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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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的夜晚，并没有让人感觉到一丝一毫凉爽，焐人的闷热从水泥地腾腾而起。
汗从下颌线顺着脖子流进了领口，在白色的T恤上印出淡淡的印在，映着广场上白炽的光线下尤为明显。周正言一手拎着领口，一只胳膊架着顾捷，忍不住骂道：“你他妈的没喝过酒啊，不要命似的喝，你给老子爬回去吧！”
他一边骂一边又任命地扛着顾捷，好不容易快把顾捷送到家，周正言只觉肩上越来越重，他忍不住狐疑地转过头看了刘铭一眼：“铭子，你到底使劲没？”
刘铭抽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他一直往你那歪我有什么办法。”
周正言：……
那个一圈竖着白炽灯光的广场在越来越远，他们拐进了一个巷子，巷子两边也是整夜竖着一排路灯，只不过泛着的是昏黄发暗的光线，照在人脸上模模糊糊的，像在梦里。
搭在肩上的胳膊忽然不老实，一会扯下来一会搭上去，嘴里边哼唧着什么边往他身上靠。周正言浑身汗涔涔的本来就很难受，现在扛了一路的酒鬼又发神经似的对着他蹭来蹭去。
周正言脑门的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他低声呵斥一句：“你他妈能老实点吗？老子都快累死了！”
他把顾捷往刘铭那推了推：“你都快要插兜了，赶紧分担一点。”
刘铭心里有苦说不出，明明三个人的电影他却不配拥有姓名！
他扶着顾捷，悄悄在他的小臂下面掐了一把，警告他不要太过分。
他知道他没喝醉！
顾捷显然没有理会他的警告，他一把扯过自己的胳膊，整个人压在周正言身上。
“你发酒疯别往老子身上扑啊，”周正言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嗷嗷叫，“你别以为喝醉了，我就不会揍你了！”
顾捷头耷拉着，看着地面的双眼很是清明，只是在抬眸对上周正言时又覆上一层浑浊的雾，可又巧妙地流露出些许可以让人误会的情绪。
他说：“那你真会揍我吗？”
刘铭额角抽抽地疼，不知道他要发什么疯，连忙上前用劲拽住顾捷的胳膊，冷声道：“你想干什么？你清醒点！”
顾捷耳冲不闻，一把甩开刘铭，忽然发狠地拽着周正言的领子，猛地把他推到一侧的墙边。
周正言没料到快醉成一滩烂泥的人，还会有这一处，猝不及防间脚后跟卡住了地面，下一秒又被一把推到了墙上。
“砰”地一声后脑勺磕在了墙上，刘铭听地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直皱眉咧嘴。
周正言后脑勺疼得两眼一翻，脖子被勒的喘不过气。倒流的血液直直冲向大脑，他猛吸了两口气，堪堪压住冲向天际的怒火。
只是怒火刚压倒一半又被顾捷添了一把助燃剂，刘铭捂住双眼，仰头隐约从指缝里看到黑魆魆的空中瞬间红了半边天。
“你会不会揍我，你哑巴了吗？你他妈说话啊！”顾捷拽着周正言衣领的手抖得厉害，周正言甚至能看清他嘴角不住地抽动颤抖，带着整张脸都扭曲着。
刘铭：……
刘铭心里骂着娘，又害怕顾捷做出什么不可挽回地事，只能任命地上前做那个和稀泥的人，他指尖还没碰到顾捷，他又开始咆哮了。
“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你打啊，你朝这打！”顾捷伸长了脖子，差点和周正言脸贴脸。
周正言被他吵的脑仁疼，又被混杂酒气的汗臭味熏得窒息，整个人懵懵的。
耐心即将爆表。
周正言拳头攥的咔咔作响，一拳打在顾捷的侧腰上。顾捷一口气没提上来，疼得弯下腰。
