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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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湘云从未想到：身为北汉太子的刘连城，手竟然能够长到楚皇后宫……
大楚天成三年，楚皇马殷于寿宴当日突发疯疾，满堂皆惊……经查此乃后宫丽妃冤望所为……后大怒，贬丽妃为庶人，赐仗死……
又有太子度云生性顽劣，伙同馥雅公主一起私离宫闱。却不幸于外城之中观看杂耍时，误被蛇咬，毒素倾体。
楚皇闻讯大恸，病中呕血离世……为湘楚社稷，遗命臣功：兄弟相继……靖王马义芳随即继位。
………………
大楚长兴元年，
靖王马义芳登基称帝，册原靖王世子广雷为太子，其女湘云郡主晋公主衔。
同日，北汉独孤皇后递国书于楚，求娶湘云公主为汉太子妃……北汉十万大军陈兵楚汉边境，为太子娶亲贺……
“他这是提亲娶妻吗？他那是逼婚抢亲！”
阳光明媚、丹桂飘香的庭院里，粉面桃腮、玉软花柔的宫装少女失声叫道。
马湘云胸脯急促的起伏着，白嫩的素手紧握银剪，一时竟教人难分得清，是那手指更白、还是那银剪更亮……
她身旁的木桌上，摆着一盆枝条挺拔、造型别致的矮松，明显是被精心侍养着的上好盆栽……可这一刻，松树自然虬曲的枝干间，却多了一块明显空白的缺口……
“云儿——不得胡言！”
马义芳拧眉道：“连城是北汉太子！又难得对你一往情深，你们的婚事，朕已经是答应了……”
“父王这是把女儿卖了？”马湘云扬声道：“刘连城他杀了皇伯伯，杀了度云弟弟，父王……他……”他心狠手辣内里□□不可信任啊！
啪——
“父王？”马湘云话音顿止，不敢置信的捂住脸颊，尖声道：“你打我？”
她不是父亲最宠爱的掌珠吗？
“打你是为了让你涨涨记性。”马义芳冷冷道：“记住，马殷那厮是被先丽妃那个毒妇害死的……马度云是因为自己太淘气贪玩才会被毒蛇咬到……他们的死，都与别人没有关系……”
掌上明珠是闲暇之余赏玩的爱物，贵则贵矣，也稀罕无比。可若与皇位相较，那当然也还是不及……马义芳看着眼前美眸含泪、楚楚动人的女儿，告诫说道：“连城太子对你一往情深，这是你的福气……”
“待来日你嫁去北汉，必要尽心竭力侍奉夫君、公婆、小姑，不得再如家中一样任性了。知道吗？”
“我，任性？”马湘云指着自己，又气又怒，心道：我这一番苦心，都是为了谁啊？？？
“云儿嫁到北汉，便是孤的人了。此后汉宫便是她的家……”庭院门外，不知何时到来、又暗中听了多久墙角的刘连城突然开口道：“我母后贤德有礼，妹妹乖巧懂事，都是善与之人，自有宫女侍从侍奉，无须操劳云儿。楚皇陛下实在多虑了……”
他走进院内，缓缓揽过湘云肩膀，又不顾她的隐隐挣扎，小心拉过她的手腕，看了看她红肿的脸。黑如点漆的瞳孔内，有一缕疼惜飞快掠过，随即，便又全部化作了浓浓的不悦：
“虽然云儿是楚皇之女，陛下要管教她，连城不该多言。但她现在也是我北汉的太子妃，是北汉未来的女主人！楚皇陛下这样说打就打，眼里可还有我北汉？”
“……是，是。”马义芳见状笑道：“是为父孟浪了，贤婿莫怪。”
虽然身为一国之君，这样被个年纪只有他一半的别国太子言辞呼喝，很没面子。但鉴于汉强楚弱，刘连城这个储君的地位又稳如泰山，大可以称句无冕之王。所以这幕的发生倒也就并不奇怪了。
尤其刘连城现在还是在为维护他的女儿而动怒……马义芳诚然是个爱权胜过爱女的人，但湘云与他骨肉至亲、血脉相连，这多年父女的情分却也不是假的。此刻得见女儿能遇良人、拥有一位疼爱她的夫婿，也是真心的高兴，自然不会还介意小小面子。
………………
眼前是男人玄黑色、锈暗金龙纹的衣襟，鼻端是淡雅清幽的沉水香味，耳边是他山间清涧般悦耳动听的霸道回护……
马湘云闭了闭眼，她忽然有点明白：自己曾经为何非要得到这个男人不可，甚至甘愿在他死后殉情了。
………………
………………
“怎么，头晕？”
刘连城花了几句话时间应付了下马义芳，待到前靖王殿下、现楚国国主识趣的告辞离开、处理政务去了。才有空低头细细打量怀里佳人。
