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审判者月之旅Ⅱ》风中摇曳的草

86、地狱第十层

　　“真的不留下来吗，月？”
　　面无表情的路西菲尔又一次问着同样的话，异样轻柔。

　　月惊疑。
　　为什么一直重复着要让他留下？为什么瞳孔会有黑色？

　　往日种种浮现眼前，怀疑再也无法掩埋。

　　路西菲尔…究竟有没有坠落…他们的初遇…是否是一场偶然？

　　路西菲尔一直以来对他始终都是温柔以待，温柔到毫无底线。无论魔法困惑又或天使力量探寻，都任他所求，皆无隐瞒……一直到他发觉了封印的薄弱点，路西菲尔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那个汇聚着日月光辉，浑身上下的诠释着天堂美好的圣洁天使是真实存在过吗？

　　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不愧是路西法。

　　月紧绷着身体直视眼前的存在，低哑着嗓音不复清越。
　　“封印地狱第十层的，究竟是谁？”

　　他云谈风轻的歪头，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是你。”月肯定着沙哑说道，同时蓝色的魔力凝聚成弓箭。这是月进攻魔力的原始形态，也是攻击力最强的形态之一。

　　冷凝的竖瞳倒映着那个波澜不惊的金发坠天使，微眯收敛。
　　“既然是你自己的封印，那也就无七十万年之说。”

　　清冷声中字字咬牙切齿，天使模样的路西怎能看不出月压抑在平静下的生气愤怒。心虚之中，他先是略有不好意思的歉意微笑，而后又后退几步以示无害。

　　“虽有谎言，但与月相伴七个月，我不后悔。”
　　他极为认真道，努力散发自己真挚的诚意。

　　月怒极反笑，质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费劲心思设下骗局，大费周折离间他与库洛，现在又一副并不在意他去留的样子，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他完全不明白。

　　根本毫无益处。

　　坠天使微微一笑，说出的话让月震惊。
　　“为了报复上帝。”

　　他道，“如果上帝在光芒与黑暗平衡的抉择中给予我信任，我绝不会违背他的意志。可是祂选择了抛弃，那么我就一定要摆脱他的掌控。就算要坠落，我也绝不抛弃我生来爱入灵魂的纯白！也决不允许那些追随我的天使们落入污浊深渊！”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月，即是对月说，也是像对世界庄严宣告。
　　“吾，要按照吾选择的方式坠天。不为天堂之晨星，既为地狱之君王。地狱第十层，立！黑，将是另一种纯净！吾将于黑暗中延续纯白！”

　　冥冥之中，规则似有叹息，终归于沉默。

　　遥远的天堂，上帝的感知似有所感，祂睁开无所不知的眼，又合拢陷入沉睡。

　　宫殿的白色墙壁在这辉煌之语中斑驳脱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轮廓。

　　墙壁缝隙之中，远处黑压压的城市同样缓慢化为虚无。

　　月无法言语。

　　在与主人博弈的棋局里，眼前曾经的第一天使选择了和他截然不同的道路，主人抛弃了造物，造物同样背弃主人。

　　于是，新的地狱之主诞生了。

　　肆意傲慢，再无束缚。

　　可是，这与他何干？

　　似是看透月所想，坦露身份的黑暗君王眨了眨眼，对月展露出迷人微笑，“在黑暗中维持天使的纯洁与真美是规则不允许的事情。所以，吾为地狱新生铸造第十层，这也是多亏了月一次次融入空间力量，终得以实现。”

　　宫殿与城市消失为空荡荡的土地。回过神，他们再次来到初见的古怪山坡。
　　这里除了嶙峋的黑石，别无他物。

　　“第十层将是所有从天堂而来的天使的新居，在这里吾许诺他们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

　　黑石实体模糊，很快目光所及变成漫天的白雾和脚下流淌的水。

　　风从虚无处来，白雾在水面上飘渺漫散。

　　水与雾的世界，同负羽翼的两道白色身影踩着脚下的倒影对立而视，长长的批摆与袍角在空中与水中曼舞浮飞。

　　蓝光弓弦消散，虽然是和解讯号，但绝不代表原谅。

　　月冷笑一声，抱臂看着眼前的路西法，漠然道，“说了这么多，真实的问题你一个未答。既使为了创造第十层，为何欺瞒？又为何提及神位与库洛？”

　　他紧接着挑起眉头，银色瞳孔之中一片肃杀，“一开始就让我相信你，是为了最后亲手打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