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全凭武力值》白余重

46、第 46 章

　　腾霄国位处大陆南方，在整片大陆上，除去四处挑起战火的越成国，于零散小国中也算是国力强盛，并非弱国。
　　其国都为“朝荣都”，坐落西岭以南，依山傍水，四季中夏冬还算分明，也是难得的聚福之地。不仅人气鼎盛，更是汇聚各处人杰，物产丰饶的宝地。
　　而此次闹到天同山上来的缘由，就是本不该发生在朝荣都这么个，身处四方纷飞战火中依然独善其身，百姓安居乐业的都城内的，怪事。
　　他们都说这是妖邪作祟。
　　从人口失踪开始——
　　人口失踪当然不是好事，但说实在的，这么大一个都城里，无论管理得多么严格也不可避免会发生案件。丢个人，还算不上多能让人意外，多引人注目的事。
　　因而起初，也没人觉得那会是一场日后令人心惶惶的怪事的开端。
　　频发，是在后来了。
　　一段时间内，人口失踪简直跟家常便饭般，日日发生，接踵而至。
　　而若仅是失踪，甚至大规模范围频发的失踪都还不至于与妖邪扯上关系，最多也只让人怀疑近期是否有人在暗中操纵人口贩卖，但偏偏此事还不是这么简单。
　　他们回来了——
　　是的，失踪的那么些个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没有外伤，没有遭受明显虐待的痕迹，从最先消失的那几个人开始，已陆陆续续回来了有几个，仿佛幕后之人本就不是为了害人性命犯案一般。
　　缘由，截至目前都没有人知道。
　　可失踪还在继续，即便有人已经回来了。而失而复得的受害者也并非全然安然无恙——即便没有伤口，但却是一个个都痴傻了。
　　没人知道为什么。
　　更没人知道，如果幕后黑手是凡人，怎么能做到悄无声息让这么多人失踪，怎么能在不留下任何伤口的前提下甚至将正值壮年的男子迷惑痴傻了，又是为什么要把人如此轻易放回来……留下活口难道不怕有朝一日其恢复神智，指证“他”？
　　是的。
　　虽然近期失踪的都是女子，但前期少的几个确实多为男子。
　　妖怪……是妖怪！坊间迅速传开了这样的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更惹民心不安。
　　初时，官方当然是不会信什么妖啊鬼的，也找那几个回来的问过话，可无一例外，毫无所获。
　　一问话才发现，除了家里人还知道他毫无缘由失踪了一段时日，这人自己竟是全无自觉的——其实这么说也不恰当，准确说来，不论旁人说什么话，他都只是痴痴傻傻，睁着眼睛，眸光涣散，盯着面前一个地方，问什么话也像是听不见，更是不会说话。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简直像是把人整失魂了。
　　这一通又一通，全是无用功。
　　如此一来，口供怎么写？怎么调查？去哪儿找突破口？难题纷沓而至。
　　这些人为何失踪？怎么样失踪？为何人所拐？拐去了哪儿？经历过些什么？无从知晓，无人知晓。
　　闹得满城风雨的数桩失踪事件背后，藏了根本不是凡人之力所能匹敌的，抑或凡人能够轻易触碰的某种力量，官府亦束手无策——这样的消息一经出了官府门，便在百姓口耳相传间迅速蔓延开，不过短短几日，人人皆知。
　　没有外伤，表面上看不出来变化，也查不出来是否被喂了乱七八糟的药，可这人就是废了。只能供吃供喝勉强吊着一条命——世上还能有这样蹊跷的事儿？
　　不是被下了蛊，就是被摄了魂？——这流言也很快就被人传开了。
　　至今为止统计上来近期去向不明之人有十数人……诚然对比城内上万人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可那毕竟是人命。只要是人，是恶性事件，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就成了下一个受害者。
　　更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再过不多久，也成了那痴傻的倒霉鬼。
　　因而民众还是会怕，任凭你官府说什么也好，只要一天不差个水落石出，一天不抓到幕后黑手，安不了民心，也平不了民愤。