——但见此女身形纤巧，分外袅娜。明眸若星，秀眉似黛，五官精致，娇艳柔美。
因着方才马义芳打她的那一巴掌，教她本该白嫩细腻的肌肤上添了一道鲜明红印……但这点红肿却丝毫无损于她的绝美，反倒愈发显得她酡颜似醉、风情曼妙了……
自古楚地出美人，古人诚不我欺。
是了，这位湘云公主，还是传说中的楚国第一美人呢！
“嗯……”
马湘云此刻犹自没从繁杂心绪当中醒过神来，刘连城与她说话，她也没有听清内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便只能下意识的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她不晓得，自己现在这样羽睫凝泪、美眸雾笼的懵懂模样，对于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而言，是多大挑战……
这是我的太子妃……刘连城瞳色一深，深吸口气，将马湘云打横抱起，说道：“你房间在哪儿？我送你回去休息。”
“左边就是。”马湘云因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而本能搂住了刘连城脖子……随即又反应过来这样有失规矩……可，如果自己迟早都是要嫁给他的，仿佛被抱一抱也没什么大不了。
犹豫一下后，终究还是没有反抗，还认命般的给刘连城指出了自己闺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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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太子殿下送我回房，”
马湘云在自己身体触到房间软榻的第一时间，便从刘连城怀里钻了出来……游鱼一样灵活的钻到软榻一端，她双手环膝，硬邦邦的对刘连城道：“你可以出去了。”
“你的脸需要上药，不然明天会更肿的。”刘连城凝视着面前对自己避如蛇蝎的马湘云，有点怀疑她和记忆里那个总是前方百计讨好自己、无所不用其极的往自己身边凑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还是说，得到神仙点化，得以保存记忆重生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马湘云：“太子殿下很在意我的容貌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云儿天姿国色，岂可辜负？”刘连城不置可否的从袖袋中取出了随手带着的药瓶，冲湘云道：“过来，孤给你敷药。”
“别叫我云儿。”马湘云扭头，恰恰把受了伤的半边脸颊对准了刘连城，“云儿不是你该叫的。”
“白璧微瑕，可怜无比……”
刘连城反身坐上软榻，一边手上沾了药膏，往湘云脸颊抹去，一边笑道：“我听你父亲哥哥都叫你云儿，这确实不是孤该叫的……”
“唔……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不如，孤赠你个小字吧！就叫锦瑟怎样？”
“殿下轻佻！”湘云轻斥道：“湘云是楚国公主，不是外边随随便便什么名伶歌姬。”
“你不喜欢我给你取得小字吗？”刘连城看着似乎有些失望，却并没有再坚持己见，只道：“既然如此，那我以后就叫你小云吧！”
外头的阳光透过榻边轻薄的窗纸映入室内，撒在他清俊至极的眉目上。脸庞上的每一寸线条，弧度都是恰到好处的明朗。
湘云看的略痴，随即毫不犹豫的猛掐了一下自己大腿。认认真真、赌咒发誓般道：“哪怕你费尽心机的娶到我……可我不会爱你的……我绝对不会爱上你的……”
——我绝对不会爱上你的……
——我爱他……我真的爱他……我比谁都更加爱他……
“为什么不爱我？”刘连城动作稍顿道：“马殷为人庸懦无能，不是个好皇帝。就算我不派人下毒杀他，你爹迟早也都会谋朝造反，杀兄夺位……”
