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求生》爱始机

18、Chapter18

　　衣柜的缝隙瞄不到床头位置，但缪桬清楚听到有接吻的唇齿喘息，再后来，白色帘子里朦胧的玫瑰色被子有动静。

　　这惊人的一幕，突然刺激到缪桬，头部开始密集的刺痛，为了不被发现，他咬住自己手指喘息。

　　同样是这样的一张欧美大圆床，躺在上面的不是兰小凡，而是一个少年，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正架在他身上掠夺城池。

　　少年害怕地嘤嘤抽泣，他乞求：“先生，我怕，求求你，别那么凶。”

　　“这不是凶，甜蜜是需要酝酿。”男人安抚对方，“我会有度，不会伤到你，你只需要放松配合我便好，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立即叫停，我就送你回去。”

　　“不不不，我愿意，请先生不要赶我走。”

　　躲猫猫在衣柜里快要睡着的缪桬被响动惊醒，还沾沾自喜妈妈今天真笨，很快他睁大一双纯真的双眼，目睹了那日发生的整个过程。

　　少年红着双眼还在颤栗，连沙哑声都随之发颤：“先生，从今天起、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回孤儿院了？”

　　“你表现很好，可以留下来。”回答的声线里尽数餍足。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当时在缪家别墅里，可以这样做的男人只有两个。

　　缪文耀！爷爷！不不不不！

　　找到妈妈，告诉妈妈这一切，出了衣柜在二楼和一楼找了好久，把每一处都走遍，还是没看到妈妈的身影，缪桬伤心地哭了。

　　眼泪飞洒在草坪花园里，缪桬奔跑到岩石湖畔，看到游在湖面玩水的鹅黄色小鸭子。

　　也惊恐地看到清澈的湖面漂起妈妈白色的裙摆，还有妈妈漆黑的长发，妈妈怎么随意丢掉自己的东西了？缪桬的脚慢慢踏进湖水，想要为妈妈捡回属于她的东西。

　　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有力的大手抱起了缪桬，不管缪桬怎么哭喊挣扎，他被满脸愤怒的缪文耀抱回别墅。

　　没有得到安慰的缪桬反而遭受缪文耀狠狠地一顿毒打。

　　他粗暴得像失去理智的老虎，整栋别墅都回荡他的打骂声，缪桬含着眼泪跪求他的爸爸别打他，他知错了。

　　爸爸平时很爱很爱桬桬，才不会这么粗暴打人，一定是没见到妈妈也急坏了。妈妈你听到了吗？你快回来....快点回来....爸爸快要打死我了。

　　“我害死了我妈.....”缪桬在衣柜里咬牙啜泣，像那时一样蜷缩，痛苦，“是我....是我...”

　　“蠢货....就是小蠢货！”缪桬啃咬自己。

　　“缪桬。”

　　“我是凶手....”缪桬的眼泪湿了脸颊，他咬着后牙槽。

　　“凶手不是你，你还想一直待在这衣柜里？”

　　“滚！”缪桬低吼一声。

　　遂而发现不对，是谁在和他说话，睁眼一看——折耳猫？

　　“你....你在和我说话？”缪桬避无可避，对着白绒绒的一团精神振作，“你、你怎么出来了？”

　　“原来缪桬是胆小鬼。”折耳猫说：“是你呼叫我才出来的。”

　　缪桬抹了一把脸，藏起自己的悲伤，理了思绪想起自己吼了一声“小蠢货”，“你想怎么样？凶手是顶着我面皮的人，杀保安小王的也是。”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折耳猫立即反问。

　　“这....”缪桬瞬间语塞，但是在阴暗的衣柜里，看清折耳猫是一种能触及身边事物的影像，这一发现让缪桬暗自狐疑。

　　“所以你要去查清楚，而不是在这里自责逃避，系统时间快到了。”折耳猫又大又圆的双眼看上去可爱极了，说话也不用张嘴，更像是从它眼睛里传出来。

　　“要你说。”

　　缩在球衣里的折耳猫被缪桬伸脚踢中，确定不是实体心里不免发毛，“滚，你让我感到不舒服。”

　　“是你的鼻子？”折耳猫纳闷地问，同时又很失望，“你确定不想见到我？你别后悔呢。”

　　“滚滚滚。”缪桬不加思索，“后悔我就叫你宝贝。”

　　折耳猫的影像从衣柜缝隙挤出去，不忘留下一句：“不叫宝贝叫老师。”

　　缪桬心情被它扰得更烦乱，周围的安静让他逐渐冷静下来，推开衣柜悄悄走出。

　　床上躺着的人还在沉睡，缪桬凝着眉望着卫生间门口兰小盛的衣物。

　　也许，从一开始兰小盛就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犯错，缪桬不知道该如何叫醒沉迷的人，无端起了怜悯，同时也为自己的活着感到庆幸。

　　也终于下定决心在有限的生命里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他悄然拿到兰小盛放裤兜的钥匙，轻轻合门下了二楼。

