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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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如果带妆睡一晚，结果会如何？
答：重则过敏，轻则长痘。。。
湘云很幸运，她属于那个比较轻的结果。她又很不幸，因为她的痘痘好死不死的正正长在了脸上——脸蛋上！
“其实，你这样也挺可爱的。”刘连城端着茶盏，望着对面以团扇遮掩了半边面颊的妻子笑道：“大冬天的手不离扇，也不嫌风冷……哈……咳……咳咳……”
——很好，这些天里辗转难眠的，并不只有他一个。女为悦己者容，至少现在，对她而言他依旧重要……
刘连城握拳抵唇，遮去了口中难抑的笑。
可湘云却依旧听见了……
不由心生羞恼，劈手就从桌上果盘里拈了颗红枣砸他，娇声威胁：“本宫再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男人，你需要谨言慎行！
“行行行……我重说……”
刘连城接过枣子，啃了一口道：“小云天生丽质，配这泥金扇子，恰似琵琶半遮面，十足动人！漂亮极了！简直美若天仙！不，天仙不及！”
——打趣之意，溢于言表。
“哼～”
湘云念着那人昨晚陪|睡有功，总算让她得了一个安稳觉，一觉睡到大天亮……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和他计较这点小事了。继续低头看话本！
“小云。”刘连城见状说道：“今天天气很好喔，阳光明媚，风也不大，确定不和我去御花园逛逛？”
他凝视着湘云眼下，即便涂了面脂仍旧若隐若现的淡淡青影，思及这人已经有些日子没出过门了，想要带她出去透透气。
“不去。”湘云兴致缺缺道：“御花园有什么好逛，有那功夫还不如留在宫里睡觉。”
“那也不能总睡啊！”刘连城蹙眉说道：“睡太多了对身体不好的……你若不想逛御花园，不如我带你出宫、逛逛市井、体察民情？”
话一出口，他略觉失言——记忆里，马馥雅可是自幼向往市井生活。
湘云嗔他一眼，明眸流盼：“我这样子出去，徒惹人笑吗？”
“谁敢笑话皇后娘娘。”
“哼，方才、眼前不就有一个吗？——你。”
“那我给娘娘赔罪了。”刘连城摇头笑道：“之前高句丽有遣使臣来朝，我依稀记得贡品里面好像有株大珊瑚，品相颇佳，最能安神。晚些时候我派人给你送来？”
“不必，”
自从打龙媛殿下那知道了，珊瑚乃是一种动物死后遗蜕累积形成的化石后，湘云就再也不能直视那东西了。她撅嘴道：“大珊瑚阴气重……”
“还有这说法呢？”
刘连城还是第一次听说，但对此也不甚在意，只从善如流道：“……那便罢了，改天我再去库里找找，看有什么暖玉好一点的，适合你吧……”
“我要带明沅，什么好玉经的住他摧残啊！还是别糟践东西了吧！”湘云翻了页书，漫不经心道：“蜀地新下，你若有心，不妨多送几匹蜀锦过来，也就是了。”
“嗯……那个容易……”刘连城撑颔应道：“我也有好几天没见明沅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母后那儿接他。我陪你一起。”
——在没想好自己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前，他下意识的回避去见母亲孩子。
“午睡醒了就去，”湘云随口说道：“正好晚膳就在慈圣宫用了。”见儿子之前，得先养好精神。
刘连城闻言唇角动了动道：“……你好像才刚用过午膳没两刻钟吧！”
“嗯，”湘云颔首说道：“所以我现在还没睡。”坐在这里喝茶消食看话本。等会儿再睡。
——这真是要成睡神的节奏啊！行吧，她想睡，那就“睡”（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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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汉天福五年，十二月初四
