰迪。
就在贺毅以为他会选这只小泰迪的时候,林朝荷一摆手指向了那只全身脏乱不堪的拖把犬。
这只拖把犬的毛全部打结,结块又厚又硬,连眼睛都遮住了,怎么看都是流浪犬。
连屠夫都一脸不可思议:“你确定是这只?”
林朝荷笃定:“是。”
屠夫又看了看贺毅。
贺毅赶紧挺直腰板打配合:“是啊!就是它。”
等屠夫开笼去抓狗,贺毅凑到林朝荷身边,咬唇哼着说:“哥,这狗脏成这样,流浪得有些时间了吧,干嘛选它。”
林朝荷没解释。
此时屠夫将狗抱出来,特意撩开眼睛让它能看到林朝荷二人。
见狗子完全没反应,屠夫哼笑,正欲发难。
林朝荷从口袋里掏出几粒狗粮,微倾身凑近狗子,温柔喊道:“团子。”
狗子耳朵动了动,贺毅瞬间惊呆。
“团子。”林朝荷把狗粮送到狗子嘴边。
拖把狗歪了歪脑袋,可能是由于被绑嘴久了还未反应过来,也不吃东西,只会疯狂地摇尾巴示好。
屠夫收敛了讥笑,把狗推到林朝荷怀里。
“自己抱着吧,熏死我了。”
贺毅一脸嫌弃看着那条脏狗蹭了林朝荷一身黑泥,不由自主开始抬手扇走盈鼻的恶臭味。
林朝荷倒是不在乎,小心翼翼地抱着臭烘烘的狗子,还用指腹轻轻擦走狗子嘴伤旁的脏泥,满是心疼。
既然狗都找到了,屠夫自然想他们息事宁人,转头找好说话的女孩赔歉意,商议着送他们离开这,也请小情侣帮劝劝这两位也别再来闹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边二位真报了警,压根不急着走。
林朝荷一粒一粒地,耐心地喂狗粮。
贺毅一时不知道该先问这狗,还是,他口袋里为什么有狗粮了。
很快警察到了,后面还跟着乌泱乌泱的好事者来看热闹。
警察问:“谁报警了?”
四人都没说话,屠夫赶紧道:“警察大哥,误会啊,我们这啥事没有。”
警察同志一看:“就是你无证开店,偷狗还卖狗肉吃是吧。”
屠夫立刻就怂了。
女孩这一看就壮了胆子,立刻上前告状,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贺毅报的警,得配合调查根本走不掉。
一道来的林朝荷也只得留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林朝荷开始担心稍有不慎被认出来,这偷狗闹了新闻事小。就怕大家见到电视明星感到新奇,聚众围观发生踩踏事故就不好收场了。
他抱着狗侧身躲到贺毅后面,垂首轻声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贺毅佯装训斥状:“现在知道怕了?”
“?”
“别动。”
“?”
林朝荷还没反应过来,一顶帽子就盖到了自己头上。贺毅捏着鸭舌帽沿往下按了按,遮住林朝荷大半的脸。
贺毅拨了几下头发,站得笔直,乖巧地等待警察处理这些事。
屈身抱狗的林朝荷抬眼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宽背,抿嘴勾起一个安心的笑。
见他刚扒拉半天也没压下后脑翘起的一束头发,林朝荷拢起手指做梳子状,自然地帮他拢顺了凌乱之处。
贺毅一向不喜欢被人碰头,太腻歪了,但此刻又不能跳走,他只得强忍着不适待在原处,于是整个人僵直得不自然。
事情很好解决,由于四人财产并没有损失,警察只需要他们提供屠夫等人偷狗的证据。
贺毅实话实说自己那是诈屠夫的,只是为了帮女孩而已,根本没监控视频。
于是后续的事就由女孩重新报警解决,贺毅和林朝荷如愿先离开了现场。
他们一前一后,往回走,看见烧烤摊还在正常营业。
走在前面的林朝荷突然停了下来,转身仰着脑袋,从帽檐下望着贺毅:“我们这样,不好回。”
贺毅看着他怀抱团子,身上早被蹭了一团团的泥渍,而自己身上被风撩起一阵阵的狗毛味儿。
况且警察还在查狗肉店,他们回去讨打还是讨嫌。
林朝荷掏出钱包递给贺毅:“我先回车里,你去结帐,密码是**0412。”
贺毅手里捏着钱包,忍不住笑话他:“不是吧,你居然拿自己生日当密码?”
林朝荷怔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贺毅。
二人间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贺毅笑容僵硬,忙解释:“我和人演室友,也得上网搜搜,熟悉一下本人,你说是吧。”
确实合理,林朝荷点点头。
“总之你以后还是换密码吧,这也太不安全了。”说完,贺毅立马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