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花好月圆》潘98526

57、第 57 章

　　时间在血光刀影中又走过了一段岁月。

　　高湛死后，齐国在帝哀之势下奋起反抗了一阵，但最终到底也没能将兵强马壮的周朝大军赶出国门，止不住自身败退的步伐。

　　听说，齐国女相陆贞已经说服了小皇帝高纬，为天下万民计，要献国投降了。又有传闻道，这投降一事，本就是高湛临死之前与陆贞商量好了的事情：

　　高湛毒入肺腑，早命不久矣，能为国为民战死沙场，便算不负祖宗兄弟了。情知自己死后，齐国绝挡不住周国兵锋，故，为了保全国民百姓和爱人友人，便希望周齐两国可以和平统一。

　　“……太师已经收到了那陆大人的亲笔信件，上面写着一月之内，她必定会将齐国玉玺送到太师账中……”小莲说，“太师已经决定，等齐国玉玺到了手，便以此为材料，给夫人新刻枚凤印出来呢！”

　　一国玉玺改做凤印，情贵之处，不言而喻。当然，宇文护的野心也是分外昭昭了。

　　芊澄羽睫低颤，垂眸道，“宇文觉最近癫狂尤甚，上半月才刚罚了宇文毓、宇文邕兄弟俩跪宫……这两天又想出来了个以人充做拉车之马的主意，糟践宇文邕……”

　　“如此荒淫而无节制，亲近小人，猜忌骨肉，恨不得把文臣武将全都一一杀掉的皇帝，不早日废除以安民心，难道还要留他过年吗？”

　　“小莲，派人把我方才的话传到柱国贺兰祥、小司马尉迟纲（宇文泰的外甥，宇文护的亲信）他们家中去……嗯，便做宁都王夫妇的意思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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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北周元年，七月

　　在宇文护出师大捷、声威不二、如日中天，清河郡主在家筹备着该如何逼迫宇文觉禅位宇文护时，才被芊澄提名过的宁都王夫妇，也在积极的思索着，该如何在宇文护、宇文觉龙争虎斗、两败俱伤时坐收渔利。

　　独孤般若的想法是，利用君臣大义，挑唆赵贵出兵勤王，和宇文护分庭抗礼。然后在宇文护的力量被消耗了大半后，再借着宇文护的手，除掉赵贵，进一步削弱宇文觉的力量。

　　到那时候宇文护、宇文觉都损失惨重，而前者又名分不正、后者又失尽人心，她便正好可以倾尽全力，扶持太祖长子宇文毓上台，重整山河了。

　　不得不说，独孤般若想的很好，真的很好。可也就是因为太好了，才仿佛一个虚幻的、飘渺无着的梦：美丽曼妙的实质，是空|虚……

　　空|虚的芊澄明知道独孤般若夫妻俩最近屡屡和赵贵密会所图为何，但却一点懒得理会。

　　——古语云：一朝天子一朝臣。

　　事实上，赵贵、李植那些所谓忠君的老臣，在宇文护的计划中早都已是必须要被清扫的人了。

　　现在他们要是早点有些动作，宇文护逼迫宇文觉退位一事，恰能更早、更师出有名、名正言顺的进行。他们要是迟迟不动，宇文护才难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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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八月

　　齐国小皇帝已经交上了降表，宇文觉连下三道圣旨召宇文护回京受赏。

　　宇文护推脱了两回后，看着齐国受降受的还是很配合，又挂念着京中妻女，便到底还是应下了宇文觉的召回圣旨。

　　——或许，这封圣旨，也该是他这一生受到的最后一封他人旨意了吧！

　　宇文护轻笑着，召来了宇文逊（长子）、宇文深（二儿子）、宇文会（三儿子）、宇文至（四儿子）兄弟几人，教他们留于大齐，主理军政诸事。

　　见儿子们都老实应下了，便自己带着哥舒及五千近卫，先一步回了都城。

　　………………

　　宇文护回来的很时机很巧。

　　当是时，独孤伽罗正好为了护宅安家，把城外济慈院改建成了一处邬堡。并从流民中招收了三千汉子，着独孤信的护卫队长杜校尉训练……

　　时任大司徒的赵贵发现了独孤伽罗这一动作，自诩对宇文觉忠心耿耿的他，毅然无视了自己最近收了独孤般若夫妻多少好处，毫不犹豫的设计了贺兰祥等人与独孤伽罗的冲突！

　　直接导致独孤伽罗被宇文觉以“犯上作乱，聚集私兵”为罪名下了大狱。

　　“……独孤丞相和宁都王等人在宫里求见了陛下半晌，陛下只是不见……陇西郡公府的澄世子已有意和伽罗姑娘解除婚约……辅城王进宫想为伽罗姑娘担下罪责，陛下愈发震怒了，错非皇后拼死阻拦，便要把辅城王拖出宫门、斩首示众……”

　　“不错嘛，”芊澄笑，“看来宇文觉、赵贵那些人，也不是单只知道针对咱家太师的，宁都王、辅城王等人有犯|禁之举时，他反应更大！”

