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同级生》取名废椰

11、第 11 章

　　*

　　于6月初，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
　　“好、好了，期中卷子今天就讲到这里。下课。”
　　下！课！
　　原本睡眼惺忪的眼皮立刻撑起，胡桃奈奈顿感那疲惫被一扫而空。
　　她戳了戳前面的五条悟，“给硝子。”手里举起沉甸甸的塑料袋，示意。
　　鼓鼓囊囊的袋子里装满了各色零食与烟。

　　“今天发型好乱哦？帮你整理一下~”
　　“？住手啊，皮筋要松掉了！”
　　五条悟无情rua弄对方的丸子头得到“滚”字恩准之后才伸手接过，递给坐在他正前排的家入硝子。
　　“谢谢啦。”栗色短发少女摆了摆手，同一时间胡桃奈奈收起对五条悟杀气腾腾的视线，变回盈盈笑脸，扬起的唇角露出了小虎牙。
　　夏油杰瞥了眼，撑着半边脑袋的手换了个姿势，继而深情淡淡地刷着手机。
　　看上去四人相处氛围异常和谐。

　　此时不难发现，他们的座位再次发生过变动。
　　硝子因为抽烟的烟味想通风的缘故，一直都坐在靠窗的后排。现在是位于教室的倒数第三排。
　　后面一排坐得是五条悟和夏油杰。
　　最后一排则是喜迟到偷溜进来且喜跳窗开溜的惯犯——胡桃奈奈。

　　“今天怎么又迟到啦？还好这几天夜蛾老师不在。”家入硝子转过身，隔着五条悟问道。
　　胡桃奈奈眯眼趴在桌面，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斑驳闪动，“昨天做完外快之后，和五条悟打了一个通宵的游戏。”她的音调懒懒的。
　　怪不得。
　　“狐狸都是昼伏夜出的啦。”
　　晚上通宵打游戏，白天上课就补觉么……
　　家入硝子想起传卷子时瞄到的凄惨分数，当时她还特地翻了个背面，但看来是不需要的。胡桃奈奈本人似乎接受良好，已经认命。
　　“期末考不及格的话要留校补考的哦。”家入硝子似是不经意地提到。
　　闻言，栗色的眼睛倏地睁开，瞳孔因受惊而瞪大了点，但随即又恢复正常。颜色被光照得很浅，犹如琥珀。
　　“我不在乎那种东西啦。无所谓。”语调变得更加懒洋洋了。
　　“嗯？难道奈奈酱不及格吗。我看看，我看看。”
　　仿佛听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五条悟捞起被对方压在手臂下的试卷，随后大笑出声。
　　“这不是人能考出来的成绩吧？哦对了，奈奈酱确实不是人，哈哈哈。”
　　“啧，这几天忙活外快，很累的好不好。”
　　“你打游戏克制点不就行了。”
　　于是这样说的家入硝子就收到了双人份不赞同的目光。
　　五条悟、胡桃奈奈都是老网瘾少年了。

　　“什么外快？”
　　刚一直沉默未参与的夏油杰偏过头，眉头轻蹙。
　　胡桃奈奈雷达启动，立刻开口解释，“不是那种黑活啦，我可没有违反之前的约定，就——兼职做搬运工……”
　　鉴于那可疑的停顿，夏油杰挑眉，“搬运工？”
　　这咬字清晰的程度让少女不由头皮一紧，忙不迭地点头，头顶刚随手扎起的小丸子也随之晃动。
　　“钱很多，但就只是搬货。”虽然确实有点奇怪……
　　但，买凶sha人一系列违纪违法事情奈奈已经洗手不干了！
　　请务必相信我！
　　胡桃奈奈发射狗狗亮眼光波。

　　得到回复的夏油杰便收回视线，若有所思，没再搭话。
　　五条悟翻身翘脚坐在窗沿，“钱很多是多少。”
　　这是来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的调笑。
　　胡桃奈奈冲他比了个中指，“不关你事。管好你自己。”

　　似乎想通什么的夏油杰再次蹙眉，“悟，这就是你这几天一直占用寝室的原因？打游戏，嗯？”
　　“对啊？”被点名的五条悟理所当然与之对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要怪就怪它是在太好玩了嘛。”
　　“嗯嗯！”胡桃奈奈化身为无情的点头机器，要是唠这个的话可就不困了昂。
　　“杰要一起来吗？”
　　少女发起盛情邀请。
　　发亮的琥珀随风闪着碎光。
　　“……不。”
　　夏油杰垂眸。

　　暗中观察三人互动的家入硝子，朝神色黯然片刻又迅速恢复的胡桃奈奈招了招手，就像召唤小狗一样。
　　胡桃奈奈起身坐到了她旁边，夏油杰的前排。
　　家入硝子小声问，“最近是和他们发生什么了吗。”这两个人的氛围都怪怪的，你没发现吗。一个突然变得这么黏糊，另一个则是远超正常交流范畴的冷淡啊。
　　胡桃奈奈眨了眨眼睛，掰着手指也小声细数。
　　“就……一起做任务，搓球球给杰吃，然后去做兼职，回去后和五条悟打游戏。嗯，再过来补觉。”
　　视野里的少女作了最后补充，认真点头，确认报告完毕。
　　感情你真把学校当睡觉的地方了。
　　“嗯？可是真的很好睡很催眠啊。”
　　那倒也确实……