“行了，满足你了，赶紧滚回家吧！”周正言甩着拳头，刚想去拉着那个泛着神经病讨打的人，想着赶紧把人送回家。他指尖碰到顾捷手臂的皮肤时，顾捷猛地向后瑟缩一下，抬起头就朝着周正言嘴角打了一拳。
顾捷这一拳用了十乘十的力气，周正言觉得自己的下颌骨都掉了半个，一股腥甜的血味从后糟牙压根弥漫开来，他刚想用舌尖顶一下牙根，酸疼感瞬间从嘴角蔓延到耳根，疼得眼眶发热。
他门牙咬着舌尖，一个箭步揪住顾捷的衣领，怒吼：“你他妈有病就去医院，在这发什么病！”
周正言手指捏的咔咔响，硬是忍住不动手。而顾捷却吃错药一样，双眼通红地躬着身子，一拳拳打在周正言的腰上。
周正言吃痛，刚才顾忌着不想让苏晴女士糟心一直隐忍着，此时蹭蹭怒火早已把那点理智烧的一干二净。
顾捷抱着周正的言猛地上前把他抵在墙壁上，凹凸不平的石子摩擦着他的背，甚至能听到骨头磕在石子上的声音，而那糟心玩意正以一个奇怪的角度，一下一下捅着他的肚子。
因为角度太刁钻，顾捷的拳头并没有多少力气，只是周正言喝的两壶大麦茶差点吐了出来。
周正言耐心告罄——
他一只手按在顾捷的肩上，抬起胳膊肘猛地朝背上砸去，顾捷的身体向下陷了一段距离，依旧死命地搂住他的腰，一声不吭地挨着周正言的拳头。
刘铭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丝毫没有伸手拉架的念头。
你死我活的场面忽然变得极其幼稚，周正言十分无力的垂下手臂，低着头看着顾捷顶着自己肚子的后脑勺，万分无语。过了一小会，周正言被顶的阵阵反胃，实在受不了地冲就差搬个小板凳看戏的刘铭勾勾手指，又点了点那傻缺玩意，示意赶紧拉走“埋了”！
刘铭嘴里哼哼着，一把抓住傻缺玩意的肩膀，熟练地向后一扯，傻缺玩意一屁股坐在地上。
“为什么每次打架都是我负责结尾这个动作，我就不配参与一下过程吗？”
周正言靠在墙喘气上，揉着肚子说：“可能你太弱了吧！”
刘铭抱臂的手悄悄捏了捏胳膊上的肌肉，脸色沉了几分偏过头不想和他说话。好巧不巧他这个角度借着路灯的一点光看到刘铭一片清明的眼神，哪有一点酒醉身迷的样子。
他不仅脸色沉下去，连心也沉了下去。
刘铭蹲在周捷面前，冷冷地冲他使个眼色，顾捷被他捏着胳膊，从周正言的角度正好看到刘铭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刘·工具人·铭任命的扛起铁锹——和稀泥！
他扛起顾·糟心玩意·捷说：“行了，瞅瞅你们俩这样赶紧各回各家吧！”
周正言上前一步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一拳头捣在顾捷的肚子上，说：“打人不打脸，混江湖的最大的至理名言，不知道啊！”
他怒吼吼说：“我爸看到了非得把我的腿打断，能不能让我过两天安生日子！”
刘铭脑浆像掺了泥沙，一转就磨的脑壳疼。
“你赶紧滚回家吧！”他没好气地说道。
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
周正言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窄巷的夜色中，刘铭看着顾捷把胳膊从自己的肩上拿下，脚步虚浮着向前走。
他跟在他的身后，默不作声，他看着月光拉扯着刘铭的影子，心里百般滋味最终只说出：“你今天过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夜色中震起了一层波，刘铭的瞳孔裹着黑暗震颤了一下。
“你简直是这个世上最熊的人，”刘铭压了一晚上的火气蹭地烧起来了，“你一边想要他、想爱他，但你从来没有相配的勇气，你不敢！”
刘铭看着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在他话音落下时又慌乱逃窜开来。
他的影子映在石砖铺的路上显得杂乱，而月光在影子上碎了一片。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