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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 ...

  •   手指轻轻一动,谈容悄咪咪撑开了个结界,遮眼住此处“战场”气息。权当她发善心吧。虽比不得自己动手来得痛快,但至少不能让人太快打断这场好戏。
      那边两个人已然缠斗在一处。
      两种颜色的灵力在半道碰撞上,一时只见残影在眼前飘来飞去,眼花缭乱,不时能见几招在空中碰撞,晕出光来,或是兵器相接时铿锵声响。
      在她眼里算不上什么,可也是有趣,就够了。
      两人打到酣处,也是正在气头上,几道不管不顾的剑气凌空破风而来,被双方各自闪避开后,却是直冲着围观人群来了,引得这边一群人齐刷刷弯了膝盖,那剑气就贴着头顶过去,只感觉像是紧着头皮狠刮过一阵疾风,几乎要把人头盖骨都掀开了。
      谈容自不会觉得有什么,心中却还是一阵惊叹,果真年少轻狂,上头起来不管不顾,倒与她年纪更小些时有几分相似。只可惜……只可惜这样的不管不顾大多不为世间所允许。
      若非台下的人都有些身手,像这个打法,太危险了。
      “那人胆子不小。”她评价。
      “谁?”
      “就那差点把大家都给削了的。”
      “两个不都差点伤到人了吗?哪一个?”
      “一个灵力略往上走,且半道上就没力了,哪儿有另一个狠?你再仔细看看。”
      细想来,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沈妙如没太注意,这时候也不过是被她说的话影响了才带着几分迷茫和不解去追寻那人身影。
      可看了会儿,“但他有什么特别的?”愣是没看出点不同,“身手不也就那样?不相上下,说不上多好。”不仅如此,两个还都不知深浅,是自恃修为高还是辈份高?也敢没大没小地无差别攻击。
      “还是说因为他相貌更好些?”
      硬要说起来,两个人中间,确实有一个更高挑。
      但她说出这话来,不出意外果然惹来谈容白眼,“谁说长相了?再者师父整日就在身旁我怎么可能会觉得旁人——”
      “那不然呢?”沈妙如满脸疑惑,倒是没反驳谈容的话。
      仿佛她那句随口就夸到闻岓身上的话再理所应当不过。如活着就得吃饭喝水一般。
      “你瞧他对面的,既然要打就好好打——同样是彼此看不过,都决定到这地步了,却还放不开手脚,畏首畏尾。”她轻摇头,“在气势上就先落了下风。”
      是吗?沈妙如看得一头雾水,她没觉得啊。
      “还是那人出招干脆。且不说孰对孰错,但既然要打,自然不能给对方留喘气的空隙,豁出去了打,不然学别人打什么?不如改斗嘴。”
      她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识沂笑了笑,一身烟青,白簪黑发,春风不胜。
      只可惜,唯一一个能看到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而如此美人无人欣赏。
      沈妙如其实还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可又觉得好像是这么个理,再这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一瞧,越看,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到底是她太容易被洗脑了,还是她太容易被谈容洗脑了?
      谈容丝毫没觉得那一嘴是歪理,她看得手都痒了,直想自己上去过手几招,抓心挠肝。也就是理智比较强大,不然真上去了怎么搞?她与那两个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
      何况保不齐落一个她又欺负人的口舌。
      再怎么想动手也只能忍着,跃跃欲试都写在了眼底。
      ——旁人都看上头两个打架,而只一人不时视线扫过她脸上,一半心神都放她身上。也不知是自觉,还是不自觉所致。
      许是谈容这跟看到别人手里有糖而自己手里没有似的眼神取悦到了他,他看着也流露出些许笑意来,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下,稍稍抬起来些。
      是要做什么?
      偏天公不作美。
      识沂应当是感应到了什么,陡然变了脸色,笑意来得急,退地更快。伴随着他身影如一缕青烟消失而彻底消弭。
      除了谈容余光扫到身旁突然少了个人,谁也没发觉。
      她下意识就往识沂原本站在她身旁的位置瞥了眼,在那位置后面不远的小弟子心下一惊,跟被鬼盯上了似的,慌忙后退一步。
      ……可她根本都没看他。
      怎么了?走得那么突然?她看着空荡荡的位置想。
      抬眼看天上的同时,自然而然看见了自天边飞来,越发接近过来的二人。
      有人跟着她后头跟着看一眼,随即脸色一变,似是看到的不是人。慌张与惊恐一传十十传百,迅速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有那眼色快的,拍拍屁股,溜地极快,作鸟兽散。
      沈妙如后知后觉,终于察觉有异,抬头看见的同时便惊呼,“糟了,是尘修师兄。”
      没错,来的不是别人,一个秦尘修,一个泰勤。
      来就来了,有何可惧?谈容心中嗤她大惊小怪,眼见着二人落地。一人面色如常,一人面有愧色。
      而她身边,站着个半是怕,半是气的沈妙如。
      “你是不是把消息发到他那儿去了?”不然秦尘修好端端怎么会知道?
      “天地良心——我没有!”她小声,又坚定无比地说。她怎么能干这种傻事?这消息她也就敢通知谈容和泰勤而已,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其实看泰勤那小鹌鹑似的跟在秦尘修后头的样子就一清二楚了。
      “叛徒!”沈妙如咬牙切齿道。
      除了泰勤泄密,再无别的可能。
      他泄密了,所以,秦尘修来抓人了。抓这些不讲规矩私自内斗,以及围观私斗的弟子。
      泰勤偷瞄一眼秦尘修先去收拾两个正主的背影,心想这时候小声说些话他应该听不到吧,就趁着这空档解释,“你就不该用那等低劣的传音符,声儿炸得跟扯着嗓子喊似的,一点儿不保密,搁师兄那样耳朵好使的,离了个百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何况那时候他还正好在我身旁……我哪儿知道你是要说这种事……都没来得及藏……”
      这种事什么事儿?违法乱纪的事儿。
      “不怪你难道还怪我?”沈妙如听了倒更气,气他倒打一耙,心想这小屁孩越发目无尊长了,“谁知道你俩居然整日在一块儿,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何况既然知道我送去的纸鹤,你不会离尘修师兄远一些听吗?你既这样说,往后再有这种热闹,我也不叫你了!再叫你我就是傻!”
      “那可不行——我与你之间清清白白,怎能故意躲起来偷偷摸摸听?”他一双眼睛瞪地老大,一本正经,直把沈妙如要气死。
      “……”这家伙居然还在乎清誉?沈妙如震惊。本来就没什么事儿,有什么好怕人猜忌的?
      可不管她是怎样想的,反正结果都是一样,在劫难逃。
      不在天同山上的时候也就罢了,因总有谈容“珠玉”在前,能顺理成章躲在她身后,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这是在天同山上……多的是平日闲着没事做就爱在有人自撞南墙时立威风的长辈……
      完了。沈妙如如是想。
      谈容却不同,她丝毫没觉得大难临头。缘由其一,她充其量就是个旁观者,而非当事人,其二,便是一个秦尘修也镇不住她。
      因而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秦尘修那边一手揪一个,拎小鸡崽子似的。那两人也该是自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什么抵抗都不做,一脸心如死灰任他训斥。
      颇有当年她被大批特批时的惨状了。
      不过她除了在师父面前,基本还是脸皮比较厚的,责骂也就是不痛不痒。
      这样看来,好像在场就她一人置身事外似的。竟还能笑出来。嘚瑟,嘚瑟至极。
      可话怎么说来着——做人啊就是不能太嘚瑟,太过得意忘形,这不,老天爷也看她不过,转头送来一份大礼。
      而这份大礼……早有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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