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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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些之后，系统就又开始了装死状态，任凭方砚怎么追问都没再多说什么。
方砚也不勉强，他已经摸透系统了，平时大哥老弟宝叫的亲热，一到关键时刻根本指望不上。
周一去上课，方砚本来已经做好继续站一天的准备了，没想到王欣却只是早上把他叫出去警告了一番。
大意是最近期中考试临近自己没空理他，他最好安安分分的不惹事，等考完试再慢慢算账。
方砚哭笑不得，自己从头到尾也没惹什么事，怎么就成了要被她警告的危险分子。
至于肖烬原为什么没被叫出去，因为他那天早上又迟到了。
方砚觉得自己自从回来之后再也没有那股子热爱奋斗的劲头了。
身边所有人都在为了期中考试奋发图强，余吹角恨不得把每本文科书的背面都粘上一本理科练习册。
最近这种趋势不但加强，还隐隐出现了强迫方砚也跟他一起的意思。
原时间线里方砚学的比余吹角还使劲，因此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但现在27岁一身懒骨头的他实在是受不了，余吹角连跟他一起去洗手间都要检查他公式背的如何。
“余吹角，你放过我吧。”方砚真心实意的说，“你这样我尿不出来。”
他俩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迎面就撞上收敛许多，不继续迟到早退，但也没怎么努力学习的肖烬原。
方砚跟他最近友好程度突飞猛进，这主要归功于肖烬原雷打不动的每隔两天就必出现在他家餐桌前。
拎着市面上能找到最贵的食材，偶尔还拎着刘燃。
甚至还在他家放了一条午睡的小毯子，中午吃完饭洗完碗，就自觉的躺在沙发上来上一觉。
所以方砚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
肖烬原说：“我们中午吃干锅虾好不好，虾我已经挑好虾线放在冰箱里了。”
方砚嗯了一声，两个人自然的擦肩而过。
留下目瞪口呆的余吹角。
余吹角最近很不喜欢肖烬原，他觉得都是因为方砚跟肖烬原成了同桌，才不但抢走了他的同桌，还带坏了他的同桌。
但他万万没想到，方砚竟然还把他领到家里去了。
余吹角悲愤交加，这不是要成绩大幅下滑的预兆吗。
方砚回头看余吹角站着不懂，奇怪的叫了他一声。
余吹角气冲冲的走上来质问方砚：“你们俩中午为什么一起吃饭！”
“难道你们俩雇了同一个做饭阿姨吗？”
“你自己做？你还会做饭吗？”
“这要耽误多少学习时间！”
……
于是中午只准备了两人份虾的肖烬原，不得不多做一个菜的方砚，没地方吃饭所以过来蹭的刘燃，一脸好朋友被抢走的愤怒的余吹角，四个人挤在方砚的出租屋里面面相觑。
“小书呆子把年级第一怎么还带回来了？”刘燃一脸戏谑。
余吹角白了他一眼，懒得说话。
方砚很奇怪：“为什么你叫我小书呆子，却不叫他书呆子。”
“因为他根本不是书呆子啊。”刘燃理直气壮，“从我上学那天开始，余吹角就是我们班第一了。”
方砚投过奇怪的目光，余吹角没好气的说：“我能考进去的班级就没有刘大少花钱进不去的。”
方砚心里想，他在原时间线跟余吹角认识了十年，包括李中秋跳楼那时候，刘燃肖烬原李中秋这三个名字在高中同学的聊天里出现频率高的吓人，余吹角也没透露过半分他和刘燃是从小就认识的。
他跟刘燃你来我往说话的口气这么自然，也不像是真的不熟悉的人。方砚想，刘燃说的没错，自己真是书呆子一个。
这些他以为自己17岁熟悉的人，都有自己并不熟悉的另一面。
方砚陷入沉思，却忽然听见肖烬原慢条斯理的声音，他说：“干锅虾是我点的，你们少吃点。”
余吹角也就因为赌气去方砚家吃过一次，期中考试越来越近，他恨不得每天长在教室里。
用刘燃的话就是：“真不知道都稳拿班级第一了怎么还这么拼命。”
刘燃本人每天下了课就神出鬼没，偶尔上课的时候也神出鬼没。
所以最后还是只有肖烬原稳稳当当的每天点菜买菜吃菜刷碗。
方砚跟他真正熟悉了之后才发现，他话其实并不太多，比如跟刘燃，或者最近跟他呆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沉默更多，那副和煦友好的外壳真是纯纯的社交面貌。
笑面虎真正放松下来的时候是不爱笑的，更爱专注而沉默的刷碗或者切菜。
方砚很适应这样的他，甚至隐隐感觉有些太过适应和舒适了。
“他如果当初就这样，我在原时间线上也能跟他成为朋友。”方砚在心里跟系统说。
系统没接话。
期中考试的那天早上进考场前，余吹角还恨铁不成钢的跟方砚说：“你这么天天沉迷做饭，非要成绩下滑你才知道学习这件事一心不可二用。”
方砚说：“我也用心复习了。”
余吹角激烈反对：“背语文课文那也叫复习吗！你甚至连英语单词都没背！”
方砚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十年后为了商务谈判连澳大利亚口音都能模仿的八分像的英语王者解释，自己虽然这不行那不行，但好歹在国外呆了三四年，高一这点英语单词是不用背的。
