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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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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的时间一眨眼就到了,祁景珩的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只等着聂玉姳来。
今日能进宫参加皇上生辰宴的都是朝中大员或者皇亲国戚,宫门口的马车们好似百花争艳,恨不得这世间有的颜色都齐聚在这里,一架比一驾气派。
在宫门口,一驾墨蓝色的马车慢悠悠的赶到这里,因着驾马车过于简单低调,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它来了。
祁景珩看到了,他面带笑意,快步走向白色马车。
宫外围着的众人见三皇子走过去,这才注意到新来了一驾马车,大家纷纷向那里偷去好奇的目光。
三皇子祁景珩性情冷淡,很少主动与谁交往,如今能让他上前示好的必不是一帮人。
正当中人好奇的时候,马车的帘子终于被人掀开了。
只见从马车上走下一位女子,如墨一般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长裙上,高挑纤细的身材将长裙撑起,精致的五官在白皙的脸颊上如雕似琢。
美得惊为天人。
而祁景珩姿态优雅,他一手伸向马车,淡淡的笑着,等着迎接他的女伴。
俊男美女,此时的画面羡煞了周旁的众人。
聂玉姳从车上下来,当她看到祁景珩伸向她的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时,那一瞬她居然感觉到了一点儿心动的感觉。
“昱王殿下,好久不见。”
“是的,好久不见。”
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祁景珩拉着聂玉姳的手,带她走下马车时,祁景文的声音从宫门口飘来。
“玉姳,我还以为这次父皇的寿宴你不会来了呢。”
说话的人声音时欢快的,听到的人可就不痛快了。
听到这声音的一刻,聂玉姳的脸色就沉下来了,渣男祁景文来也。
她一个白眼翻过去,心里从上到下把他骂了无数遍,直接选择无视他。
她对祁景珩说:“多谢昱王赠与的这身衣裳,很合我的心意,谢谢。”
祁景珩微微一笑,宛如春风,“是玉儿足够美,才将这身衣服也衬的如此惊艳。”
聂玉姳被他的话逗笑了,闷葫芦终于不闷了。
“玉姳,我在这里呢!”
祁景文似乎没感觉到自己的不受待见,还要往前蹭,只可惜被祁景珩身后的侍卫拦住了。
“大胆,我是端王!你们敢拦我……”
聂玉姳的身后响起了祁景文咒骂的声音,她头都懒得回,若不是此处有人,她恨不得给他揍扁。
而祁景珩好像跟她有默契似的,似乎都没看见过他,两个人直直地走进了城门,只留祁景文一人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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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走到宴场时,大臣们几乎已经到齐了。
祁景珩带着聂玉姳一起坐到了长桌上,这一下就吸引了一众大臣和女眷的关注。
昱王一向不近女色,走的禁欲路线,如今身侧突然出现了一个绝色佳人,想不让人八卦都难。
聂玉姳因平日都是和父亲在边关,不在京城,大家不认识她也是应该的。可是她现在就是想让他们知道,她回来了。
她就是要代聂家在京城中站稳脚跟。
她给白霜递去一个眼色,白霜清了清嗓子,声音清脆。
“小将军,老爷虽然镇守边关来不了,可是奴婢很好奇,您替老爷送的贺礼是什么。”
白霜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现下安静的宴场里的人都听到。大祁只有一位女将军,她不是聂大将军的女儿还能是谁。
大家原以为常年在边关上打打杀杀的会是一个粗鄙的悍妇,没想到会是一个有倾国倾城之姿的少女,一个个看的眼睛都直了。
聂玉姳见目的也达到了,缓缓地对白霜说:“待到一会儿,你自然就知道了。”
她的这一番话成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都在盼着皇上早点来,看一看将军府送给皇上的究竟是什么宝贝。
“皇上驾到~”
老公公洪亮的声音响起,打头的宫女整齐有序的站在台上的酒桌后面,不一会儿皇上、皇后搀扶着太后就出来了。
这的生辰宴虽说是为皇上举办的,但祁丰帝向来以慈孝闻名,所以这宴会节目的安排全都是为了博太后的欢心。
在场的人见皇上来了,纷纷起身向太后、皇上、皇后行礼,对皇帝齐齐喊着祝贺之词。
太后到场后第一个就找到了祁景珩,满头银发的太后慈眉善目,看着祁景珩的眼神里充满着疼爱。
大祁朝谁人不知太后老人家最喜欢的就是昱王,毕竟他可是太后一手带大的。
聂玉姳就站在祁景珩身边,太后自然也看到了她,还意味深长地冲她笑了笑,看得聂玉姳浑身不自在,只能尴尬的回笑。
而皇上顺着太后的目光也看到了聂玉姳,这一看视线就没离开。
虽然一直被人盯着看会觉得十分尴尬,无奈这个人是当今圣上,聂玉姳只能一直保持笑容。
只有她知道,在她强挤出来的笑容里,心底有多深的疼痛。
聂玉姳一看见他就想起来在前世的朝堂上,她跪下来求他深入调查父亲通敌一案时,他冷血无情的样子,还一脚将她踢开,说:“人证物证俱在,枉朕对聂展如此信任,要朕如何原谅他!”
