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送的美艳娘子》酥剪水

8、第 8 章

　　见此，小慈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眉目星朗的男人，总觉得他们在哪里见过。

　　褚鹤白感受到她的注视，声音染了一些热度：“眼前所见不过是幻像，即使我救了那条鱼，也不过徒劳。”

　　这种想法，和某人还真是如出一辙。江煦随即看了一眼小慈，只见她的目光停留在褚鹤白身上，带着不明所以的情愫。

　　得了，又一个被褚鹤白迷住的小姑娘。

　　江煦觉得胸口有些气闷。虽说是徒劳，可亲眼看见，还是会忍不住出手。然他无法反驳，干了一件别人都觉得愚蠢的事。

　　“其实师兄是在寻找出村的方法。”一旁的林风眠补充道。小弟子回想起那条可怜兮兮的大鱼，师兄告诉他，眼前的一切都是重复的幻想，只有将它打破，才有可能找到出村的方法。

　　“大鱼被分食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雨。”林风眠下意识抬头看着夜晚，“那轮月亮就想一只大眼睛，是它在哭泣。”

　　众人闻言也跟着一起抬头，月亮却并未出现。

　　“师兄说，月亮可能是出口。”林风眠说了一大堆，只是想证明，褚鹤白并非见死不救，只是在破除眼前的幻境。

　　“你不会对那只大眼睛做了什么吧？”江煦看着不远处这些围成一圈的大肚子村民，问道。

　　“它中了我一剑。”褚鹤白的剑刃上还残留着一丝黑气，这是极深的怨念所致。

　　“你们想过吗？为何这个村子的时间，会永远停留咋捕鱼节这一日？”褚鹤白问道。据他的猜想，这条鱼也许是一个执念。

　　江煦蹙眉沉思，他也想过这个问题。这些村民吃了大鱼，而这条大鱼已经修成人形，难不成是鱼妖族复仇？

　　见众人不出声，褚鹤白继续道：“这个村子，原本叫捕鱼村，十几年前被一只鱼妖卷入河底，整村人无一幸免。当时家父奉师命，启用灭妖之阵，将鱼妖消灭。”

　　听此，在江煦零星的记忆中，好像那年鬼市是有个传闻，说是一条鱼妖将一个村子卷入到了河底。青城山庄派人灭了鱼妖。

　　“如果我猜得没错，当年的鱼妖并没有完全被消灭，被村民分食的那条极有可能是她的孩子，大鱼为了复仇，杀了整村人。”

　　“而后大鱼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村民的魂魄都困在了村子里，日日重复着捕鱼节。那只眼睛，应该就是大鱼在外头盯着这个村子。”

　　褚鹤白说完后，众人脸色的神色各异。他的眸光不自觉停在小慈身上。

　　四目相对，褚鹤白藏了一肚子的话，如鲠在喉。

　　“你的脸？”他有些局促，记忆里模糊的脸，如今鲜活的出现在面前。

　　小慈被江煦泼了一身水，脸上的煤灰也洗干净了不少。她随之抬手将一块白一块黑的脸擦干净。

　　片刻后，眼前的这张脸，就变成了让人挪不开眼的殊色。

　　在褚鹤白的印象中，这张脸确实极美。可过了十年，儿时的记忆只剩下了藏在内心深处的悸动。

　　如今再遇见，褚鹤白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无数个夏日夜晚肆虐的热潮，让他觉得呼吸急促。

　　“你们两个，认识？”江煦看着这对两两相望的璧人，总觉得有些碍眼。他问完之后，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愚蠢，若是不认识，褚鹤白也没必要追过来了。

　　“不认识。”

　　“认识。”

　　两种不一样的答案，让江煦不知该相信谁。

　　关于小慈的身份，褚鹤白没有必要解释太多，就如他告诉林风眠，庄内的宝物有了灵性，化作人形，被贼人偷了去。此番下山，就是要寻回宝物。

　　林风眠没怎么听人说起过，山庄有什么宝物，不过既然褚师兄说了，那一定是真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小慈，心想：我们山庄的宝物，长得也太好看了，难怪被贼人惦记上了。

　　等等，贼人？

　　他看着江煦，这人就是偷宝物的贼人！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居然是个贼。

　　林师弟向来将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这会儿正怒气冲冲的瞪着江煦，“你这贼人还敢问，要不是你把我们山庄的宝物偷走了，我和师兄这会儿也不会被困在这个鬼村里。”

　　“宝物？她吗？”江煦被他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在确定小白脸指的宝物是小慈时，才笑着说道：“那你们山庄的宝物可真稀奇。”

　　“这天地万物都有可能修成人形，就像你怀中的小麻雀。”

