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有罪》西瓜含糖

2、第2章

　　因为读的是住校，只有周5这天放学才会出校门，阮山和田旗贪恋打球不肯离校，于东城和秦无依一起走。

　　还没出校门，就听到有人喊秦无依的名字，于东城看过去，有3个女生，个个清凉打扮画着浓妆，一副不良少女的样子。年龄不像是高中生，像大学的。

　　没想到秦无依还认识这种人。

　　他以为能考进北高的，不说品行多么高尚，至少懂得与智者同行。

　　不过，她不是也选择了和自己做同桌吗？

　　说起来，这人真矛盾。

　　于东城看向她，她忽略掉他眼神中的不解，挥手告别。

　　刚出校门，柳沉沉就上来亲切地挽住她手臂，“去吃饭，苏林请客，说庆祝你考上北高。”

　　柳沉沉喜欢苏林，而苏林在一个月前跟秦无依表了白。

　　“柳沉沉说你想吃烤肉，这家味道不错。”苏林示意她坐自己旁边，而无依却挑了他侧面的位置。

　　估计是说好了的，桌上四男四女，男女混坐，柳沉沉很满意无依识时务，坐到了苏林旁边。

　　“小美女没见过，我们学校的？”

　　男生都跟苏林一个学校，两个他的室友卢令和方东，一个是学长陈贤，都是北越大学的，985大学，无依奋斗的目标。柳沉沉和她的小姐妹他们是认识的，毕竟倒追了苏林两年，再怎么也混个眼熟。

　　“人家还在读高中，你们别乱撩。”柳沉沉开口道，“这是我妹妹，秦无依。”

　　“高中啊，真看不出来。”倒也是，无依身高175，怎么看也不像个高中生。

　　“妹妹，哪个高中的？”

　　“北高。”无依答。

　　“北高好，我们几个以前都是读北高的，校友啊！”说完方东朝无依伸手道，“师妹！”

　　秦无依乖乖地跟他握手，“师兄好。”

　　握上之后，他久久不放，秦无依也不恼，苏林拍开室友的手，学长陈贤在旁边说道，“别打着校友的名义做有损学校声誉的事啊！”

　　众人笑了起来，开始聊起了别的话题。

　　苏林是去年认识秦无依的，柳沉沉非要拉他去吃饭，他对她一见钟情。后来只要柳沉沉约了秦无依的局，他必不缺席，大概柳沉沉也意识到了这点，就经常组局拉上无依，借机追求苏林。

　　要说柳沉沉为什么对无依不设防，因为秦无依说过，她不和穷学生谈恋爱。苏林虽然大方，但绝不是富二代，所以她认为苏林不在无依的考虑范围。

　　在座的人都不知道，苏林上个月已经跟无依表了白，而无依的回答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的。

　　她说，“两千一晚。”

　　他到现在都觉得是秦无依在开玩笑，她看起来这么纯净的一个人，上个月才刚满15岁，怎么会是卖的？

　　思考期间，秦无依面前的碗已经被室友方东装满。

　　他看到她左手无名指将头发拨到耳后，露出洁白无瑕的面庞，微微低头，连脖颈的弧度都好看到恰如其分。吃到中途，用舌尖轻轻舔了舔唇，动作如此诱惑，可主角却一脸无害。

　　她抬眼正好对上苏林的眼睛，见她用询问的眼神看他，他假咳一声，“味道怎么样？”

　　“不错。”秦无依说。

　　她根本没有说过想吃烤肉，肯定是柳沉沉自己的主意，她懒得拆穿，反正她只是个吃白食的。

　　“吃完饭去酒吧，我有熟人，可以内部价。”苏林对她说，“你还没有见过那人。”

　　旁边另个女生道，“是然哥吗？”

　　方东答，“你好像就见过他一次，记得这么清楚？”

　　“果然长得好就是天生有优势！”卢令哀叹道，“可恨我生得一张大众脸，为人鞍前马后不及他人轻鸿一瞥！”

　　“别这么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她们两个就过个眼瘾，你们还是有机会的。我看苏林就比单孑然好看。”柳沉沉说。

　　卢令笑，“苏林，她这是变着法儿说你长得不如单孑然啊。”

　　柳沉沉忙说，“你别歪曲我的意思。”看苏林不搭理她，她作势要去打卢令。

　　“没人能比单孑然好看。”苏林闷闷地说，“又不丢人。”

　　“单从这点出发，单孑然就比我们更难找到女朋友。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学长陈贤等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才继续说，“因为站在他旁边显丑。哪个女的愿意变丑啊！”

　　说完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室友方东接话道，“学长，要是我今天没有见到小师妹，你这话我就信了！”

　　一句话又把众人的眼光聚在了秦无依身上。

　　四周骤然沉默，她装作吃得专心，心里默数了两个数，从碗里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好不无辜。

　　去酒吧的路上各人都在互加好友，秦无依走在最前面，置身事外。

　　方东追上她，“师妹，我们拉了个微信群，你也进来呗。”

　　秦无依无奈地说，“我没有手机。”

　　“现在北高这么严格了吗，都不准用手机了？”方东惊讶道，“我们读书那会儿，可没这么多讲究。”

