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花好月圆》潘98526

56、第 56 章

　　“啾啾——啾啾啾——啾啾……”

　　北周元年，三月二十九

　　天气晴朗，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宜出行。

　　宇文护“江山一统”，“南北大同”的口号喊的举国周知，苦心筹措了许久的北伐事宜正式启动。

　　而齐国那边，高湛似也不愿意让自己死于病榻上面，有意想在自己临终之前，为国为民再战一场。故而春暖后便下令亲征，移驾到了边境之处。

　　高湛的举动，使得宇文觉最近在国破家亡人被砍的庞大压力，和开疆扩土一统天下的野心促使下，没有再给宇文护捣乱。北周全国兵马得以顺利的，全被划拨到了太师宇文护麾下，供他统筹调度。

　　举国上下，都衷心期盼着宇文护能得胜归来。而缠绵病榻多时的清河郡主面对如斯情景，亦在春分之后渐渐康复。

　　以便和过往数十年一样，第不知多少次，前往城墙上，送宇文护大军出行。

　　………………

　　………………

　　听说，新做了丞相的独孤信，在继任后没几天就被宇文觉分了半数相权给大将军赵贵。

　　听说，陇西郡公府有意和独孤家联姻，结亲对象便是郡公世子李澄和独孤伽罗。

　　听说，时任同州刺史的辅城王宇文邕听闻独孤伽罗定亲消息后，不顾一切连夜奔袭回了都城。却在回来后的第一时间没见到独孤家的人一面，就被宇文觉以擅离职守、图谋不轨为名下了大牢。若非赵贵、李植等大臣（在独孤般若买通下）苦劝宇文觉杀弟有碍名声，好险没把小命丢牢里……

　　听说，随国公世子杨坚和独孤家四女公子独孤曼陀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近日来不时出门游山玩水、品尝美食。

　　听说，宁都王宇文毓和独孤家大小姐独孤般若的婚礼办的尤其盛大风光，朝中大臣都很给面子的随了重礼……新任的宁都王妃却在新婚第二日，入宫向帝后谢恩时提出，要把自己本次婚礼收到了所有礼物通通捐献给朝廷，用来赈济灾民，充做军饷。

　　宇文觉在朝廷上对宇文毓这种用自家钱财赈灾的举措分外赞赏，顺势封他做了地官大司徒，令身为庶长子，从小到大忍气吞声、懦弱可欺的宇文毓难得扬眉吐气了一回。

　　………………

　　太师府

　　四面环水、视野开阔的凉亭内，芊澄单手撑颔，眺望着面前宁静温润的湖水，倾听着耳边小莲恭顺的禀报，如水杏眸里仿佛蕴了层雾，“独孤家有意造反，实现独孤天下的消息，宇文觉还不知道吗？”

　　怎么还敢重用宇文毓？

　　还是说，当今圣上就是觉得，庶出的、没什么功劳本事的亲兄弟来夺他的皇位无妨，战功赫赫、理政多年的堂兄弟就是不行？

　　“宫中传来的消息显示，当今对宁都王确实不怎么忌惮，他现在主要防备的对象便是太师，次之，是辅城王。”

　　行叭……宇文毓还真是没牌面啊！芊澄道：“派人传出风声，宁都王大婚时，太师送的万年暖玉有养身之效，是特意惦记着宁都王自小病弱，苦心寻摸来的……等王妃一将那东西出手，你就再买回来。”

　　虽然宇文护送的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万年暖玉，只是普通的、库房里存着的一枚玉质细腻、触手温润，价值不菲的羊脂白玉。

　　“是……”小莲道，“如果王妃没卖太师赠礼呢？”

　　宇文护毕竟不是寻常大臣，转卖他的赠礼这种看不起人的事情，宇文毓没穷疯应该不敢干吧？而且，独孤般若的心里，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呢？

　　“那你就等她卖了别家礼品后，带上金银布帛去宁都王府一趟，把那枚玉佩买回来。”芊澄说，“放心，她不会留着那玉不卖的。”

　　宇文毓懦弱无能，但不是傻子。独孤般若既然还打着扶持他做皇帝，自己当皇后的主意，就不会把宇文毓的心往外推。所以不会死留着宇文护一件赠礼不放。

　　而太师府里这种风声放了出去，想必满朝好心送礼以贺宁都王夫妇结缡，心意却被宁都王夫妇看都不看转手作价卖了的文武大臣们，也都会知道该有什么表示了。

　　小莲：“是，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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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医药团现在和太师大军会和了吗？”随手拈了一块梅子糕入唇，芊澄又道，“算算时间，太师大军也该发至边境了，传令下去，那些伤残的将士，都是府上最珍贵的财产……本宫不希望，他们在战场上险死逃生后，到了后方还会产生些什么不必要的折损。”