　　林风眠不服气的反驳道。

　　被点到名的乐槐连忙将脑袋缩了缩，虽然她很想同褚鹤白说上话，可她毕竟是只妖，万一刀剑无言，将她削了可不好。

　　“所以，我是山庄里的一件宝物，机会巧合之下，修成了人形？”小慈对自己这个身世十分怀疑，果真如此，为何将她关在园子里，还封印了她的记忆，就连四肢都带着锁魂链？

　　褚鹤白微微点头，林风眠狂点头。

　　“你这个贼人，出了村子之后，最好将宝物，也就是她还给我们。我师兄可是很厉害的。”林风眠冲着江煦说道。

　　后者朝他比了一个鬼脸，好像在告诉林风眠，有本事你来抢啊。

　　林风眠见这个贼人如此嚣张，正准备回击。与此同时，村民的肚子纷纷开始剧痛起来。

　　看起来，快要生了。

　　地上都是躺着哀嚎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少，大家的肚子或大或小，都即将临盆。

　　几人一时间有些无措。只有小慈冷静的看着其中一个妇人。

　　她能看见，这个妇人的肚子里怀的并非婴儿，而是一条浑身充满黑气的鱼。

　　再一看，所有村民肚子里，皆如此。

　　不知何时村中开始起了浓重的大雾，和几人误入时候一样。

　　哀嚎声四起，天上那只诡异的眼睛又出现了。

　　“他们的肚子里，怀的是一条鱼。”小慈抬头看着天，总觉得这只眼睛变得不一样了。

　　听此，江煦和褚鹤白脑海中，几乎同时浮现出一个想法。

　　这些怀孕的村民都吃了鱼肉，大鱼将他们的魂魄困在这里，难道就是为了等这一天，让村民在日复一日轮回中，重新孕育出它的孩子。

　　村民中，有谁第一个生下了缠满黑气的鱼，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

　　眼前的场景如此诡异。

　　生完鱼的村民，仿佛完成了他存在于此的使命，紧接着变成了一抹灰烬。

　　越来越多的灰烬在夜风中扬起，死后不得超生的人们，留下的怨念在这一刻附身在了新生的鱼身上。

　　而后这些小鱼汇聚在一起，逐渐变成一条大鱼，浑身充满散发着可怖的戾气。

　　褚鹤白腰间的配剑发出低鸣，告诫着他眼前这条大鱼的危险性。

　　青城山庄降服过不少妖，可眼前这种级别的，还是鲜少见。

　　“你躲在师兄身后做什么？”林风眠不解的看着半蹲着身子，就差没有抱大腿的江煦。

　　“天下都人知道青城山庄除妖本事一流，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还不得躲在褚师兄身后保命。”说完，他还不忘将小慈拉过来，“你们家宝物也得躲一躲，免得不小心被打碎了。”

　　“你！”林风眠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心中暗骂：无耻贼人。

　　褚鹤白想保护的自然不是江煦，这会儿也只能随他躲着。

　　“你还挺怕死？”小慈蹲在江煦身边，问道。

　　“谁都会死，可谁都怕死。”江煦不觉得这是件丢人的事。“你看那条鱼，如此可怕，我若是被他吃掉了，就没人带你去找玉佩的主人了。”

　　又在威胁。

　　小慈有些怀疑那会儿拼死救鱼的，和现在这个，是不是同一个人。

　　眼前的大鱼已经变成了一只形容可怖的黑色巨兽。通过这团浓重的黑雾，小慈能看见密密麻麻的鬼丝缠绕在鱼身上。

　　两者融合在一起，戾气逼人。

　　此刻，夜空中那只眼睛，露出了欣喜若狂之色。等了几十年，它的孩子终于重新活过来了。

　　只是它不知道，眼前这条越来越大，戾气越来越重的鱼，已经不完全是它的孩子了。

　　没有出口的鬼村，在鬼鱼一下下的撞击声中，出现了细小的裂缝，却没能完全将其撞碎。

　　褚鹤白和林风眠一起布好法阵，吃力抵挡着翻天覆地的撞击。

　　江煦躲在人家身后，也不像之前那般淡定。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鱼怪，缠绕着黑雾的巨大身躯，还有那对赤红色的鱼眼，这还是自己之前救过的那条可怜鱼嘛？

　　一旁的小慈明显比他镇定许多，看着鱼怪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不害怕？”江煦忍不住问道。

　　小慈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这是在嘲笑自己吗？

　　男人的好胜心，在这一刻有了跃上来的苗头，他清了清嗓子道：“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条...”等江煦再看时，那条鱼怪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男孩的模样，只不过他的身上缠满了黑色的丝线，只露出一双赤红色的眼睛。

　　“不害怕，你抖什么？”小慈毫不留情的戳穿他。少女娇媚的脸上挂着浅薄笑容，成了这诡异的夜晚，惹眼的殊色。

　　“我抖了吗？”江煦搓了搓手臂，嘴硬道：“风太大，我冷的。”

　　小慈不再看他。天边，小男孩凑近那只流泪的眼睛，似乎在对她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