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记》一味相思

10、平安归来二

　　一早，农家公鸡的打鸣声吵醒了追命，他只见自己批着外套躺在小鱼儿的床边，床铺上整整齐齐，冰凉一片，一阵心慌。
　　难道只是做梦了不成？追命出了房门，垂头丧气，只觉得大堂内一阵嘈杂声，他来不及洗漱便直接冲了过去，想必能看见小鱼儿的笑脸。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有芙蓉跟一干兄弟在说笑。芙蓉瞧见他，对他挥挥手。
　　“追命哥，你起来了？”
　　“芙蓉，那个……”
　　“你找小鱼儿是不是？”芙蓉笑着问他，追命脑袋点个不停，原来自己不是做梦，小鱼儿是真的回来了。“她在师傅那里。”
　　“芙蓉，谢了。”
　　追命攥着手上的外套，连门也忘记了敲，直接扑进了师傅的书房。小鱼儿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边，只是奇怪的是，她没有朝自己扑过来，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不会吧，难道小鱼儿受了什么刺激，记不起他来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不想见到自己。或者，她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在跟他生气，还是……
　　从房门到桌子边，仅仅几步路，追命在脑袋里就想过了几千万个可能。
　　不料，待他走进时，小鱼儿像是刚看见他，立马扬起笑脸，朝他跑来，钻进他的怀里。
　　“追命，你去哪里了？”小鱼儿娇滴滴的说。
　　“追命，你起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太阳下山呢。”诸葛神候看了两人一眼，这样的戏码有几日不在自己眼前上演倒觉得有点不习惯。追命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脑袋，像是想起什么，拉过小鱼儿，仔细的打量她。
　　小鱼儿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一张脸红扑扑的。
　　“小鱼儿，你这两天去了哪里？”追命问。
　　“我就被人抓走了啊，去了个大房子。”小鱼儿乱舞着手，不让追命看清楚自己脸上胆怯的表情。
　　“大房子？那后来呢，那个黑衣人又是谁？他们后来就放了你？”追命继续追问。
　　“也许他们知道抓错人了。再加上我吃好的喝好的，几乎把他们家都吃空了，所以他们就把我送回来了。”小鱼儿还是一脸笑容，有那么一瞬间，追命似乎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可是，那个答案像是被一层薄薄的暮霭围住，就是够不着，看不清楚。
　　“追命，你不希望我回来吗？”小鱼儿故作委屈的说。
　　“怎么会呢？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的。”追命笑着说，担心自己什么异常又让面前的人消失了。
　　“那你睡到现在才起来，你肯定不高兴我回来，还有，你上次说要送我跟芙蓉姐姐一样的钗子呢，我就知道，你是在骗我。”小鱼儿挽着追命的胳膊出了诸葛神候的书房门，在门口处，她回头对一脸笑容的诸葛神候吐吐舌头，一脸得意。

　　六扇门里的兄弟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可以取笑快嘴追命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轻易放弃了，每个人见到小鱼儿都会告诉她，那日在河边发现女尸时，追命有多么肯定说不是她的。说她失踪两日，追命茶饭不思如何如何的。害得追命只得领着她出来，避开那些人。不过他再也不敢让她轻易离开自己的视线，担心她又一个不小心被自己弄丢了。
　　“追命，你这么担心我，是怕诸葛爷爷骂你，还是你担心我？”小鱼儿在一个糖葫芦铺子上取下两串就走，追命什么也没说，丢下了银子。
　　“有区别吗？”追命护着她，不让路边的行人撞到她。但是他一直有预感，身后一直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们，至于是敌是友，暂时也还不清楚。
　　“当然有啊。”小鱼儿收了脚步，结实的撞在追命的怀里，身子向后仰去，追命轻松捞起她，收在怀里，如此的近距离，他又能闻得见她身上的香气。可是，小鱼儿三两下的挣脱他的怀抱，追命有点失落落的看着她的背影，小跑着跟过去。
　　“你要是关心我，我当你是记得我的好，你若只是担心诸葛爷爷骂你，自然是你的事了，何必我操心的。这两个，怎么能一样呢。”小鱼儿边走边说，只是这些话，她却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说出来。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抱起，在落地已经在一家首饰铺子外面。
　　追命本想给她惊喜，可是又不敢放她一个人呆在外面，便领着她进了铺子。那老板认得追命，见他来，客客气气安置了座位，看了小鱼儿一眼，在追命耳边小声说：“大人好福气啊。这位小姐的模样可是一等一的。”
　　杜月鱼听着这话，知道是夸赞自己，是该高兴的，可是那掌柜说话的语气让她没来由的不高兴起来，要不是追命在场，她铁定掀了他的店铺。追命自是得意笑了笑，着掌柜取了钗子与他。那掌柜去了柜台，在货架上翻了半天，也没有找着，便又过来赔礼道歉。
　　“追命大人，你那只钗子前日就打好了，可是你昨日没有来取，这不，上次你来时那妇人非得要走了你那一只，还替您付了银两，要小的再照模样给您大一枝，您看，昨晚喝了点酒，把你这么重要的事情给耽误了。要不，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打去。”
　　追命见那掌柜连连弯腰致歉，也不好为难他，只是看了小鱼儿一眼，她撅起嘴巴，一脸的不高兴。
　　“我不要了，你现在连着赶出来的，肯定没了芙蓉姐姐的精致。”小鱼儿说着便要出店铺，手上吃到一半的糖葫芦仍在了地上。
　　追命告诉掌柜他明日来取，也出了店铺，去追小鱼儿。那掌柜捡起地上的糖葫芦，交与里面帘后。那女仆模样的年轻女子，收了糖葫芦给了掌柜点碎银，便也出门走了。