　　——因为从小就有神仙垂爱的原因，清河郡主得以看见、知道了许多，一般人看不见、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她从小爱好就很广泛。

　　除了世家贵女或多或少都会学点的经商管家、书画骑射外，清河还很喜欢医药之术。当然，大夫是个需要大量经验才能做好的职业，清河郡主不太行。但她可以出手豪爽的培养府里的世仆们学医……

　　这个爱好，在她嫁给宇文护，身份从皇室郡主正式变成将军夫人了以后，演变成了专业培养外伤医师。

　　然后在宇文护每一次领兵出征的时候，外派他们出去跟着宇文护攻城掠地的大队伍，随时搜罗实践对象。

　　值得一提的是，当宇文护还是个都督的时候，这个队伍只有几个人，几个大小伙子加塞在宇文护的亲兵团里，哪怕人手一个大药箱，但其他行李分点给别的战友帮忙带，也就一点不显眼了。

　　可自从宇文护步步高升，直到如今……

　　现在他麾下兵马百万，清河郡主的医药团也就顺势扩充成了一个数千人的大队伍，那么多人也就算了，那么多车药材想也知道太师大人的亲兵团里塞不下。

　　于是那些医师们便只得一路跟在宇文护大军后面，处理伤员了。

　　“夫人放心，早知太师出征一事，医药团的人三天前便已经先大军一步赶到前线，安营扎寨了。”小莲道：“我们在全国各地的庄园里，也都已做好了安置伤员的准备。”

　　这里的伤员，指的是因战而伤残，无法再当兵、甚至劳动能力受损，自己单独一人都很难再活下去了的人员。

　　战争嘛！它最大的残酷性其实不在于战场上有多少人马革裹尸，而是它每次或多或少的都会产生出一些这种没死成，后半生却又很难活了的人。

　　在清河郡主嫁给宇文护、当家做主前，那些战场上面的重伤员们往往返了乡也是家里面的负担，通常没几年就会受尽各方白眼，在痛苦和绝望中郁郁死去。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就不一样了。

　　按照清河郡主的规矩：正常的太师军中的兵将，四肢健全、活的很好时候给宇文护当兵，闲时种地、战时打仗。因伤退伍以后，如果家里没有其他安排，就得转行去给郡主干活。

　　腿断了坐轮椅、拄拐杖，手断了可以安假肢，给清河郡主在园子里种种菜、养养花什么的……有那头脑灵活的还可以进商队当管事，或者在郡主娘娘的安排下学点手艺，进工坊干活。

　　哪怕是不幸断了脊梁，半身不遂的人，那也是可以当监工，监|视农奴有没有好好种地，医药团的后备役们有没有认真学习的！

　　当然，别管他们最后从事了哪行哪业，在他们刚刚因伤退伍的时候，都得先去清河郡主的庄园里面进行一番初步培训（战后心理治疗/洗|脑）：培训他们发掘自身的潜能，找到自己人生的其他价值。

　　………………

　　“嗯。”芊澄微微颔首，对手下人的工作态度表示了满意。

　　——将士上阵杀敌，做的是卖命的活计。而诸如宇文护等有建功立业之心的人物，则是买他们命的人。

　　清河郡主是个节俭持家的好主母，从不让宇文护买下来的任意一条人命平白浪费。只要是宇文护的兵，便是在战场上已经没了半条命了，剩下的那半条，也一辈子归清河郡主。

　　清河郡主对自己的财产还是很好，很负责的。挖掘那些将士的剩余价值是一回事，若有谁家有婚丧嫁娶了，她也会随份薄礼，表示心意。

　　所以，和宇文护上战场真的是件很让人放心的事情。

　　万一不幸阵亡了，不仅朝廷会发抚恤金，清河郡主还会负责把家里孩子教养成人、给他们安排份活计。

　　自己残了也不是就成了废人。郡主会给安排工作，甚至安排相亲的。办婚礼时郡主会随礼金，生了孩子还可以直接送到郡主开办的学堂里面去读书。学好出来了最差也能当个账房，好的不说能做大掌柜了，有机会的话甚至能给府里小公子做伴读、长大了当官。

