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如何养出一只爱你的猫》十笃九输

36、第 36 章

　　一些雄虫抬起头来看他们，又低下头，机器虫把赫尔曼放下后便离开了。
　　没多久，一只雄虫出现，站到本应由将领发布作战命令、大厅最高处的台子上。
　　赫尔曼与谢德里一齐瞪大了眼睛，那分明是赫尔曼以为再也不会见的奥内金教授。
　　奥内金打开光屏，赫尔曼认出那是讲述虫洞能量运行轨迹的视频，居然还有精神力运行的辅助分析。
　　奥内金指着图像说：“构建虫洞需要精神力在空间中产生击穿能量，这一点需要释放足够的精神力才能完成......没指望你们做到。但之后精神力的运行轨迹希望大家学会……大概就是这样，只是维持虫洞的运行就算是你们也可以做到吧，小崽子们? 转动一下你们缺少脑容量的笨脑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奥内金教授比在学校时更严厉，但被关在这里的雄虫们没有办法向学校投诉他。
　　一片沉默后，奥内金继续说道：“所以，需要各位雄子做的很简单，跟随已有的精神力轨迹将自己的精神力输入到虫洞里。”
　　赫尔曼不明白奥内金为什么要帮助穆迪诺，更想不通穆迪诺为什么费尽心思抓他们来“上课”。他的梦想难道是成为校长？
　　“我们为什么要学这些？”一只新被抓来的雄虫发问。
　　“没有为什么。”奥内金惯用那种瞧不起虫的语气，“说了你们也不明白。”
　　“我要回家。”另一只新来的雄虫开口。
　　“我也要。”
　　……
　　不知道谁先开始，新来的雄虫一个接一个哭起来，原本麻木的被抓来更久的雄虫也被情绪感染哭起来，因为奥内金冷酷的脸在告诉他们，回家不可能，但雄虫们现在显然也没有丝毫的学习兴致。
　　连谢德里下意识摸了一下不存在的眼泪，感觉自己的内心变得强大了，他之前被扔进虫洞时哭得可惨了。
　　这简直比面临几千个赫尔曼还让虫烦躁，奥内金跺着脚准备离开，但没有关闭录像，仿佛希望这些雄虫在哭泣之余能学点东西。
　　离开前，奥内金来到大厅边缘的防护罩前，那里面是史图。
　　赫尔曼这才注意到他，心想，难怪他今天没来自己面前打卡，原来是被关起来了。
　　但凡班上有什么星际活动，遭遇雌虫必精神海崩溃的史图总是在防护罩里活动。这过于熟悉的场景甚至让谢德里瞬间产生一种现在他们只是在参加课外活动的错觉。
　　奥内金教授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简直在浪费等级。”史图从来没有真正使用过精神力，他的精神海不是在崩溃就是在崩溃的路上，一点风吹草低都能让他的精神海决堤，因此一直无法毕业。
　　史图低声啜泣，他一直以来惟命是从，不明白穆迪诺为什么还要把他送到这里关起来。
　　奥内金重重哼了一声，将视线转向其它虫，嫌弃地扫了一眼才离开，如果说史图的等级在他这里还算能过关，那现场其他大多数B级雄虫在他眼里都是一无是处的，但穆迪诺认为数量也很重要。
　　奥内金在，雄虫们还会稍微抑制声音，现在失去压迫，整艘舰船立刻被哭声淹没。
　　赫尔曼随遇而安地靠着谢德里，反正情况不可能比被送回去给达瓦□□神力更差。
　　赫尔曼打断一只雄虫的哭声，“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
　　“这里还有别的虫吗？”赫尔曼对他们在这艘战舰上一只军雌也没有碰见感到奇怪。
　　“只有雄虫和机器虫。”那只雄虫闷声闷气地说，“如果有雌虫，早就有虫控制他放我们走了。”
　　这倒是。但穆迪诺为什么没有送为数众多的雄虫去古虫的故乡而是关在这里？还教他们关于虫洞发知识？
　　勇士号上的生活虽然比不上自己家，却比那个故乡好多了，房间里没有蚊虫，有床睡，不用啃酸掉牙的果子，谢德里还挺满意的。
　　赫尔曼待了两天，恢复一些精神力，探索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勇士号竟然在海底。
　　他偷偷把断了一截的骨翅放出来看，已经止血，但肯定不能飞了。
　　谢德里以为他担心残疾，“放心，能治好的。”

