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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   这话是能让所有的期待在瞬息间被扑灭的一盆冷水。瞬间令人清醒。是啊……她在期待什么?
      他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吗?她自己都不是,怎么要求别人必须是?更别提,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相信他,对他放下防备……因而这话算不上太意外,也说不上伤心。
      他们本就是明明白白,没什么关系的两个人……仅此而已。
      但失望自是难免。人心嘛,能完全听从理智指挥的话,就不是人了。他不是还从头到尾袖手旁观了吗?她要如何不失望?
      不过失望的另一头是无名火熊熊燃烧。
      差点忘了——她何时成了不得不求助于人的胆小鬼了?
      永远有些事、有些东西,比性命重要的。他既是有意要她低头,那她就偏不!绝不!!
      谈容紧紧闭上眼,看起来竟像是死心了一般。
      她,当真要放弃了吗?
      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放弃?她想做的事,想要实现的目标都还八字没有一撇,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用不了灵力又如何?没了灵力她难道就什么也不是了?这十几个年头难道都是白活过来的?用不了灵力——
      她也要拼上一拼。
      且看到底是她死,还是他们死!
      被有意隔绝在意识之外的识沂感应不到什么了,他看不穿她的想法了——虽然不是不能凭借自己对于此人的了解而去猜测。
      他不过就是想赌。赌一个,可能能叫她服软一次,依赖他一次的结果……
      虽然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非得执着于此。但显然,他好像玩脱了。
      这傻子真不要命了不成!?
      外边,昘术同重九真也已就整套流程商讨出了结果。
      最终,出于个人那点好奇心,昘术执意于要看这人体质是否真这样厉害——他要放干净了她的血试试。试试到底是血先被放干,还是愈合地更快。
      不过动手的是重九真。
      他走到她近旁,伸出手去时,谈容依旧恍若未觉,双眸紧闭,那鬓角边上那一颗随凌乱发丝垂落到枕头上的玉石坠子,在无人在意时悄悄流转过光华一抹。
      眼见着,他就要碰到她了。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谁?
      忽然一片黑气凭空而生,自眼前弥漫开,重九真下意识眨了眼,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像是遭受了阻碍,停滞一瞬。
      而就这瞬间!
      谈容陡然睁开眼,此时蒙盖在她面前的黑气已不见踪影。
      也不知她是怎么挣开了光听名字也知道不会那么容易被挣脱开的捆仙索,身上那几道符文更是同一时间失去了效力,纷纷落下。
      挥出去的拳头卷着疾风,随鲤鱼打挺直起来的身板,毫不留情往面前仇敌的面门去。
      不该这么轻易被击中的——
      这是重九真被击中那一刻涌上心头的第一个想法。
      确实不该。若非那莫名其妙出现的一团黑气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若非他没预见到她能挣脱了捆仙索和几道符。何况……挥过来的这一拳里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灵力!
      谈容这一拳自不会留力气,没人教她当对面的人是来要她命的时候还要做事留一手的。
      要不是重九真修为高,这时半边脸都该凹进去了。
      可即便被打了个正着,他一步未退,也只脸稍偏过去些,脸颊不见一点红肿。他只是震惊,只是不防,而没有受伤。
      普通人的拳头要是真能在他身上留下伤痕才是不可思议。
      识沂先谈容一步现身,但被正上头的谈容忽视了,扔在身后。不,在那之前,她或许根本就没意识到他出来了。
      还未迈出的步子停滞在原地,看见这一幕,他何尝不惊讶——她怎会……
      什么符,什么捆仙索,皆毫无征兆地被她挣脱了。
      此前还纠缠在她背后的金丝不见踪影,符纸落在床榻上,被她引出体外的灵力招惹起飓风卷了个粉粹。
      这是什么道理?
      还处于作壁上观状态中的昘术也愣住了。
      捆仙索怎会失效?符纸又怎会失效?
      而谈容马不停蹄,紧接着就是召出鲸跃来,一剑劈砍过去。
      眼下时间便是生命!
      真,生命。
      重九真连忙退开,他能抵御住那除了力气之外什么都没有的“普普通通”一拳,不等于能用肉身接下含着灵力的一剑。手中飞快祭出长剑来,险险挡住了她的出招。
      蓝色光芒撞在剑锋上,被同样覆盖了灵力的剑身抵消了七七八八。可仍有那么一丝苟延残喘着来,越过阻隔,从他身侧划过,登时在这衣衫上破开了一道口子。
      他终于不得不直视她了。
      谈容并非是他们动动手指就能轻易碾死的蝼蚁。
      不过——即便她不是,他也未必就是因为遇到这么点意料之外的小事就轻言放弃之人。打,便打吧。亲手将这一身硬骨头敲个粉碎的滋味想必是要好过碾碎躺在那儿动都动不了的软骨头。
      重九真终于开始认真了。继异界山上那场没能打起来的架后,他们还是对上了。
      与此同时,昘术又如何呢?
      他是好过不到那儿去的。
      起初他并不准备掺和进去,一是相信重九真不可能制服不了区区金丹,二则趋利避害是本能,三,就更不用说凭空出现一个底细不明的男子——他竟看不透此人修为!
      可到底心里挂念着才到手的新鲜玩意儿,不愿撒手,于是就愣了那一下,也参与进来了。
      谁成想,男子只一挥手,就挡住了他去势。
      昘术出师未捷,未能走出几步就被肉眼看不见的一道墙给拦了下来。甚至,他去时势头如何猛烈,这一道墙送回来便有多大的力道,反将自己逼退了几步——
      此人……究竟是何来路?
      昘术并未受伤,还心中讶异是遮掩不住的。身居高位多少年,已许久没有遇到一个能够与己抗衡的人了。怎能不讶异?
      识沂这时候手上空无一物,没有任何武器,脸上也不带笑意,面具映上光,闪着比刀光剑影更令人发寒的光泽。不怒而自威这词,也合该是为他量身定制。
      这样一个人,绝非泛泛之辈。
      昘术收起那点轻视,也祭出了本命法宝——他是剑修,自然也是长剑一柄。
      光是如此,这些人就该自觉了不起了,他想,他并非对谁都会这般认真。
      但也不待再多想,既然这人挡在前方,那自然是,除之而后快!
      挡他路者,皆成鬼魅!
      长剑御气而去,破开身前一堵高墙,直冲识沂而去。
      房里着实逼仄,不适合大开大合打斗,见剑朝着面门疾冲而来,识沂腾空而起,保持着面对来招的姿势,仿若那身后也长了只眼睛似的退着飞出窗外。
      这举动看着不多费力,也并非什么厉害招数,却就是令长剑难以近身。是技不如人的征兆。
      可昘术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没撞南墙的多年养成了他目中无人的性子,自是不服气,跟着也出了房。眼前由此一举开阔。
      头顶是蓝天白云,脚下是水镜之上碧波泛涟漪,而不见平地。
      这房,原是坐落于湖心岛上的。而周边开阔至此,方圆不见人影。
      谈容被迷倒了带过来的,自然还不晓得如今身处何方,但识沂不是不知,因而并不意外。他脑中还有比惊叹这风景更为重要的……他们此前说的什么?
      傀儡?
      要将她,制成傀儡?
      不知有无生怒——至少识沂不觉得自己动了气。
      即便他仍不免要想,连他都不想将她做成个只会听话而毫无生气的傀儡,他们——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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