　　须知，如今的年代，教育资源都由世族把握，能当官的就没几个平民出身。也就是太师大人这种身份，在这乱世里面培养亲信才不惧世族封锁了。

　　上战场拼次命，运气好的回来了就升官发财，运气不好的还能赌孩子可以读书学习、跨越阶级……这种事情，也就是宇文护军事才能有限，战场上但凡想能“令行禁止”便不能“多多益善”了。不然大周上下有几个汉子不想提刀追随太师上战场啊？

　　………………

　　军心如火，热烈如汤。

　　出师自然连有大捷……两个月后，前线八百里加急送来了南齐国主高湛被宇文护斩于马下的喜讯，朝野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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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太师府里

　　一袭烟青色深衣，古雅高华的清河郡主元芊澄，看着手中由无形隼（一种体态娇小、外貌不扬，飞行速度却迅捷无比，兼耐力良好的凶猛禽类）加急送来的前线战报。

　　清越似水的视线在上面“……太师阵斩齐帝高湛……”的字眼上多停留了几瞬，心道：龙媛所言天命当真无错，这才几个月啊，阿护便已然砍了魏帝元修、齐帝高湛两个皇帝了。而宇文觉，外敌一去，他显然也是很难再撑两年。什么时候砍他，只看宇文护心意如何罢了。

　　只……

　　“高湛死了？那太师可有受伤？”

　　虽然这信有写太师与诸位公子们尽皆无恙。但芊澄对此是不大相信的，严重怀疑宇文护是不是报喜不报忧，擅自拦截更改了她收到的情|报。

　　——夫妻太多年，孩子都是共有的。这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如果清河郡主想，太师麾下势力，无论是大军兵马还是官员，她靠脸就能调动。相对应的，芊澄的人，宇文护只要找准了主事者，一般的事，那些人也不会拂逆宇文护心意，不给他办。

　　但芊澄现在既然问了两遍，这就说明这份战报不是一般的事了。所以如果消息当真有假，小莲这时候就该拿出真的来了。否则，便是对芊澄不忠。

　　“奴婢等不敢欺瞒夫人。”小莲指天发誓，为情|报|处的同僚担保、佐证道，“高湛身重剧毒多年，体魄早就垮了。夫人不能以为他还是十几年前的长广王殿下啊！”

　　“……那倒也是。”芊澄思及宇文护身上那里外三层的特制软甲（鳄鱼皮鞣制在外，里层是金丝、天蚕丝密织后又用药水浸泡而成），也觉得以他那种武|装防备，会受伤的可能性不大。便不再担心宇文护的安全。

　　至于她的儿子……

　　那些人都是在玄光镜灵泽浸染下出生的，哪怕凡躯损毁，魂魄也会直接进入半完成的阴司内。等到宇文护大业功成后，自可以获得追封，气运封神。所以更没什么可教人担心的必要。

　　………………

　　高湛死了，南齐太子高纬今年不过将将十三岁，还是个孩子。他便是可以凭太子位登基称帝，又靠什么压服满朝文武，靠什么安定国民之心？这场国战，南齐帝崩、国运倾颓，败局已定。

　　而今唯一需要担心的，可以威胁的到宇文护的东西，就是粮草了……

　　或者说，后勤。

　　宇文觉不会容忍宇文护安安稳稳打下齐国，携大胜之机、南北一统之势回来逼他禅位的。而宇文护大军在外，最好的钳制他的办法就是粮草。

　　民以食为天，没东西吃了、要饿肚子了，再老实的人也会哗变造反。而百万人马的饮食嚼用想也知道会是何等的天文数字。

　　如今正值春耕后不久，离夏收之期还远，只要齐国败退时略有心思，宇文护便很难在外拿到足够多的补给。

　　而金银珠宝这种东西，它在有的时候很贵，一点点便能换来无数粮食。有的时候又很没用，全然不能当饭吃。

　　——“传令下去，打开全部甲字号仓库，派人将那些地薯粉，送去太师军中！”

　　已知，这世上的东西但有，龙媛便可以寻来……所以，感谢晨迦……

　　她在指导耕种，帮助克服作物水土不服，选育优种，扩大农作物产量这方面的本事，当真令人叹服！

　　那是，花痴公主的名号是白叫的吗？多娇贵的大叶紫兰，陆晨迦都可以在北国风雪中种的好好，区区一株本来就好养活的地薯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