　　“不是不准用，是我没钱买。”她回答得温柔，却硬是让人听出了小心翼翼的味道。

　　方东明白过来，觉得自己冒犯了，“不好意思啊。”

　　无依丝毫不介意，“没关系。”

　　苏林听柳沉沉说过，她是孤儿，现在都还住在孤儿院。上个月他给她买了一部手机，打算作为生日礼物，没想到她在他表白时那样回答，他手机也送不出手了，怕她误会。

　　单孑然收到消息就赶到了门口，他远远看到了苏林一群人，举着手小跑了过来。

　　苏林抬手回应他，人还没走到面前就邀功道，“兄弟，来捧你场了，怎么谢我？”

　　“全场8折，多出的算我的。”他爽快道。

　　“够兄弟！”苏林跟他撞拳，又屈起食指在身前划拉了一圈，“都认识。”

　　单孑然扫视了一圈，是认识，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秦无依身上。

　　“这是秦无依。”苏林借着介绍的由头，大手握住无依的肩头，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点。却只是这么一下，就绅士地收回了手，没有让任何人觉得不妥。

　　方东在旁边强调道，“北高师妹！”

　　单孑然冲她点了点头，礼貌地微笑，“你好，我是单孑然。”

　　秦无依抬眸，回以微笑。

　　如果此刻画面定格，再把两人置于3D模型中，你就会发现，这两人眉眼弯的程度、唇角勾起的弧度，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过的一般，完美复刻！

　　不等发觉异样，室友卢令在旁出声，“你们俩的名字……一个无依无靠，一个孑然一身……”

　　他还没想到下句，柳沉沉接着说，“再来个一见钟情就完美了！”

　　单孑然把他们带到卡座，给他们下了单就忙去了。剩下一众人，喝了1小时的酒，无不羡慕地看到不停有人上来和秦无依搭讪。听她对第4个人说她没有手机时，众人终于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学长陈贤说，“现在还有人相信有人不用手机吗？”

　　方东说，“没有见到小师妹之前，我也是不信的。”说完举杯道，“为那些被小师妹拒绝的人而干杯！”

　　众人举杯欢呼。

　　刚放下酒杯，单孑然就送过来一瓶洋酒，苏林疑惑，“我没点。”

　　单孑然指了指另个方向，“别人送的，想要拼桌，方便吗？”

　　不言而喻对方是为了谁，苏林看向秦无依，柳沉沉揽住无依的肩膀答应了下来，“方便，让他们过来就是了，都是出来玩儿嘛。”

　　很快对面三男两女就过来了，他们比苏林这群人会玩，上来就开了把游戏，把大家的兴致都带了起来。

　　第二把的时候有人撺掇秦无依一起玩，她不好意思道，“我不会喝酒。”

　　一男生心直口快，“不喝酒来什么酒吧。”

　　苏林反驳道，“她未成年人。”

　　三男两女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你当我们傻呀。”

　　秦无依好脾气地从背包里拿出学生证给他们看。

　　“呃……”一男生说不出话来，“不好意思，眼拙。”还以为她看不上他们，这下释然了，原来如此！他大手一挥，“妹妹，哥哥给你喊几杯果汁。一起玩儿吧，不然你一个人在旁边多没意思。”

　　她点头。

　　玩到11点的时候，秦无依说要走，其他人无二话。苏林追出来说要送她到家，她却只让他帮忙招了个出租车。

　　等车开远，他郁闷地站在酒吧外抽烟，抽了好几口，都没有把闷在胸口里的那口气呼出去。单孑然见此情景，也站到他边上点了一根。

　　“你说我要不要豁出去？给她两千。”苏林之前跟单孑然说过这事儿，所以单肯定知道他在讲什么。

　　“倒不是觉得贵，我没嫖过，而且我是真的喜欢她。这两个这么美好的品质，怎么到她那儿就成了钱色交易了呢。”苏林懊恼地挠了挠头发，“我不懂。”

　　单孑然只是抽烟，没有答话。

　　秦无依到孤儿院的时候，已经过了11点半，她有侧门的钥匙，自己开了锁进去。

　　进门是一块宽阔的操场，大概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正前方是一栋4层高的楼房，装有安全护栏。如果你进楼里看，会发现每个楼层都安有防盗门。这里的每层楼都关着不同年龄段的孩子，但几乎所有孩子，没有一个是健康的，因为健康的都被领养走了。

　　那她为什么还留在这儿呢？

　　“怎么这么晚？”院长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对不起。”秦无依半鞠躬道歉，听院长叹完气，她才往前走。

　　她现在住在护工宿舍，在楼房的侧后方。

　　院长在身后叫住她，“无依，你快要满16了吧？”

　　她上个月才满15！秦无依转身回答，“是，院长。”

　　“以后走了，要多回来看看啊。”

　　“会的，院长。”她乖巧答道。

　　“去睡吧。”

　　无依又鞠了鞠躬，才离开。

　　到了宿舍楼下，她用凉水洗了把脸，冲了个脚，小心翼翼地握上门把手，旋转。

　　门无声地打开，又关上。

　　她进屋脱掉凉鞋，直接和衣而睡。

　　其他人都睡着了，她不该弄出一点声响。

　　门没有被反锁，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