　　一个人也没有，似乎是天赐良机，缪桬用钥匙打开了房门，里面一种难闻的霉臭味扑面而来。

　　屋内幽黑，有几个身影被铁链捆绑在墙角落，看不太清，只觉他们的生命在枷锁里渐近枯萎，厚重浓烈的阴气充斥在屋子里，缪桬急切上前救人，门后的报警系统感应有人闯入，突然尖叫响起。

　　这就是一个陷阱，缪桬突然醒悟转身要逃。

　　果然，走廊正前方突然传出笑声，缪桬心下一惊，环顾一圈镇定下来。

　　“哈哈哈！”

　　“顾望，你还是脱了隐身衣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缪桬立在门口，身后丝毫没有动静，“别在那装神弄鬼耽误老子救人！”

　　“救人？”顾望嘲笑，脱下隐身衣说：“是凌霄告诉你我穿了隐身衣？不然以你的智商不可能猜到是我。你要救人先救凌霄，救了我拜你三拜都成。”

　　“鬼话连篇！”缪桬冷哼一声：“你恨我们缪家人，你说凌霄也是，你还说他是被老板请来搞我的人，我哪里得罪过你们？我与凌霄的关系也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离间！”

　　“只要你愿意死，我可以告诉你一切，只有这样凌霄才不会被困在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里，他有大好前途，不该为了你缪桬付出他的一生。”顾望眼里愈发的执着告诉缪桬他并没撒谎，而且事态紧急。

　　“你是说清单系统？”

　　“你陷入反复死亡难道真以为那只是一个系统？”顾望暗示：“记得车祸么？”

　　“什么车祸？我只知道系统是你做的。”缪桬不会轻易相信他，但试着套出他的真实面目，“你把话说清楚。”

　　“当年车祸最终导致死了六人，其中有兰小盛父母，保安小王的父母，还有就是凌霄的父母，凶手——”顾望的眼眸如鹰隼一般盯着缪桬。

　　顷刻间，缪桬坚固的防御转瞬坍塌，眼神闪躲，摇头低喃：“.....不....不是....我”

　　出乎意料的是顾望说：“虽然凶手不是你，但是也是你的亲人，所谓父债子还，你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为什么还要把凌霄牵涉进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缪桬：不是我撞的？

　　当时胆小怕事离开了，很快又被高空坠物砸死，那些事果然真实发生过，如此一来缪桬内心深处更加愧疚迷惑。

　　“事实已经成为过去，眼下是只要你愿意救凌霄我就带你去一个神秘地方。”顾望见缪桬怀疑神色，“我害谁也不会害凌霄。”

　　进别墅前就有凌霄的叮嘱，但涉及凌霄，缪桬迟疑后瞪着顾望：“去了再说。”

　　见到缪桬顾望就知道凌霄也来了，他带着缪桬从地下车库直接走后院出口上了马路。这样前方的凌霄即使听到车声也追赶不上。

　　“去哪里？”一路的加速让坐在副驾驶的缪桬格外没有安全感，忍不住问出口。

　　“到了你就知道。”顾望皮笑肉不笑，“你就从来没发现路上的有些行人表情怪异？”

　　这话让缪桬想到和凌霄第一次出别墅时遇到的人——小孩和女人，缪桬重复：“他们像失去魂魄一样的行尸走肉？”

　　顾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你可以多留意陌生人，会让你想通一切的。我很好奇你遇到这些古怪的经历为什么不想回家见见你的亲人，或者求救于他们？”

　　这个问题问到缪桬心里去了，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在他潜意识里似乎根本没有亲人，但又清晰记得爷爷和缪文耀还活在世上。

　　蓦然想起先前痛苦的回忆，缪桬望着车窗外，看着马路上没有行人，他也缄默不言。

　　车终于在一处别墅门口停下，缪桬率先下车，仰头瞻望——妈的顾老幺竟然把自己送回了缪家！

　　缪桬上前拽住顾望衣领，“你什么意思？”

　　“你进去就知道了。”顾望用力一把推开缪桬的手，“保证你会大吃一惊的！”

　　“我告诉你！我不进去！”

　　“你害怕？”

　　“我怕个屁，只是不想见到一些人而已！”缪桬倔强地撇开脸。

　　“那你用你的虹膜打开门禁，我替你去你就站在门外瞧仔细了。”顾望表示无助，“不然我也进不去。”

　　缪桬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上前扫了虹膜铁艺门吱嘎打开，那一瞬，顾望就把他一掌推进去，随后跟进去笑盈盈伸开双臂拦住缪桬回路。

　　读书时候的顾望就爱这样，人都进来了缪桬发脾气也没用，顾望欲想凑在他耳边热情介绍，被缪桬无情地一把推开，他无趣地笑了笑：“让你看看缪董事长的脚本是什么样的。”

　　望着让人身心舒适的绿茵花园，走在铺着小石子的路面，上面有极其考究的设计图案，只觉踏在不一样的银汉之上。这是缪恩行的手笔。

　　前方突然出现熟悉的身影，是缪文耀他双手推着轮椅，上面坐着一位先生。

　　缪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