　　追命陪着小鱼儿在街市上转了一整天，找了个酒楼歇息一下。小鱼儿叫了小二，照例报出一干菜名，最后不得不听了追命的话，要了两个店家的拿手好菜。两人坐下吃菜喝酒。出了酒楼便朝六扇门走去。那小鱼儿，没走几步，便非要说走不动。
　　“小鱼儿，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追命暗暗叫苦，不知道小丫头脑子里又想了些什么。
　　“你背我。”小鱼儿倒也爽快，直接说了要求。
　　“不行，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追命连连摆手，这一路背下去，岂不是整条街上的人都知道，他现在是这小妮子的保姆了吗？那可不行。
　　小鱼儿不依不饶，他不肯背，就一步路也不走了。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小哥驾着马车进过。马车里面是空的。追命一挥手，叫停了马车，也不顾小鱼儿尖叫声，抱起她钻了进去。如果不是追命看错，上车是，小鱼儿狠狠踢了那小哥一脚。她几乎整个身子都攀附在他身上，没有一处碍着马车内的。看来，这杜大小姐是真的怕马了。追命本来该为了找到她致命的弱点而高兴不已，可是，怀中的俏人儿欲哭的脸，加上车身颠簸，她又在他腿上动个不停，他只觉得浑身燥热，好像自己抱着个火球似的。
　　像是感觉到他要将自己推开，小鱼儿两手更是死死的攀在他身上不松。追命好歹也是个少年英雄，坐怀不乱算了不了什么，可是，这小妮子就是有办法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牵扯着他的目光。还有她身上淡淡的致命的香气，本来可以忽略的，可是在失而复得后，对追命更像是乃以生存的空气，他循着那香气好像就可以找到解渴的美酒。
　　小鱼儿倒是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只是一心一意跟晃动的马车做斗争，紧紧抱住他脖子的手指几乎掐进他的皮肤内。她娇喘的呼吸磨蹭着他的脸颊，随着马车的晃动有意无意的碰到他的唇畔，她却一点也没有察觉。
　　追命在自己快要决堤的时候，掰开她的手，将小鱼儿推到了一边。她几乎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两只手乱抓着。
　　马车在街道上跑着，路人打量的目光从帘子里穿了过来。追命一急抱起她，冲出马车，施展轻功，朝六扇门走去。一过了大堂，他便将她放了下来，也不理会她没干的眼泪，更不去理睬同仁嬉笑的目光，直接朝二楼跑去，在过道，差点撞倒铁手。他看了看追命又看了看下面众人安慰的小鱼儿。
　　追命躺在床上一时没了主意，铁手叫了半天门后被师傅叫走。说来也奇怪，虽然他一直把自己弄得像个小蜜蜂，忙忙碌碌的飞在花丛中，可是，他一直以自己的自制力为傲，更不会轻易被撼动。想当年，他花钱捧京城最红的名妓半年也不曾动过人家一根指头。六扇门的人都知道他爱玩，花名在外，鲜有几个人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他的心早就被人带走了，至少他一直都这么认为的，更不会因为今天自己差点失控而否定了那些。
　　可是，对于自己今天的事情又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直到芙蓉上来叫他说师傅找他，追命都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子里。
　　“追命，师傅叫你。”芙蓉敲了敲门说。
　　追命从里面拉开，便看见芙蓉身边站着的小鱼儿，他又是一阵心慌，连连闪躲，直接跑进师傅的书房，还插了门。

作者有话说

　　是的，我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