“我知道……我知道我爹早有不臣之心……我知道即便没有你帮忙，我爹也迟早都会在时机合适时造反……但……”湘云道：“自古民如水、君似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如果哪天，我爹自己造反成功了，那就说明皇伯父的统治是真有大问题……我爹取他而代之也是天经地义……这和你现在背地里下毒谋害皇伯父是不同的！”
她义正言辞！
“……你的想法，是对的。”刘连城道：“但两国之间，没有绝对干净的邦交，只有红果果的利益。乱世之中，胜者为王，败者寇。”
马湘云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为了自己将来不给刘连城殉情，她还是执着道：“阴险小人就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反正本公主这辈子绝对绝对不会爱上你……你我的婚姻，是楚汉两国间的联姻，仅此而已。”
“我会尽好一个太子妃的本分，为你生儿育女、打理宫闱，但你休想得到我的心！”
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宫闱……
刘连城目光复杂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宁愿死也绝不嫁孤。”
“和亲是公主的责任。”马湘云表示：“我既然受了楚国百姓多年的供养，那么该我承担的一切，我就绝对不会推卸。”
刘连城：“和亲是公主的责任，但未必非你不可。”历朝历代，选宗室女子、大臣之女甚至宫女封为公主，出国联姻的例子，多到数不胜数。
“而且，真正做了十几年楚国公主的人，是马殷之女马馥雅。”
“馥雅从小喜欢自由，无拘无束。做梦都想离开皇宫，做个平民女子……”马湘云急忙道：“你已经杀了馥雅父亲、弟弟了，就别再想着打她主意了。”
她怕刘连城再爱上马馥雅、要为她复国。
虽然马义芳今天刚刚才打了她一巴掌，但那么多年父女感情不是虚的。而且，仅从湘云自身的立场上看，做公主肯定比做郡主强啊！
“放心，我不会动马馥雅的。”
只是她现在已经和孟祈佑混一起了……蜀国后宫那一滩浑水，可不好淌……刘连城垂眸：他原本只是在如期收到孟祈佑与马馥雅相谈甚欢的消息后，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叫孟祈佑动心……
然后便发现了那楚国公主马馥雅当真与一般的名门贵女有些不同……比如说，她活泼善良，没有架子……
可惜，到底是从小被人精心捧着养大的花儿。由于未经风雨，而天真的近乎愚蠢了……
为救一个乞丐，便能闹的满城风雨，罔顾国法军规，逼得皇父当众徇私庇护、君威丧尽。
不想联姻嫁人，就装病绝食，徒让父母担心。后来及时悔悟反省了，也依旧不懂大局、不识大体……为了一时欢愉，就罔顾国宴场合、晾着各国使臣，偷带幼弟离宫游玩……
一国公主，这样任性，实非幸事。
刘连城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个不知所谓的小姨子，只是伸手碰了碰湘云温热细嫩的脸，柔声道：“还疼吗？”
连曦精心配制的药膏，用料珍稀，效果也素来很好。这种小伤涂上后不过片刻时间，就已经消肿，正常情况下应该也是不会再痛了。
果然……
马湘云磕磕绊绊道：“不、不疼了。”
“嗯。头还晕么？想不想吐？”
“……我不是泥捏的。”只是一记耳光而已。
刘连城轻笑：“小云绝色佳人，当然不是泥捏的……你是花儿塑的……”
那么娇滴滴的一位美人儿，看着就让人不禁忧心，会不会哪天一阵大风吹来，就把她带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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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第 8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