申时一刻
芙蓉帐里，光影朦胧。刘连城睁开眼睛，俊朗不凡的容颜上，洋溢着餍足后的慵懒……
他凝视着臂弯里湘云的脸颊——即便是这种时候，这人在沉睡前仍相当执着的把略有瑕疵的面容捂在了手下。
露在外面的那部分容颜，粉面流霞，娇媚柔弱，明丽一如雨后的清荷。
或因方才云|雨太急太骤，过于残|暴，她天生上挑的眼尾处，还有点点珠泪残留。我见犹怜……
刘连城俯首，轻轻吮去了那几滴泪迹——虽然那真的很美，但她脸上，不需要有泪。
湘云羽睫低颤了下，似乎想要醒了。最终却还是无力醒来。只能小声低语道：“连城，不要……好累……”
“我知道……”刘连城轻轻拍抚着湘云后背，柔声哄道：“你安心睡……不闹你了……”
小心翼翼抽出手臂，将那人妥善安置在枕被之间。刘连城起身下床，复又仔细为她笼好了床帘。
………………
外殿
“皇后还在睡，别扰了她。”刘连城轻声道：“小安子……”
“奴才在。”
“传旨，在京都城外无人之地建一静院，赐予前蜀废帝孟祈佑余生所居。宫女杜潇语赐祁佑为妃，随他出宫……不……”
刘连城想了想，孟祈佑那种人若放出宫去未免麻烦，他若脱困，北汉江山必有分裂不稳之患。于是又改口说道：“罢了，左右我宫中人少……你，去……”
“传旨，把孟祈佑目前所居的西宫改名静安宫，再在宫室原有建筑的基础上，把宫墙加高三尺。与皇宫其他地方隔绝开来……”
“让孟祈佑后半辈子就在那静安宫里静思己过吧！不许他出宫门半步。杜潇语仍赐给他。”
这是刘连城思考过后最合适的处置。他是一国之君，不会妇人之仁，因为一段过去的虚幻记忆而给自己的国家留下隐忧。
孟祈佑曾经派人刺杀他，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又是敌国废帝，身份敏感，他不杀他已是惜才。念着世上可交之人太少了……却也绝不可能给他自由……
当然，自由不能给他，马馥雅还是可以给他的。便算是祭奠自己逝去的从前吧！
“嗯，静安宫修好后，空着也浪费。前蜀二皇子、三皇子、杜皇后都安排进去好了……如此，也免得暗探营还要浪费力量监|视他们了……”
刘连城沉吟片刻后，又道：“传令，他们每人可带两名随从。人选可自定。”
——反正他们这些人从前也是住皇宫的，而现在也是住皇宫。虽然宫苑面积小了点，但区别也不大嘛！一家子人整整齐齐放一起，多热闹？
饮食衣饰方面，他也不会亏待他们的。反正都是宫里统一采购，都按王族标准来嘛！还免得他们为生活发愁了。
刘连城觉得自己真是非常仁义。这天下一定没有比他还要仁义的君主了。
“是。”小安子道：“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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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汉天福六年，七月十九
湘云是在马馥雅突然传出了怀孕的消息后，才知道了刘连城那番骚|操作的。
——当时北国正值缠绵的雨季。湘云闲极无聊起来，便爱窝在刘连城身上赏画。
嗯，这个也属于归墟神女的影响之一。龙媛殿下善书画，所以她身边的人，从霓大小姐往后，一般都于笔墨之道上造诣不浅。
马湘云：“把馥雅和前蜀皇室那一大家子人全关西宫里，这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她惊异回眸，望向刘连城的目光中，透着满满当当的不可思议……
“前蜀国皇室都是自觉投降的降臣，杀又不好杀，放又不好放……蜀国亡于内乱，被攻克时实力损耗不大，若有人能登高一呼，复|辟不难……当然只能关着……”
刘连城用更加不可思议的目光回望她，“这事儿我以为你早知道了，怎么你才晓得吗？”
西宫改建那么大动静，他又没下过要封锁消息的命令。按理说，这事儿湘云不该不知情的……