　　而民心不稳，民愤不平，对于国家来说是莫大的打击。
　　尤其外头战火纷飞的当下。
　　这就属于内忧外患了。
　　可到头来官府想出来的，除了多编几组小队，日夜加强巡逻外，基本是束手无策。
　　屋漏偏逢连夜雨。
　　都说好事不多来，坏事一桩接一桩。
　　说回这件事引起注意的契机——起初几个平民百姓人家的男子失踪时，是真没有引起太大重视——这话不好听，但确实是实话。
　　但后来，继越发猖獗的拐带寻常人家儿女后，更为明目张胆的，幕后之人把手伸进了富家、官家小姐那儿。
　　那么几天的工夫，一下不见了有五六家的小姐。个个都是坊间颇有名气的秀丽姑娘，家境殷不殷实另说，但即便算不上是富贵人家，那也是书香门第，再有就是官宦人家，哪一个不是千恩万宠中长大的？这一下子不见了，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这样一来，事情不是不是大了？哪儿还能善了？还能压得下去？
　　更有那爱女心切的，直接就给捅到皇帝面前去了。
　　新皇震怒，拍案而起，在金銮殿上怒摔了手边东西，勒令便是千方百计、不择手段也一定要将那幕后凶手捉拿归案，定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这位登基不足三年的皇帝雷厉风行，手段过人，都是在腾霄国面貌一新，国力越发强盛的现实验证过来的，没人会怀疑。
　　只是没想到竟遇上了这等怪事，有损天威，不查清楚是不可能的。
　　不过即便一国之主，百姓口中称一声真龙天子，但毕竟还是凡人，有些事确实并非凡人之力所能企及，事情在一段时间内依旧是一筹莫展，寸步难行。
　　直到后来，在外云游的国师被紧急召回，谏言道妖邪作祟之事并非凡人之力可抵，需得借仙人之力，这才有了后来的派人专门去了天同山请人的事儿。
　　也有了，强拆了谈容与虚缈峰，与其一辈子都不想分离的师父的事儿。
　　可笑谈容就是再不想出来，最后也还是给“请”出来了。
　　她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见义勇为，让人给惦记上了。这件事还足够让凡人记在心里，指名道姓地非要她这在整个天同宗里还排不上号的小弟子来？
　　她总觉得奇奇怪怪。
　　“距可考的第一桩案件以来，差不多有半年了。第一次是在去年秋初，桂花飘香时，那时候失踪的，是农户家的男丁，十几二十岁，但那时候还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儿，只以为是跟姘头跑了。不过后来人痴痴傻傻地又突然回来了，才知道，原来那时候开始就已经有苗头了。截至目前已知的，有二十余人，有男子也有女子，不过男子失踪也都是前头的事儿了，最近这一两个月，丢的都是女子。前头失踪的人，回来了近半，无一例外，行事都是痴痴傻傻——倒有那么几个，养了些日子好了不少，也能自己吃饭了，不过最前头不见的那几个情况严重，现在还痴着呢。”
　　“当真身上没一点外伤？或是没查出来，被人灌药的迹象吗？”
　　“要有——我们也能查出来的。”中年男子颇为无奈的样子，“这一点您放心，我们还不至于无能到这等地步。虽说目前是还没发现出了人命，但都是寻常百姓，此等蹊跷事不论落到谁身上，家人好友，谁能不担惊受怕呢？”
　　“来时路上已有耳闻，似乎……有人认为是恶鬼闹事，夺人魂魄？也有人以为是妖怪将人掳走的？”
　　“诶。什么鬼啊妖的，对我们来说不都是一样的东西？反正随便哪一个，也不是我等凡人能轻易招惹的。不过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没人相信这种事会是人做出来的。”中年男子道，“人犯案，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也做不到不留任何痕迹，把人搞得这一副模样，甚至做到夺人记忆。”
　　“只是记不得，不排除被药傻，或催眠的可能性。不一定就是被夺走了记忆。”谈容插了一嘴。
　　周升纪愣了一下，他就是这回被宫里派来迎接谈容一行人的人，“上仙此话何意？”