聂玉姳讨厌他一副世人皆负他,唯他不负众人的虚伪样子。
物证可以伪造,人证可以买通,祁丰帝为帝多年,这些事情他怎可能不明白,恐怕他是觉得聂家的势力太大,已经对他造成了威胁,所以顺势要打垮他们吧。
聂家四代忠臣,就是捂不热寒冷的帝王心,真是可笑。
“你可是聂玉姳?”皇上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
聂玉姳道:“回皇上,臣女正是。”
祁丰帝又盯着她看了许久,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果然像极了她。”
在场的人可能都以为皇上嘴里说的这“他”是指聂展,唯聂玉姳知道他说的是“她”,她的母亲——顾倾心。
前世,她无意中得知皇上曾深爱过她的母亲,那时,她每每看到祁丰帝都觉得他恶心无比,对他的态度也是冷淡非常。
原本祁丰帝因为聂玉姳像极了她的母亲,对她恩宠有佳,但架不住聂玉姳对她冰冷的态度,三次五次也就不再对她似之前那么亲近了。
现在重活一世的聂玉姳怎能再次放过和皇上走近的机会,他对世人皆无情,可惜对她早已去世的母亲却是真真的有情。
“娘,对不住了,姳儿可能要利用一段时间皇上对您的感情,为了保全聂家,娘也会理解姳儿的吧。”聂玉姳心想。
她露出贝齿,在月光下笑得如仙如幻。
她看过父亲给母亲画过的画像,画像上母亲就是这样笑的。
在聂玉姳的笑容中,祁丰帝好似又看见了活着时的顾倾心。
“皇上,大家都已等待多时了,咱们尽快开宴吧。”
皇后温婉的声音响起,将祁丰帝的思绪又拉回了晚宴。
在一片歌舞升平中,寿宴平稳有序的进行着。一段段歌舞表演结束后,总有人上前为皇上献上贺礼,可谓是一家比一家惊艳,也越来越贵重。
“禀皇上,早间听闻小将军替聂大将军准备了一份贺礼,我等早已望眼欲穿,还请您早日让我等大饱眼福啊!”一位文官站起来,拱手向皇帝说着。
“是啊是啊,还请小将军早些献上贺礼吧。”一众官员附和着。
聂玉姳看了祁丰帝一眼,祁丰帝眼底涌起笑意,示意她奉上贺礼。
得到皇上的同意后,她向站在一旁的领头宫女点头示意,不一会儿那宫女身后多出来四位婢女,捧着笔墨纸砚走到红毯之上。
两个宫女在红毯上打开了一卷纯白的纸卷,另外两个宫女一个端着砚台,一个研墨。
大家看到后便猜到聂玉姳是想现场作画,名门闺秀大多都是有一手拿得出手的书画才艺,这也不甚稀奇,顿时便失去了兴趣。
聂玉姳看到他们的表情也就猜到了他们都在想什么,她忽而浅笑,转身对皇上说:“我祁国江山都是祖皇帝带着臣子们一步步打下来的,如今我做的这幅画也是名为‘打江山’。”
祁丰帝听后眼睛一亮,倒是很想知道她这“打江山”又是怎么画出来的,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聂玉姳从腰间取出十几米长的皮鞭,月光映在她的白裙上,星星点点像个下凡的仙女。
祁景珩送给她的衣服,小心机就在这布料上。若是白天看着并没有大新奇,但一到了夜晚,在月光下就会折映出一道道光辉,美的好似云中仙子。
加之聂玉姳人长得美,浓密英气的眉毛勾勒出她立挺的五官,众人没有不沉醉的。
聂玉姳长鞭一挥,“嗖”地一声响起,众人的思绪这才被拉回。
只是大家都还没看清楚鞭子是什么时候伸出去的,就看见刚研好的墨汁连着砚台泼在了白纸上。
又仅仅是一瞬间,即将掉落在地上的砚台又被被聂玉姳手中的鞭子死死拿住,放到了桌子上。
一阵喝彩声响起,大家都被她的一身好功夫惊呆了,能将十几米长的皮鞭控制的如此精准,不愧是聂家后人,皇上和太后也都不由得将她高看了几眼。
她表演的是泼墨画,如果不是自信到了一定程度,谁敢在皇上面前当众做此画,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整个朝廷的笑柄。
大家都秉着呼吸,期待着聂玉姳最后的画作。
随着墨汁被聂玉姳的长鞭泼到卷轴上,不规则的墨迹一团团地分散在白纸上。
她又用长鞭卷住了一根手腕粗的毛笔,蘸着墨汁描绘着一条条圆润的线条。
片刻后山川、河流的样子慢慢凸显,随着一笔笔落下,一幅壮丽恢弘的江山图完成了。
这还没有结束,她用长鞭将一盘金箔甩上空中,漫天的金箔在空中飘飘洒洒。聂玉姳从宫女手中拿回纸轴,足间点地,用轻功飞到空中,将纸轴散开,任由金箔点点飘到水墨画上,然后吸附到未干的墨汁上。
众人这才明白方才有些地方墨重,有些地方墨轻就是为了这时沾上金箔时用的。
而沾上了金箔的山河图除了恢宏大气,还因点点金光更显金贵。
“好!”在场的百官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皇帝从高台之上走下,观摩着聂玉姳所做的“江山图”,看了好一会儿。
远看这图能感受到磅礴的气势,近看又能感受到宁静安逸,真真是一幅不可多得的佳作,若果不是在亲眼见证下,谁又能相信用鞭子作画都能画成这样美呢。
而台下的百官也都开始感受到了这聂家血脉的强悍,女儿尚且如此,那么她的父亲呢,他们也开始更加忌惮远在边关的聂展了。
聂玉姳看着他们复杂的表情,满意的很。她就是要让这些人看清她聂家的实力,别当聂家长期不在京中,就认为可以把老虎当成病猫欺负。
“不愧是聂将军的爱女,江山代有人才出啊,以后我大祁江山还要多靠你们。”
皇上满眼笑意,看着聂玉姳笑得停不下来。
聂玉姳并不喜欢他的笑,因为祁丰帝的眼睛中总能让她感受到一股不舒服的探究。
聂玉姳的献礼结束后,宴会的气氛达到了高、潮。莺歌燕舞,璀璨焰火,让大家都沉浸在这美好的氛围里。
但只有聂玉姳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刺客就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