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春将就

15、忆

　　米素清跟刘春香不一样，她从来不跟米淡说起她和兄弟姐妹任何一个之间的事情，米淡知道一些事情也是听米多旋和刘春香谈话，亦或者是米素素，她从来不轻易的去评价一个人，但她会看，会感受每个人是怎样对待她的，就像苏日娜，虽然只有一天，但是米淡愿意帮助苏日娜，愿意和她开玩笑说话，而米德，她甚少理会。
　　对于这个姑姑，米淡记忆很少，但她知道，这个姑姑喜欢的是二大爷家学习好的姐姐，三大爷会讲话的二姐，和五姑姑家的姐姐。
　　米素琴没有多说什么，拖鞋上炕，等待市里亲戚的到来。
　　十点半，米德开车拖拉机回来了，屋里的人都急忙跑出去，米淡慢慢的跟在后面。
　　“二哥，二嫂，冷了吧，快进屋，明年就好了，明年大客车就能通到村里。”米素琴拉着米多凯的媳妇往屋走，米淡则跟着米多旋和刘春香叫人，拜年，应对大家的询问。
　　进了屋，米淡又跟着苏日娜去厨房沏茶拿杯子，屋里，几个哥哥姐姐还是以询问米多旋的生活为主，也关心了没回来的姐妹弟兄，米淡把杯子放下倒水，三姑米素兰拉住她的手，眼角有些湿润，“你爷爷走的时候你爸还没有你大，一晃，你都这么大了，我好像都没怎么见过。”说着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米淡有些不知所措，米素琴看不过去，“大过年的高兴，你哭啥，孩子没见过这两天就多见见，以后又不是不回了。”其他人也跟着劝和，米素兰擦了擦眼泪，手却还是拉着米淡，米淡能感受到她的善意，也就就势坐在米素兰旁边，米多杰提议给米素清和米素素打电话，正在这时，米淡的手机响了，米淡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出去接电话。
　　电话是车成贺打的，目的是拜年，得知米淡正在会亲戚就要挂了电话，程芳赶紧阻止，让车利接过电话，并让米淡拿手机回屋。
　　米淡把手机扩音器打开，放在炕上，车利的声音传了过来，“大舅大舅妈过年好！二舅二舅妈过年好……”车利给大家按照辈分拜年，大家也都一一应着，很快米多杰掌握了这通电话的主动权
　　“利啊，你哪和老姨最近咋样啊？”
　　车利赶紧回身体不错，他妈能跑能跳能收拾孙子，就是侄女不在身边有点想，他老姨过得不错，老姨夫对老姨也不错，日子过得红火，说打算让两个孩子过来带一段时间，米多杰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又问，“你和车辉工作怎么样，累不累？”
　　“我工作有点累，厨师吗，镇政府的一天两顿饭，要和肩膀不行，辉子现在倒腾车，时好时坏，挣个差价就行，过日子够用。”
　　“够用就行，你两就这么一个妈，把你照顾好就行。你家孩子多大了？上初中了？”
　　“成成和平平同岁，在一个学校，学美术呢。”
　　“小辉还没有孩子呢？不着急啊？”
　　“没有，他两现在都随缘了，有就要，没有就算了。”
　　“啊，那行，你二舅妈要说话。”
　　两口子都是教师，这种场面不在话下，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米素清的声音，刚刚还有些热闹的氛围有些冷下来，不过很快，米素兰接过电话后就消失了，因为她又开始哭了。
　　米素兰心思不坏，甚至有点单纯，她从来不争不抢，兄弟几个渐行渐远，情分渐淡，大姐从小带她，一走好几年，几乎没有音信，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米素清也想到这个性格软的妹妹，声音渐渐软下来，米素兰这一哭，其他人好像也想起了往昔，各自没成家的时候兄弟几人也打架，但都不疼不痒，别人欺负兄弟也是不会忍直接动手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淡下来的，好像从长大，从各自有了家。
　　米素兰以后，米素琴也难得的接过电话让老姐姐保重身体，有机会回来，米素清应了，最后一个是米多盛，一拿到电话他就有些抖，声音有些颤抖，只断断续续的说了句，兄弟这永远是你家就把手机还给了米淡。
　　其实米多盛和米素清感情最好，他们年龄相仿，一起长大，一起看那个家渐渐兴起到最后只剩一个弟弟，那时候，最应该给姐姐依靠的就是他，但是他没去，他选择沉默，他也是后悔的。
　　米淡把悲伤的空间留给了大人，自己拿着手机去了隔壁的小屋，米素清情绪也有些波动，去休息了，车成贺重新拿起手机，开始滔滔不绝的说，大体意思就是，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很无聊，他很无聊，以及，你什么时候回来。
　　米淡大概估算了日期，说没几天了，接着又说让他好好逗逗姑姑，别让她情绪太激动，车成贺说好，约定了回去的事情就挂了电话。
　　再回屋，众人已经都整理好了情绪，开始了正常的社交。
　　“平平现在学习怎么样？”米多杰的媳妇刘凤清问
　　“她现在还行，班级能排上前三，年级前二十，认学，不让人操心。”米淡没来得及说，刘春香就接过话，刘凤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自己努力认学就行，你可得认真学，你爸妈为了让你得到好的教育户口都转了，你可不能辜负他们的心意。”
　　话音一落，气氛降了几分，米多旋有些生气，“努力是必须的，不过那边教育水平比较高，知识学的深，值了。孩子都一样，是个啥样在哪都一样。”
　　“那倒是，看平平现在这气质就不一样。”
　　“她大姑看她不出屋天天看书，给她报了舞蹈班，说让她多见见风。”
　　“哦，好事啊，学的什么舞种啊？”
　　刘春香答不上来，只能转向米淡，“二娘，学的民族舞。”
　　“民族舞好，学习咱们自己的东西。”
　　“咱们乡下人可是没见过啥名族舞啥外国舞，平平你跳一段吧，让咱们开开眼。米素琴笑着说，眼睛看向米淡，刘凤清不紧不慢的说，“四妹这话说的，平平又不是舞蹈演员，不是特意过来给咱表演的。”
　　“学了不跳，那学啥。”
　　“这……”
　　“二娘和四姑别争了，我这脚前段时间扭了一下，没办法跳舞，说着还起自己的裤腿让大家看她脚上缠的绷带。
　　刘凤清和米素琴有些悻悻，只能罢了。
　　米淡却觉得，刚才的都是假象，这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