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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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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在家中静养了三日的贾正禾,正在仆人的搀扶下艰难地走下床榻。
如果他还没有得到现在拥有的一切就经历了几日前的事情,他心中的恨意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强烈了。
可是现在的贾正禾已经不再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了,等他已经站到更高时,有人再让他重新跌落回谷底,这种落差没有经历过的人又怎能体会。
他恨祁仲尧,恨到希望他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书房内,贾正禾把仆人赶出去后,走到架子前,他双手捧着一个青花瓷瓶瓶身,往左缓慢地转了一圈。
随着咔咔的铁链转动声响起,地板上的一块砖慢慢地凸出来,出现了一个高至小腿的方形紫檀木盒。
贾正禾忍着痛,艰难地蹲下去,拿起一把精致的钥匙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了各种各样的票银、账簿、还有书信。
一缕光线透过纸窗射到屋内,光线的中间正好被窗上的木条挡住,一半亮、一半暗地投到贾正禾的脸上。
他的嘴角双双扬起,但眼角处却是下搭着,似笑非笑的样子阴森可怕。
“祁仲尧,你对我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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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贱蹄子,你还当自己是褚家的大小姐呢?来到这里没一个能清白的,你以为你会是个例外?!”
寻欢楼里,老鸨拿着数十根手指长的细针,一把一把刺在褚筝的后背。
此时的褚筝已经被折磨的瘫倒在地上,任老鸨在怎么奋力的扎下去她都已经叫喊不出一声。惨白的毫无血色的小脸上,已经浸满了汗水,粘住了一绺绺碎发、长发,狼狈不堪。
“张公子来找你寻欢,你竟然将他咬掉一块肉去。往日我看在你身负才艺,颇有姿色。想着把你吊成头牌也就顺着你了,谁承想你竟不知感恩!看来是需要好好整治一下你。”
老鸨对一个又黑又壮的男人说,“朱四,今天我就将如意赏给你了!我看你破了身以后还怎么自视甚高!”说完后还往褚筝身上淬了口。
褚筝强忍着浑身从骨头里传来的剧痛爬起来,对藏在床帐后面的暗卫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暴露身份。
如今,贾正禾已经将锐王和他勾结的证据递交给了祁景珩,但祁仲尧是位高权重的王爷,也是一个老狐狸,想要搬倒他并不容易。
如今祁景珩和聂玉姳已经替她撒好了网,就等着锐王进套里,她不能因为一时忍不了屈辱而满盘皆输!
暗卫躲在后面,心里急得直跺脚。
可当时褚筝也跟他说了,除非自己主动求救,否则他们不能露面。可眼下这关口……暗卫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又是“咝”地一声,褚筝身上已经露了大半个身子,她身上的男人一脸凶狠的样子,贪婪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胸前。
就当朱四那张满是胡须、油腻腻的脸要贴上她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了。
朱四见有人闯进来扰了自己的春宵一刻,气的直接从榻上冲下去。
“是何人敢扰了爷爷的……”
剩余的话还没说出口,一把锋利的尖刀就已经将朱四的头削落,一道血光直接喷在了褚筝房内的雪白的窗纸上。他的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直到被桌腿挡住才停下来。
“啊~杀人了!杀人了!”
屋外乱成一片,女人们的尖声叫喊一时间充满了整座寻欢楼。
褚筝被这意外的变故惊呆了,她拖着吓的酸软的双腿,终于走到了房门口。
站在门口的一共六人,前面的两个人中,有一人手持一把长剑,剑上还沾着鲜血,朱四便是他杀的。
另一人满面红光,显得极为富态,就像一尊弥勒大佛。
“哎呦,我的锐王爷,是谁把您给气成这样。”
老鸨见过的世面也多,虽然是锐王不对先下手杀人,可他在这沣都城就是天王老子,谁敢说天王老子的不是。
眼前的女子衣衫褴褛,头发都被拉扯散了,但是眉目清秀,如同出水芙蓉般,加之方才哭过,脸上还留有泪痕,这样的女子有几个男人能不爱?
锐王心里后悔极了,要是早知道褚大富的女儿如此姿色,他在就把她纳进王府了,又怎用等到市井赞美之词流进王府他才知道。
管家知道他想将她带进王府纳为妾之后极力阻拦,褚筝虽然并不知道贾正禾背后的人是谁,可是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那就是养虎为患。
可惜锐王一向自信,老管家的想法在他看来就是进退首鼠,难成大事。
他祁仲尧做事的还没有能够脱离他掌控的,美人和财富他都势在必得!
“你可是如意姑娘?”