他只能硬着头皮扯谎：“我在家都背过了，你快进考场吧要迟到了。”
等一天高强度考完天已经黑了，方砚踏着积雪走出学校。
他看到马路对面路灯下肖烬原和刘燃的背影，还有几个人。
方砚心情很好，考了一天试，他却终于有自己融入高中生活的实感。
所以他难得有兴致，准备走过去问问他们晚上要不要过去吃饭，正好自己多买了一块梅花肉。
但还没走出教学楼的阴影，就听见那边的不知道谁问：“原哥，来一根？”
肖烬原点点头，侧过脸就着打火机点着了一支。
刘燃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肖烬原往日在学校身上那股跟他不太契合的规矩气质却忽然也消失了。
很多人，包括王欣都不太理解肖烬原为什么喜欢跟刘燃一起玩，因为肖烬原看起来只是一个不太守规矩的普通学生。
但如果他们看到这样的肖烬原，一定不会觉得奇怪，方砚想，他身上那股逞凶斗勇的恶劲儿，甚至比刘燃还要高上一个台阶。
肖烬原看起来很放松，站着跟那几个人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话还是不多，却能隐隐看出是社交圈子绝无争议的中心。
甚至那几个人对他都有些不自觉的畏惧。
方砚觉得有些手脚发凉，他回来后第一次感受到茫然。
系统忽然开口，他的机械音没有什么情绪。
“宿主说如果他性格不像跟别人表现出来的假面，就能跟他成为朋友。”
“那宿主又怎么确定，他在宿主面前表现出的性格，不是他为了跟宿主能更融洽，所表现出来的另一种假面？”
那天方砚到底还是避开肖烬原，绕了大半个学校，自己回了出租屋。
而肖烬原晚上也并没有过来吃饭。
再见已经是周一的早晨，高中老师判卷神速，一个周末连大榜都已经排好。
就等学生周一来上课，手起刀落，收割无数张稚嫩的脸上还没来得及消失的笑容。
方砚昨晚上没睡好，梦里光怪陆离，一会儿是余吹角拿着小鞭子逼他背英语单词，一会儿是王欣登门拜访，在他家客厅打地铺，扬言一定要等他爸妈来谈谈，一会儿是肖烬原那个阴郁狠戾的侧脸，跟他说你要是不给我做干锅虾老子把你这小破屋都端了。
肖烬原看他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笑着敲敲桌子。
“小同桌，怎么开始打蔫儿了？”
方砚没答话，只扭了个头，留给他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肖烬原有些意外，方砚只要不对上班主任，一直都有礼貌的像个社交模版。
看来是真的考的很不好。肖烬原想，小可怜。
我不想跟他说话，而方砚在心里在系统说，我理都不想理他，骗子。
“前几天不是还说人家是小屁孩？”系统幸灾乐祸。
“他才十七岁，就没个像真人的时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方砚觉得很难受，亏自己还给他做饭，还放下心防想跟他做朋友。
“宿主是不是害怕了？”
“嗯。”方砚闷闷，“可能是吧。”
就算他已经27岁，还是会害怕虚假，更何况是......
方砚闭起眼睛，尽量忽略那种从自己胸口升腾起来，已经尘封许多年后，姗姗来迟的失落。
王欣拿着成绩单进来的时候，方砚还在桌子上恹恹的趴着。
她看见了，本来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不知道谁大声咳嗽了几声，班级里瞬间安静，方砚也爬了起来。
“我先说一下总体成绩，”王欣环顾了一圈，表情有所松动，“还不错。”
大家不约而同松了口气，王欣如果都说还不错，估计均分年级第一是没跑了。
但接下来才是最紧张的公布个人排名。王欣不喜欢直接发成绩单，而是从前往后念出来，遇到进步或者退步大的，还会特意表扬或者批评。
“余吹角，班级第一，年级排名还是第一，跟上次一样。”
余吹角表情不变，这是他从小到大最习惯的成绩，就像被牢牢的钉在那个位置上了一样。
方砚知道，他接下来的三年也很少有掉下来的时候，虽然他每次考前都表现的很紧张，但他的成绩比他的心态稳多了。
“班级第二，李净岩，李净岩这次年级进步很大......”
方砚没什么心思听，他最需要成绩来证明自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他百无聊赖的看着李中秋，希望能看出点什么异样，但只得到一个紧张的坐立不安的背影。
忽然听见班级内有人倒吸凉气，有人窃窃私语，还有许多扭过头看向他的位置。
包括李中秋，正和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耳边传来肖烬原带着笑意的温和声音：“恭喜你啊，小同桌。”
方砚回神看向讲台，王欣瞪了他一眼，然后说：
“年级进步205名，是这次我们班级进步幅度最大的之一，大家鼓掌。”
“系统，王欣刚说了什么？”方砚紧急呼叫。
“班级第九，方砚，年级98名。”
“宿主，你也没通知我，这怎么还有逆袭打脸情节？”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