“我只知道你把孟祈佑关西宫了，马馥雅也和他在一起。之后就没问过那边的事儿了……”
湘云无所谓道：“现在马馥雅怀了孕，不想让孩子生下来后，一辈子都困在那四方高墙里……你说该怎么办吧！”
窗外雨声淅沥，分明时值正午，却不见天光，阴云密布，苍穹昏暗……刘连城抬眸远眺雨帘，平静说道：“我记得，小云和马馥雅关系不好？”
“不算好。”湘云淡淡的道：“我父皇与马殷是异母兄弟，因为嫡庶之分而自幼低了马殷一头。及至后来马殷称帝，他为靖王，也总有不甘，心心念念着想要取马殷而代之……”
“我对马馥雅的态度也差不多吧！虽然她从小到大都对我不错，但我讨厌她因公主身份而总压我一头的感觉……”
“哪怕宫里内外所有人都认为，无论是诗书才华，还是气质仪态，我都要比马馥雅，那个楚国嫡出的公主，更加有公主的风范……”
“但没办法，谁叫我毕竟只是皇上侄女，所以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有马馥雅存在，便不会再有人注意到我了……”
刘连城皱了皱眉，“小云……”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这样直接明显的听见湘云心中，那些阴晦隐暗的嫉妒……他本来应该为此感到轻蔑与厌烦的。可如今心里竟然只有满满的疼惜……
“当然，现在不同了。”湘云笑了笑，又道：“即便全天下的目光都会被马馥雅所吸引，可到底，这世上也是会有独特存在，只注视着我的。”
——她指的是龙媛。
归墟神女素爱美人，尤爱情感激烈、灵魂之光绚丽灿烂的明艳佳人。湘云便很对她的胃口。而相对而言，清丽出尘的马馥雅，在龙媛殿下眼里，便不免姿容寡淡了些。
“我曾经最讨厌马馥雅的一点，就是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贵为一国公主，却毫无个公主样子，口口声声想做一个平民百姓……”
湘云道：“马馥雅那时不会明白，她唾手可得的一切、她厌倦、不屑、想要抛弃的一切，于某些人，比如我而言，却是再努力争取都得不到东西……”
“不过……”
“我现在不会再有那种梦寐以求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了。”
龙媛殿下虽然经常不靠谱，但毕竟还是一个出身高贵、神职强大的神女，她说：无论什么，只要你想，我就能做。我不会做，我后面还有一个庞大智囊团呢！
“所以我也没那么讨厌马馥雅了。”
毕竟现在眼界开阔了。
论容貌，漫漫国色天香、晨迦如花似玉；论才华，阿锦博闻广识、小春机智善断；论风仪，芊澄端庄娴雅，穗禾清贵雍容……
她成天都与她们待在一处，有那暗搓搓嫉妒的功夫，还不如想办法多提升提升自己呢！
（——论，隆庆皇子初进书院，初识外域诸友时……）
“她毕竟还是我妹妹，也从未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也难以对我再构成什么威胁……所以我并不介意在力所能及处顺便帮帮她……”
“小云……”刘连城动容道：“我不会再让你难过……”
他说：“近日边疆有战报传来，说周国正在厉兵秣马，恐来势不善。我预备在入秋之际开始南征……此刻国内不宜动荡。”
“等几年吧！”
“等我打下大周，擒下柴家小儿，那时倒就不必再把孟氏一门都关西宫了。”若天下一统后，还有人欲|造次，他便无须再有顾虑，可以腾出手来将乱臣贼子们通通一网打尽了。
——至于打不下周国这种可能性，原谅刘连城从未想过。
毕竟北汉本就兵多粮足不说，去年伐蜀还又大获全胜，一来本方人马几乎没有损耗，二来蜀国资源基本上是全被吞了。
反观周国虽也兵多将广，小皇帝却毕竟还小……此刻南征正是时候！
………………
………………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第 9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