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钢琴（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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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陶生话音一落，房间里如时间静止似的停顿了半秒。随之晋延微微一笑：“顾先生见过我？”
“略有耳闻。”顾陶生此刻已经找回丢掉的心神。且不说自己换了一副躯壳，就算不是，他还会把他当作相处了二十年的好友？心里嗤笑，神情却难掩落漠。
他直了直身体，目光转向光可鉴人的钢琴：“只是没想到，晋总钢琴也弹得非常好。”
“哦？这么说，想必顾先生也是个中好手？”晋延眼睛一亮，站起身：“不知道我们能否有幸听您一曲？”顾承睿眼中也流露出讶色，让到旁边。
顾陶生坐下，抬手。
就用这首曲子来祭奠李明威，祭奠他的痴情罢。
随着第一个音符的落下，一个个跳跃的音乐之魂自钢琴键上沸腾，翻滚起来。飞腾激越的曲调像在述说一场炽热如火焰的爱情。宁愿粉身碎骨，消逝无踪，也义无反顾。那一个个飞溅的音符，如精灵的舞蹈，飞旋激荡在人们心间，久久不能回魂。正是肖邦的幻想即兴曲。
晋延挑眉，复又专注于聆听。眸光深不见底，如一湾深潭。
顾承睿则专注于琴键上跳动的手指。眉头紧锁，眼神犀利。仿若它们的每一个起落，都会触及到他的神经。
而其他人或有不屑，或有惊奇，或无动于衷。但到最后，都变成倾听。任时间流逝！
然而，谁又知道：虽然这首曲子在演奏方面难度极大，却是顾陶生唯一会弹奏的。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是晋延最喜欢的。
当时的他，偶然发现好友会弹一手好钢琴，于是欣喜地请他为自己演奏一曲。他弹了这首即兴曲，并且告之：那是他最喜爱的，过去也总弹给他母亲听。之后，每当两人闲下来时，总能听到这首曲子，他也被他弹琴时的神情以及那激动人心的曲调所迷惑。于是乎，再听到这首曲子时，也总会想起他。
在发现自己不可告人的感情时，日思夜想，想得最多的自然便是那人弹这首曲子的情形。于是悄悄地去学，悄悄地去练，悄悄地一个人弹给自己听。甚至倒下的前一夜。
也可以说，这首曲子对顾陶生来说是一个噩梦。
曲调进行到中间部分。精灵们不再激情飞舞，他们停留在小溪，幽径；一边漫步，一边向清澈的流水述说着他们如诗的爱情。片片花叶轻舞，自然酣畅，轻灵缥缈，似倾诉，似沉思，一点点，一叶叶在他们的周围绽放。
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竟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唯有自己的感情是最真实，也是最可笑的。
这首曲子演绎了人生最美妙的幻想与爱情，却终是一场梦幻。迷离，徬徨，沉醉之后终在现实中醒来。这就是自己的爱情？
不，自己并不认输，还要挣扎，还要搏斗，还要一点点找回心中最真实的美。
曲调在燃烧的热情中收缓，光明与希望悄然而至，梦醒来……
最后一音落下。
片刻的沉寂后，一个人的掌声响起。晋延笑道：“顾先生果然不同凡响。”
顾陶生亦笑：“晋总过奖了，我只会弹这一首，还望晋总不要介意呵。”
“哪里，哪里。”晋延很是客气，却似乎心神并不在此处。
他身后的李然此时也回过神来，心中不免又是一个白眼。其他人则开始低声交谈听琴的感受。唯有顾承睿，一言不发，呆若木鸡。
“顾先生是头一次来这里吧？”晋延忽道。
顾陶生略微有些尴尬：“的确……”
晋延笑道：“那可要好好地玩一玩。这里……”
“顾先生刚刚弹过琴，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家都有些疲累，还是等下次吧！我也想再听听顾先生的琴音。”顾承睿突然梦醒似的开口。
晋延眉尖一挑，接着对顾陶生开起玩笑：“顾先生的魅力还真是大！大到我们一向冷言的承睿兄一开口就说了这么多。”转回头又看了看顾承睿：“说起来还真巧，你们也还是本家哩。”
顾承睿一直皱着的眉头，瞬间松动，有些懊恼地笑着说：“只可惜我们不是亲兄弟，要不然，就可以天天听到如此美妙的琴音了！”
二人间言笑晏晏，顾陶生却似一个局外人，有些恍惚，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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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难得好眠的顾陶生第二天清晨，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布满血丝的红眼睛。
顾承睿斜坐在沙发上，皱着眉，一瞬不瞬地向他行注目礼。
“你做什么？”顾陶生坐起身，睡衣紧裹着身体，虽然皱巴巴地，却也别有风味。
顾承睿依旧不说话，眉头皱得更紧。
顾陶生无奈，起身下床，到洗手间换好衣服出来，再坐到床边。开口：“我说，你怎么总是阴阳怪气的。”
顾承睿挑眉，有晋延的架势。
顾陶生气急：“好吧，我先下去吃早饭，等我回来你再说。”站起身，走到门边。
顾承睿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什么时候学的钢琴？”
顾陶生愣了会儿转身：“就这个？你知道我失忆了，也许是在外面的三年里学的。”
“李明威”顾承睿低下头，把眉眼藏在流海下面，因此错过顾陶生瞬间惨白的脸：“他也会弹这首《幻想即兴曲》。”
“切，这首曲子会弹的人多了去了”顾陶生嗤笑道，收紧的手指却深深扎入手心。
“是啊，不过你们俩弹出来的感觉还真是像。”顾承睿闭上眼，似睡非睡地喃喃自语。
顾陶生没有说话，片刻后转身离开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钢琴（小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