　　或者也不是对亲兄弟的不臣之心更敏感、忌惮。而是太师大人毕竟不好对付，相比较而言，宁都王、辅城王兄弟几个就更方便今上拿捏。

　　“夫人……”小莲觑着芊澄恬静淡雅的笑颜，试探道：“太师而今最多再有一日路程便可抵京了，我们现在需要派人盯紧了独孤府、宁都王府、辅城王府等地吗？”

　　“盯紧？”芊澄扬了扬眉。

　　独孤信是忠君老臣一党的旗帜人物，宇文毓是平庸懦弱但有太祖长子名义的王爷，宇文邕是正当年青、素有才智的王爷，他们都是宇文护的政|敌。太师手下黑旗军，一直有着不少的人潜伏在他们府上。

　　而那些流离乱世、无父无母，从小就被宇文护收养起来专业训练为阴影刺客的家伙，芊澄还是相信他们的忠心程度与干活积极性的。所以，无须任何额外嘱咐，黑旗军也不会放过任何一条他们可以得知的情|报……

　　“奴婢的意思是，若是宁都王等人有着反心，当今驾崩，太师回来后，不是正好可以清除叛|逆，重立朝纲么？”小莲道，“奴婢知道夫人素来不喜理会外面朝堂之事，但太师既然已经预备了齐国玉玺作为夫人凤印，他回来的时候若能见到夫人给他准备的回礼，想必定然也会欢喜的。”

　　礼尚往来……么？

　　芊澄眸光微动，但，“宇文觉败局已定，而今不死，过些天也活不成。现在死了，阿护麾下兵马大多在边境……京都附近却有不少大臣拥兵自固，到时候夺帝恐怕要有麻烦。晚点去死的话，阿护可能还有些事情要让宇文觉做，还有些话要与他说……”

　　所以，当今圣上的性命，可不算是个好礼物啊！

　　“我乏了，小莲，备水，我要歇息。”

　　我要进玄光镜里，征求一下好姐妹们的意见，问，如何给夫君送回礼！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当清河郡主寻思着要如何给宇文护准备礼物，在都城内的太师府里沐浴更衣，准备安歇时，城外驿站，北周太师宇文护也恰好收到了另外一份香|艳|礼品。

　　“太师，宁都王妃在外求见。”

　　“嗯？”刚才准备歇下了的宇文护一愣，“本官明日即可到京，宁都王妃可有说她是有何事，非得深夜来访。”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独孤般若毫不避讳的过来驿站，是有什么事要求他？总不可能是想求他把皇位让给宇文毓吧！

　　“我求你救救伽罗。”

　　驿站外的廊道里，独孤般若双瞳含泪，望着宇文护道：“伽罗她被宇文觉下了天牢，还用了刑，再不把她救出来她会死的。”

　　原来是为了妹妹……

　　宇文护倏尔感觉有点好笑，差不多半年以前，独孤般若就是为了哥舒冒犯独孤伽罗一事，和他断情绝义，选了宇文毓……而今，她又是为了独孤伽罗，在婚后孤身一人来驿站里，这样楚楚可怜的哀求他，盼他顾念旧情，出手助她……

　　“进去吧！”宇文护对独孤般若的恳求不置可否，点漆般的俊眸只是略微瞥了瞥她身上那华彩绚烂却质地单薄的衣衫，淡淡的提醒道，“外面风大。”

　　这句提醒似是给了独孤般若什么鼓励，她抬头凝视着宇文护的眼睛，执拗道：“你不答应我不走。”

　　“行，你不想走那就在这待着吧！”宇文护这下是真忍不住笑了，“我问你，你来求我，是以什么身份来的？是宁都王妃，还是独孤般若？”

　　前者是他堂弟的妻子，后者是出身比公主还要尊贵的大臣千金、是他无名无分的地下情|人。

　　“我是伽罗的姐姐。”独孤般若道。

　　“怎么？”宇文护讥讽道：“你的好丈夫帮不了你，所以你现在就来求我了？”

　　“独孤般若，做人可不能像你这样。”

　　“用不着的时候，就避开我。用的着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上门了。”

　　她当他是什么？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宇文护看着面前的独孤般若，她依旧美丽的宛如牡丹国色，诱人采摘，引人疼惜。有着让天下男子为她疯狂的资本。

　　已非完璧不是她的缺憾，反令她比年前更多添了一分成熟风韵。现在的暂时落魄也不是她的缺憾，只教她显得愈发风姿楚楚，我见犹怜……

　　但这一刻，宇文护见着这般尤物时，却只觉得心如古井。他犹如嚼蜡般转身就走，却不料独孤般若猛然开口唤他，“宇文护——”

　　“既然决心要逐鹿天下，那么就该明白，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今日独孤伽罗只是受一点苦罢了，算不了什么……”宇文护脚步微顿，侧首说道：“派人送宁都王妃回……独孤般若，你做什么？”