　　“不是这种……那——最近和夏油杰发生什么了吗。”家入硝子觉得对于这只狐狸，直白点问会比较好。
　　于是家入硝子就看着对方捏着下巴陷入回忆，认真思考了许久，突然想起什么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家入硝子用食指对唇“嘘”了一声，胡桃奈奈听话点头降低音量。两人凑近脑袋。
　　“之前做任务的时候受伤衣服破了，杰借了校服外套给奈奈~~”
　　“？”就这？
　　受伤，就外套？还没有公主抱？
　　看到对方一副我和杰已经是进展到这一层关系很是兴奋满足的模样，家入硝子语塞，用关爱且慈祥的眼神注视她。
　　“现在伤口好了哦~不用担心。”会错意的胡桃奈奈蹭了蹭对方，随即转头对夏油杰开口，“之前忘记了，衣服到时候还你，sorry啦。”
　　她的语调从原先的含羞带怯激动瞬间就切换到了正常模式。
　　家入硝子发现胡桃奈奈此人不足以用思维跳脱来形容，而是类似于一种分裂感。

　　夏油杰颔首表示知道了，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抬起过，甚至还戴上了耳机。

　　家入硝子：“……”这不是明显拒绝交流、躲避的态度吗。
　　她微不可查地叹气，小声对旁边的少女咬耳朵，“奈奈，你喜欢夏油同学吧？”
　　“嗯嗯，超喜欢哦~”
　　胡桃奈奈的喜爱之情毫不掩饰，视线热情且直白。
　　家入硝子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那奈奈是不是做了什么呢？你看夏油同学都在躲着你欸。”
　　胡桃奈奈迷惑地捂着自己的额头。
　　打招呼一直都是自己主动这点没有变过、杰也一直有回应；跟五条悟聊游戏的时候杰还会让位置出去买水，就很贴心；投喂的咒灵球也都有好好吃下……
　　胡桃奈奈歪头。
　　不能理解的事情。直接问本人不就好了。
　　随即一直默默关注这边的两人就听到少女那清冷的声线响起，夹杂了一丝委屈和大大的困惑。
　　“杰，你讨厌我了吗。是奈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此时黑发少年正低着头，眉眼温和，却带着疏离感。
　　位于窗沿的人用脚尖踢了踢自己的椅子。
　　夏油杰蹙眉，摘下耳机。

　　椅子被划拉开，与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带着对方温度的手掌再次贴上了自己的脸颊。熟悉的情节。
　　视野里的少女一字一顿将未传达的话再度重复了一遍。
　　她的眼神清澈，带了点小心翼翼。
　　眼底只倒映了自己一人。
　　那份直白，想躲也躲不掉。让人难以忽视。

　　“……”

　　“咦？怎么突然这么问。”明明听了一遍知道内容的五条悟却在这个时刻开口，他抱着手臂，墨镜下的眼神戏谑。

　　神游回来的夏油杰蹙眉，偏过头躲开对方的手。
　　沉默半晌，“……没。”

　　这个回复就让人摸不着头脑。
　　是没讨厌，还是对方没做过不好的事情？都不得而知。

　　这不是很勉强吗。家入硝子被胡桃奈奈直球一击震惊的同时，也为她无疾而终的感情小小惋惜了一下。虽然两个都是人渣，但夏油杰完全ko五条悟这点毋庸置疑。
　　而反观胡桃奈奈，得到回复的她倒是松了口气，变得有些小得意，“我就知道~奈奈没被杰讨厌~”
　　家入硝子：“……”
　　“咦？你哪来的自信？”五条悟坐在窗沿，晃荡长腿。
　　家入硝子：“？”都各种意义上的够惨了，小嘴还再叭叭？五条悟，真有你的。
　　“哼，狐狸的直觉罢了。”胡桃奈奈挺胸，嘴角嚣张上扬。
　　家入硝子：“……”算了。

　　不为人所知的[情绪]气体在暗处滋生。
　　只有胡桃奈奈看得到的。只属于他的。
　　杰真是个不坦率的人类呀~但今天的奈奈也依然很喜欢哦。

　　*

　　“打扰了~给。”
　　“？”前来开门的夏油杰手上被强塞了个袋子，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是自己的校服外套。
　　思想不由游移，课间她说的[到时候]原来就是[今晚.现在]吗。
　　就在这期间，五条悟、胡桃奈奈已经直接越过自己，进入了室内。
　　但这是男生宿舍。他的寝室。
　　这两个人怎么像回自己家一样自在。

　　“奈奈酱串门来打游戏的啦~明天不是出去玩嘛。”五条悟坐到了专属游戏席，拍了拍旁边，示意对方坐下。
　　夏油杰扶额，下意识挑了重点，更正道：“是去拔除咒灵。”

　　“啊，是杰的味道~”
　　穿了便服裤子的少女仰倒在床上，小小地滚了几下。
　　夏油杰：“……”
　　五条悟挠了下脸颊，“奈奈，那里现在是我睡的地方哟。”

　　只见胡桃奈奈利落起身，脸莫名泛了红，气势倒是很凶地瞪了一眼对方。
　　明明有杰的味道，为什么是你睡他的床。

　　“最近打游戏很累的啊，懒得回去了啦。”
　　“那杰睡哪？”
　　“？还能睡哪，我寝室啊。”
　　“？”好叭。

　　五条悟叼着奶酪棒在调试设备。余光范围内……
　　胡桃奈奈就想悄咪咪瞥一眼，结果和对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不着痕迹地快速挪开。

　　“那我今天还是睡你那了。”
　　“唔。ok。”

　　夏油杰收拾了几件衣服，利索关门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