　　雄虫失踪案件在首都星甚至天宇星系频繁发生，首都星自虫皇死后一直持续的游行愈发声势浩大，却在几天前戛然而止。
　　因为他们发现首都星突然封锁了所有航线，第一、第三军团在首都星上空集结兵力，随之从天宇星系调动过来的第四军团——皇权的暂时空缺让各个军团都拥有了最高自治权。
　　虫皇死亡的各种阴谋论、权利争夺的传言、前所未有的集结于首都星的军队以及各个军团搭载虫族杀伤力最大武器的战舰，仿佛一触即发的战争让虫民自顾不暇，只想逃离这个即将腥风血雨的地方。
　　防空警报持续不断在首都星上空回荡，最繁华的街道上空荡荡。战舰上的军雌们看见，一个虫洞出现在首都星上空，而且在不断扩大，随后，那个仍在不断扩大的虫洞里一艘艘战舰驶来。
　　都是这些年第三军团失踪的战舰。
　　亚力克本准备向虫洞开火，但夏宫中的凯撒远程阻止了这一命令，亚力克咬着牙说：“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四军团军团长弗乐终于感觉事态已经超出掌控，放出了由第四军团监禁的莱德斯。
　　光屏里的弗乐对莱德斯说：“我其实不知道自己能否相信你。”穆迪诺和凯撒一直拒绝给予他回应，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希望莱德斯能和自己站在一边。
　　莱德斯：“你至少能相信我会保护自己的雄主和孩子。”他的身世总是让在这里长大的虫质疑自己对首都星的感情，他早些年时晋升为军团长最受诟病的也是这一点。

　　祭典前夜，亚塞罗把自己的怀表送给凯伦，那是前任虫后的遗物，亚塞罗从不离身。
　　亚塞罗说：“他希望你能多看看这个世界。”
　　凯伦看着躺在自己手心里的怀表，“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亚塞罗咳嗽两声，叹着气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敏感？我只是关心你的心理健康。”
　　凯伦默默盯着他。
　　“盯着我干什么，快走快走，有这个时间不如多给我弄几个崽崽出来。”
　　凯伦立刻走了。
　　现在凯撒要他把怀表拿出来。
　　虫皇去世后，凯伦检查了怀表，发现怀表内部被安装了微型生物密码锁保护的存储传输盘，他以为密码是自己的遗传信息，尝试后却没能打开。
　　凯撒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到凯伦手里的怀表上，虫皇出现在怀表上方的光屏里。

　　“船动了。”利用精神力探测，赫尔曼与谢德里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勇士号的瞭望室。
　　勇士号在海底疾行一段时间后升空，面前是一个足以容纳首都星任何战舰群出入的虫洞。
　　穆迪诺没有波动、死气沉沉的声音在整个勇士号上响起：“可能奥内金教授没有讲清楚，实际情况是这样的……我需要诸位雄子帮忙维持那个虫洞的运行，如果在我叫停前那个虫洞坍塌，我会把这艘船连同你们一起炸掉。现在，倒计时开始，三、二、一。”
　　达瓦察觉到异常，怒吼着问穆迪诺：“你在干什么？！”
　　穆迪诺非常讨厌他在自己意识海里留下的标记，以及它无时无刻不打扰自己平静的聒噪，百无聊赖地说：“当然是帮助您，这样可以帮您更快到达首都星，不是吗？”
　　这样也说得通，可达瓦不喜欢这种无法全盘掌控的感觉，而且，穆迪诺私藏这么多雄虫让他感觉到这只雌虫的居心叵测。更让他不满的是，那艘船上一只雌虫也没有，他无法控制任何雌虫去管束那些雄虫。
　　“你立刻让他们滚远点。”达瓦是这么说的。
　　穆迪诺懒得与他逢场作戏，不再说话。
　　“你要为此付出代价。”达瓦立刻通过标记构建到达穆迪诺身边的虫洞。
　　“森里”从虫洞中走出来时，安德烈忍不住弯了嘴角。
　　半小时后，达瓦开始用他在虫族学到的所有脏话咒骂穆迪诺，而且这些脏话在他耳边和意识海里形成了双重奏。
　　穆迪诺趁着他被刑具束缚，把他揍晕。然后对正打算对森里的骨翅做点什么的安德烈说：“虽然现在里面住的是达瓦，但这具身体的主虫是莱德斯的双胞胎兄弟。”
　　安德烈迟疑一下，解除了虫化状态。
　　根据达瓦所说，哈里尔将因陀罗的花粉运送到它身上让其他虫有足够的时间构建虫洞逃离，被独自留下、耗尽气力的哈里尔被开肠破肚，肚子里的两颗蛋被达瓦保存下来。
　　之后达瓦在茫茫宇宙中发现帝国的踪迹并找上戴地，于是利用孵化箱将蛋孵化。先破壳的森里在翠玉谷接受改造，变成达瓦在帝国行走的肉身，迟迟不破壳的莱德斯被认为是失败品——实际上只是戴地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想独占那颗蛋。
　　达瓦没有想到他看不起的A级雄虫戴地胆敢让穆迪诺从他那里偷走哈里尔那颗一直不破壳的、被他视为失败品的蛋，戴地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那颗蛋让达瓦怀恨在心从而付出生命，而达瓦和穆迪诺都没有想到，翠玉谷会因为那颗蛋被暴露在虫皇面前。
　　“莱德斯军团长是哈里尔的孩子？”这大概是安德烈今年听说过的最为匪夷所思的事情。
　　穆迪诺还是那种死气沉沉的语气：“古虫的蛋可真是顽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