　　宇文护脸色倏尔变了，他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正站在驿站廊道上公然解下腰封、脱了外袍的女子，听她一字一顿道，“宇文护，帮我救伽罗……现在天气这么冷，牢里那么冷，伽罗扛不住的……她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你帮我救她，我任你施|为……”

　　“啾啾啾啾——”屋檐底下，几只羽毛隐蔽的无形隼彼此梳着毛毛，绿豆小眼无不好奇的盯着这边人类的情感纠纷看了又看。

　　两行清泪划过独孤般若美丽娇艳的容颜，她不是不知廉耻的下|贱女子，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对不起宇文毓，有多给独孤家蒙羞，但她没有办法……

　　宇文毓不肯带领府兵攻打皇宫，独孤信也不肯弑君犯上……宇文护是她最后的希望。无论如何，反正她是一定要救伽罗的……

　　“独孤般若……”宇文护见状不由沉默了片刻，随即缓缓说道，“我以为，我们从前的关系，是彼此间都心知肚明的逢场作戏、互相利用，没错吧？”

　　若非如此，若她以为他们曾经真心相爱……只是情深缘浅下，都权衡利弊的、暂且选择了权力……

　　姑且不论这会在权势地位下被迫让道的爱情里究竟会有几分真心……

　　宇文护闭上了眼，毫无过去为独孤般若披上衣服，拥她入怀的念头。只是心情复杂的想到：芊芊上次生病，病了很久。大夫说原因可能是忧思郁结……

　　问，一个养尊处优多年，从不关心朝堂之事，甚至连家中管理的活计都下放给女儿新兴郡主了的人，究竟能为了何事忧郁？

　　答，天下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绿帽子，同理可得，天下没有一个女人会在感觉到丈夫心中有了别人时，不为之感到黯然神伤。

　　想到之前他只做笑言的“固辞”之德，宇文护突然感到有些内疚，为了一个“独孤天下”的预言，为了一个“独孤般若”，他这两年，是不是委屈妻子太多了。

　　………………

　　………………

　　是夜，丑时

　　归心似箭，急着回家的太师大人，凭借着无上权势，叫开了京都城门。宫里宫外无数朱紫门户为此洞开。

　　宇文觉在被人吵醒时都已做好了今夜魂断的准备！结果他在宫中梳洗打扮后等了又等，最终等来的却不是宇文护兵锋，而是太师已然回府的消息……

　　日！

　　太师府里，停云阁中

　　芊澄受玄光镜示警后醒来，察觉到了自己面上、颈上那熟悉的软濡触感也很无语，“不是、不是说你要明日午后才会回来吗？”

　　怎么大半夜就突然到了？

　　他是自己一个人通过暗道回来的，还是带着大批精兵叫开城门回来的？

　　“想你了，就没在驿站歇息。”宇文护撑起身子，将芊澄圈在怀里，眸光熠熠道：“半年不见，芊芊就不想我吗？”

　　“一百五十三天。”芊澄闻言偏头，看了看自己枕上，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掌，没有回答他有关想念与否的问题，只是嗔怪道，“哪有半年不见……”

　　宇文护一怔，随即胸腔极速鼓动着，喉间溢出了愉悦的笑，“我的错……战场上面，刀光剑影的一团糟，日子记岔了……原来我外出征战还不足半年吗？”

　　“只是，这一百五十三天未见芊芊，我心里面，倒像是想了芊芊千百年……”

　　芊澄面泛红霞，下意识的蜷了蜷脚。

　　身上宽广如山的影子立马压下，令她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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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听说了宇文护已经回京的贺兰祥、尉迟纲等人来到太师府拜访他，随同一起来的，还有惯和赵贵、李植等人来往密切的张光洛。

　　张光洛说，“当今圣上已经和赵贵等人准备好了，今晚就要召集各位公爵会宴，乘机抓住太师，将您杀掉。”

　　宇文护闻言顿了顿。
　　这是，又一个劝他对宇文觉下手的？

　　宇文护看了看左右素来与自己比较亲近的两位表哥，有点怀疑他俩是不是被宇文毓（独孤般若）、宇文邕等人买通了！
　　便故意道：“天下最亲近的人，都不过兄弟。如果兄弟之间自相矛盾，对其他人就更难以亲近。太祖（宇文泰）以陛下年轻，临终时把后事托付给臣下。臣下既然兼领家族与国家的重任，就竭诚辅佐陛下。如果能使陛下亲理朝政，威震四海，则臣下虽死犹生。”

　　贺兰祥等人都很为宇文护的演讲感动，但帝王大业关系万民兴衰，到底与一家一族之事有别。他们还是规劝宇文护废黜宇文觉皇帝之位。

　　如此三番后，宇文护决定，派遣尉迟纲入宫，召见赵贵、李植、乙弗凤等人议事，等到他们出来时，就一个一个抓起来押送到太师府来。再教贺兰祥入宫劝宇文觉下禅位诏书……

　　当然，哥舒是必须带着他五千边军守好宫门的。他府上的护卫和暗地里的黑旗军也不可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