锐王身子微微往前探出,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绝色女子,脑中以及开始冒出了不可名状的香艳画面。
“是。”
褚筝的语气不卑不亢,不似其它青楼女子那般软腻,却正好入锐王的眼。
牡丹虽然娇艳,但是看多了倒还不如面前清纯高傲的雪梨花。
“随本王入府吧。”
*****
寻欢楼的对面,聂玉姳站在二楼的窗前,目睹了褚筝房间内发生的一切。
褚筝还没有入府,她就已经开始后悔走这步险棋了,万一在这过程中出了意外,叫她以后怎么能心安呢。
祁景珩走过来,将她揽进怀里安慰道:“褚姑娘是个聪明人,她会保护好自己的。在褚家冤屈没有洗刷前,她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放心吧。”
聂玉姳将头深深地埋进男人宽厚的胸膛里,听着他胸膛中铿锵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就好像有镇定心神的效果。
“嗯,她一定会好好地。”
包厢内的门突然被店小二打开,小二满脸堆笑,“二位客官,这是小店送你们的招牌卤猪蹄。”
他见聂玉姳鼻尖微动,还以为她是想近距离问一问卤猪蹄的味道。
没想到等他又把猪蹄往她面前凑近些时,却引得这位仙姿佚貌的夫人干呕起来,吓的小二只好赶紧把猪蹄拿开。
祁景珩见状,冷冷地瞪了小二一眼,险些没把小二吓死。
“玉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祁景珩扶着她坐在了圆桌旁的凳子上。
在没看见油腻腻的猪蹄时,桌上的饭菜她还是能看得下去的,可等到这时,她再看一桌的菜顿时觉得油腻无比,又是一阵干呕。
“我,我没事,只是觉得这些饭菜有些不合胃口。”
祁景珩生怕她身子哪里不舒服,说:“我们早些回府,请个大夫给你看看。”
聂玉姳也并未觉得身上哪里有问题,只是每每看到油腻些的东西就觉得反胃。久在战场长大的她,对自己的身体也不甚在意。
“我没事的,不吃这些就好了。”
小二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夫人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祁景珩与聂玉姳听后皆是一怔,两人成亲已有数月,平日也没有少做那样的事,如果是有了身孕也是正常的。
与聂玉姳面上的惊慌不同,祁景珩喜上眉梢,直接朝小二扔出一锭碎银,嘴角扬起了弧度。
*****
聂宅内,蓄着山羊胡的干瘦的老大夫正隔着纱巾为聂玉姳把脉,一会儿眉头蹙紧,一会儿舒展的。
聂玉姳小心脏跟着一会儿跳到嗓子眼儿,一会儿又落回到肚子里。
请他来问诊的人说是要看看是不是喜脉,看这男主人的架势显然不是个好说话的,怎么说才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呢?
祁景珩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夫看,可许久大夫都没有说出一个结果,等的他已经不耐烦了。
“你可查出什么?”
祁景珩生冷的声音吓的大夫腿脚一软,赶紧伏在地上,头快埋进地里。
“夫人只是近期脾胃不合,并未有孕!”
聂玉姳一听瞬间就放心了,她聂家的仇还没有报,如果这个时候怀孕,对她来说就是负担。
祁景珩一直在看着聂玉姳,看到她的反应时心都凉了。
原来她竟不想与他共育一个孩子。
如果说平时的祁景珩的脸色是冷似冰山,那这个时候则是犹如阴神厉煞。
大夫趁着他没有看着自己,连滚带爬地跑了。
来之前他还惦记着怎么要赏银,现在留着一条命都是不错的。
聂玉姳抬起头看着他,她没想到只是没有怀孕而已,这人怎么就脸色铁青。
她其实一直都有偷偷喝避子汤,没有怀上身孕也和她有关,所以未免有些心虚。
白霜见两人的气氛不对,想打个圆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干楞楞地杵在原地。
“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想与本王有一个孩子!”
祁景珩在和她说话时从来都不会自称本王,看来现在真的是气急了。
聂玉姳面上露出心虚的表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要报仇的这件事。
“我,我,不是这样的,只是有些事我要解决掉,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聂玉姳坐在椅子上,说话也有些磕巴,她不知道这样的解释他是否能听得进去。
祁景珩的胸膛起伏不定,呼吸都变得急促。他原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爱上她,没想到……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对这个女人掏心掏肺,她才会心甘情愿地和他在一起。愤怒之下,拂袖而去。
聂玉姳只觉得喉咙一斤,心里发慌。
在他转身出去的那一刻,她真的好怕他会就此舍弃她。难道她现在已经开始爱上他,担心失去他吗?
她没经历过情爱,前世之所以愿意与祁景文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觉得他有趣,想着以后住在一起不会无聊,才同意了婚事的。而和祁景珩在一起,则是心会猛烈跳动,这应该就是爱了吧。
“小姐……”白霜见祁景珩走后,走到聂玉姳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
“姑爷好像很生气,要不要哄一哄他?”
聂玉姳听后一愣,觉得白霜说的在理,可她哪里哄过人,又应该怎么做?
白霜也被她的问题难住了,她从小到大连个心仪的人也没有过,这方面还真给不了她帮助。
这时,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袁娇儿从边上走过来说:“不如就请王妃给王爷做一顿饭吧。”
白霜瞬时一脸黑线——果然你是派来要谋害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